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圣甲】之载
他是一个亲和的,极具感染力的家伙。
至少他跟我讲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若是说其他时候,就必然不是如此,而是全然超越。
总是说。
“不要对我有那么高的赞誉,比我强大的无穷无尽。那些前辈们的曾经远远超出我的一切。”
我总是不信的。
总之。
谁信呢?
我就当那是谦逊。
正说着,他给我倒了茶,水,饮料…
或许他并不知道我喜欢喝什么,于是就全都准备了。
“今天真暖和。”我蹭了蹭身上的毛衣。“来之前还以为这边天气变冷了呢。”
他笑了笑,起身又跑去厨房做了几道菜。
味道仍是堪比珍馐美馔。
我难以想象为什么他能用一些简单的食材做到那个程度的。
窗外的阳光很是刺眼,我随手把窗帘拉上了一点。
“需要我怎么配合吗?”他看着我,端正地坐着。
面对着这种情况,我自然不会适应。
“你太严肃了。”我为难地说。
“不,孩子,是你太严肃了。”
我没再说什么,把椅子往前提了提。
…
那是,这个世代的开始之时。
这方万世星宇之中,存在着一个极为强大的科技文明。
帝国的文明无比发达,人们几乎间接地达到了永生。
他小的时候,或许还快乐了几年。但很快,灾难就降临到他的头上。
啸声透过云层,一艘艘庞大的母舰冲了进来。帝国的防护罩几乎瞬间融化。无穷无尽的怪物,异族,恐虫。
“儿子!快跟你妈走!”那男人大声吼叫着,身上装备的动力装甲已经不断发出滴滴的预警。甩掉已经爬上手臂的一只虫子,定睛一看,刚刚勉强接好的通讯器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损毁了。
女人狼狈地在楼顶跑着,奋力一跃,把男孩推进飞船内。
“大人!您真的不打算上来吗?!”壮汉把男孩护到身后全力喊着。但引擎的噪音和下方嘈杂的嘶吼声,惨叫声全部混杂在一起,似乎,也听不见了。
摇了摇头。
男孩趴在甲板上哭喊着。
圣甲那般看着我。
似哭似笑。
我便停顿了下来,不知是讲还是不讲。
鬼知道我怎么写的开头,或许从开始讲述他的?那般,简单?
他说了些,不要讲的那般辉煌,要亲和生者,他们要看得懂,听得懂,我说了些,只是自己讲的写的很差。
圣甲坐在我面前,他说着。
何时有过
嗯,这鬼字不好,不要写。
这是他说的最清楚的一句话。
我的文笔虽好,我的演讲能力虽强,但终究是我,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必须相信你,而这本就需要你来讲述,不是吗孩子。
他说着,那般平和,我知晓,这才是那圣甲。
只视见,眼目中曾经的淳朴,那眼目曾经的温和,至少我相信,和那远远超出了的。
“没再回来,至少我还记得,我曾经回去过。”莫名其妙的话,我并不清楚什么。
圣甲喃喃自语着,或许他本就并不打算打断我,感触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难道只是在我面前颓废吗?
只有这一次?
“孩子,我是不是失态了?”
我摇了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
有些诧异,无法想起。
将我拉近,留下的东西。
星舰逃离了曾经的母星,圣甲那时还不叫圣甲,我们只把他算作一个孩子,那时下定决心,说着。
报仇。
那孩子咬牙切齿,那孩子眼目之中烧灼的烈焰,那孩子身中的力量,那孩子留存而下的光明
不清楚了,不了解了。
漫骂着,他告诉着我们。
【你的语言,可以释放你一时的压力,又如何释放你存活一世的压力?你的谩骂,就能成为你的动力吗?他们的?我们的?不,这本就不可能。】
圣甲看着,看着那面前的男人。
似乎自己的这个叔叔,并不是一个完全粗糙的家伙。
笑了笑,还是个孩子。
10岁,20岁。
啊
讲我年轻
圣甲多少年来就从未认同。区区所谓我年少,所做就是错与对吗?
若是区区年少,就能以所谓错与对定义,那我的所在,何时又有什么自己!
不再认同,曾经那个文明和世界的规则,是圣甲真正开始建造自己的开始。
我讲这是一个大工程,他笑笑。
【我在建造生命,建造文明,建造开始,但,我必须要先建造自己】
如何建造?
他不知道
那壮汉,那壮汉身后的数十位兄弟也不知。
还能拿出什么吗?一身的力气而已。那个文明已经毁灭,难道还要让这个孩子重建什么吗?残存的呢?都到了哪里去了?
壮汉知道,自己想的太多,又或者说,本来自己就想不清楚。
圣甲坐在草地上,或许这里还有新生的些许。
“这草,真的能吃吗?”
圣甲疑惑地问着,他无法相信,他在质疑。
一间小屋,十间小屋。
一百,一千。
圣甲在外面支起了个牌子。喜悦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城镇。
【欢迎星际中的各位囚犯和流浪者!】
他不知道这些家伙曾经犯过大错吗?
那为什么又要收留他们呢?
不论如何,那仍然是依靠曾经那个文明的科技重新建立起来的城镇。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负罪之人,不应被冠以负罪之名,他们应当拥有新生的资格。还有那些在星际中流浪的或者被驱逐的,就真的是他们自愿的吗?就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圣甲问着,他坚毅的眼眸盯着壮汉。
壮汉说不出一句话,他也无法回答。
“已经多久了?”
“十四年了,是吧?那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曾经帝国的残存力量!您来告诉我!告诉您面前的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却满身天赋的孩子】,告诉我!是为什么!?”
发黄的书页,被圣甲几乎翻烂了。星舰上唯一能够查看文献的窗口,也满是痕迹。
“只有这些知识了吗?”
壮汉们凑到一起,只翻出来一本军歌。
圣甲摆了摆手,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处理一个如此庞大的城镇的所有事务。
吐出几口气,雾气在屋子里散开。
“累了吗?歇歇吧。”
圣甲站了起来,把门强硬地关上。
“总是催,不烦嘛!?”
门外传来反驳的声音。
坐回到椅子上,圣甲突然颤了一颤。脑袋又疼了起来。
再抬头,圣甲站在了一个被白色充满的世界。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貌似来自这方天地,四面八方。
“你到底想干什么?”
圣甲把头低下,蹲在地上。看着脚下踩着的白光倒映的自我。
“孩子,你需要什么吗?”
“我不需要。你现在需要立即从我的脑子里出去!”
笑声。
不是什么嘲弄。
那时还是孩子的圣甲听不懂,现在或许也听不懂。
“你的父母死在一个腐朽的国度,那文明自以为如何强大光扬。”
圣甲没有做声,倒映的自我并没有动,就真的如同镜子一般。
“你的童年,你的未来,你的道路,你的爱情,你的孩子,你的全然,还有什么?”
“如此的代价,如此的动力,让你如此行进,若是当年没有抉择,我便不于此如何降下,那便是你们无法逃离。”
曾经的景象在圣甲眼前浮现,数十艘星舰全都被拦截,恐怖的大军几乎铺满了自己能看到的所有地方。
弹药空了
燃料空了
储备的能量也空了
还有什么?
一具又一具不畏死亡的肉身?
“所有!以我为主舰靠拢!动用全部可用武器!掩护我们杀出重围!”
“收到!”
“明白!”
“报告!我们将要被击毁!”
“都有哪几艘?”
“”
最后的燃料和能量消耗殆尽,圣甲看着那景象,那时还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那样崩溃。
男孩被捆在座椅上,昏睡过去。
“你好啊,我亲爱的孩子?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也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你。他们也没有资格。已经太久了,太久了,你这么可爱,一定能走下去对吗?”
“你是谁?这是哪里?”男孩大声问着。
“嘘,别说话。”那声音中性且温柔。
无数的景象从这方天地展现而出,男孩吓得哭了出来,有尸山血海的画面,有绝境突围的画面,有孤独终止的画面,有无数的那般。
“怕了吗?孩子?”
不多时。
男孩站了起来,擦干眼角的泪痕。
“哦?真是有趣,我想我的眼光至今仍未出现任何差错。”
“你是神吗?”男孩开口问道。
“算是吧。”
“为什么是?算是?”
“我并不是真正的神明,那般的存在,我永远无法触及。”
“为什么?”
“孩子,你不应该有这么多问题,若是以后想要得到答案,我们可以慢慢讲。”
“想报仇吗?”
“我想要回去,把我的爸爸妈妈救出来。”
“不,现在你还做不到。”
“再晚一些他们就一定见不到我了!”
“他们已经见不到你了,你也永远见不到他们了。”
最近的他有些疲乏,一个国家想要建成,就需要很多东西,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处理得过来的。
喝了一口水,圣甲站起身来。
“至高。”
“有事说事。”
“临国在研制一种很神秘的强大兵器。”
“情报属实?”
“是的。”
“具体是什么?”
“特殊兵器,可能是什么造物,根据得来的情报,有类人型的基础。”
圣甲的神色凝重起来。
“所以,他们还是开始研究制造了?”
“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了,你出去吧。”
刺眼的光芒照在圣甲的面庞上。他换上了一套适合潜行的特种作战轻型装甲。
这是类比于赛博朋克的城市,圣甲钻进了一条几乎完全塌陷的公路中。
几个身着重型动力装甲的巡逻人员警惕地走在潮湿的塌陷通道中。
圣甲开启了装甲的隐形功能,小心翼翼地想要接近绕过去。却不料如此漆黑和慌张的情况,让圣甲踩到了一个不容易发现的小水坑。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
也就是那一瞬间,他们便再也说不出来话。
尸体倒在地上,圣甲把他们拖到一旁,盖上了些土,又插上了几朵小花,以表尊重。
按照地图一点点寻找着那条通往秘密实验室的道路,这其实并不难,但能否收获真正关键的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
极为幸运的是,实验室的看守力量并不集中,配备的装备也并不强大。
他们难道并不看重?并不看重这个实验吗?
那它的实验项目到底是什么?
如果这个东西没有完全成型,或者没有具体概念,甚至连一点成果和威胁都没有,那自己的手下就没有必要前来告知。
所以,还是有问题。
圣甲还是进去了,摸索到了实验室的内部。
“这是,什么东西?”
几张图纸上,描绘着一种类人型的装甲。它的组件并不少,而且每一个都是以更小的零件组件构成。
“不可能只有这些,一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翻找着,圣甲几乎翻遍了整个实验室,直到触发警报。
“是这个吗?”一个小小的藏在角落布满灰尘的保险箱里,放着一沓厚厚的文件。
不过,没有时间细看了!要先撤出去!
这个预警让圣甲更加警惕。迅速冲了出去。
“报告长官!实验室内只少了几张具体的制造图纸,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破保险柜被撬开了,里面的东西全都被偷走了。”
“旧保险柜?”
“是的,长官。”
“我记得那是多少年前的老东西了,早就属于废弃的草稿了,为什么要把那种东西偷走?”
“去吧,把我们实验室新制造的成果带出来,让它去追杀那个小偷。”
“是!”
圣甲在地上飞奔着,身后总觉得追着什么东西。
回头一望,一个黑色的东西急速飞奔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还没缓过神来,那东西就亮出光刃斩向自己,巨力瞬间将圣甲身上的装甲撕裂,恐怖的力量如同用刀划豆腐一样简单得撕裂装甲,不仅如此,还滋滋冒着火花。
“已经研究出来了吗?真棘手啊。”
黑暗中,漆黑的装甲闪烁着红色的警戒灯,装甲内部甚至没有任何机器或者零件运作的声音,更恐怖的是它似乎携带更为危险致命的武器。
与之相反的,圣甲身上可怜的装甲已经被斩成了两截。
“不可能,就算其中的组件再怎么精巧,它终究不会超过机械的范畴吧?如果还是这样,刚才的高速移动就不可能没有任何引擎加速的声音。攻击又有停顿,必定具有极高的人工智能,若是这个样子,他们早就研制完成了,现在这个就算半个完全体了。”圣甲盘算着,这种东西他活到现在还从未见过。
一刀一刀砍下,圣甲身上的所携带的全部兵刃都被斩断。“根本就没有还击的手段,该死。”
不断后退拉开距离,但又必须面对着它,这极为耽误圣甲撤离的时间。
不过,援军到了。
几艘战舰已经冲破云层,传送器已经开启。
“至高,一切已经备好。”
“立即进行广域跃迁,我们没有时间跟他们耗,等到我那老朋友反应过来之前,最好已经进入帝国境内!”
“是!动力系统已经最大化开启!”
“不!启用超负荷运作!”
“是!至高!”
“还有,瞄准我给你们的坐标!现在就打!没有容错!差一秒我们都可能会增加死在这里的风险!”
那机器人就像有生命一般,瞬间检测到了舰队的锁定攻击,开始不断高速移动,且杀向圣甲。
但,已经晚了,射线轰杀在它的身上,把他炸成了一大堆坚固的零件,只不过有些焦糊而已。圣甲全程都看到,这些组件和什么别的?
破碎的零件和组件堆里,有着什么东西闪着亮光。
或许,那是核心?
不得多想,圣甲将其收起来,起身疯了般跑向战舰。
便是一跃,圣甲的身躯粒子化闪入战舰。几乎是同时,整个舰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他潜进来的?你们关口的是干什么吃的?”昏暗的天空,小小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少年斥责着自己的手下。“算了,算了,你们退下吧。”
他们自以为没有什么惩罚,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却不料守在门口护卫当场就把他们的脑袋砍了下来,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噪音,血迹被擦干,尸体被拖走。
“你们知道吗?那可是我们帝国的全部心血,我本就担心这些问题,相反,我选择了更少的守军,更加隐蔽的地区,甚至是以前的废墟地下!那个蠢家伙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自己单枪匹马给你们几百号精锐杀了个对穿?!”少年的脸色愈加阴郁,眼罩后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如果你们但凡用一点心思,也能当场把他弄死!”
挨训的人群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不知道发出了什么声音,好似窃窃私语,好似说着闲话。
少年冷眼看了过去,一块废铁便穿过了她的身体,留着血窟窿的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就这一下,不再有任何人敢再有异议的声音,全都吓得低下了头。
“还不说别的,到现在总共就两个实验成果,还让他硬是带走了一个!接下来,会有多大代价!?你们知道吗!?到了那一天,全都要被他奉还回来!你们这些东西!吃着帝国的饭,享受着帝国的待遇,还在天天给我填麻烦!来人!把他们全都拖出去!再换一批听话的狗培养!”少年眼罩下的双眼,全都红了起来,指关节被按得咔咔作响。
“别啊,宝贝,这样做可太不讲道理了呢~!”一个身材丰满的中年女人从少年身后走了过来,她很有分寸地把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然后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奇妙的触感让少年的怒火减少了不少。
少妇看着这方法还奏效,就趴在少年耳朵边劝着。
“宝贝~!您要是把他们全杀了,到时候再选会很麻烦的,再者如果随便就杀掉帝国内的大部分高层官员,会让您失去民心,坏处可太多了!是不是啊,宝贝,姐姐说的对吧?”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划过,少年这才微微低下了一些头。
“这次有人替你们求情,就算了!如果今天回去没有还是没有处理好!接下来!你们知道是什么程度的处罚!”
人们惊恐地退了出去,当场就有吓尿的,直接撂下担子不干的。
不过,有用吗?
惨叫声不绝于耳,今天,必然是血泪的教学。但他们或许更不会知晓,若不是圣甲身为象生的怜悯和面对老友的愧疚,他们早已不知道死上多少遍了。
少年划过椅子,坐在窗边。
少妇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立在少年身后侍待着、
“你看,我管这里管的还是不错的吧?”少年说着,话语声有些低沉。
这少妇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但在少年身边久了也极其明白统治者的一些心理,至少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能耐还是有的。
“您一直尽心尽力,就算您认为自己管得差了些也是暂时的,日后您的良苦用心一定会体现出来的!就算您真的有哪些地方管的不好,他们又怎么会跟您说什么不顺耳的话!”少妇谄媚地说着,刚想伸手给少年揉揉肩膀,却想到了什么,吓得缩了回去。只示意身后的女仆拿过来一个热茶瓶子,又由自己亲自俯下身送到少年怀里。
阵阵香风袭来,让少年的眉头紧皱,颇为不适,却又叹了口气,释然过去。
“这是战争,两个帝国之间的战争,是这方宇宙,两个最大的帝国,全部的,矛盾。”
“你们现在活得,如何美好,等到像六百年前的那种灾难再度发生,你们就应该知道自己的死状会有多惨了。”
“这东西,或许是我们帝国接触到神,那个层次的存在的媒介,现在你们搞砸了。到了帝国危难之时,可不是什么多少条性命能补上去的。”
“你们见我如何暴戾,是我真的本心如此吗?”
女人不敢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站着。
若不是说其他,自己也只不过是依靠些许的能力和身体上位的。
要是在这里说,能昂着头,站在他身后扶住少年的肩膀,陪着他说些其他的和严肃的事,自己是不可能有那样的能耐和资格的。
“我虽然恨他,但我也知道他到底怎样,有些话我没说过,有些事我没讲过,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挺好的,我很喜欢这样安静的夜晚,风和星空,还有街道城市的喧闹繁华。”少年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着。“我深知,我远没有他那般的天赋,也远没有他那般的认真和勇气。也更没有他那样逆天的运气。”
“这城市,这帝国,很繁华是吧?但你们也都去过他的帝国吧?是不是差了太多啊,我的帝国里,还有贫民窟,还有臭水沟,下水道里的老鼠一窝接着一窝,你们觉得我像一个废人一样只知道坐在这辆冰冷金属的轮椅如同一个癫狂的精神病一样发号施令,对外面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吗?你们私下又做了些什么,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少年冷笑着,又有些自嘲。
“你们才活了多少年?我又才活了多少年?啊哈哈哈,其实,我现在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也应该有人出来杀了我,然后篡位了吧?不过,他们也想得太简单了,你们现在见到的这两大帝国,都是这方宇宙最为强大的帝国,而创始者呢?你们又如何见过?他从几十个人,拿着那些没用的东西,硬是这般创造了如此强大的帝国。而我呢?一个废人,就是这么多年,帝国最繁华的路上也还有流浪汉。却让我不觉得帝国弱小,因为我的帝国本身就注重军事力量,也更疏于具体的细节和内政管理。不像他,什么都能管明白,什么都愿意去管,人又积极向上,又有那么多创新和新奇的想法。”
说着说着,少年有些累了,又似乎有些喘不上气。
“都知道异能吧,都喜欢异能吧?但能掌控的又有几个?你们觉得我完美地掌控了异能吗?”
抬起头,咳了几声,大量的金属碎屑,金属粉末,甚至是金属液体全都从少年的口腔和鼻腔中喷出来。
“您没事吧?”少妇惊叫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
少年用力把女人推开,从轮椅的收纳盒里拿出一针药剂扎进自己的手臂里。
“还行,现在还死不了,再过段时间,估计就要直接扎在脖子上了。”苦笑着,少年瘦弱的身躯上缠满了绷带,他解下几条,看了看颜色已经改变的皮肤。又取出一瓶药液全都淋在身上。
“别觉得我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毕竟还没死呢。四百年前就已经开始恶化了,我命大!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命好!我命大!怎么样!?真是亲兄弟啊!四百年,我还没死,你们真的不会觉得,我能被你们里面这些家伙弄死吧?”
渐渐地,不再说话,只有黑暗与死寂。
他抬起手,探向遥不可及的天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上了黑夜。
那眼罩,已经戴上了多少年?
还能摘下来吗?
停顿了下来,不再说些什么。
圣甲看着我,接过了话题。
“他,曾经我,根本就不会相信,而现在,我们是共同行进的生者。那小子,记得我,我也绝对不可能让他死,就算不认得他。”
“我从来就没说过他是废人,孩子,你知道的,他从来就这样去自嘲。他是,我最为仰慕的人之一,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最为。啊,我说的太多了,本就不必赞许吧。啊,我算是又没控制住思绪吧?哈哈哈,以半神的身份说出这些话,可真是给兄弟们丢脸啊。”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毕竟没法理解那么复杂的感情,就算能全然体会,也毕竟不是我亲身经历。
圣甲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些不妥,他的样貌便在我眼前变化,我再眨眼,就已经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了。
“看,孩子,我当年和他一样大,但风格区别很大吧?”
我没说话,构思着接下来该怎么讲述圣甲接下来的故事。
“您,还记得她吗?”我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那是我开始的之一动力。我那前辈,说着,我没有的太多,缺少的太多,遗憾太多,亏欠的太多。啊,现在嘛,算是走回来了吧。呵呵。说起来就想笑,真正教训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我看到了,远不止看到的,圣甲只有过一位真正的爱人,我能看到,他讲述的时候,眼中是有光的,是有泪水的,是有面部的抽动,是有沉重的吸气喘气。那是生命与岁月的交融,还有那其他的所在。有前辈们教过我,什么叫爱,爱情,象死战众对于爱,了解得更加透彻,而象生战众,则是那爱更加真诚质朴。
他们说,那叫幸福。
可我不太清楚。
不过那是以前了。
现在我也更加清楚了。
就如同我和噬灭,看着她一样。
便说行列,便是吞吐日月,便是超出应有的光芒。
不再说,毕竟现在是在讲圣甲的。
他没有丝毫的意见,似乎很是喜悦,一个孩子跟自己分享着拥有着的真正之一。那是真正的无价。
我有些惭愧,明明现在是圣甲的专场。
“是,人物的专门介绍是吧?”
我点点头。
“继续讲下去吧,就当做是,所谓的人物吧。反正,你那什么世界的家伙们,不会觉得真正的活着。”圣甲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言语没有丝毫的轻蔑,只是觉得惋惜,我以前不懂得,或许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是那样的态度。
帝国外面,有一半是连山的密林。
圣甲喜欢到那里去逛,不过却也是考察。
帝国是极为开明的,圣甲接受任何种族进入帝国,包括让他们在帝国居住。这虽然会带来一些小麻烦,不过对于圣甲而言,都是完全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其实有些时候我真的佩服您的能力。”我说着,圣甲却让我先讲下去,不要赞许。
圣甲走着走着,也不时抬头看看,这次出来,主要是调查帝国周边的所有动植物,和可能存在的还未涉世的种族,也方便日后的交涉。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相对较轻。与之而来的,是人们的呼喊声。
“杀了她!只要把她抓到!兄弟们就有得日子享受了!”
圣甲停下了脚步,一个浑身散发着黑色尘埃灰烬的头生双角的人型生物向自己这边跑来。
目光逐渐冰冷。
是这所谓的怪物是个奸细,要暗中进攻帝国?
还是,人性的贪婪,驱使着猎人们到处狩猎?
“诸位,在这里可以了,若是再往里走,那就是帝国境内了,你们什么情况,都可以在这里讲清楚。要是进到里面,巡查队什么的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却一把推开圣甲,骂了几句什么挡路的话语,追赶着深入帝国境内。
圣甲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只是呼喊声突然消失了。
他们的身体炸开,化为金色的粉末。
“以敬而不应者,应付出代价之所,不应由审判,但应由超越。”圣甲说着,却是现在说的。
那怪物跑了过来,在圣甲面前大口喘着粗气。
就这样,圣甲才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背上有着好几条深可见骨的伤痕,连一条手臂,也完全断掉了,黑血不断滴落,腐蚀着绿色的草地。
“谢谢您!”少女感激地看着圣甲,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
“不用谢,先登记,也不用去登记处,我这里就能登记。什么种族,多大年龄,是什么原因被狩猎,无视帝国法规,无视帝国现任至高统领,无视狩猎法规,不尊重生命本质,不尊重其他的生者。这些,就足够了,我不需要理由,但你需要。”
“我是,我是。”她有些紧张,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
“别着急,慢慢来。”圣甲的态度缓和了些许,逐渐恢复到了以往的状态。
“我们族群一直以来就在这片密林的深处生存,虽然,,,”
“等一下,我并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
“好,好吧,我只是,勉强逃了出来,之前外边的森林被砍伐了,说是新建立了国家和文明,而且对各种异族十分接纳,所以我们就都打算搬出来,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说要狩猎我们的。大家保护着我最后让我们几个孩子逃出来了,不过,他们也没能活下来。”
“种族,你还没说,我不想再重复一遍了。”
“魔族吧,应该算是,对你们来说是这样。”
“好,继续,年龄。”
“一百二十岁了吧?”
“好,去做居住登记吧,另外把这个拿上,他们会照顾你的。”
圣甲伸出手摸向她的伤口。
“现在还疼吗?不,你不必说话,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正说着,圣甲将手缩了回来。
只是一瞬间,她身上所有的伤口就完全恢复了。
她看着自己断臂上极速生出的肉芽,逐渐成型,又包裹住新生的骨头。只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完全恢复了,不仅如此,还基本恢复了全部的体能。
“哇,好厉害。”她惊讶地睁大了嘴巴,看着面前的圣甲。“你肯定是这个帝国的顶尖强者吧?”
圣甲没有说话,注视了一会,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又似乎在走神。
“回去吧,外面现在并没有那么安全。”
正想去继续做些应该做的事,却动摇些许。
“我还是管出问题了吗?”圣甲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终究还是返了回去。
“您是!?”几个看守貌似认出了圣甲。
“嘘!”
圣甲大步溜进关口,很快就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猫娘咖啡厅,献血站的血族护士姐姐,还有…
一阵头疼,这对于圣甲而言还是太过超前了。到现在圣甲还是连手都没牵过的小处男。
额,牵过那时候他这具身躯母亲的手。
圣甲看着我,有些羞涩,有些难堪。
我噗嗤一笑。“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他没回答,我也就不再说了。
很快,圣甲就找到了这座城市的管理人员。
“您好!?您要做些什么!?”接待员柔声问向圣甲。
圣甲没有理她,目光冰冷。
“此地的意志有些许混乱。我毕竟不希望自己按例出行调查会出现些我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接待员想把圣甲拦住。
但这市镇的接待厅在圣甲面前就如同进了自己家一样,接待员穿着高跟鞋根本就追不上圣甲。
很快,圣甲就听到了些不应该听到的声音。
一脚把门踹开,几具身躯纠缠在一起。
那男人吓了一跳,刚要张口。又惊得憋了回去。自己面前的哪是什么手下的自己人!那分明就是帝国至高!
圣甲拽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却也没有责罚的意思。“我是不是说过,工作的时候不能做和工作完全无关的事情吗?”
官员吓得匍匐在地,冷汗直流。“是,是,是!”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坐起来,也不用把她们赶走。”
那几个女人听到这话,也站在了原地,却也不敢坐下,只是靠在一侧把头低下。
“先不说正事,你这几个玩伴里,有男的吗?”
官员不太明白,结结巴巴地答道:“有,有一个是。”
正说着,那几个玩伴里,一个略微矮小的女孩往后退了一步,两只手已经紧张到满是汗水。圣甲扫了一眼,没有对他说些什么。
“以后别再找男孩子了,听到没有,如果下次我再见到,你就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了。”圣甲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叹出。“我做的不是很仔细吗?甚至给你们开放了正经的娱乐场所,你自己不去,就在自己办公的地方快活?”
“算了算了,我来主要是问你一件事,刚才进关口,有一个女孩,身上之前受了伤,虽然已经痊愈,但仍然很虚弱。我交给了她一些东西,你们应该已经给她找到地方照顾了吧?”
“我,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鲁莽地冲了进来,麻袋里装着什么东西在一直挣扎。
“大人!您看…”他扭过头,才发现了一旁的圣甲。
“别停,继续说。”
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求饶着。
“你们干的真不错啊,帝国都能拐卖人口了是吧?还公然呢,官员带头示范是吗?”
他们已经害怕到说不出话,全身都颤抖起来。
“把袋子解开!”
男人连忙爬了过去,把袋子用刀割开。
一个女孩从里面露了出来,正是自己刚才救下的女孩。
戏谑地笑着。
“看来,连我的信物都没有用了是吗?”哦!是假的!是冒充的!一定是这样!对不对?我猜的可真好啊!”
圣甲站起身,看了看那几个玩伴。女装的男孩是个狐族的孩子,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右侧的狐耳上都留下了疤痕。
“此事,我不做责罚,但你应该清楚我想说些什么。你还有机会,我也没有约束你们的自由,你们与我不同,活着,做好应该做的事即可,其他的只要没有过于违反,都大多可以原谅。我希望有些事不要再发生了。靠近关口的城镇,你这个头头当的,不太称职啊。”
圣甲把女孩扛走了,她似乎处于昏迷的状态。
圣甲有一间小房子,就在帝国一座小城的海边,打开窗就有清新的海风,还能看到热闹的人群和自己的雕像。
坐在那里,一夜未眠。
“我真的?有错吗?”
圣甲坐着,他的未来在摇晃,他的信念与决心正在消散。
已经多少年了,帝国只能到这个程度了吗?
为何贪婪?为何欲望?为何无有?为何惧怕?
不知,不明。
“孩子们需要我,我就站了起来,我的腿麻木了,但也仍未选择坐下。直到孩子们也能站起来,我也还是站着,直到我再也坐不下来。”
少女睡醒了,从床上翻过身来,微睁的双眼模糊地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坐着,又惊叫了一声,使自己蜷缩在床上的一个角落。
这些人真的值得再活下去吗?在不否认生命本质的东西而言。
圣甲觉得自己不太清醒了。他站起身,看了看少女的身体。“衣服正好,是吧?”
少女这才看见自己穿了一套贴身的睡衣。尴尬地一笑,弱弱地发问。“我记得,之前和有个人说话,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
没有回应,圣甲沉默了片刻。“没什么,你现在是安全的,这房子我不住,你就先在这里住吧。”
少女连连感谢着,跪在床上给圣甲磕了几个响头。
圣甲可没时间接受什么感谢,侧过身去,不再看,推门走了出去。
环顾四周,屋子很小,但十分整洁干净,圣甲虽然不在这里住,却还经常来这里打扫,甚至在这里自己待很久。屋子里的一个柜子里满是各种可冲泡的饮品,几种不同作用的杯子也摆放在里面。
小屋的右侧,是一张保养极好的小木桌,上面的漆甚至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几本书整齐地摆放在上面,却落上了少许的灰尘。
“这个族群真友善,外边好热闹啊。还有这么多其他种族的”少女感慨着,完全忘记了刚才的痛苦与恶意。“真是谢谢他了,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人。”
圣甲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就像自己无法做出抉择的时候一样。
那声音又来了。
“孩子,看到了吧,那些所谓的生者,不过是身躯的活着,你不论如何行进,终究无法救赎。”
想把它赶出去,这是圣甲现在唯一的念头。
“你一直在这里添油加醋有意思吗?”圣甲有点低沉,声音冰冷。“或者说你觉得我并不清楚你所说的这些吗?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所谓的帮助!现在也能治理得好整个帝国!”
那声音笑了笑,不再做声。
“惧怕未来吗?孩子?你现在就已经在惧怕了,但我觉得,你或许并没有真正体会到未来的绝望。”
低下头,圣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静的生活持续了两三年载。那对于圣甲来说是一段安逸的时光。
少女偶尔来找自己,说她现在已经在幼儿园找到了一份工作,孩子们非常喜欢她,有几个调皮的男孩子还经常摸她的尾巴。
圣甲全都微笑着听下去。“好,过得开心就好,有什么问题跟我说。”随即起身,冲泡了一杯咖啡提神。少女挠挠头,继续认真批改孩子们的作业。
窗边,不再相信了。
圣甲总觉得,帝国还是在逐渐变好。
脑海中的那道声音,也已经很久都没有与自己交谈了。
“我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或许它说的是对的,我小时候那时,也保不齐是它救下来我的。它可能是真的在想为我好吧。”想着,想着。
“那个,我们幼儿园打算今天下午去城郊外授课,带孩子们感受大自然。”少女站了起来,把传输器递给圣甲。
“好事啊,去吧,可以去找相关人员申请一下,派一队人护送你们。省得外面有什么突发情况。”
“不会的,以前已经有过好几次这样外出了,没什么危险。”
圣甲没有再说些什么,少女急匆匆地出门了。
下午的阳光有些被遮住了,乌云压过了烈日。
有些放心不下,哪怕那时还远不是象生战众。
也绝不是。
尽生之所。
“我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就也去看看吧。”圣甲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着。又坐了很久才起身去找少女。
还没走出城外多远,常年危机的直觉与本能在警示圣甲些许。
气氛有些凝重,圣甲加快了步伐。
哭喊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但一切的身影都被繁茂的树丛遮挡。
待到圣甲抵达。
现场一片狼藉。
少女跪倒在地上,身上的鳞片被一片片剥下砸碎,几个透过身体的窟窿格外明显。
不忍去看,只见阴云之下的蝼蚁。
圣甲格外的平静。
平静得让人害怕。
不知是强盗还是什么的,便又冲杀着,向圣甲攻来。
“快跑”微弱的声音从少女口中传出。“你不可能打得过他们的”
眼眶中,圣甲很久没有充盈着泪水。
他告诉我,一把剑,斩杀了一切的不应。
鲜血染红了装甲,转过身,再也救不了她。
不是象生,就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
“是命运么?”圣甲看向我,小声嘀咕着。却好似早已有了答案。那般坚定,只在全然之时见过。
孩子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草地上,出行的两位老师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这是很久之后统计出来的数据清单。
把少女抱起来,尖牙刺进圣甲的肩膀。
没用了。
再强大,也没办法把灵魂拉回来了。
几乎随时都将要窒息。
“我的血,好喝吗?是甜的吗?”
少女艰难无比地挤出笑容,再一下,便永远沉睡过去。
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这是自己多年来唯一接触到的。
雌性。
深吸了一口气,圣甲越发沉寂。
一座小小的土堆,一块小小的墓碑,送给小小的她,送给小小的希望。
送给小小的爱。
锤击着大地,圣甲的情绪激动起来,吼叫声方圆百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暖的落日余晖本应无比温馨温暖,在圣甲眼中却满是血色。原本的善意几乎一瞬间全部消散,但又瞬间重回。
那圣甲站起了。
不再是一个曾经的孩子。
“它说的对,有些东西,无法更改,不需要对错,我走的,就是活着的道路。”
圣甲看向我,示意我喝点什么,省得嗓子讲得干了,身体不舒服。
我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再推脱,拿起一杯热牛奶喝光。
“圣甲!你不打算离开吗?!”
“不,我要守住帝国。守住我应该坚守的家园。”
“明得,你的位置将大概被设置为第三道战线!”
不再谓言,圣甲转过身。
无数的士兵注视着圣甲的目光,随时等待着发号施令。
大雾席卷而来,城墙被大雪撕裂着撞开,极寒的气息让圣甲都打了个寒颤。
“诸位,你们生于帝国,存于帝国,我很庆幸,你们的大多都在帝国面对着真正的灾浩之时留下来,谢谢你们,我知道,这一次十死无生,你们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无比感激着,你们身中的力量,那是我们真正能在灾浩之中活下来的真正依靠。”圣甲仰起头,没有丝毫惧意。“帝国,已经在数次绝境中幸存,我相信在此的任何一位。帝国终将灭亡!但在此时!你们仍在之时!”
“将!”
“永世长存!”
越加高昂,士兵们呐喊着,不只有他们,还有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妻子,他们的父母。
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
智能仿生人,异族,甚至是曾经的敌人。
“永世长存!”
“永世长存!”
“永世长存!”
城墙上,圣甲矗立着,江水早已被冻结,但身中的血液仍未凝固。
站起了,面前不只有灾浩,还有自己与孩子们。
“枉世神身!”
“起!”
嘶吼着,金芒爆起,无数的禁则被动用。
“我还从未退却!”
“臂若三支!”
“我还仍未败死!”
“况争之时!”
“我还仍未倒下!”
“不再如此!”
“吾名!”
“圣甲!”
“若此世无有其他!我便化为最为坚固的甲猬!”
声音被吞噬。
圣甲身中的光芒越发耀目。
无法击退的生者之一
怕什么?
你还没死过
他在,我们都在
无存
我们来试试看罢
圣甲看着我,不知所措。
讲的太燃了?
我有些无语。
“那时的景象,只是如此讲述,远远不足。”
他微笑着,没有回答。
我看向窗外。
那是片刻的宁静
不知何时,圣甲已经离开了。
但我能看到些许。
那是一面无比坚固的盾兵。
矗立在那里。
我默念着
臂若三支
只一瞬
一切便护在我身前
圣甲望向我
光耀,神芒
别怕
无有退却之时
无有败死之日
尽众载皆无,终以一己相守。
传颂着
无法击退的之一
身躯遮蔽环宇,锋盾尽立其先。
只讲无有之时,何有罢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