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告白之夜
“我就不松开!”孟天晴一边哭一边说话,把拓跋尚武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你说你什么都不想就想死,可我什么都不想就想要你!我自私自利,我就是想要你!除了你谁都不行,谁都不想要,不是你就不行!”
“你……”拓跋尚武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知所以的话,“你能不能……别老是哭啊……你哭也就算了还拿我的衣服擦……好了,你先起来……”
孟天晴哭得神志不清,什么都听不进去,只管疯狂输出:“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也没有犯不可饶恕的错,更不该死!你不是神,没有人从来不犯错,只要你不是故意的,只要你本心是向善向好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责怪你!你本来就是最好的人,也值得最好的一切……你不应该绝望痛苦地死,你应该幸福地活着……”
拓跋尚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择也张开双臂搂着她,用胸口堵住她的嘴,向她道歉:“对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拓跋尚武也流下泪来。其实他没少在夜深人静中流泪,康米村惨遭屠杀和王释死的时候更是连着几天彻夜痛哭,还要抱着枕头狠狠堵住自己的嘴,防止发出声音吵醒别人。然而,他在他人面前一直十分克制,尤其是在女性面前,导致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从来不哭。
孟天晴见拓跋尚武半天放不出个屁,只好继续输出:“我早就感觉到你有心事了,但你不主动说,我怎么敢问?如今你说了,那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拓跋尚武心道:要是说出来了,还能叫心事吗?!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像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其实,换任何一个人在拓跋尚武面前哭闹,他都能够尽力掩饰,不会破防。有些话他早已准备一辈子烂在心里。但不知为何,面对孟天晴时他居然真的能够卸下伪装,坦诚相待。相处的十余年里,孟天晴每日母亲般的照顾,拓跋尚武不可能体会不到。拓跋尚武觉得自己可能潜意识把她认作了母亲——只有在妈妈面前,小孩才可以无所顾忌地痛哭流涕,不必担心任何事情。
但无论怎么说,让女孩子主动告白实在太不应该。拓跋尚武决定先让自己放肆地痛哭一阵,等哭爽了再礼貌询问:“好了,现在你能不能从我身上起开?”
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拓跋尚武忍无可忍,翻身钳住孟天晴双手,附身吻上去。可能是因为面前是真心喜欢的人,拓跋尚武发觉自己在接吻这方面居然无师自通地熟练。他一边肆无忌惮地对待孟天晴,一边心里暗爽:没想到我一个纯情处男,居然还有这么一天!这辈子够本了!今晚就算当场死在这也值了!这叫朝闻道,夕死可矣。
腻歪了一阵子,拓跋尚武才恋恋不舍地将嘴唇移开。他一边移开一边看着孟天晴挂着泪珠的眼睛,不由得感叹真是太漂亮了。二人无言地对视了半晌,孟天晴突然开口询问:“你怎么这么熟练……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突然,吓我一跳……这是我的初吻!”
拓跋尚武无奈道:“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这么突然,情话一套一套的。你……你这样年轻漂亮,与我朝夕相处十余年,平时诸般关照……如今又哭地梨花带雨,主动往我怀里钻,还像小猫似的拿头蹭我……这么猛的攻势,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顶不住!”
“你刚才的吻……”孟天晴小心翼翼地问,“就是你对我的答复吗?”
“是。抱歉,有些失礼了……你先别走了,就在我这……”
“不至于吧,这也太着急了!”孙聿突然打开门出现,“一般来说不至于这么快同房的。”
拓跋尚武恼道:“你还有脸出来!你都在外面偷听了他妈的一炷香了,你以为凭我的感官会察觉不到?我不让她走就是为了防止她一开门就撞上你,为了给你点面子!你怎么还给脸不要脸了?”
“好强的攻击性,”孙聿道,“不要以为有了恋人就可以嚣张了。你以前可从来没用过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那……我走?”孟天晴颤巍巍地问。
“不许走!”拓跋尚武一把拉住她,“今晚睡我这!”
第二天,拓跋尚武觉得腰酸背痛,浑身软绵绵的。不过有了个女人抱着确实感觉不一样,他晚上睡得很安稳,没做什么噩梦。
孙聿看着拓跋尚武扶着腰,有些担忧地问:“你没事吧?要不让她给你准备些枸杞牡蛎?还有,你不要太粗暴,她以前没有同房经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都会疼。”
“你想到哪去了?”拓跋尚武还觉得腰疼,有气无力地,“我根本没动她。”
“真的假的?”孙聿惊讶,“这你也能忍?只睡觉,什么都不干?”
“说真的我觉得我都不该亲她。怎么说我也是要死的人,最多只能和她相处一年,不该玷污她。”
“咳咳,”孙聿抵着下巴,“你要是能忍住不亲她,我都得怀疑你是断袖了。她这样的攻势,只要是个处男,都把持不住。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只剩一年可活,更应该好好享受,如果能留个后代最好……虽然我觉得以你的气运,只要想想办法,应该是能活下来的。”
“留后做什么?”
“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孙聿回答,“最好还是别绝后。你这种温柔的猛男,非常稀有,很招女孩子喜欢——你就算死了十年,她估计都还记得你。既然她死活忘不了你,就别让她遗憾,给她留个念想。”
“我很温柔吗?”
“挺温柔的。如果女孩子哭上一两次,我会心疼。但要是像你屋里头那位一样动不动一点破事就哭,我只会觉得烦然后给她妈两巴掌看她发不发癫。”
然而不论孙聿怎么说,拓跋尚武硬是连着两个月都不敢对孟天晴下手。他白天还要忙着修炼与训练下属,只有晚上才能偷来一点母性的爱。孙聿觉得拓跋尚武真是窝囊坏了:“你每天晚上找她,就只是抱抱她,哭一阵求安慰,然后睡觉?你是男人吗?”
“不,我们干了正事。”
“什么正事?”孙聿问。
“正事就是我现在要与你讲的事,”拓跋尚武郑重其事,“我准备在临界地区做点小动作——我们的占领区,与太行山占领区的几个交界处。这段时间大小摩擦与战乱不断的,这几个交界地区的村落没少遭殃。他们遭了殃,但太行山的人压根不管,只好我们管了。”
“那你和她商量什么?”孙聿问。
“也不算商量,”拓跋尚武答,“我只是通知她一下。我这段时间又得忙了,可能得经常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