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沙漠
“没事,”拓跋尚武出言解释,“灵力丧失应该只是暂时的。”
“什么时候能恢复?”
“我不知道啊。应该是七天。”拓跋尚武认真估计。
“凭什么?”
“直觉。”
“你哪来那么多直觉?”张婉泉奇怪道,“你平时不动脑子吗?”
“动脑为辅,”拓跋尚武诚恳道,“主要还是靠直觉。”
“在彭城的时候,你到处堵我,靠的也是直觉?”
“对。怎么了?”
“这么神奇?”张婉泉不可置信,“我该相信你吗?”
“该信。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东西,叫做男人的第六感?”
“也对,你身上不可思议的事可太多了。正常来说,你这种伤势至少得昏迷个七八天才能恢复意识。你这恢复速度简直是神迹……我饿了,想去吃个饭。你饿吗?”张婉泉站起来,突然双眼发黑,又跌倒在地。
这次,他选择缓慢站起,果然不晕了。拓跋尚武道:“你确实该吃点东西。毕竟两天没吃饭了。”
“我睡了两天?没人叫醒我?”张婉泉诧异道,“怪不得这么饿!”
出了拓跋尚武的房间来到餐厅,见到了徐薇和蒋予曦,二人都精力充沛,状态非常好。
“诶哟,醒啦?”徐薇道,“不好意思,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叫醒。”
“苏问天的太极,你们怎么处置的?”张婉泉啃了几大口饼,直接聊正事。太极,正是甘州楼的圣剑。它每次回答主人的问题都是半真半假。
“已经交给我了,谢谢你们。”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是李鹄温。
“你捡便宜还真是理所应当啊。”张婉泉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李鹄温目露寒光,“我只是想要你帮点小忙,你怎么能拒绝呢?”
“借刀杀人坐收渔利,你是装都不肯装一下了?”张婉泉回敬。
“你这人怎么这样,”李鹄温冷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那敢问,什么人入你法眼?”张婉泉挑眉。
“你师姐和你那位蓝眼睛的朋友,我就很喜欢。无论和他们做朋友还是做敌人都不错。你呢,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敌人都很让人头疼。尤其是做朋友。”
“我只是不适合与你做朋友而已,”张婉泉摇摇手指,“可你不能以偏概全,说我不适合与所有人做朋友啊。”
“虽然不适合做朋友,但我很喜欢你。我喜欢聪明又胆子大的人,因为我就胆子很大。”李鹄温仍然满面笑容。
“这你就错了。我胆子最小了,一遇到危险就想着先躲起来。我师姐才胆子大,什么都不怕。”
“你才错了。你师姐胆子最小啦。拓跋尚武此人胆子不小,可是和你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和我说话这么不客气,可不是胆子大吗。”李鹄温笑容越发令人胆寒,“你也不想想,这是在谁的地盘。想要从甘州楼到东盟,谁的地盘又是必经之路?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有机会向东盟报信搬救兵哦。细细一想,现在除掉你们,百利无一害呢。”
此话一出,蒋予曦的剑便出鞘了三分,徐薇则把剑完全拔了出来,喝道:“你想做什么?!”
“你们两个别那么紧张,”张婉泉不紧不慢,“她和我闹着玩呢,别当真。”
徐薇仍然没把剑收回去:“你们俩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很熟了,”李鹄温笑嘻嘻地,“以前不熟,现在熟了。这叫一见如故,英雄惜英雄。”
“是啊,你怎么会伤我呢?你若是想伤我,不妨先考虑考虑,这里是不是少了个人?我再提醒你一下,这个不见的人,是我们整个东盟速度最快、最敏捷、最擅长隐蔽的人。”张婉泉也笑嘻嘻地。
李鹄温听完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笑容,用仍然游刃有余的语气道:“哎呀,还真是我失算了。我没看到她,以为是战死了,便没有多问。谁帮你设计的?是那位躺在床上的蓝眼睛弟弟吧?”
徐薇一头雾水,悄声问蒋予曦:“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怎么每个字我都认识,合一起就听不懂了?你能不能帮我翻译翻译?”
蒋予曦摇头,张婉泉眨眼示意徐薇,待会儿向她解释。
等李鹄温走远了,张婉泉才开口:“你们记不记得,尚武和我们讲过,乌蒙阁和剑门殿一定会趁火打劫?不得不说,李鹄温真不负五步蛇之名,刚刚我都被吓了一跳。”
蒋予曦仍然一脸疑惑。徐薇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临走前,你和黄诗碰面了。本来我们认为李鹄温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但是你在那个时候还是觉得不放心。保险起见,你就让她去剑门殿那边碰碰运气。黄诗是资深后勤兼情报人员,机动能力强且体型娇小。她所以跑得快还善于隐藏,这个任务自然是要给她的。拓跋尚武后来肯定还私下和你补充了些什么,比如告诉你剑门殿或乌蒙阁偷袭的时候,我们一定会赢,很大概率可以活捉对方的一个头领。这两家目前交好,因此无论是谁家头领被抓,剑门殿都会想办法把人救回来。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做一笔交易:一边把头领交回去,一边放一个女孩路过剑门殿的领地。他们血赚。”
“大致就是这样。”张婉泉道,“那天晚上,尚武私下很得意地和我说:这次剑门殿和乌蒙阁的人要吃老大苦头了。他们以为,现在东盟顶梁柱不过几个小孩,很好对付,肯定会放松警惕。说是要趁火打劫,其实他们也不敢搞什么大动作,最多占点小便宜,所以不会派特别多的人。结果碰上三个硬骨头,哈哈。希望孙聿他们别把俘虏给杀了,留着以后谈条件,多好!”
“我发现一件事。你们俩的推理,从来就没有完美过。”徐薇评价道。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天衣无缝的推理。只要能推理出概率最大的情况,就足够了。”张婉泉道,“圣剑是神留下的,即使是它偶尔都有不能预测的事。连神都看不透的真理,你我以凡人之躯,又如何能窥伺?我能做的,只能尽可能给出最可靠的想法。只要有七成把握,我就愿意相信它是对的。”
“但拓跋尚武几乎从未赌错过。他指挥的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据我所知只判断失误过一次。”蒋予曦突然讲话,吓了众人一跳。
“此话怎讲?”徐薇问。
“意思是,拓跋尚武这人直觉很准。他在其他方面,比如人情世故和政治上缺根筋,但唯独在打仗方面有惊人的天赋。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张婉泉抢答。
蒋予曦点头:“嗯。”
拓跋尚武躺在床上,但是急切地想回家。好心的李鹄温突然出现,提议道:“没力气御剑,我们可以骑骆驼呀。”
“骆驼?”张婉泉听了,连忙看向窗外——现在他们所处的驿站,正是一处沙漠驿站!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东方人,从来没见过沙漠,更是没骑过骆驼这种稀奇东西。既然有机会,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拓跋尚武听了尤其兴奋,连滚带爬下床:“我要去,我要去!我二十年没骑过骆驼了!”
“二十年?”李鹄温先是疑惑,后来又明白了其中缘故,“抱歉。我都忘了,你和我还算是老乡呢。见过骆驼也正常。”
“是啊,”拓跋尚武站不起来,只好趴在地上说话,“我想我父母了。我一看到这种东西,就会想到小时候和父母在一块的日子。”
李鹄温对拓跋尚武兴趣不大,只是拍了拍张婉泉:“这下,我们就可以一边骑骆驼,一边聊个爽啦!”
这一掌拍得张婉泉汗毛倒竖。在这一刻,他确信了一件事:这个女人,将会成为他毕生的宿敌。在将来的某一日,二人必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既分高下,也决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