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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明抢民女百姓围攻南华门 狂妄尊大兄弟相煎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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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回 明抢民女百姓围攻南华门 狂妄尊大兄弟相煎告御状

    上梁不正下梁歪,

    无所顾忌成无赖。

    惹得百姓怒火起,

    围攻华门实无奈。

    兄弟隔阂暗等待,

    苍蝇盯着蛋清白。

    永乐登基机会来,

    联告御状加速害。

    ——作者诗记

    南华门外

    老百姓几十人围在南华门外,吵吵闹闹。

    “快放了俺的闺女呀,俺要见俺闺女!”

    “对,快放人,快放人!”

    “哪有大白天抢人的道理,你们赶快把人放出来啊。”

    门卫们面对着如此众多的群众束手无策。

    “哎,我说你们这些灰眉触眼的家伙儿,这堂堂的晋王府哪有你家的闺女呀?快回去吧!”门卫官大声地训斥着上访的百姓。

    “对,快回家去吧!”

    “快回家去吧。”

    门卫们开始拿着长戟并排在一起往外驱赶着人们。

    “有人在大街上亲眼看见有王府的护卫抢了俺家的闺女,怎么没有呢?”

    “是呀,王府的护卫怎能大白天抢人呢?”

    “身为王府的护卫,这不是犯了王法吗?”

    门卫官听了哈哈大笑:王法?王法就是王爷定的,只能治罪你们这些人,治不了王爷的,你们明白了吗?再说了,这王爷要是看上了你家的闺女,那你们还不是祖坟冒青烟了?只要进了王府啊,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们就知足吧!“

    “吃香的喝辣的,呸,你们就是吃人参燕窝,我们不希罕!”

    “哎呀,我说你这个灰头土脑的家伙儿,说话咋这么倔呢?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呀!”

    “你们要是不放人,我们就去布政司衙门告你们。”

    “好吧,你们去布政司告去吧,只要离开这南华门就行。想上哪儿告就去哪儿告,没人拦着你们。”

    “我们大伙儿去布政司衙门。”

    “对,去布政司。去布政司。”群情鼎沸的告状百姓哄地一下子散开了,这让门卫官松了一口气。

    “好啊,只要你们离开这里,爱上哪儿告去就上哪儿。”

    布政使司门外

    百姓甲领着众人走到衙门口,两名门卫将他们拦住。

    “站住,你们要干啥?”

    “我们要见布政使大人。”

    “哎,我说你是说糊话呢还是发高烧了,这布政使大人也是你等随便见的吗?快快散开。各自回家去吧。”

    “我们要告王府,晋王府大白天强抢民女,请布政司大人为民作主!”

    “为民作主!为民作主!……”南华门外响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声,这喊声如潮涌,好像要把这王府城门淹了一般。

    一个门卫从大堂跑出来,举手示意。

    “哎,我说老乡们,今日不巧,布政使大人有事外出,不在衙门,你们改天再来,改天再来。”

    “你个当兵吃粮的,不要日哄老百姓。”

    “你说布政使大人去哪儿了?”

    “各位老乡,大人确实不在,我呀对天发誓,俺没骗你们。”

    夜 南华门外,宫门紧闭,只有城墙上站着卫兵。

    百姓们又回到了南华门外,大声吆喝着。

    “开门,快开门。放俺女儿出来。”

    “开门,快开门。”

    “快放人,快放人。”

    ……

    站在城门上的王达文开始向城下喊话。

    “静一静,城下的百姓听着,王大人和你们说话,静一静。”

    城下的百姓吵杂声渐渐小了。

    “城下的人听着,我是晋王爷的仪卫副,现在我代表王爷向你们作最后通告,请你们赶快离开宫门,各自回家,如不听劝阻,继续聚众闹事,本仪卫有权命令士兵对围攻王府者就地诛杀,你们听清楚了吗?”

    “不行,你们赶快放人。”

    “对,放人,赶快放人!……”

    王达文下达了最后命令: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的弓箭手齐刷刷地将弓箭拉开准备射击。

    “本仪卫最后通知你们,赶快回家!”

    百姓:放人,快放人。

    ……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识抬举!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对着城下的百姓开始放箭,只见“嗖嗖嗖”地箭射向百姓,一个、两个、三个百姓应声倒地。

    有几个百姓被射中,现场一片混乱。

    “你们这群强盗,欺压百姓,会遭报应的。”

    “赶快撤,好汉不吃眼前亏。快撤!大家快撤。”

    众人扶起受伤的人,急匆匆地离开城门。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哈哈大笑……

    “老子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才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睛。”王达文得意地看着城下的人分散而去。

    春香园

    四太妃齐刷刷地跪在晋王朱棡的灵前祈祷着,然后默默地坐在一张桌子旁。谢太妃首先打破了这种压抑令人窒息的气氛。

    “自从王爷走了,我们四姐妹还没在一起吃顿饭,今日请三个妹妹来聚一聚。”

    傅太妃附和着:姐姐与妹妹们真是贴心呀,两位妹妹,你们说是不是啊?

    樊太妃声音柔和地说“是,姐姐现在是一家之主,哪能不管我姐妹几个呢?

    ”姐姐有话就尽管吩咐。“刘太妃也附和着。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请你们过来,说一说管教几个小王爷的事。”

    “对,这几个小王爷自由散漫,不懂规矩,贪色之心太重了。”傅太妃急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晋王朱济熺初婚不久,就大肆在城中选美,听说那些女子的家人还聚集在南华门前要人,你们说这可咋办呢?”

    “对,姐姐愁的事跟我是一样的,平阳王济熿不去封地,济炫虽然去了封地,但整天无所事事,不到五年,连妃带妾已有十五人,儿子闺女生了二十多个,照这样生下去,我们这些当奶奶的都分不清他们的名字哟。”傅太妃着急地说着。

    刘太妃:两位姐姐,就不要担忧了,自古以来就是多子多福,多生一个儿子朝廷就得多拨一份俸禄,人多势大,二姐您说对不对呀?

    傅太妃:理,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我觉得呀心里挺不舒坦,不如让这几个小王爷把兴趣转向别处,让他们有所作为,干些大事,方是上策呀。

    谢太妃:堵不如疏,劝不如引。我想让二代晋王为子民授课讲德,以此弘扬大明王朝之德威,你们看这个主意好不好呀?

    樊太妃:主意是个好主意,这样能使王爷自尊自爱,也许在其他郡王面前能起表率作用呢?

    傅太妃:但讲课授德,需要一个场所,姐姐莫不是已经想好了地方?

    谢太妃:是呀,王爷讲课授德这需要一个大的场所,不能小了,依本妃看就在崇善寺,你们看如何?

    “谨听姐姐吩咐!”

    王爷寝宫

    杨玉一脸的讪笑,弯腰恭维着:王爷,前几天选回的美女,可否合王爷的心意?

    “心意?你能领会本王的心意可谓造诣很深呀。杨库攒,真是本王的心腹爱将呀。”

    “多谢王爷夸奖,微臣有一件小事禀报王爷,请王爷为微臣作主。”

    “说,你有什么事?本王为你作主。”

    “说来惭愧,微臣在清源县开了一座醋坊,酿造的永泉玉老陈醋,就是王府的贡醋。”

    “那好,哎,你这个库攒,为王府收粮精明强干,思路清晰,本王怎么听得你说话糊涂不清呀?”

    “请王爷恕罪。微臣的话还没说完。”

    “不要拐弯抹角,干脆利落点。”

    “是,王爷。永泉玉的醋是王府的专贡醋,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几个郡王爷都另立王府,这永泉玉面临着被别的老陈醋挤掉的危险。”

    “哦,怎么个危险法?讲来本王听听。”

    “郡王爷另立王府,有的郡王爷就可能不再吃永泉玉的醋,微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本王终于明白了,杨库攒的意思是让这几个郡王府都继续食用你家的醋,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王爷高见,王爷高见。”

    “这件事情简单易行,本王下道手谕,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啊?王爷言重了。因为一个小小的老陈醋王爷下道手谕,大可不必,不如等个机会,等几个郡王爷在一起的时候,王爷您当面告知,这样呢既不显得隆重,又能以礼相待,几个郡王爷也会心服口服的。”

    “好,你这个杨库攒,跟随先王来晋地千里作官,你就学会一样本事,真令人羡慕呀。”

    “王爷抬爱,小的有何本事,不妨请王爷明示。”

    “投机取巧,大发横财!”

    “啊?”

    平阳府,桌上摆着酒菜。平阳王与庆成王正频频举杯。

    “四弟,多日不见,三哥可想你呀!来,干了。”

    两人一仰脖子干了个底朝天。

    “三哥最近别来无恙?”

    “三哥托你的福,你从小一生下来,母亲请算命先生给你算过命。”

    “三哥, 那先生给我算的什么命呢?”

    “我只记得母亲说,这兄弟七个当中你是一个多子多福的人,三哥真羡慕你啊!”

    “好,多子多福好。三哥,兄弟敬你一杯。”

    “好,你我一母同胞,自然数三哥最亲你了。其他几个兄弟不能与我俩相提并论了,来,四弟,吃菜!”

    “三哥的厨师手艺不错吗?你从哪儿请来的厨师,也给四弟我介绍一个。”

    “你多吃点这个,醋溜土豆丝,绝对的好吃!”

    朱济炫夹了一口,尝了尝。

    “嗯,真是好吃呀。这道菜利口不腻,你看这刀功多好,把这土豆切得细如粉丝,色香味俱全呀。”

    “来,兄弟干杯!”

    炫与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哥,兄弟酒量不大,慢慢饮酒叙话,三哥不要见怪小弟。”

    “哎,庆成王说这话就见外了,你、我,同父同母,手足情深呀。”

    “三哥,我明日就要起程回封地去了,您有事尽管吩咐!”

    “别急,四弟,三哥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三哥,有何难事,兄弟我定全力帮助三哥。”

    “来,兄弟干了这杯,三哥告诉你。”

    “好,干杯!”

    兄弟二人一仰脖子一干而净。

    “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三哥实在为难,不知道怎么说好。”

    “三哥,多虑了。你是平阳王,我呢是庆成王,在这山西地面上没有你我兄弟办不成的事,是不是?”

    “好,兄弟情深,手足相连啊!那三哥就讲了。这件事是关于晋王熺的事。”

    “大哥怎么啦?”

    “大哥他身为晋王,唆使手下护卫白日强抢民女,致使现在太原城中人心惶惶,王府的威严都丧失贻尽了。”

    “大哥的做法也太嚣张不羁了,可他是亲王,你我奈何他不得呀!”

    “他虽是晋王,但你我都是郡王,我们有权利有责任维护朝廷的尊严,四弟,三哥说的话不错吧?”

    “来,三哥,喝酒,吃菜。”

    宫女走过来,向二人道了个万福。

    “二位王爷,厨房已经做好了榆钱面,现在上不上?”

    “什么?榆钱面?本王可是从未听说,更没吃过呀。”

    朱济熿哈哈大笑……,看来四弟还得跟三哥吃山西美味。

    “榆钱面是啥做的啊?”

    “这榆钱面呀,就是在擀好的面上将榆树上的榆钱沾在上面,放进锅里一煮,味道好极了。”

    “好,听了三哥的讲述,我这馋虫啊早就等不及了,快上榆钱面。”

    “是,王爷。”

    “四弟,现在永乐皇帝刚登大位,百废待治,百业待兴,而永乐皇帝又是一位有抱负有作为的皇帝,一定会对各种腐化进行严惩。”

    “是呀,没想到皇爷确定的皇孙朱允汶即位刚一年,就被皇叔朱棣取而代之了,真是世事难料呀。”朱济炫边吃着榆钱面,边抬头听着。

    “皇爷在天有灵,不知道他老人家知晓这人世间瞬息万变的事吗?”

    “好吃,好吃。但愿皇爷在天之灵,保佑我朱家江山代代相传,你我的子孙也能一劳永逸了。”

    “我们的父王是嫡三子,在明皇朝建立之初,巩固北疆,驱逐达虏,是立了不少功劳的。”

    “是呀,只可惜父王英年早逝,撒手人寰,要不……”

    “父王与大哥从小就看本王不顺眼,四弟这次一定要帮三哥的忙啊。”

    “这,……,我们兄弟几人还是以和为贵,三哥你千万不可义气用事,惹火烧身呀!”

    朱济熿用手拍了几下,从后房中走出两个侍卫,押着两名女子。

    “四弟,这两名美女是三哥在民间精挑细选的,三哥花了二百两银子买来的,送你作妾,你看如何啊?”

    “嗯,漂亮,的确漂亮。”

    “好,今晚就归你了,四弟不要推辞哟。”

    “好,三哥真是出手大方呀。”

    “大方,哈哈哈,谁让咱们是一母同胞呢?”

    夜

    柳絮房中

    柳絮跪在一尊菩萨塑像前,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祈祷。

    “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王爷不要来了,如果王爷来了,俺柳絮只能跳井了,求您了,菩萨。”

    这时传来了“咚咚”地敲门声,“咚咚”…

    “开门,柳絮姑娘,开门。”

    “啊?这可怎么好呢?”

    柳絮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只愿俺从小命苦,三岁死娘,十六岁又死大,现在儿子刚三岁,看来呀儿跟娘是一样的命啊!”

    “开门,快开门。”

    柳絮打起精神站了起来,整整衣容。

    “刘内使,俺来了。”

    柳絮说着站在凳子上,用一根早已挂在房脊上的绳子套在脖子上,并挽了个疙瘩。

    “怎么半天不开门,怎么没动静了?”

    刘信将耳贴在门上,听了一下,没了声音,赶紧到窗户上用手指捅了一个窟窿,一看,大吃一惊。

    “哎呀,我的妈呀,不好了,美姬要寻短见了。”

    刘信跑到门口,用足劲将门撞开,只见柳絮两脚离地,吊在了房樑上。

    刘信赶紧把柳絮抱住,放在地上,用手指掐着她的人中。

    “哎哟哟,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呢?自古就有儿子娶父亲的妾作妃的故事,远的不说,唐朝武媚娘不就是李世民的才人吗?李治最后将武媚娘纳为贵人吗?真是的。”

    柳絮慢慢睁开眼睛。

    “好呀,总算是从鬼门关前把你给救了回来,这么好的女人,死了岂不可惜?”

    “啊?刘内使,您怎么把俺给救了,你让俺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柳絮用手推开刘信,强忍着站了起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呀只怕你两眼一闭,去见阎王。你呀为何早不上吊,晚不上吊,偏偏我刘信找你,你要上吊啊?我刘信最见不得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柳:王爷没来吗?

    刘:王爷?啊?原来你是害怕王爷又来找你,才上吊的。百花争艳斗芳菲,何须迷恋一枝葩。你呀就好自为之吧。

    益源庆醋坊

    李元一推着卖醋的独轮车,走回醋坊门口,小巷对面秦豌也推着车回来了。

    “师兄,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唉,我说师弟,你咋回来了?莫非没有卖完醋,你就回来了?”

    李元一与秦豌说着已走到醋坊门口,碰了头。车与车挨着放下。秦豌掏出长杆烟袋,摁上一锅烟丝,用石镰点着,开始叭嗒叭嗒地抽着。

    李元一放下车子,走到秦豌车子前,伸手揭开醋坛上的盖子,往里面看。

    “师弟,别忙,俺先问你,你的醋卖完了吗?”

    “全卖完了,俺呀今天卖的特别顺当,两个时辰就把醋卖完了。”

    “那你说说,我卖完了吗?”

    “莫非你也卖完了?”

    “哈哈哈,怎么只许周瑜打黄盖,不允许黄盖打周瑜吗?”

    李元一揭开醋盖一个个看着,只见空空如也。

    秦豌看着李元一惊讶的表情,不由得脑袋晃来晃去,抽着旱烟。

    “怎么样啊?我这师兄这回没丢人吧?”

    “好,俺与师兄都把醋卖完了,这说明益源庆的醋得到了百姓的认可,这是好事呀。”

    “两年多了,我推着没有贴“益源庆”字号的醋上街叫卖,有种作贼的感觉,要不是师弟你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气概鼓舞了我,我可是说啥也不去卖那没有名号的醋。”

    “快说说,师兄你今天有何妙招,将醋全部卖完的?”

    “妙招没有,我是遇到了一个贵人,他买了醋还不尽兴,吆喝周围的邻居都来买,他说这益源庆的醋好,一个月,两个月才来他们村一次,买得迟了,就买不到了。结果半袋烟的功夫就把醋全卖出去了。”

    杏花正坐在炕上撕着破棉被的棉花,她将薄厚不均的棉花撕了又撕,将棉花放在薄的地方,只见李元一提着一小袋粮食大步流星地走进院中。

    在院中玩耍的夏鸣一见到李元一,高兴地抱住了他的腿:大,回来了。大,回来了。

    “哎,你看这儿子天生像俺,天生亲俺,来,大抱抱。”

    李元一蹲下身子,将夏鸣抱起来,走进了屋内。

    “来,亲大一口。”

    夏鸣伸出小嘴在李元一的脸上亲了一口。

    “看把你乐的,鸣儿亲你,你亲他吗?”

    “亲,对吧?来,大亲你一口。”

    李元一说着话在夏鸣的脸上亲了一口。他看着夏鸣忽然又想起了李初,他像泄了气的皮球,将夏鸣放下。

    “唉,……”

    “你看,俺就说猪肉贴不在羊身上,你让俺说中了吧?”

    “俺、俺呀忽然觉得困了,想睡觉了。”

    “话还没说完,你睡哪门子的觉,俺问你,现在成家娶老婆了,你也该把挣的钱交给俺保管了,每天家里这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需要钱啊。你总不能让俺一个女人家倒贴着养活你吧?”

    “什么?你是问俺要饭钱,是吧?”

    “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咱俩结婚也有快两年了,起初那阵子,醋坊也卖不了醋,东家也没给你工钱,俺呢有夏云那死鬼的几个要命钱,够吃饭,不管多与少,东家每月按时送来,俺也就不再吭声,这眼看着儿子一天天大了,俺不能养活上你,不为儿子考虑一丁点吧?”

    “俺说一句,你就说一百句。你不就是要饭钱吗?要几个铜板,俺给你就是。”

    “你和俺这是夫妻,不是住店付钱,这不是几个铜板的事。”

    “那你想怎样?“

    “俺是说你不能再对俺三心二意了。”

    “三心二意?俺什么时候对你三心二意了?”

    “你不对俺三心二意,你就把每月挣的钱交给俺,俺杏花不会亏待你的,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行吗?”

    杏花投来关切和期望的目光,盯着李元一。

    “可俺每月进王府要花钱的,你说俺一个月就挣那几个可怜钱,还能有多少呢?”

    “你进王府干啥?莫非你在王府里有相好的?”

    “没,没有。你多心了。”

    “那你进王府花钱,什么意思?”

    “俺,俺是说,……,那守城的门官要喝酒。”

    “门卫喝酒与你一个醋坊的小伙计有什么关系?”

    “不是与俺有关系。是与醋坊有关系。现在王府所有的事情都得花银子,俺是想再……再把益源庆醋送进王府。”

    “你一个小伙计,送不送醋是东家的事,你何必自己花钱赔不痛快呢?”

    “你不懂,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再好的男人也得顾家不是?俺看你是根本不把俺放在眼里。”

    “啊呀,俺可没心情和你斗嘴,来,儿子,跟大上街去。”

    “好,俺跟大上街,买糖吃。”

    夜 杏花院中

    杏花站在院中朝街上望着,可是看不到李元一俩人回来。

    “这个李元一呀,带上儿子去哪儿了,这都晚上了,还不回来,……

    真是的,莫非他真生俺的气了,以后不理俺了。可是俺这些事怎能不说出来呢?夏云活着的时候那有多好啊!每个月一拿到工钱,一个子不差的全部交给俺,这李元一可是对俺人心隔着肚皮呀。”

    杏花站在院中,靠着门板迷糊起来。

    李元一猛然一拍杏花的肩膀,杏花吓得“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你傻愣着干啥?快回屋里睡啊。”

    “哎哟,你可吓死俺了,俺怎么没看见你俩过来呀?”

    “哈哈哈,俺俩从你后面过来,你能看见吗?”

    李元一将夏鸣扛在肩膀上,两个小腿正夹着李元一的脖子。

    “快下来,看把你大累坏了,来,娘抱抱。”

    杏花忽然口吐酸水,捂着嘴要呕吐……

    “你怎么啦?没病吧?”

    “俺没病,俺没病。”

    王爷端坐在大殿之上,两鬓白须的长史龙潭手举象牙笏板向王爷行礼。

    “长史龙潭,拜见王爷。”

    “免礼。”

    “卑职有事奏请王爷。”

    “有事请讲。”

    “实话实说,请王爷不要怪罪老臣。”

    “本王免你无罪,你只管如实奏来。”

    “好,王爷爽快。我身为晋王府长史,这王府中的大事小事不得不说一说,供王爷参考一二。晋王府自洪武十一年落成,先王入驻封地以来,一直秉承洪武皇帝严律治国、勤于理政的旨意,晋王府在当地树立了自己的威严,可臣最近听人说,百姓对王府是怨气冲天,不知这是为何原因?”

    “噢,是吗?百姓对本王有何怨言?”

    “百姓坊间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卑职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顺口溜是这样的。一代晋王沾花惹草,雄兵百万保边关。二代晋王万花丛中采蜜忙,只知淫乱万事休。”

    晋王熺啪地一拍桌案,站了起来,他的老底被长史揭穿,面子上下不来。

    “什么?谁这么大胆,诋毁本王如此不堪入耳的话,将传话者统统给本王打入地牢,割掉他们的舌头。”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真是气死本王了。”

    “王爷乃龙兴子孙,自当胸怀大志,报效朝廷,万不可陷小人之圈套,荒废府事,惹百姓生怨,以至官逼民反呀。”

    “好,本王知道了。你是在劝说本王做事要慎重,不可祸国殃民,是吗?”

    “王爷乃是绝顶聪明之人,其他的话微臣就不说了,王爷当以自醒呀。”

    平阳府

    总管苏诺手里拿着一封信:王爷,这是庆成王让信差送来的奏折。

    “好,本王看看。”

    苏诺将信交给朱济熿,拆开信件,仔细阅读着。

    “好,庆成王列举的晋王几大罪状,肯定够晋王喝一壶的了。明日将本王的奏折与庆成王的一道三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是,王爷。”

    “哈哈哈,我看他朱济熺还能当成晋王吗? ”

    布政司大堂

    布政使王傲端坐在大堂之上,参政魏直坐在下首,左右两边站着六名衙役。

    告状百姓齐齐跪在堂下。

    “小民秦连明等六户人家,同村人请求青天大老爷,为民作主。”

    “把状纸呈上来。”

    一衙役走上前去,将状纸拿去,呈给王傲。

    王傲接过状纸,看了看,沉默不语,又将状纸交于魏直。魏直拿起来细细审视。

    “此等兽行,令人发指。王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说起来,本使坐在这公堂之上,百姓敬畏有加,威严有余,本应为百姓作主,铲平人间一切邪恶,可这二代晋王比起一代晋王爷,更是骄奢淫逸,无法无天,让这些百姓跪在公堂之上,我王傲有愧圣恩,有愧父母百姓呀。”

    “大人不必过分自责,我生性耿直,不惧邪恶,曾经与大人联手演了一场抗衡一代晋王爷的好戏,如今,二代晋王又胡作非为,我们可如何对付呢?”

    “棘手呀,胳膊拧不过大腿,媳妇难敌公婆啊。”

    “堂下百姓听着,山西布政司将严惩凶徒,你们各自先回家静等消息去吧。”

    “谢青天大老爷。”

    杏花家中

    杏花放下炒菜的铁铲,跑着冲向院中,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搭在房檐上呕吐……

    李元一从家中追出来,不解地看着杏花。

    “杏花,你是不是病了?要不俺去请郎中来,给你号号脉,吃几副中草药。”

    “不用了,俺没病。”

    “没病你咋老是呕吐呢?最近你可是吐得更厉害了。”

    “俺累了,难受,俺想躺炕上歇息。”

    “好,来,你歇息去吧。”

    李元一扶着杏花走到炕前,替杏花脱去鞋子,杏花躺在炕上。

    夏鸣从门外跑进来。

    “娘,俺饿了,俺要吃饭。”

    “乖儿子,你娘病了,大又不会做饭,你等会儿吧。”

    “不,俺饿,俺要吃饭。”

    杏花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要下地为夏鸣做饭。

    “娘,给你做。”

    “别动了,你可千万不要动了,俺带儿子去俺大那里凑合吃一顿,你睡一睡也许会好些。行吗?”

    “好吧,只能如此了。”

    李元一抱起夏鸣往脖子上一放,扛上夏鸣走出房门。

    李慎的家中

    李慎正在锅中,削面……,李元一肩上扛着夏鸣走到门口,他半蹲着这才勉强跨过了门槛。

    “大,俺和您的孙子来看您来了。”

    “哎呀,这两个小兔崽子,早不来晚不来,一进门就赶上吃饭,今天是我第一次吃刀削面,就让你俩给撞上了。”

    “爷爷,刀削面好吃吗?”

    “好吃,来,坐这儿。等着吃爷爷的刀削面。”

    李元一将鸣从肩上放下来,坐到一个小凳子上。

    “来,儿子,坐在这,等着吃爷爷的刀削面。”

    “好,大。我要吃刀削面。”

    李慎说着放下面团,拿起笤篱,捞了一碗给鸣吃。

    “大孙子,你先吃。”

    “来,吃刀削面。”

    李元一说着为夏鸣舀了些哨子,将面调匀了,把碗递给他。

    “自从有了你,爷爷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亲了。”

    “告诉大,杏花咋没来,只来了你俩?”

    李慎又捞了两碗面,坐下与李元一说话。

    “杏花病了,没人作饭,所以来您这呀混碗饭吃。”

    “啊,杏花病了,你不照顾她,却带着小鸣来这,剩下她一个人能行吗?”

    李元一边调面,边说。夏鸣低下头只顾自己吃着。

    “她说她没病,就知道躺炕上,歇息。”

    “没病?那你咋说她有病?她到底怎么啦?”

    “她一闻见饭味就呕吐,浑身难受,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咋啦?”

    “她是不是想吐却吐不出来,是不是这样的?”

    “是呀,大,你怎么知道的?”

    “哎,你这个愣小子,自己的老婆有喜了,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甚么?大是说杏花怀孕了?”

    “对,有喜了。”

    “哦,怪不得杏花老说没病,原来她自己清楚自己有了喜。”

    “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第一次娶老婆生孩子,没见过这阵势。”

    李元一的脑中又浮现出柳絮怀孕时的情景,还有李初的样子……

    “唉,你这孩子,愣着干啥?快吃面啊。”

    “哦,大,你说啥?”

    “大问你想什么呢?”

    “没事,赶快吃刀削面,刀削面好吃吗?鸣儿。”

    “嗯,好吃。”夏鸣又响起了扑溜扑溜地吃面声。

    “大,用不用请个郎中给杏花看看?”

    “快请呀。看看杏花怀的是大喜还是小喜?”

    “大,你没听明白俺的意思。”

    “你是啥意思?”

    “俺是说,请郎中给杏花吃药,坠胎!”

    “啊?坠胎?呸,你个浑小子,你看你大还能活几年,大都这么大年纪了,到现在连个孙子也没见着是啥样。这回总算是娶了个媳妇,好不容易杏花有喜了,不管怎样,人家还为你生娃了,这就谢天谢地了,你马上要当大了,没想到你却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令大寒心呀。你难道要让大大断子绝孙吗?”

    夜

    杏花房间

    杏花已沉沉睡去,李元一辗转反侧睡不着,他悄悄披衣下床,……

    李元一走到院中,望着满天的星星……

    李元一感叹着:哎,俺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两个女人的债,这辈子是来还债的,柳絮是俺一生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俺心爱的老婆,还有可爱的儿子李初,可现在杏花又怀上了,这可怎么办好呢?俺已经对不住柳絮了,她才是俺真正的老婆,是她让俺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俺永远不会留下她不管。

    可这杏花,师兄夏云死了,没人照顾,东家和掌柜的让俺帮忙照看杏花母子,可没想到这杏花居然与俺发展到如此地步,俺呀现在是越陷越深,不可自拔了。俺李元一定是一个说话算数,信守承诺,放屁也响亮的人。可是……现在处在两难境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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