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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伙计爱上王爷笼中雏凤 永泉玉醋坊隆重盛大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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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回 小伙计爱上王爷笼中雏凤 永泉玉醋坊隆重盛大开业

    情人遥夜起相思,

    君心不负相思意。

    虽被禁锢不自由,

    浪漫爱情谁说迟。

    醋坊开业谋大计,

    羊方口村丰碑立。

    典膳所中探口风,

    处心积虑拉生意。

    ——作者诗记

    益源庆醋坊。

    李元一低着头,一直推着石磨转,一圈又一圈,就像磨道里拉磨的毛驴一样,忠实可靠,只会转圈,不敢越雷池半步。夏云看了好半天李元一,而李元一根本就没看见他,这使得夏云感到很奇怪,平时这个师弟不仅勤快,而且说话乐观俏皮,很能够逗人开心的,今儿个怎么脸色阴沉沉的,好像要下连阴雨了。

    “哎,我说师弟,你这次从晋王府回来,怎么像丢了魂似的,莫非中了邪了吧?”夏云看着李元一的脸,很想把他逗得笑起来,李元一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感觉到很是难受。可李元一还是一声不吭,边推磨边用笤帚把面扫进磨孔。高粱的粉粒状从磨缝中一点一点地漏下来,带着一股纯香的高粱面味道,这种味道慢慢地充斥着整个磨坊车间,让人闻了,食欲大振。

    秦豌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一只手抓着一个罗子猫着腰在笸箩里使劲地来回筛着,他抬起头看了看李元一,又看了一眼夏云,脸上诡异地一笑,“云豆,我看小李子去了王府,肯定是看到了王爷漂亮的女人了,那妃子和小妾把小李子的魂给勾跑了吧?”

    “哈哈哈……,”夏云和秦豌两人不由分说哈哈大笑。李元一听到秦豌二人如此笑声,停下磨,走过来朝秦豌狠狠打了一拳。

    “俺看你两个呀是吃饱了撑的,满嘴都是胡话,等着挨揍吧。”李元一的一拳打在秦豌的肩上,秦豌被打得咬牙切齿,疼得直叫唤。

    “哎哟,……哎哟,你小子下手咋这么狠心呀,怎么往死里打啊。哎哟”秦豌似乎疼得跳了起来,他赶紧用手掌使劲地揉着肩膀,龇牙裂嘴地看着李元一,眼角流出了几滴眼泪。

    “俺看你敢不敢满嘴起油了?”李元一说着又举起了拳头,朝着秦豌打过来。秦豌吓得跳出两步远的距离,躲开了李元一的拳头。

    “哎呀,算师兄求你了,你就饶了师兄这一回吧。”秦豌苦笑着对李元一求饶。

    “算了,哑巴遇上聋子了,有话不能说。你们二位师兄的活俺作师弟的今天全包了,您二位可以回家哄老婆孩子去了。”李元一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夏云和秦豌最想听到的话,俩人的脸上不由得堆满了笑容。这个小李子可是玉皇大帝派下来的天兵天将,他的力气咋那么大,他的劲儿咋就那么大呢?干两个人的活也使不完呢?我俩个咋每天晚上回家就像是两腿灌了铅一样沉重,这要在醋坊就这样干下去,不累死也得熬死,没日没夜的干,谁受得了啊?

    “真的吗?”秦豌听到了被“赦免”回家的话,也顾不上肩膀的疼痛了,他的嘴裂的就像是菜地里熟透了西红柿,煞是好看又可爱。

    “要是这样的话,豌豆挨揍也值啊!”夏云故意高声说着。他似乎在感谢李元一这个一直默默无闻奉献着青春奉献着光明的师弟,这个师弟就是天底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好你这个没良心的人,师兄挨揍你还火上浇油呢!再说了,小李子老是帮咱俩干活,我也于心不忍呀。”秦豌终于说出了内心愧疚的话。

    “您二位呀只要嘴上留德,俺呀就给您二位烧高香了。”李元一不想听这两位师兄的高谈阔论,只想早点让他俩起身回家,自己可以一边干活一边细细品味着与柳絮的邂逅,与柳絮的奇遇。虽然身子骨有些累,也许肩上背上会流许多汗水,但是汗水的咸咸的盐味儿,它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惬意和舒张,更令人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要不今晚上师兄请你下顿馆子,怎么样?”秦豌看着憨厚可爱的李元一,有些于心不忍,终于想出了一招可以报答对方。

    “那好啊,俺是求之不得。”李元一始终绷着的脸舒展开来,就像一块刚洗净的丝绸,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平展光滑而有弹性。说实在的,自从来了醋坊,一年多的光景过去了,自己从来没有下过饭馆,也没有人请俺去吃过,这回可要打打牙忌了。想起跟随扩廓元帅的时候,每天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是过的怎样的日子啊!

    “一言为定,今晚猪头巷削面馆,不见不散。”秦豌这才捡起搭在架子上的上衣,拉着夏云一齐走出了磨坊。

    羊方口醋坊,门柱上挂着彩红绸带,两个吹唢呐的正仰起头使劲地吹着,锁呐来回晃动着,转着圈,吹锁呐者一进一出的呼气中,脖子也一粗一细的扩张着,那一条条的血管似乎也在不断地扩张着,青筋暴露,博得观众的热烈喝彩。“好!吹得好!吹得好!”。……

    醋坊掌柜米仓带着两个漂亮的姑娘走出来,两个姑娘手中托着盘儿,盘中放着一把剪刀,剪刀上用红绸布缠绕着。米仓跨上搭好的典礼台上。双手抱拳,向着看热闹的乡民。

    “各位乡亲,今天是农历九月初九,传统的重阳节,我们羊方口村永泉玉醋坊正式开业,现在请晋王府库攒大人杨玉和醋坊东家杨恕共同为醋坊剪彩,大家热烈欢迎!”米仓带头使劲地鼓掌,看热闹的也跟着鼓起掌来。

    杨玉身着崭新的衣服,走上台来。那瓜壳小帽黑如墨汁,闪闪发光,小而明亮的眼睛威严地审视着这隆重开业的场面。蓝色的绸缎衣衫,油光滑溜,胸口中间的蝴蝶纽扣,就像是五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向围观的乡民展示着它的高贵和尊严。杨玉伸手在八字须上,捋了捋,清清嗓门。“各位乡民,今天是我醋坊开业的大喜日子,首先我将醋坊为啥起名叫“永泉玉”给大家讲解一下。这醋坊的名字就如同一个人的名字一样,不仅要响亮,而且要有丰富的内涵,羊方口村乃是汾河、潇河两河之间的一块黄土高原上的明珠,我们醋坊之所以取名永泉玉,就预示着醋坊也和这两条大河一样滔滔不绝、永不枯竭。而玉呢又是杨某的名,所以加起来就是永泉玉。”站在台下的乡民们不禁喝起彩来。“好名字,好气派!”“好名字,好气派。”……掌声和欢呼声搅和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等到掌声稍息,米仓又往前站了一步,向杨玉大人微微一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站直了身子,向着众乡民讲话。“下面有请醋坊东家杨恕。杨东家一定能给大家带业惊喜,大家欢迎不欢迎啊?”米仓故弄玄虚地向着围观的人们留下了悬念。乡民们使劲地鼓着掌,他的掌似乎鼓得非要肿了一样,好像没有停的意思。米仓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躬,一伸手向杨恕作出请的架势。“东家请”杨恕往前走上一步,这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干练而富有朝气。他双手一拱,开门见山。“我是醋坊东家杨恕,以后的日子醋坊还需大家伙帮忙照顾,作为东家呢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以实际行动来报答大家伙儿,我宣布一件事:今天凡是来参加剪彩的乡亲,醋坊将送给每个人半斤醋。排好队……”杨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片热烈的掌声打断,这种发自内心和感动的掌声就像是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一直向着海岸边冲来。

    “好,好,真是大家风度呀。”

    “不愧是王府的官呀,出手就是阔绰呀。”

    “俺长这么大,这可是头一回遇上啊。”

    “谁说天上不掉陷饼?这一回就掉了嘛!”大家伙听着不由得哈哈大笑……

    “请库攒大人和东家为醋坊剪彩!”米仓拖着长长的声调,高亢而悠扬地向乡民们宣布最后一个至关重要的事项。杨玉和杨恕各自拿着一把剪刀,走上前,两个女子已经将红绸拉开,等待着杨玉和杨恕剪彩。喀嚓一下,两把剪刀齐齐地将彩绸剪断,杨玉将手中的剪刀放在盘里,抬起头看了一下门楼正中的红绸,用手一拉,“永泉玉”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出现在人们面前。

    “鸣炮!庆贺!”米仓又一次提高了嗓门吆喝着。

    几个小伙计们迅即将地上的鞭炮点燃,现场顿时响起了噼哩叭啦的鞭炮声。

    月亮门水井房。

    李元一朝院外看了一下,确定没人跟踪,他急忙闪身进了房中,又从门缝中朝外看了一下,关好门。

    柳絮一下扑进李元一的怀里,李元一愣了一下紧紧地将柳絮搂住。

    “哎哟,俺这心呀跳得厉害,就像大白天偷别人家的嫩玉米棒子,在地边烤着吃,火薰火燎的,心里不踏实呀。”李元一在柳絮的头上亲了一口,脸色紧张地说。

    柳絮抬起头,眼神含着秋波,“你别当心,俺这里呀一天也没一个人来。哦,对了,你为啥这个月初一没来,让俺好想你呀。”柳絮脸色恼怒,在李元一的胸膛上用两只手咚咚地打个不停。

    “好,你打吧,打的越多,说明你越想俺,是不是?”李元一只感觉到柳絮那雨点般的拳头,好像在挠痒痒,他的脸上现出异常兴奋的表情。看着柳絮在自己怀中撒娇的可爱模样,李元一觉得浑身上下胀得厉害,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充气的长条气球。李元一最后一道小心翼翼的坝体被突如其来的潮水所淹没,他喘着粗气,看着柳絮绯红的脸颊,再也没有了顾忌,一把将柳絮抱起来,使劲地吻着她的唇,边吻边走向炕边。

    “不,你不要急得跟猴似的,你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吗?大白天要是事情败露了,你和俺就死定了。”就在李元一激情澎湃地要将怀中的女人咬着撕碎品尝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的时候,柳絮双手将李元一的嘴推开,并给李元一浇了一盆冷水,她希望为头脑发热的李元一降降温。李元一将柳絮放在炕上,默默地看着这个美丽如仙的女人。

    “不怕,只要俺与你在一起,到阴间做鬼也风流。”李元一面对着柳絮的劝告,不仅没有收手的意思,而且斩钉截铁地说。柳絮惊讶地看着李元一,内心里不禁涌过一股热浪,这股热浪让柳絮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和踏实。她急忙用手捂住李元一的嘴。

    “俺不许你胡说八道,俺要与你过一辈子,知道吗?你个傻瓜。”

    李元一被柳絮一下子又挑逗得无所适从,他粗暴地将柳絮一下子压倒在了身下。当他偶然间抬起头看到窗户时,那天被他和柳絮撕开的窗格子,早已经被新的麻纸糊好了。

    “俺等你等了一个月了,俺,俺,太想你了。”李元一激动的说话有些结巴,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紧张局面,就是与明朝军队撕杀,他也是镇定自若,从容应敌,而现在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自己的嗓子居然在颤抖,心脏跳得极快,就像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一样。

    “你真的想俺吗?”柳絮依然不急不慌,看着李元一下巴稀疏而硬朗绒须。

    “真的。俺真的想你,柳絮,俺对天发誓……”

    李元一话还没有说完,迫不及待地两只手解着柳絮的衣服,……李元一感觉到自己的手竟然在颤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柳絮的全身雪白如玉,曲线优美,他就像是一个饥渴难忍、慌不择路的少年,遇到了一股从山涧一冲而下的泉水,他有些怯懦,但他毫不犹豫地两手掬起清凉的泉水,咕咕地喝了个痛快……

    “你这个愣头青,你就不怕被人撞见吗?这是第一次,俺呀就饶了你这一回,下次呀,晚上来,俺呀想晚上躺在你的怀里,数星星,行吗?”柳絮说话听起来就像是一只雌燕对雄燕吐露着心声,伊伊呀呀。

    “晚上?这戒备森严的晋王府,俺能进来吗?就算俺用飞钩爬上城墙,也只能到后半夜了,天不明又得走,这能行吗?”李元一听得两眼大瞪,柳絮用手弹了一下李元一的脑门,爱怜地看着他。

    “说你聪明,你反倒糊涂起来了。俺呀没有让你进来的本事,能让你晚上来吗?”柳絮看着一脸认真相的李元一,赶紧说些安慰他的话。

    李元一在柳絮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两眼含情地看着柳絮。

    “说,你有什么地方能让俺进来?”李元一迫切想知道这个秘密,如果真能像柳絮说的那样,那可真是苍天有眼,菩萨保佑的结果啊!

    “哼,俺才不告诉你呢。俺现在问你初一那天为啥没来?”柳絮这时还念念不忘刚才进门时的问话。柳絮的嘴撅得老高,有点紧追不舍的味道。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关心过一个人,更何况李元一是个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啥从见面那天起,一下子将李元一揪得紧紧的,就像是握着一只风筝,生怕他挣脱了手中的线,飘到高高的蓝天上去。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柳絮在心中反复想着这个问题。

    “真对不起,初一那天,东家派俺去晋西北收了些豌豆,正好路远没赶回来,所以……才……”

    “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有情可原,那你想俺了吗?”柳絮打断了李元一的话,还是一个劲地追问着。李元一看着柳絮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动情地俯下身子,把唇吻在柳絮的唇上,柳絮双手轻轻地推开李元一。李元一莫名其妙地看着柳絮,又一次低头要吻柳絮。

    “你压得俺喘不过气来了。”柳絮终于说出了推开李元一的缘故。脸上现出幸福的微笑。李元一好像想起了什么,坐起身,在炕上找到衣服,他伸手从身上掏出一个木制发卡,让柳絮看。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李元一故弄玄虚地问着,脸上现出一股神秘的表情。

    柳絮一把抓过发卡,看了看,“这是什么呀,俺可从来没见过。”

    “你呀真是山沟里的狍子,只认得山货,不认得山外面的东西。俺告诉你,这是女人头上戴的发卡,来,俺给你戴上。”李元一附在柳絮的耳旁,低低地,细细地,就像小溪流淌,生怕说大声了,会吓跑这位怀中的狍子。王府里的女人头上戴的都是金光闪闪的金银玉器,而自己为心爱的人儿却只花了三个铜板买了一个木制的头卡,不知道这位被关在王府这个大笼子里的金丝雀能不能高兴,能不能接受自己的一片爱心呢?李元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悄悄观察着柳絮的变化。

    柳絮把头卡插在头发上,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元一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清澈,他的心灵是那样的纯洁,不像晋王爷就是一只凶猛异常的兽中之王,想什么时候咬人了,就张开血盆大口,让你毫不防备地接受着伤害和痛苦,接受着以大欺小的惨剧发生。“好看吗”

    “好看,肯定好看,戴上这个东西呀,你就更像是一只随风飘动的柳絮了。”李元一看到柳絮一脸兴奋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高了许多,口齿也利落起来,就像是私熟先生刚刚教会的古诗词,朗朗上口,悦耳动听。

    “哎呀,你敢调戏俺,俺可跟你没完。”柳絮说着在李元一的胸脯上捏了一下,“哎哟,你怎么当真捏俺呀,真疼。”李元一假装被捏疼的样子,用手揉搓着胸脯。“哎哟……

    “谁让你说俺来着?捏你还是轻的呢?要不再来一下,试试?”柳絮说着又用手指捏住李元一的肚皮,李元一只好赶紧抓住柳絮的手,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嫩白细长,如玉如藕,莫非她天生就是晋王府的女人,自己跟她般配吗?这是不是赖哈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李元一的心一下子变得自卑起来,他恍惚觉得这是一场梦而已,刚才那一幅鸳鸯戏水图只不过是在梦中罢了。

    “好,好,好,那你现在能告诉俺有什么办法来晋王府吗?”

    “好吧,以前呀你是前晌儿来王府,以后你就改为后晌儿来王府,然后躲在俺这屋后的小杂房,小杂房呢平时没人进,只存些柴禾,到了天黑你不就能与俺晚上在一起了吗?”柳絮扑闪着蝴蝶似的两只大眼睛,似乎要飞到李元一忐忑不安的心里去。

    李元一似乎还带着有点自卑的心理,勉强看了一眼柳絮。“没想到你呀还真是动了一番脑筋,这叫早有预谋吧。哈哈哈。”

    “你、你胡说,俺不理你了。”柳絮说着扭过了头,生气的样子。

    “絮儿,絮儿,俺是逗你的,你可不要当真啊,俺想你……”李元一似乎对哄女人顺理成章似的,这好像就是男人的本能一样,与生俱来。他说着又将柳絮紧紧地搂在怀中。

    “想俺,想俺你就天天来看俺啊。”听着自己说出的话,分明是怕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不来,那不要害得自己单相思吗?柳絮两眼直直的盯着李元一,看着他的眼睛,她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进他的心灵深处。

    “不,俺现在就想。”

    “哈哈哈……你可真是个馋嘴猫呀。”柳絮忽然间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又要享受着爱恋。

    “俺呀就爱你这只小老鼠。狠不能一口将你吃进俺的肚子里。”李元一说着,已经像一位经常奔波在山洼间草丛下的那个猎手,闻到熟悉的味道柳絮一下子瘫软如泥……啊!…啊!…

    整个后晌儿,李元一和柳絮沉浸在一片爱情的海洋中不能自拔,蒙古草原汉子的坚韧与无尽的阳刚之气让柳絮品尝到了爱情就是魔力,爱情就是疯狂的两只狼一样,永远没有吃饱的时候,互相占有对方的身体就是热辣辣的爱情,那种不用言语的默契就是世界是最美的乐曲。

    天渐渐黑了下来,房间内在窗帘的遮挡下更是黑不窿咚,李元一深深地亲吻了一口他的爱人,他坐起身使劲地拽开柳絮的手,他知道柳絮是舍不得让他离开,这种水乳交融的感情不要说一个女人了,就是自己也是万般不舍,要不是害怕被王府的人发现,他情愿搂着美丽的柳絮呆上一个月,不,是永远的享受这人世间的美好。他摸索着炕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柳絮躺在炕上,黑暗中看着这个身体强壮,气壮如牛的男人,他好像就是一头初生的牛犊,总有使不完的力气,每一次都让柳絮彻夜难眠。而那个貌似凶猛的晋王爷,就像是一个武功不高耍花拳秀腿的流浪艺人,只能起到点到为止的效果。更何况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我柳絮对他是恨之入骨。

    李元一穿好夜行衣,又伏在柳絮的身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她的脸颊。他感到她的脸是那样的滚烫,肯定是绯红一片,要是在白天那好比盛开的桃花,煞是好看。“俺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李元一说完跳下炕头,双手一拱,转身要出门。然后又折回身来。

    “絮儿,等着哥,哥半个月来看你一次,好吗?”李元一看着黑暗中不说话的柳絮,他不想让柳絮伤心,尽里说些让柳絮感到希望就在眼前的话。

    柳絮看到李元一要走了,一下子扑到李元一的身上,粘粘糊糊起来,泪流满面。

    “俺舍不得让哥走,哥走了,俺睡不着。”柳絮分明是在哭泣着,李元一听着内心里就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难受,他非常想留在这东厢房好好地搂着柳絮过一夜,睡个懒觉,到天明,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可惜,这要到了天明,万一让王府卫队发现,我李元一死了不要紧,可惜连累了柳絮,那我李元一岂不是成了罪人?李元一双手托住柳絮的脸,伸出大拇指将流淌的泪痕抹去,在柳絮的脸上亲了一口,默默地看着柳絮。

    “好妹子,哥再不走就天明了,到时就出不去了,守城的士兵就会发觉的。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吗?”李元一不得不面对这个被爱情弄得糊涂了的女人,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要靠一个男人作主的,女人啊就是糊涂,遇到爱情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傻瓜。

    柳絮停止了抽搐,慢慢从李元一的身上离开,抿了抿嘴,咬了咬牙。看着李元一。“哥,你走吧。小心点。”

    “哎,俺明白。”李元一转身走出院子,关好门,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李元一在城下学着猫叫 ,“喵喵喵”。城墙上的两个卫兵正在睡觉,打着呼噜,肚皮一鼓一鼓的,怀是抱着武器。李元一站在城墙下,抬头向城墙上观察着,见无人反映,从背后取出一个铁爪子,伸直了胳膊,用劲一甩,但见铁爪飞上城墙垛,正好抠在城墙的砖缝中,李元一试着拉了拉,然后拉紧绳索,躬身,两只脚蹬住城墙,噌噌噌地像个猴子一样就窜上了城墙,他轻轻跳下城墙垛,将铁爪收回,走到城墙的另一头,又将铁爪使劲抠在城墙上,双手一抓纵身一跳,贴着城墙溜了下去。

    永泉玉醋坊。

    杨恕坐在桌前,摆好笔墨纸砚,米仓拿着厚厚一本帐簿站在桌前。

    “东家,这个月共销售二千一百二十斤醋。”米仓仔细看着帐簿,念着数字。又喜气洋洋地看着东家,他期望从东家的脸上看到满意的答案。

    杨恕拿起算盘,噼哩啪啦地仔细算了一阵。脸上渐渐浮上了一片片云彩,将刚才还明媚四射的阳光全部遮住。“两千斤,刚够醋坊的日常开销呀,我们做生意的目的是有利可图,天天生财呀。”

    “是呀,东家,您说的没错,不过醋坊刚开业不久,醋的销量正在逐步提高,功到自然成吗?”米仓赶紧向东家解释着。

    “不行,就照这样赚钱的话,我们可就吃大亏了。要想收回投资成本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我们得另辟新径,想办法取代益源庆成为晋王府的专贡醋,提高价格,增加销量,创造可观的利润。”杨恕似乎早已想好了他的生意经,只不过此时说出来,恰到好处,更能让米仓感到震撼。

    “啊?取代益源庆?那不是杨大人一句话的事吗?”米仓虽然听得有些惊讶,但还是不得不改口恭维着东家,因为不管东家说的对与不对,自己毕竟是靠着东家这棵大树生存,管他能不能取代益源庆醋坊,那是东家和杨玉的事了,我呀只管酿好醋就阿弥陀佛了。

    “米掌柜的有所不知,晋王爷吃益源庆的醋已有好长时间了,且晋王非常嗜醋,每天一日三餐桌上必须摆放醋壶,王爷已经吃惯了益源庆,猛然间换个口味,不是易事呀。”杨恕年轻而有朝气的脸,此时变得深沉而老练。

    “东家,我们的醋坊选择的原料是第一流的,酿造工艺也并不比益源庆的差,陈满囤和我呀是同出一师门,他的酿法我是了如指掌啊。依米某看来永泉玉与益源庆的水平应该在伯仲之间,不差上下。”米仓看到东家有些担忧,进一步说出永泉玉与益源庆之间的水平高低,我米仓也要在东家面前树立威信,让东家觉得我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

    “什么?你与陈满囤是同一师傅教出来的?”杨恕瞪大了眼睛看着米仓,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在自己眼前的这个掌柜,还是有些身份的。这个身份不是米仓自己的,而是借着陈满囤而提高了。

    “是啊,东家,陈满囤和我呀从小就被父母送到醋坊当学徒,为的是省下家中的口粮,让给弟弟妹妹吃。那时候呀,谁也没想着长大了开个醋坊,当什么掌柜的,只是想每天累死累活的,只要能吃个饱饭就行。谁知道长大了,我俩呀成了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了,各自伺候着各自的东家。”

    “好啊,原来米掌柜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呢!那我们就有了战胜益源庆的基本条件了。”米仓听着杨恕的话,好像也有些奉诚的意思,他的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这伺候人哪,难得让人家看得起,人常说知足者常乐,东家能这样待我也就知足了。

    “东家,永泉玉醋坊一定能够进入王府的,只要东家想办法就能办成。”米仓为杨恕打着气,好像生怕杨恕打了退堂鼓似的。

    “成与不成,你我人微言轻,不是你我说了算,是王爷说了算。”杨恕似乎已一改先前的自信,将问题想的复杂了好多。

    典膳所院中。

    杨玉从门外走进典膳所冯卫州的房间。冯卫州正在埋头记帐,写得非常认真,他瞅着自己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不由得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是啊,这典膳所里柴米菜面肉、油盐酱醋茶,繁琐复杂,事无巨细,每天就是想着法子让王府里的这些个主子高兴,至于花多少银子,只要作一张明细表签个字,报王爷就万事大吉了。这人啊分三六九等,一等人是呼来喝去的主子,比如王爷,手中握着生杀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等人官拜一品,是朝廷重臣,管理着一省之民生民权,是为封疆大吏;三等人……

    正当冯卫州对生活对未来充满想象,对人生进行入木三分的总结时,杨玉走了进来。“冯大人,杨某讨扰了。”

    冯卫州一抬头,看到杨玉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哦,哈哈哈……,杨大人,您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典膳所啊?快快请坐。”冯卫州站起身来,伸出手去让座。

    杨玉快步走到冯卫州面前,紧紧地握着冯卫州的手,就像是久别的亲人见面。“冯大人说笑话了,我杨玉与大人都是六品之职,哪来的光临二字呀?彼此,彼此。”

    “杨大人请坐。上茶。”冯卫州来不及客气,忙着吆喝手下上茶。

    一名侍从随即端上茶,放至桌上。“大人请用茶。”

    “好,你下去吧。”冯卫州没看随从一眼,就命令着。随从转身退出去。

    “杨大人是江苏来的官员,肯定对茶有独道的品味,今天请杨大人品一下,冯某这茶是什么茶?”冯卫州笑着对杨玉说,他伸手示意杨大人品茶。

    “好啊,只要是好茶,杨某一定能品出来。”杨玉眼中似乎闪着兴奋的光芒,他眼角的笑容把几条鱼尾纹挤在了一起,显得煞是好看,就像是秋天成熟的红枣,由青变红,不再是光滑嫩脆,而是有些蔫皮的样子。他端起茶杯,揭开盖子,先用鼻子闻了闻,又用嘴巴呷了一小口。冯卫州看着这个生长在男方的品茶高手,脸上洋溢着喜悦。

    “嗯,此茶色泽鲜红,香味扑鼻,喝到嘴里味浓、清爽,好茶,好茶。”杨玉发自内心的赞叹,让冯卫州点点头。可在杨玉的心中却打着鼓,七上八下,这到底是什么茶啊,自己喝了快四十年的茶了,怎么就没有喝过这种茶呢?与其说是茶,不如说它是一种树根夹杂着树叶,可要是猜不出这是什么茶,肯定会让这位典膳所大人笑话的。

    “杨大人,您品出这是什么茶了吗?”这世上啊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在杨玉忐忑不安的时候,冯卫州就像是一位侦察兵似的,说话挑刺的正是时候啊!

    杨玉赶紧收回自己纷繁乱飞的思绪。“这茶像乌龙还是普洱,可又不像,但有一点肯定,此茶比一般茶叶要消食呀。”杨玉不太自信的眼光流露出些许歉意,说话的声音似乎轻声了许多。

    “杨大人果然是出自江南茶乡的高手呀,对茶有着特别的研究。”冯卫州看出来杨玉一定没有品出是什么茶,只不过是在进行多方位周旋,应付场面罢了。

    “哈哈哈……,冯大人,杨某不才,敢问这叫什么茶吗?”杨玉突然之间感到应该进行反攻,我堂堂的库攒大人不能一出马就输了头一招吧。

    “杨大人,这是产于本地二龙山的茶叶,本地人称之为:红袍茶。”冯卫州不慌不忙地道出了茶的来历和名称。

    这让杨玉内心大吃一惊,怎么?这太原的深山旮旯里还能产茶叶?真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啊。看来自己在这王府里被一点一滴地边缘化了。他的内心里不由得有点伤悲。不过,他强装笑颜,说话的速度与语气好像从来就没有改变。“原来如此,可杨某不明白,冯大人管理着王府上下的吃喝拉撒,王爷的贡茶有的是,为啥要喝这红袍茶呢?”杨玉还是忍不住追问到底,他要从这里跌倒就从这里爬起来,他不能被人从门缝里瞧扁了。

    “哎,杨大人有所不知,冯某出生在南方,自从来到这黄土高原,有点不服水土,肚子时常胀得厉害,看了几次病,医疗所的医官都说没有什么病,可就是不见好,一次手下从城外买回一包红袍茶,就试着喝了一回,半夜里肚子就像是铁扇公主的肚子里钻进了孙大圣,翻江倒海,响个不停,拉了两次肚子,杨大人,您猜猜发生了什么事?”冯卫州两眼紧盯着杨玉,等待着杨玉的回答。

    “哈哈哈……,冯大人可真有意思,拉肚子跑稀,那能有什么结果?”杨玉内心里生出一股厌恶之情,这个猖狂的典膳所大人今日怎么说话如此低俗,没有了往日的斯文与贵族气息。

    “哈哈哈……”听了杨玉的话,冯卫州放声大笑,这种无拘无束的笑,直震得杨玉的心开始发抖,他不知道这是冯卫州的一种示威,还是无意的开怀大笑。“我告诉您,杨大人,喝了这种红袍茶,冯某从此胃口大开。”

    冯卫州刚说完话,这回该轮到杨玉吃惊了,原来这种茶还有意想不到的功效。怪不得冯卫州如此钟爱,就像是在数着珍珠玛瑙。“原来冯大人身体发福,有绝窍,令杨某羡慕不已啊。”杨玉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现出些许微笑。

    “杨大人有所不知,这王府吃喝拉撒的事繁琐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挨骂,小王爷、小郡主现在已经有十五个了,我冯卫州呀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冯卫州忽然向杨玉道起了苦水,他肯定是想堵住我杨玉的嘴,大概是冯卫州已经察觉出我来此有事求他。这个老狐狸,居然来个先下手为强,哼,我杨玉不怕你狡猾,只是怕你没有自清的境界啊。

    “冯大人您可是王爷的心腹爱将,王爷对您是信任有加,我等自是望尘莫及呀。”杨玉不得不恭维着冯卫州。

    “杨大人今日来,莫非有什么事吗?”冯卫州扬起眉毛,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他不想把这句话说的太重,以免让杨玉难堪,但也不能不说,不说反而使杨玉下不了台,这位库攒大人也是不好惹的主,他也是王爷跟前的红人。

    “哈哈哈……,哎哟,杨某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件小事,不知道敢不敢烦劳冯大人呀?”杨玉边说边站起来,眼睛看着窗外,似乎有点并不在意这件事办成与否,你冯卫州答应与否,我杨玉都不会介意的。

    “杨大人,你我同为府僚,只要我冯某能办的事情,自然不遗余力,杨大人就不要客气了。”冯卫州反应还是很快的,站起身来,看着杨玉的背影,并说出了让杨玉感觉很有面子的话。

    “好,冯大人痛快,那我就开门见山。犬子杨恕在清源县羊方口村办了个醋坊,酿造老陈醋,这王府吃的醋是不是……?”杨玉说了半句,后半句就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时间没了气息。杨玉两眼紧盯着冯卫州的脸,他想看清楚这位典膳所大人到底给不给面子,也想知道自己在典膳所大人跟前有几斤几两。

    冯卫州的眼珠瞬间在杨玉的脸上扫了一圈,很快便在脑中转了一个来回,脸上挤出阳光般的笑容。“哦,杨大人,不必说了,我明白杨大人的意思。您是想把你家的醋卖到王府,作为专贡醋,是吗?”

    “是,冯大人,杨某正是这个意思。”杨玉听到冯卫州说的这么清楚,不禁为之增添了许多信心,冯卫州既然能把这件事说的这么认真,那一定是有门了。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吃荤的猫。你冯卫州难道就能洁身自好吗?

    “唉,杨大人,这事虽为小事,可绝非易事。杨大人,您也知道现在王爷嗜醋非比常人,王爷对益源庆的醋是赞不绝口,您说,这件事能轻而易举地调换吗?”正当杨玉思忖之余,冯卫州却说出了令杨玉想也没想过的话。这分明是要断我杨玉的财路吗?还拿王爷当挡箭牌。哼,你要是不给我杨玉面子,我就不信磨道里还愁等不到个驴蹄印吗?

    “哈哈哈……,冯大人所言极是,以后等有机会,冯大人一定要在王爷面前举荐永泉玉的醋啊。”杨玉显得很轻松,很自然,他不想让冯卫州看出什么不满的地方来。

    “杨大人,举荐自是我应当做的事,只是要等机会了。”冯卫州赶紧向杨玉解释着。

    “那杨某就拜托冯大人了。”杨玉不得不向冯卫州说出求情的话。因为不管这件事情成与不成,现在的自己是被他攥在手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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