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年磨一剑
&34;倪……&34; 落地后的孙元博捂着脸，吐出几颗碎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前阵阵发黑脸颊上的疼痛更是火辣难忍。
一旁的几个年轻学子见状，急忙上前将其搀扶住。
他忍着剧痛，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恨意，怨毒的盯着顾铮，被人当众打脸扇飞，这般屈辱对读书人来说简直比死还难受。
“你……”
顾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声音冰冷，眼神中带着凶厉。
&34;再指一下，信不信本官将你的狗爪子剁下来！&34;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个身穿锦绣云纹、容貌俊朗的读书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步伐稳健，神情严肃，当看到顾铮时，脸上立刻浮现出浓浓的恨意，目光如刀般死死地盯着对方。
&34;快看，那是承武伯家的二公子杜少冲！&34;
“早就听闻承武伯的大公子二公子，一武一文，堪称人中翘楚，这二公子更是才华横溢，学识渊博，曾被大儒亲口称赞过。”
&34;这下可有好戏看了。&34;
&34;听说前日承武伯的三公子被镇武卫的人抓了，就是这顾铮出的手。&34;
周围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对于普通人而言，大人物之间的针锋相对，好看极了。
杜少冲走到顾铮面前，停住脚步，眼神中毫不掩饰对顾铮的敌意：“顾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顾铮坐回椅子，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忽的咧嘴一笑。
“你有官身？”
杜少冲的气息一滞，脸色瞬间阴沉，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
“文渊盛会开始，请诸位学子落座。”一道清晰有力的声音响起，似是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声音柔和，有如清风拂面，掸去心中尘埃。
原本波涛汹涌的氛围情绪竟诡异般的恢复了平静。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场中的大部分读书人身躯像是被一种无形力量操控，不受控制的缓缓落座。
顾铮坐在椅子上，脸上流露出一缕惊色。
“是陈儒！”有读书人目露兴奋之色。
文渊楼二楼的楼梯处，缓缓走下一位身穿麻衣的老者。
年逾六旬，满头白发，面容苍老布满皱纹，只有一双眸子灿若星辰，其中似有星辉荡漾。
儒道神通——言出法随？
顾铮真的有些震惊，这股力量连他这只差半步就能突破一流的高手都受其影响。
看来儒道能够在武道仙道的共同打压下支撑这么多年，不是没道理。
望着被众人称作陈儒的老者，顾铮眉头微皱，脑海中的记忆浮现。
陈儒，本名陈正泰，豫州人士。
昭文年间同年进士，殿试第三名，名列探花，曾任礼部右侍郎，官至正四品！后因看不惯朝堂官员的尸位素餐，同行之人的尔虞我诈，这才愤而辞官，多年来一直居住在文渊楼修身养性，注经释文。
比起孙元博那等肮脏货，这位陈儒倒可以说是真正的两袖清风，不贪恋世俗中的功名利禄。
顾铮不是这种人却不妨他对这种人心生敬意。
陈儒目光如炬，视线在一众学子身上掠过，最终在顾铮所在的方向停顿了一秒。
“我辈读书人！当以文载道，以诗词文章会友，以笔墨抒发心中意气……
今日文渊会初试，便以剑为题，要让世人知道，这世道并非只有武道仙途！我辈读书人胸中一点浩然气，同样可镇邪祟，挽天倾！”
此话一出。
在场的读书人精神为之一振，这话说的忒提气！
不过精神一振之后就开始面面相觑了，只因往年的文渊会皆是以山川风景、风水草木为题、怎么今日突然锋芒毕露起来，如此一来，提前准备的诗词稿腹岂不是派不上用场了？
顾铮眉目微挑，心底暗自沉吟。
当今天下时局动荡，邪祟丛生，普通人为求自保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为武道，二为仙途。
二者之间说不上孰强孰弱，只不过武道的门槛低一些，所以修炼的人也就多了一些。
儒道的确辉煌过，尤其是百年前半圣创立文渊楼之时，更是达到了鼎盛时期，几乎能与武道、仙道、三足鼎立。
战力不逊同级武者，唇枪舌剑可百米外取人首级，口吐莲花可御空而行，其中种种玄妙不足外人道。
只可惜，自半圣消失，儒道气运被腰斩，如今所谓的儒道学者大多是一群臭鱼烂虾。
就在顾铮思虑期间，一张张宣纸出现在桌案。
顾铮收回思绪。
以剑为题！
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首诗词。
目光微扫，见其他人有的在奋笔疾书、有的在抓耳挠腮，神态万千不一而足。
而在此刻，文渊楼的二楼。
九公主目露惊奇之色。
“他就是顾铮？”
身后的曹伴伴微微颔首，目光飞快的扫过正微眯着眼，像是在小憩中的顾铮:“回殿下的话，此人便是。”
九公主脸上露出一缕莫名的笑意:“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敢在文渊楼打瞌睡，几位师傅怕是面子上不好看了。”
曹伴伴笑道:“兴许是胸有成竹也说不定。”
九公主美眸一亮:“想不到曹伴伴竟对此人颇有信心。”
“老奴……”
“诶，他动了！”
在其他人一筹莫展时，顾铮同样没有立即动笔，待到时间只剩下最后半刻钟之时。
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而他这般做派，自然是引得不少暗中关注之人的不满。
“让你装，等你一会写不出来的时候，看老夫怎么报这一掌之仇！”孙元博站在陈儒身后，目光中满是怨毒之色。
不单是他，场中大部分读书人对顾铮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迟迟不曾动笔，是瞧不起我等？”
“哼，这就不行了？”
“武夫就是粗鄙，诗词歌赋这等风雅之士也是你能掺和的？”
顾铮睁开双眼之时，黑发自动。
周身内力运转，掀起一缕风浪，宣纸随之咧咧作响。
此般举动，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陈儒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瞳孔中倒映出一缕惊容。
九公主的脸色微红，此人倒真是惯会出风头。
只见他抬手执笔，没有丝毫犹豫。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短短四句二十字，是他由心所发。
无论前世亦或今朝。
俗世洪流，能够站得住脚已是千辛万苦。
普通人有志难伸、万事难成、既然自己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要打破一切规则束缚！行心中所愿之事！
随着他最后一字落下，京都的上空猛烈颤动，方圆百里的文气尽皆汇聚于此。
而宣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开始显露出金光，顿时间金光四射，夺人心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宣纸缓缓浮空，字字在虚空中映现，铺天盖地的文气席卷，将整座京都都笼罩其中。
如一轮浩日骄阳，缓缓升腾，照耀八方！
几乎在同一时间。
文渊楼的顶楼内的几间密室。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同时睁开双眸，眸光闪动，射穿虚空。
文渊楼内外的学子乃至京都的无数百姓，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
陈儒眼底流露出一抹震惊之色。
“这是……天降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