第9章 初情
二人走到了教室外面，由于是第一天报到，周边的教室也乱哄哄的，二人转身走向楼梯。
“大成子，你几个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见你看刚才那个女孩的眼神不对劲啊。”
“你说什么呢，我就是看了她一眼而已。”
“我是学习不好，但我又不傻，你可别做对不起李雪的事。”
“你乱说什么呢，我和李雪只是铁哥们。”
“铁哥们？铁哥们天天在一起腻着，以前在学校你俩的事就传开了，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李雪那个女孩子多好啊！”
“你们于家是不是就喜欢管闲事？我就看了前面女孩一眼，你就突突说这么多干嘛？”
“我就是警告你一下而已，李雪人家女孩多好，长得也好看，哎，可惜了，人家没看上我，早知道我也好好学习。”
“学习好有个屁用，这不咱俩还不是一个班，还是同桌，哈哈！”
“也对，你说你学习那么好，跟我老于一个桌，哈哈，咱也能说出去吹吹牛了。”
“吹你个鬼。”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响了起来。
杨成听到后，感觉异常刺耳，突然怀念起老学校挂在树上的那口老钟，此时才觉得那时的钟声如此悠长，如此悦耳，听起来是那样的舒服，而不像现在这电铃听起来如此让人感觉厌烦。
杨成在教学楼里随便逛了逛，发现这栋教学楼有四层，看样子是新盖起来的，旁边还有几排像老学校里一样的砖瓦房，里面是高年级的学生，一个个都长得高大壮实。穿过一道门，就是操场了，这里是一片大空地，风一吹，尘土飞扬。杨成吐了一口嘴里的尘土，扭身往回走了。
上课铃响了起来，向东已经坐在了凳子上，见杨成回来了，起身让他走了进去，没一会儿一个个子高高的老师走了进来，做完自我介绍，原来是政治老师，杨成没想到第一天就开始上课，连书都没发，上面的老师滔滔不绝地讲着，杨成也不知道讲了些什么。
杨成撕了一个纸条，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伸手就要递给前面的女生。向东看见了，眼睛狠狠地瞪了杨成一眼，杨成也没有理他。
杨成把纸条递过去，女孩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去，没一会，女孩把纸条又递了回来。杨成打开一看，随后会心一笑。
“你笑什么呢？”向东低声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她的名字。”
“她叫什么，告诉你了吗？”
“史新颖。”杨成收好纸条，说道。
放学后，向东骑着自行车先走了，杨成在门口等了半天，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李雪一边张望一边往门口这边走。杨成大声呼叫李雪。
“你分到哪个班级了？我找了你半天都没有找到。”杨成看着走过来的李雪说道。
“我分到了六班，你呢？”李雪对着杨成说。
“十二班，最后一个。”
“那就是总共有十二班了，每个班大概五十个人，全镇来这里的差不多有六百人。”李雪数了数手指头。
“你算那个干嘛！赶紧走吧，还得回去吃饭呢。”说完，杨成大踏步往回走。
放学路上，两个人谈论着在新学校里的所见所闻。
“我们那班主任看上去好凶啊！”李雪开口道。
“我们那也好不到哪去，都一样，第一节课我就被赶出来了。”杨成扭了扭头。
“啊！你干啥了？”李雪惊奇地说道。
“早上没吃饱，想填点儿东西，结果被发现了，就被赶了出去。不过被你这么一提，我又饿了。”杨成捂了捂肚子说。
“给。”李雪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递给了杨成。
“什么啊？”
“打开看看。”
杨成接过来打开一看。
“油炸糕，你怎么带着这个？”
“早上买的，本来就是给你带的，结果路上忘记了。”
“那我可不客气了，肚子都快饿扁了。”杨成一个顺流而下，炸糕就进了嘴里，这东西他最爱吃了，只是手头太紧，舍不得买。
“你慢点吃。”李雪看到杨成着急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你咋知道我爱吃这玩意儿？”杨成抹了一下嘴上的油。
“我猜的。”
“你猜的？你啥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呢？”
“吃东西也堵不上你这张嘴。”
“你有没有看到冉娜？她有没有在你班里？”
“没有，听说她爸不让她上了。没准哪天我们家也不会让我上了。”李雪有些默然。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是真的。你们家怎么会不让你上？你杞人忧天啦！”杨成看向李雪。
“也许吧！走吧，赶紧回家，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家呢！”李雪踏开步子往前走，杨成紧跟了上去。
下午上学时，杨成并没有看到李雪，问了问李婶说是李雪已经走了。
没有了李雪，杨成的老毛病又开始犯了。他并不着急去上学，反正他觉得上学也没有什么用，无非就是去那打发一下时间而已。由于是第一天开学，老师也没有讲什么东西，杨成也对那些没有什么兴趣。
他又开始溜溜达达起来，他甚至开始怀念起这种感觉，以前李雪总是催他快点儿出发，其实他更喜欢这种慢慢地方式，不喜欢总被别人催。以前还好，有曾老师的督促，现在一下子又没有人管他了。果不其然，上学的第一天他又成为了全校最后一个到达的学生。
走进校门的那一刻，上课铃已经响了。这节课是语文课，杨成找到自己的教室，发现老师已经站到讲台上了，他想溜进去，结果被老师发现。两个互不认识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场面甚为尴尬。
“你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老师开了口。
“杨成。”
“你知道你迟到了吗？”
“知道。我是走着来的，路有点儿远。”
“我不管你怎么来的，迟到就是迟到，你还进来干嘛？出去站着去。”语文老师声音提高了八度。
杨成扭头走了出去，来到走廊，往四周看了看，了无生趣地站在了一旁。
下课后，杨成走进教室。
“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向东看着走进来的杨成说道。
“说的什么话？本就不想来，这里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李雪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
“不知道。”
向东不说话了，转头和另一个男生聊了起来。
“你就是杨成啊？”前排女生突然扭过头对着杨成说道。
杨成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
“你知道我？”杨成更莫名其妙了，他印象中并没有这个女孩子的模样。
“前年你是不是参加过镇小学数学竞赛，你是不是拿了第一名？”女孩子说道。
“还有这事？我们老师好像带着我去过镇上参加考试，是数学竞赛啊？我记得我交完卷子就走了，不晓得得了个什么名次。”
“是第一名。”女孩子撅了一下嘴。
“你怎么知道的？”杨成更纳闷了。
“因为我是第二名。”女孩子不服气地说道。
“哎，都过去的事了，你还记在心上啊，这都两年了。你要喜欢第一名还给你。”
“那是你说给就能给的吗？”
“那你叫我怎么办？那是我老师逼着我去的，我都说了不去，她不干。”
“好吧，那你怎么来这个学校了，凭你的成绩肯定能考上旁边那所学校啊？”
杨成一时语塞，不知作何解答。
“算了，我明白了，看来大家面临的问题都差不多。”女孩子眼露同病相怜之色。
“那你知道我那次考多少分吗？我那时着急回家，没管那么多。”
“我不记得了，只是公布了一下名次，我听到了你的名字。”
“那你叫什么名字？”
“你明知故问吗？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女孩子的嘴撅了起来。
“史新颖，你的名字好特别啊！”
“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多好听啊。”
女孩子听完，噘的嘴抿成一条线。
杨成见女孩子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弄得坐在一旁的向东莫名其妙，以为两神经病聊天呢。
上课铃响了，这节课是历史课，来上课的是一个中年老师，杨成听得津津有味，杨成头一次发现历史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一直以为人们只要吃饱饭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杨成扭头一看，发现向东早趴桌子上呼呼睡大觉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突然一个粉笔头扔了过来，正打中向东的脑袋。向东一个没留神，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谁打我？”向东突然吼了一嗓子。
“上课睡觉的那位同学，你知道这是课堂吗？你的呼噜声都出来了。”历史老师说完，颠了颠手中的粉笔。
教室里哄堂大笑，一下子把其他上课睡觉的学生也惊醒了，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不知所以。
接下来的课，杨成听得甚是无趣，他抬起了头，发现窗外的白杨长得非常高大，叶子已经开始泛黄，秋风吹过，一片片打着转掉落下来。杨成看得入神，突然从前面伸过来一个纸条。
“你看什么呢？怎么那么入神？”
杨成挪了一下屁股，看了看前面的女孩。心想这个女孩子后面长眼睛了，她咋知道我在干什么。
“看落叶而已。”
杨成把纸条往前递过去。史新颖扭身拿了过去。
“树叶如帆，随风飘扬罢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有些树叶是可以随风飘向远方，就像你说的如帆一样，飘向海的另一边。”
“你想去远方吗？”
“想啊！想去看看所谓的梦想。”
“你的梦想是什么？”
“不知道。”
随后纸条便没有再传回来。
放学后，杨成在门口等李雪，等了好久才从人群中看到李雪的身影。
“怎么了？”杨成见李雪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在躲他。
“我妈不让我和你一起走了。”李雪为难地说道。
“哦，这样啊！好吧，我知道了。那我这次先送你回家！”
“大成子，我妈什么意思你真得懂了吗？”
“有什么懂不懂的，你看你出落的亭亭玉立，她怕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你咋想的？”
“我能想啥，你家条件那么好，我压根配不上你，再说了，咱两是好哥们儿，是不是，大雪花？”
“雪花都快化了。”李雪扭身往前走去。
杨成站在门口，东边的太阳开始慢慢升了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阵秋风吹过，地上的落叶飞了起来，杨成伸手接住一片。扭过头，却早已没有了大花狸的身影，当然李雪也没有出现。杨成拍了拍身上的土，独自一人往镇上走去。
刚到校门口，发现史新颖正好骑着单车进了校门。史新颖从单车上下来，推着车向杨成走了过来。
“你怎么没有骑车上学？”
“我还没有呢。”
“哦，那你等我一下，我把单车放好，我们一起回教室。”
“你快点，马上要上课了。”
“这话别人说还行，你又不听课，上不上课又有什么关系，好好等我。”史新颖说完，推着车子往树下的空地走去。
杨成站在楼梯口看着她的身影，发现史新颖身段高挑，光看背影就让人觉得她是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孩。
杨成等了一会儿，史新颖摆好单车后就跑了过来，两人并排着往教室里走去。
等杨成坐好后，突然感觉后背被人狠狠地扎了一下。杨成扭过头，发现是后面的男生用笔尖捅了一下他。
“你找死吗？”杨成一下子站了起来。
“谁找死还不一定呢？你挺行啊！这么快就有女生看上你了。”男生也跟着站了起来，不服气地说道。
就见这个男生也长得身材高大，脸上一层横肉，显然是留级生。杨成凑了上去，顿时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打斗似乎变得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横脸男生的同桌一把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