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A市

    崇高的理想和现实之间，两难！

    冬日里，简舟宁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从高达三十二层的办公楼俯瞰下商业圈来来往往的人，有时候他会感慨人生的艰难不易，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走。

    他也一样，其实他不喜欢做生意，不喜欢和人家玩心眼，可惜在商场上没有人真心实意地跟他交朋友。

    他还是更喜欢学校一些，那时候的自己自由且洒脱。

    雷晓再次抱着一摞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看着纹丝未动码了一整张桌子的文件，急了：“先生，您就干点儿活儿吧！”

    简舟宁缓慢地回头看了一眼，又缓慢地把头转了回去，不发一语。

    行！

    他就是先生用高薪聘请过来给他当牛做马的！

    简舟宁上辈子指定救过他的命，不然这辈子他怎么活得这么苦！

    气走助理过后，简舟宁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不一会儿陷入沉眠。

    相隔千里的内陆a市，偏远到这里没有旅游发展也没有商业规划，他建立在边境线上，时常有偷渡者从此处进入，整座城笼罩灰暗的暮气之下。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下九城之一，众人心中的绝望地狱。

    在这里，只要你能想象的产业，这里都会存在，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在这里会被捧得像皇帝一样。

    肮脏混乱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袒胸赤膊的年轻alpha，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嘴里叼着廉价的烟，靠在墙头，眼睛扫过每一个从面前的路过的人，企图从中找到些什么。

    一个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妇人牵着一个貌美的女o路过，那女o痴痴傻傻地笑着，咬着手指还冲着那群人打招呼。

    妇人扯着她的手快速走过，低声骂道：“赔钱货，你和那些穷鬼打招呼做什么！”

    “可是之前，你不是让他们来家里陪我玩了吗？”小女孩儿眨着眼睛，面露疑惑，只是她不是很喜欢和他们玩，有点痛痛的，还很奇怪。

    妇人听到这话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他们和你玩了，快回家去，马上天黑了！”

    说着，她惊恐地看了看四周，天黑了可不太平！

    小女孩儿被打了也不哭，顺着妇人的拉扯走进了满是垃圾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叫垃圾巷，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穷困潦倒的外来人，他们用尽力气逃到这个地方来，居无定所，直到找到这条破败肮脏的巷子。

    他们的身份让他们只能蜷居在这条肮脏的巷子里，祈求能活一日是一日。

    昏暗的光照下，母女两个走过一堆又一堆腐败刺鼻的垃圾，就在要走到家门口时，妇人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咔哒——”

    是一个垃圾滚到了地上。

    寒风呜咽着飘进母女两人的耳朵里，小女孩儿拉着妇人的手：“回家，回家！”

    妇人将信将疑地盯着身后看了好久才重新转过头，隐藏在垃圾后面戴着口罩的男人蓦地松了口气，看着母女两人走到一扇老旧门前拿出了钥匙。

    满是锈迹的铁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母女俩钻了进去，关上大门。

    这是一处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阴暗潮湿见不到阳光，只有头顶忽明忽暗的老灯还艰苦地工作着，照亮这一方什么都没有的“家”。

    躲在垃圾堆后的男人正要上前，一个浑身酒气满是伤疤的alpha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许是天太黑他没看清楚门牌，走过了一大段才想起来核对门牌，他撑着门框把脸凑上去看，连看好几扇门才找到。

    他嘴里念叨着，“砰砰砰”砸开了门。

    方才那妇人一见人，满脸堆笑把人请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隔音不好的地下室传来女孩儿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她甚至还在询问为什么他每次来都要和自己玩这种游戏。

    垃圾堆后面的男人捂着自己的耳朵，上前记下门牌号后迅速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母亲拉着痴傻的女儿去卖，不管怎么说都太反人性了！

    要不是领了任务出来，a市他是一点也待不下去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种地方生存的人，根本没有人性可讲，大家都只想赚钱活命。

    崇高的理想是留给面对生活尚有余力的人，没有余力就只能受生活的磋磨，一点一点消散自己的崇高理想，只为了活下去。

    白日里看起来还算正常的a市在黑暗的笼罩下渐渐露出了獠牙，夜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深夜，简舟宁床头的手机发出微弱的亮光，唤醒刚刚入睡的人。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没有名字的号码按下接听：“有线索了？”

    “先生，经我比对，就是当年那名肇事司机的妻女！”

    “盯紧，千万别跟丢了！”

    “是！”

    这样一通电话打来，注定了今夜许多人的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