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结盟
“张！婉！泉！”新亭坞大厅里传来黄诗暴怒的声音，“你有病是不是！我哥哥要死了！”
“死不了死不了，”张婉泉嬉皮笑脸，“喝酒之前我问了他的，他同意了，字据都立了……尚武呢？”
“他还在哭。”有一个面色清冷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是谁？”张婉泉没见过这个人。
“太行山蒋予曦。”这男人冷冰冰地问，“你对他说了什么话？”
“说了什么？”张婉泉思索了一下，“后来我们就一直在喝酒，我想问问他起义过程中发生的那些事，还想让他介绍几个和他一起起义的好汉，让我认识认识。他不肯说，我肯定要追问呀，然后他就开始哭了……”
“我就是和他一起起义的。”
“是吗？这么厉害……我操你干嘛打我！”
张婉泉喝多了，失去了察言观色的能力，根本看不出蒋予曦的拳头方才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拳头。挨了一拳，他清醒了一些：“我好像见过你。第一次和尚武碰面的时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蒋予曦又给了张婉泉一拳：“他既然不肯说，你又为何要追问？你存心给他找不痛快？”
说完，蒋予曦就负着手走了。这时，另外一位年纪稍大的人走上来对张婉泉说话：“蒋予曦平时很少说话的……张先生，他一次说这么多话，看来是真生气了。”
“你是？”
“太行山孙聿。”
“啊，我知道了。你有个外号叫烟花戟。一般人修炼的是剑术，你练的是戟。以前你就在太行山，后来又去了尚武那，对不对？”
“是。”
等到第二天酒醒，张婉泉才猜出为什么拓跋尚武这么难过了。多半是因为以前和他造反的那批人，都不在了。毕竟是半路出家的修士，和太行山那些从小修炼的修士比起来，真是差得太远了。如此看来，伤亡必定十分惨重。
拓跋尚武一早看上去神清气爽，多半前一天那些不愉快的事发生时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因此不记得。张婉泉本来还想郑重地向他道歉，见到这样的拓跋尚武，也就作罢了 。吟还躺着不能行动，黄诗一大早就带着文旭去敲张婉泉的门：“喂，你在不在啊！我哥哥还起不了床，都是你害的！”
张婉泉去开门，刚想辩解，没想到文旭先说话了：“张先生。你不能老是这样……受了内伤身体虚弱，忌饮酒忌辛辣，你这让我很难办，黄……”
“诗诗，不要乱说。我能走路呢！”文旭还没说完，黄吟就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看吧，”张婉泉笑嘻嘻地，“你哥一点事都没有。”
前一天晚上三人说好了结盟，但毕竟没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于是今天，张婉泉又把所有人叫了来，重复了一遍结盟的具体内容，又补充了几句：“你们想好了，只要我们结盟，剩下的甘州楼剑门殿乌蒙阁和扶余台，不会坐视不理。他们多半也会结成同盟，迟早和我们打起来。”
徐清盏：“我没意见。”
徐薇：“谁问你了？”
文旭：“我也没意见。”
孙聿：“我没意见。”
黄诗不喜欢张婉泉，但还是道：“我听我哥的。”
蒋予曦没说话。孙聿便代他说：“他没说话，就是默许了。”
张婉泉道：“好。既然结盟，就要昭告天下。沙羡庭，新亭坞，太行山，今结为同盟，同患难，共进退。同心协力，救困扶危。”
拓跋尚武道：“我拓跋尚武，与张婉泉、黄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停停，”黄诗打断，“谁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你都没问过他们俩！我哥说你一看就短命，活不了几年。我哥还比你大四五岁，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太亏了。”
“诗诗！”黄吟有气无力，“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乱说话！我老脸给你丢干净了。”
昭告天下的第三天，就有修士来找张婉泉：“报告。有一位女子来了，说要见你。长得很高，八尺多，背了把很大的剑。我们打不过她，所以……”
“让她进来。”张婉泉招招手。
那女子进来，张婉泉也大吃一惊：我还是第一次见女子这么高的，和我差不多高！
那女子见到张婉泉，笑着行礼：“在下李鹄温。久闻张婉泉大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阁下才是百闻不如一见。”张婉泉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和她单独聊聊，“有失远迎。不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祝贺你。”
“祝贺什么？”
“祝贺你结盟呀。”
不出张婉泉所料。果然李鹄温会找上门来和他算账，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快。
李鹄温接着说：“阁下最近有什么烦心事？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客气。”
“这就客气了？”
“确实不太客气，”张婉泉冷笑道，“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一上来就问我有什么烦心事。”
“话不能这么说，”李鹄温道，“你这般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英雄人物，我自然是要结识的。要结识，就要成为朋友，成为朋友就要排忧解难，对不对？”
张婉泉不知道李鹄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问：“我想复仇，把甘州楼一锅端了。请问你能不能替我把甘州楼解决了？”
李鹄温脸上一下子绽开笑容：“可以啊。你们已经和太行山结盟了，从太行山到甘州楼，是不是得经过我扶余台的辖区？我知道你迟早得来找我说这事，所以我自己来了。”
其实要去甘州楼，也可以走剑门殿的。张婉泉问：“你说的这个甘州楼，是哪个甘州楼？我认识吗？”
“认识呀，就是在剑门殿西北边的那个甘州楼。”
“你要什么条件？”
“哪有人上来就谈条件的。多伤感情。”
“你今天过来是和我谈感情的？”
李鹄温点头：“那当然。你这种高手，我……”
李鹄温没说完，张婉泉便拔出了剑，作势要攻击。李鹄温侧身躲开，张婉泉又示意别人过来帮忙，假装要拿下李鹄温。她不紧不慢道：“怎么话说一半就动手呀？”
张婉泉见她不拔剑，也没叫人，也很惊讶：“你居然真的是一个人来的？”
李鹄温笑吟吟道：“我是来谈感情的，为什么要带旁人？你是君子，苏问天是小人，所以我才邀请你来扶余台的。既然你是君子，我自然要协助你收拾小人。”
“那我倒是想问问，当初是谁让小人跑到君子的地盘上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要混为一谈。我可以让你的军队经过扶余台，也愿意为你提供一些交通上和补给上的支持。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若是不愿……”说着李鹄温起身要走。
“哎，别走，”张婉泉道，“你让我的军队路过扶余台，当真不要什么好处？”
“你觉得我会想要什么呢？”李鹄温问。
“阁下是不是认为，拿下了甘州楼，我们东盟由于地理原因无法管辖，所以就该被你收入囊中？”
“哎呀，这可不是我说的哦。”李鹄温笑得更开心了，“这是你自己说的。”
张婉泉真是服了李鹄温了。这么简单的事，说这么复杂。他道：“好吧，我们商议一下再通知你。你要不要在这坐一会？”
“好啊，”李鹄温找了个椅子就要坐，可背后背了把剑，她只好取下来：“麻烦你了，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张婉泉接过了剑。李鹄温一松手，张婉泉心里便“咯噔”了一下：怎么这么重？传闻里一又半石多半是假的，这起码有两石。这下他知道了，李鹄温的意图很明确：你看好了，我能用这么重的剑，这就是我的实力。同时，我不需要带人就敢来新亭坞，也不怕你们新亭坞所有修士。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帮我把甘州楼打下来然后乖乖送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