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冬天的第一场雪
初雪总是浪漫的，就像少年时雪夜灯光下的初吻，就像此时温馨平淡的定情。
“程总，我们这是拿下了？”方柏川抱着合同工觉得不可置信，传说中最难啃的投资就这样被程鹤拿下了，对方还是以非常殷勤的方式主动送上门来，就差把“送你钱”三个字写脑门儿上了。
程鹤笑而不语，刘自秋是个真正的明白人。
远在公司的刘自秋打了个喷嚏，脸上的笑却没停下。
今天他给简舟宁的枕边人送了个好，以后说不定有多少好处等着他呢，都是小钱，小钱换大钱，是谁都会乐开花！
他并不觉得这两人现在闹掰了以后不会和好，毕竟程鹤那张脸摆在那里，他就是没见过萧亦锋也听说过简舟宁和萧亦锋的感情有多好。
自萧亦锋去世，简舟宁这么多年身边才只有一个程鹤，听说还和萧亦锋长了个七八分相似，他就赌简舟宁不会轻易放手，就算是抓回来做个听话的……也行！
这个好，他是卖定了！
“简先生，下雪了！”冉行净见着雪就像是返祖了一样，捶胸顿足“嗷嗷”就往大马路上冲。
“下雪了啊……”简舟宁伸出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指尖，化成了水。
“学长快看，下雪了！”年少的简舟宁每到冬天都把自己裹得像个熊，圆滚滚一团走在路上，只是今天不一样，他为了好看，只穿了件大衣，鼻尖和脸蛋冻得通红。
南方雪不常见，像这样的鹅毛大雪更是见不着，尽管简舟宁已经在云城生活了很多年，但小时候长在南方，雪对他来说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
萧亦锋看着他快乐得像个小孩儿一样满场乱窜，眼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简舟宁小心翼翼地捧着刚刚落在手心的雪花走到萧亦锋面前：“学长快看，它好漂亮！”
简舟宁看得认真，根本没注意萧亦锋看的不是雪花，而是他。
他的视线落在柔软乌黑的发上，上面也落了几片雪花，亮晶晶的，闪着光。
“不冷吗？”萧亦锋挨了下他冻得通红的手，一阵冰凉，无奈地脱下自己的大衣，给人披上。
简舟宁被肩上忽然的沉重吓到，本能地后退一步，却被一把拉了回去。
“跑什么？”萧亦锋拉着大衣的前襟把人逮了回来，“快穿上！”
简舟宁被雪松的味道扑了一脸，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满脸的红，不知是烧的还是冻的。
“学长……”简舟宁的视线落在他的眉梢上，那里落了片雪，他伸手拂去，“有片雪……”
萧亦锋低头看着他，良久，他问：“我可以，吻你吗？”
那两瓣玫瑰色姝丽的唇，他惦记很久了。
简舟宁抿抿唇，脑一热，踮起脚印在他唇上。
路灯昏黄的光将两人笼罩，飘飘洒洒的飞雪落在他们肩头，夜，神秘又寂静。
“先生，先生，快醒醒！”一个焦急的声音打碎了梦境，“怎么办，冉行净你快来，先生晕倒了！”
程鹤蹲在轮椅旁嚎得超大声，他握着简舟宁的手眼泪哗哗直流，冰凉的泪水滴在简舟宁手背上，将人惊醒。
……
如果是狗的话，他可以退养吗？
养这么个玩意儿真的很丢人！
简舟宁只是闭目养神不小心真的睡着了而已，怎么他就晕倒了，盼他点好不行？
他动了动手指，程鹤瞬间抬头，一看到简舟宁睁开眼睛才没忍住“嘿嘿嘿”笑了出来。
“先生醒了！”
简舟宁把手抽出来，拿出手帕仔细擦手：“你嚎这么大声，不醒都难。”
“先生，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要看花还是等出太阳的好！”程鹤吸了吸鼻子，推着简舟宁就往屋里走。
“诶？下雪了！”程鹤只觉鼻头一凉，抬手抹去不知哪儿来的水，一抬头就发现，天空纷纷扬扬洒下了雪。
简舟宁顺着他的话抬头：“又下雪了……”
“你来我身边多少年了？”简舟宁忽然问道。
程鹤细细琢磨了一下：“一年九个月十三天！”
“这么清楚？”简舟宁本想听个大概，没想要这么准确的答案。
“当然，来先生身边的每一天我都记得很清楚！”程鹤撑开伞，隔绝落雪，“先生好像不喜欢下雪，去年您都没看那场大雪。”
简舟宁笑了笑：“雪这种东西，每年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您之前喜欢的……”程鹤喃喃着。
“你说什么？”简舟宁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没有听清他的碎语。
程鹤摇头：“没什么，我们快进去，一会儿冷着了您腿会痛的！”
“程鹤，你甘心吗？”简舟宁问他，“做一个死人的替身。”
……
程鹤捏着把手，很久才开口：“我不甘心啊，先生……”
“谁能甘心做别人的替身呢，我想要您的心，可是您也不给啊！”程鹤苦笑，“只要您开心就好……”
“我对你也不好，为什么当初认定了我会救你？”简舟宁红唇微抿，问出一直萦绕心间的疑惑。
程鹤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因为我爱先生！”
“不说就不说吧！”简舟宁对他打马虎眼的行为不甚在意，他知道程鹤身上有秘密，但怎么那些秘密无人知晓，“今天就把东西搬到我旁边吧，以后就不用上上下下跑那么远了。”
他说得很平淡，程鹤都误以为听错了，一脸错愕，没忍住又问了一遍：“搬哪儿？”
“不搬算了！”简舟宁自己摇着轮椅进了屋子，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程鹤还愣在原地，突然想明白简舟宁说的什么，飞快冲上前来围着简舟宁打转：“愿意愿意，我愿意的，先生我现在就搬！”
“慢点，别摔了！”简舟宁的心情随着乱跳的小狗一点点回升，像在操心很小的孩子一样操心这只总是乱蹦的小狗。
小狗有小狗的好处，小狗不挑给他吃什么，真心实意地爱着他，他要的很少，但也很多，但这就足够了。
其实，他也很喜欢小狗的，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