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钢琴
夜深人静的宿舍里，只有秦左的手机还在忽明忽灭。
他不停地点亮屏幕，熄灭又点亮。
他在等一条消息，可是始终都没有等到。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秦左终于睡着了，不再反复地折磨手机。
宿舍的门响了，秦左突然一惊，从床上跳下来，奔出房间。
晟煜就站在客厅里，笑着看他。
“晟煜……晟煜！”他大叫着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秦左猛然惊醒，才发现原来是个梦。
天已经亮了，晟煜依然没有音信。
这天下午，秦左意外接到了蒋烨晗的电话。
“小左，有空吗？我在你宿舍楼下。”
“啊？学长你等我，我马上下去。”
秦左到楼下时，看见蒋烨晗骑了一辆粉红色的单车在树荫下等他。
“蒋学长！”秦左开心地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无聊，刚好我今天下午没课，带你去转转。”蒋烨晗拍拍单车的后座，“上车。”
“哪来的单车啊？”秦左打量了一眼单车，这款式一看就是女生的。
秦左跨坐在后座上，蒋烨晗骑着单车，边踩边笑：“哈哈，你别嫌弃啊，咱俩骑这个确实有点奇怪，不过我找了好几辆单车都是没有后座的，最后就跟一个女同学借了这辆车，这个有后座，可以带你。”
“我不嫌弃，挺好的，骑车代步还可以节省时间。”秦左说。
蒋烨晗随意拨弄了几下车铃，清脆的铃声伴着摇曳的树影在微风中律动。
他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很好。
秦左似乎也被这轻松愉悦的氛围感染了，跟着蒋烨晗一起哼唱着。
“小左，你声音很好听，以后咱们学校校庆、元旦、各种唱歌比赛你都可以去试试。”蒋烨晗回头冲他一笑。
秦左不好意思地说：“我只参加过钢琴比赛，没参加过唱歌比赛。感觉还是不太一样，我会紧张。”
“紧张是正常的，多练习就好了，平时可以多跟同学去唱唱歌。”
骑单车果然比较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艺术综合楼。
“原来你是带我来音乐室啊？”秦左说。
“学校新买了一架钢琴，还没人用过，让你第一个试试。”
“真的？”秦左眼睛一亮，“原来的琴不是还能用吗？”
“是能用，就是用得有点久了，嗐，校方有钱，想换就换呗。”
华大在学校建设、配套设施方面，一向是出手大方，不遗余力的。
就连音乐室都装修的相当大气，充满了艺术气息。
各种设备和乐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专业的录音棚。
据说每年校庆，学校还会组织师生录制一张音乐cd送给毕业生作为纪念。
秦左走进音乐室，看见一男一女正有说有笑的聊天，男生抱着吉他，边说边给吉他调弦。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在门口都听见了。”蒋烨晗走过去说。
“哎你来的正好，夏卿刚在这吐槽你上次校庆唱歌忘词的事呢。”抱着吉他的男生笑得前仰后合。
夏卿随手抄起一块拨片扔过去：“明明是你先吐槽他的好不好？”
蒋烨晗无奈笑道：“喂，你俩够了啊，学弟在这呢，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啊？”
高高瘦瘦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很爽朗地笑着对秦左摆摆手：“哈喽，你是秦左吧？我是夏卿。”
“夏卿学姐好。”秦左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秦左知道，蒋烨晗和另外两个同学组了个乐队，在华大还算小有名气。
想必就是眼前这两位了。
男生偏头看了看秦左，放下吉他对蒋烨晗说：“哟，终于跟小学弟见面了啊，成天听老蒋提起你。”
蒋烨晗跟秦左介绍说：“他是周衡。”
“周学长好。”
“别学长前学长后的，叫我大周就行了。”
“哦。”秦左腼腆地笑笑。
蒋烨晗说：“大周就这性格，你以后就习惯了。”
秦左想起刚刚他们在讨论的事，问道：“学长，你唱歌也会忘词啊？”
蒋烨晗笑：“那当然了，谁还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脑子突然就一片空白。”
“那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跟刚才一样，没词就哼曲呗。”
夏卿说：“他也是厉害，唱了一大段，连词都没有，全用哼的，下面还一大群女生为他疯狂呐喊。”
周衡羡慕道：“要么说嘛，颜值高就是好啊，唱歌全靠脸。”
蒋烨晗敲了一下周衡的脑门，啧道：“你真是够了，我也不是每次唱歌都靠脸的吧，我除了脸就没有实力了吗？”
秦左看着他们打打闹闹，也跟着笑起来。
真好啊，他仿佛看到了两三年后，自己和晟煜、贺子锐他们在一起时的场景。
蒋烨晗拍了拍秦左，“小左，不理他们了，咱们去看看钢琴。”
秦左一进门就看见了窗边的那架新钢琴，虽然心痒痒的，但还是讪讪道：“我真的可以碰吗？不好吧？”
他想他又不是音乐系的，似乎没有资格用这琴。
“没什么不可以的，琴本来就是给人用的，你想弹随时都可以弹。”蒋烨晗把秦左按到琴凳上坐下，“快试试，给它来个开琴仪式。”
秦左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手指轻轻划过那黑白分明的琴键，钢琴就流出了优雅动听的音符。
这音色真好。
秦左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妈妈学琴的情景。
“小左啊，学琴就和生活一样，都需要一点点去磨砺，需要极大的耐心，不怕你慢慢来，就怕你不能坚持下来。”
“小左，你最近各方面进步都很大，妈妈很为你骄傲，你要相信努力总会有收获的。”
秦左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个古典乐团的钢琴手，经常出国进行交流演出。
后来为了家庭，放弃了原本的事业，选择做一名普通的中学音乐老师。
这份教师的工作，让她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放在秦左身上。
她把她毕生关于音乐的一切以及她的热爱，都教给了秦左。
也许是得到了母亲的遗传，秦左从小就很喜欢音乐。
他那双纤长漂亮的手指，似乎天生就是用来弹钢琴的。
缓缓的旋律交织着绵延的记忆，从秦左的指尖倾泻流淌。
一支怀揣着淡淡忧伤的曲子盘旋在音乐室的上空，诉说着他内心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