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虚张声势
“且慢！”拓跋尚武道，“我再确认一次。我们的战力已经充分分散了吗？”
“确定！”王释肯定，“鲁湛守太行山最近的安德城郊处，蒋予曦河东村落间辗转，你去河南村落间辗转，王明矜负责所有单位之间机动。我和孙聿守在这。”
拓跋尚武在豫州打得顺畅无比。他把自己的队伍又额外分成了三编，每编又分成一个大队和三个小队，分别埋伏在城镇与村庄的交界处。由于他带领的修士大多都是豫州本地人，对地形自然是了如指掌。再加上豫州村民都很给力，愿意配合紫萦山的人提供各种小道消息，太行山简直就如同被扒光了衣服一般，让拓跋尚武一览无余。
拓跋尚武的军队人不多，但很分散，给太行山豫州部队带来一种错觉：“奇怪，他们怎么人这么多？我们这是被包围了？”
这种表象无法持续长久，因为随着时间推移，太行山人会逐渐意识到不对劲。拓跋尚武虽然不敢正面硬碰硬，但他敢欺负后勤与通讯人员——只要把跑得最快、负责传讯的人给逮住，不允许他们传达消息，就能令主力部队一直蒙在鼓里，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已被彻底包围走投无路。
正在拓跋尚武一帆风顺时，王明矜突然造访，汇报战况：“鲁湛被敌军堵死，现在已被包围！”
拓跋尚武一开始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让他投降。等我们这边劝降成功，再交换战俘把他捞回来，不就好了？”
正当王明矜准备说话，拓跋尚武又自行否定：“不对。这边的通讯被切断了，没法传达至太行山本部——那鲁湛一旦被捕，岂不是必死无疑了？我离他最近……那我得去支援他！”
魏祎拉住拓跋尚武：“你可要想好了。他那边的很可能是主力部队……甚至有可能是萧岩这种级别的头领亲自带队。你确定……”
“必须去！”拓跋尚武坚定道，“过了安德城防线就是紫萦山了！鲁湛那一旦出什么事，大师兄那边就危险了，南部的村镇还会跟着一起遭殃。”
“那我该怎么办？”魏祎问。
“想办法让敌方将领投降，最好抓活的，万不得已死了也行。河南是粮食产地，有几大屯粮的粮仓，大半被太行山征用了。你一旦把这里占领了就开仓放粮，全部分给百姓，尽可能每处百姓都平均分到。”
“为什么？”魏祎问。
“很简单啊，”拓跋尚武答，“豫州好多人快饿死了，给他们点吃的有什么不好。而且，豫州是重要的粮食产地，太行山那群傻子如果真的走狗屎运夺回了河南，肯定会直奔粮仓，然后看着空空如也的粮仓干瞪眼。只要没有粮草，他们不就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吗？”
交代完这一切，拓跋尚武就跟着王明矜直奔安德城。拓跋尚武道：“鲁湛这人真是的，居然真敢正面对决。不过对面应该不是萧岩，更不是太行山最精锐的部队。否则鲁湛和他硬碰硬，老早死了。”
王明矜问：“你准备怎么办？”
“骚扰，”拓跋尚武道，“让他们以为中了什么埋伏。”
拓跋尚武的进攻很稳，决策也很准。只要他说撤退换路，说明前方必定有大部队；只要他说突袭进攻，说明前方必定是后勤或者通信部队。
在安德一个村内，拓跋尚武发现了一个大型哨站，叫临郊。传讯的那几个修士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拓跋尚武果断杀过去，边杀还要边说垃圾话：“开什么玩笑，我们带的可是主力军，怎么只有这么几个小虾米？真无聊……算了，把你们杀了练练手！”
哨站的修士们吓得拔腿就跑，拓跋尚武便追上去一通屠杀，再故意放走一个。
有个修士问：“既然要人回去报信，为什么要全杀了，只留一个？”
“只有杀的人多，才会给他们带来错觉。一种确信我们是精锐的错觉。这些人没见过世面，还是比较好骗的……好了，我们现在出发，从完全相反的方向进攻。”
围堵鲁湛的，是一个叫杨励的人。他得知精锐也来了，大喜过望：“真好，能立大功了！王释也真是蠢，只不过一个朋友被包围，就急成这样。临郊哨站离我们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在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等他们来了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等杨励在伏击点埋伏下后，硬是等了两个时辰都没见到拓跋尚武的影子。他的副手安慰道：“没事。他们是大部队，重装上阵难免走得慢。我们在这边埋伏，早晚能等到的。”
杨励正想点头表示赞同，却突然感觉到不对：“上当了！他们方才攻击的哨站是佯攻，实际上只是调虎离山，趁机掏我们屁股。”
“我们的哨兵不是亲眼看到了吗？他说是精锐来了。”
“一个哨兵而已，你指望他能有多少判断力？”杨励反问，“王释他们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就是为了引诱我们往这里跑。现在马上立刻，调头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杨励急忙赶回安德城镇，发现鲁湛果然不见了。看上去鲁湛和紫萦山的支援部队在这里有一番恶战，而他们只是勉强打胜，刚逃脱不久。
杨励下令：“他们人不多，追！”
拓跋尚武见杨励追上来了，便和鲁湛说：“你体力不支还受了伤，先走。我掩护你撤。”
王明矜表示也想留下来，负责分散敌方兵力。
拓跋尚武则表示：“刚才已经骗过他一次，他会以为我们不会再用相同的伎俩。而且，杨励方才的队伍被我们的突袭虐杀了不少，现在士气不高。只要我们展现地足够自信，一定能吓死他们……你看，鲁湛这不是跑了吗？鲁湛一跑，杨励就得掂量掂量，他有没有可能回去拉援军。”
王明矜问：“怎么操作？”
“我们两个直接杀进他们的人海里，和他们拼了。我们两个人的小队在后方待命，看戏就行——一定要装得很镇定。”
王明矜听了直冒冷汗：“我们俩硬打他们两千人？我俩最多能活着撑过一炷香。”
“那你走吧，我一个人也行，”拓跋尚武御剑就要走。
“别别别，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一年多下来，王明矜也算是和拓跋尚武有些感情了，心中担忧，只好硬着头皮上。
拓跋尚武看到杨励后，心想：这杨励看上去还有些本事……身子够长，肩也够宽，应该是重力量的人，王明矜这小身板估计遭不住。
王明矜按照拓跋尚武的吩咐，摆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冷笑：“你们居然还真的敢追上来？”
说着拔剑就往人群中钻。杨励想抓住王明矜，拓跋尚武却挡在跟前：“你的对手是我！你死定了！”
杨励心中惊恐：眼前的这个人，明显比鲁湛要强，能和自己打平手。更恐怖的是，拓跋尚武所带的普通修士，没有一个加入了战斗，而是齐刷刷坐下来拿出碗喝酒，饶有兴致地观战。一边观战，还要聊天助兴：
“这酒真好！”
“确实好啊，我喜欢！来来来，都多喝点，边喝边看！”
那些吃酒的修士表情高深莫测，令杨励参不透，心中直打退堂鼓。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修士之所以表情奇怪，是因为他们喝的根本不是酒，而是刚打来的黄河水，其中掺了不少泥沙。
“这特么啥？！”一个修士小声抱怨，“这种水喝了，怕是得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