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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神·【张身】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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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进着,从未停止。

    那是,风霜肆虐之时仍能无惧一切行进的唯一。

    敬畏着。

    那血肉枝干无限攀生。

    不只有那般。

    【张身如是·参边为羽】

    宏大之声响彻万宇。

    没有任何生者能够质疑他的力量。

    默念着,已是无数遍。

    他本没有什么信徒,但关键的问题是。

    根本就不应当使其拥有可以被信仰的资格。

    “血肉枝干无限攀生,环褪铁羽层生尽重。”

    “那是【张身如是·参边为羽】”

    已经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了。

    但寻常的,没有那般资格。

    到底如何杀死那般。

    永远都没有答案。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无存愣住了。

    那已经是不知多少个世代之前了。

    “为什么?还能行进?”

    大雾已经笼罩了整个乃至于整个擎间巨木的范围。

    没有生者能活下去。更别提。

    众无深处。

    他行进着,哪怕漫无目的。

    只是视见!

    那身躯之伟堪比源世神身。

    摇曳着,从未停下。

    众无侵蚀着他的身躯。

    枝干腐朽,溃败。又生出新芽。

    羽叶凋零,衰竭。又长出新绒。

    无存的力量不论如何释放,都无法伤他分毫。

    “无法否认吗?”

    “不,若是说,本就否认了呢?”

    不止于此了。

    那存载早已扭曲。那意义早已失衡。那未来走向无有。那道路走向崩垮。

    还有什么?

    身躯?

    意志?

    若无有其他,那般存载,必是无法存在吧?

    但为什么。

    会出现这种东西?

    那血肉枝干早已与穹顶相连,那三重之至已然置入苦寒。

    怎么杀死?

    拿什么杀死?

    如何否认?

    拿什么否认?

    你有资格吗?

    我站在他面前,心脏跳动得几乎把一辈子的次数都快消耗完了。

    那不是惧怕。

    我无法谓言。

    铁羽被腐蚀,再生,层层叠叠。

    新生的腐烂,就再是新生重回。

    我无法接受那般的画面。

    哪怕是象死之态的那般都远没有现在的场景恐怖。

    行进着,无时无刻不在嘶吼。

    到底是什么?

    已然无惧苦痛,连众无的力量他都能麻木地应对。

    是曾经,面应过远超这般的苦痛吗?

    他好像看见了我。

    在他面前,我远比尘埃都要渺小。

    但他知晓,哪怕麻木。

    我对他,没有恶意。

    “那生灵,对我有敬畏和爱意。”

    他的意志清醒了些许。

    我知道。

    没有任何作用。

    “累了吗?!要不要停下歇歇?!你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大家了!”我竭尽全力地呼喊着。那穹顶如此之高,远不是我这般能够触及。

    或许,他什么也听不到。

    于他而言,或许力量本身的意义早已超出了力量。

    不知道该如何讲起他,就像已经不知道他在为何行进一般。

    “那力量,或许已经超出了应有。在那时,他已不再是半神。”

    …

    就那么看着。

    远不止血肉泥河。

    他见过,不止是我。

    “你们。”

    “我?”

    张身已然分不清一切是否真实。

    我在他的面前,他也远远不会得知。

    翻覆着,他说着,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否在与我说,我不知道,他究竟。

    在说些什么

    …

    死地,不只有死地。

    张身爬起。

    遍地污秽。

    那是,血肉泥河?

    那是?

    血肉天梯?

    几位同伴不知什么时候死在了这道路上。

    张身的意识早已不再清醒。

    “他们说,顺着那天梯爬上去。”

    “就。”

    “就。”

    张身的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就,真的能?”

    “找到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的办法吗?”

    空洞无神的双目,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早已无有灵魂。

    早就不相信了,或许是哪里的骗子吧?

    可那骗子?

    “是我自己罢。”

    苦笑着,张身似乎记起了什么。

    脚下的什么,伸出些模糊的好似手掌还是触手一般的东西。它们舞动着,缠绕着。企图把张身拉下深渊。

    “我那时不是。”张身反驳着我。

    他从未低下头。

    也如他那般,只以神识与我讲述和交谈。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想以张身之名讲述。

    他觉得污秽,便遗忘过去。

    我说,我想讲,我想知道。

    我敬爱的所有的前辈们。

    他只是望向我。

    不再多说。

    一步步走向天梯,张身的身体有些麻木了。

    这地方的空气和风尘,已经让他失去了一些活着的,应该有的东西。

    血肉泥河与那血肉天梯相融,天空中飘散着满如尘埃般的红色絮状物。脚下的,好像粘稠无比的沼泽作响。张身猛咳了几声,险些失衡倒在地上。

    伸出被破布与绷带包裹的手掌,早已模糊。

    是血肉模糊?

    还是?

    早就已经看不清了?

    血红色的丝线交织牵连,天梯之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张身不去想它,就向上攀爬着。

    不知多久

    张身觉得自己累了。

    一切席卷而来。

    破开血肉。

    从未感觉到丝毫苦痛。

    …

    他不再讲了,就像张身本来就没有什么后续。

    他也不愿意很多事情有后续。

    于是呢,我就永远也不知道最后又发生了什么。

    就像,现在的他一样,不会再有什么结果。

    便如此,又开始行进了。

    于是摇曳着,白暴只能使其沉寂,众无不过是些许阻拦的着身躯。

    麻木着。

    还有其他吗?

    若说他法,便是象死,数载他为唯一。

    若是众载,便是超越,无有这般混沌。

    …

    说着,便是说着。

    他就全然忘却。

    我不希望他还能记得什么,就像我,也本就不希望他还能再记起什么。

    哪怕一切无有,就算身躯活着。

    就已然是超越与旗帜。

    行进着,游荡着。

    众无七极灾都些许恶寒。

    “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被杀死。”

    “你为什么相信我?”

    …

    “不”

    “并非相信”

    “本是遮蔽”

    “先行的余荫”

    “这是唯一的根基,应有的巨木”

    “为何赞誉?”

    “或许,本就无法谓言”

    …

    些许,讲什么过往?

    现在仍在行进的,又为什么要去讲过往?

    苦难和灾浩相融,那时只近有他见过。

    或许许久之先,他就已然知晓,兵刃无法伤得那般存载。

    从未谓言。

    哪怕吞噬的不只有业障。

    “我那身躯啊”

    “血肉交融”

    “我那道路啊”

    “如是无有”

    “我那未来啊”

    “走向终止”

    “我那希求啊”

    “无法断绝”

    拾起,攀爬着。

    吞咽着身躯之上的血肉。

    战栗着,连带着牙齿都在颤动。

    怒意与恨意融凝。

    看啊,

    我何曾有过那般。

    …

    孤寂的,从不只有那一个

    行进着,绝不只有那之一

    血肉枝干从他的身躯之中生根发芽

    如是当年那众苦众难全然应有之载

    何时说过,亏欠的不应偿还?

    何时否认,行进的全然无有?

    于是绝不认同,死与生仍在交融

    不说那血肉

    便之谓行进

    惧怕吗?

    全然无有

    回响着

    只得仰望

    于是那

    就又开始了行进

    【张身如是】

    【参边为羽】

    你敬着什么啊?

    我看见了我的血肉尸躯

    低语不止

    一样东西被拿了起来

    分辨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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