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相思迢递隔重城
柏军第一师团,于菊地东篱湾登陆,由师团长杜阳率领,分批搭乘火车,开赴菊竹边境之大本营。
火车上,杜阳与参谋长简菁艿中将,商讨助皇伐竹之策略。简道:“据陛下与魏将军之电报,竹国之兵,善于奇袭,以暗器见长,无热兵器,乃非常之敌。我军阵亡千余,仅下一郡,有些官兵因此畏战,甚至难以入睡,时刻警惕,精神紧张到极点。”杜阳笑:“不足为虑。将大营周围,缠满铁丝网;再于三面,铺上地雷,即可保官兵安全。撤掉三面之哨兵,只在西面营区口,设一水冷机枪阵地,以免哨兵之伤亡。”又道:“另外,不能光让他们偷袭我们,我们也要偷袭他们。自傍晚酉时,至凌晨寅时,应向竹夷,发动无规律炮击,并遣小股部队佯攻,以乱其心、摇其志。”
简补充曰:“依我看,陛下推进速度过慢。自克琼枝,已一周有余,然全军仍在休整。若由我指挥,即刻兵分两路,一支,北上攻竹;另一支,则南下取兰。”杜阳大笑:“若在旧朝,你这是想造反呐!依我看,兰国乃大国,拥兵甚众,且火器颇多。陛下初携之三万官兵,阵亡超两千,又留菊驻守一万。大本营之将士,不足一万八千,再减去重伤员,可战之兵,至多一万五千余。今增我一师团两万七千,才四万多。若兵分两路,则取兰之兵,不过一两万,何以对抗兰国百万大军?”简嗤笑:“一两万现代精兵,怎敌不过百万封建弱军?最多半年,最少一月,足以攻克空谷,灭亡兰国。”杜阳笑:“不聊了,来打牌。”说着,取一副扑克。简笑问:“什么玩法?”杜阳道:“抽鬼牌,可以吗?”简笑:“来吧,只有在打牌时,我才什么都不想!”
两人打了许久,都困乏了,倒在桌子,昏睡过去。突然,火车停下,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叫喊:“到站了,都下车!”杜阳迷迷糊糊道:“这么快?这哪啊?”简菁艿道:“恐怕有诈,我去看看。”杜阳道:“有什么诈!我陪你一块去。”
两人来到车门,见一人穿制服、挂名片,将柏兵往下赶。杜阳问:“这是哪里?到大本营了吗?”那人道:“离大本营还远着呢,这是次尔东部的秋澜郡。”杜阳疑惑:“我们要去大本营,找陛下报道。不是去秋澜,也不是去次尔。”那人道:“君有所不知:前些天,次尔地震,将周围百余里的铁路,皆尽摧毁。君须通过次尔城,到西部再乘火车。”简微怒,问道:“菊地的总督,不知道修吗?”那人摇摇头。杜叹气:“陛下找的什么渣滓东西做总督!”语罢,对车上喊:“大家都下车,前面的铁路被地震毁坏了!我们需要徒步到次尔西面,再乘火车!电报员,向后续部队发报!”
竹国,泉壑郡,安毓灏召集副官、总兵等,对其道:“柏寇陷琼枝时,以飞机载‘火焰爆弹’,烧我竹屋,顷刻间荡平地上之建筑。余究其对策,认为竹木易燃,且易传导,故致火势冲天。余命汝等,监督兵士、百姓,于七日之内拆掉八成以上的竹屋,改建土坯房,或砖瓦房,以防‘火焰爆弹’。”副官谏:“将军,新房盖毕之前,百姓何处安身?”安道:“可先搭几顶帐篷,或者风餐露宿,为了抗敌,让其先忍忍罢!”副官问:“若有人不从,如何处置?”安微怒:“若不从,可斩立决!”众人遵命。
这时,一名驿使,捧一卷轴,闯入营帐,高喊:“圣旨到!”众人忙跪伏,齐声道:“臣接旨。”驿使展开卷轴,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云将军安毓灏,未经禀报,不顾大局,增兵琼枝,又作战不力,擅自弃城、仓惶出逃,将竹南六郡,拱手让给柏寇,其罪当诛。然朕宽宏大量,许汝将功补过。若得击退柏寇,则免汝罪过;若再失城,则凌迟之,并连三族!”
安闻之,颤抖道:“臣遵旨!”
驿使走后,一参将谨慎道:“将军,柏寇势不可当,泉壑迟早沦陷……不如……不如逃了!”副官亦道:“将军,陛下素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柏寇对咱,乃碾压之势,实难保城。”安冷笑一声,道:“陛下想杀,就杀罢!余仅有一妻在兰境,除她毫无亲眷。汝等莫言丧气话,速去拆房罢!”
未及去,又一驿使,持着信笺,掀开帐帘。安接过,启封,字如狗爬,知郁磨所写。安读道:
“凌云兄:
余之新军建设,卓有成效,后膛枪械,亦研造成功,然苦于无师,所造之枪,质量下乘、修理困难,亦无从教习。余知君正抗柏寇,请俘一二将兵,押至空谷,做我监工,抑或教头,以助新军速成,协君驱柏。
郁磨
敬书”
安读毕,苦笑:“一日之内,两皇帝来信,我真厉害!”副官道:“将军,勿不顾将士性命,为其俘柏寇……”安笑:“兰帝乃余发小,和余交情甚笃。且俘柏寇,为建‘新军’,‘新军’建成,即可援我。”副官悄言:“兰帝的‘新军’,自汪熠求援,便在‘建设’……”安叹口气,道:“梦想总是要有的……”
兰宫,漓水阁。锦忧端坐床头,手执麟管,于宣纸写:
“想念陛下,想念陛下胸前的米兰,想念陛下的玉簪,想念陛下的一切……”
正写着,忽闻叩门声。小荇在煮茶,没有听到。锦忧藏起宣纸,壮起胆子,亲去开门。怎料,竟是郁磨。锦忧愕,怔于原地。郁磨见了,柔声道:“卿伤好了没?”锦忧恍惚:“奴好了……璧瑕来探奴……她知道否……”语罢,惊恐万分,朝他怀里钻。郁磨道:“她……她滥杀,余不理她了。”锦忧听了,骤然抬头,问道:“璧瑕,真的吗……”郁磨笑:“真的。”锦忧恸哭:“太好了……璧瑕,何不……逐其出宫?”郁磨道:“甚善。过几日,就赶走!”锦忧笑:“璧瑕……最好了。”郁磨搂住她,薄唇轻蹭其颊。锦忧酥麻、陶醉,娇喘微微。
蘼芜宫,伍道韦忙完公务,欲回相府,骤闻身后叫道:“丞相哥哥……”伍转头,见是宛央。她裙摆被鲜血渗透,脸上浮着微笑。伍惊惧,道:“你……何事?”宛央道:“求丞相……劝陛下,不要离开我……”伍闻之,叹道:“姑娘,你弑杀豪强,还勒令补税,这……”宛央激动:“虫豸……不该弄死?欠税……不该补齐?”伍道:“无论如何,地方造反,将为定数。”宛央道:“我……我可率军征讨!荡平豪强,陛下就会……回到身边罢……”伍笑:“你率不了军,回寝殿,再看两眼。恐陛下,要将你驱赶……”宛央叫:“不可能……丞相,求您了,劝劝陛下!”伍只是摇头。宛央见了,冷笑:“好啊~不帮我,罢了!反正……我不会,让他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