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辗转与固定的融汇
在他们聊了两句后，旁边的两桌客人和樊何一后面的那桌客人都陆续离开了，与此同时，又有新的客人陆续入座。左边是四位女生，右边是两男两女，似乎是两对小情侣，新进来的五个男生坐在樊何一后面的位置，看起来二十七八岁。
李然看着他们入座点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烦意乱地喝了一口酒。
樊何一见李然一直咬着吸管，也不说话，便开口问她“刚刚看到你在玩游戏，你玩的什么？要不要一起玩？”
“王者，打发时间，但我刚刚瞄到你玩的是和平精英。”李然还是双手握着杯子。
“嗯，你会玩吗？第五人格也可以。”樊何一问她。
“不会，传说中的落地成盒形容的就是我，第五人格会一点点。我平时不怎么玩游戏，打发时间而已。”只要开启了话题，李然就会变得自然熟。
“骰子，会玩吗？”樊何一又问。
“会，但是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玩，而且还不熟，输了喝酒？会醉吧？”李然把手从杯子上拿开，用竹签戳了一个鸡脆骨，放到嘴巴里。
樊何一把他点的炸芋头条移到他们中间，说“这个也还错。”
李然挑了挑眉，说“试试。”然后用竹签夹了一块，确实还不错。芋头条表面酥脆，内里绵软。
樊何一已经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骰子，在桌上摇晃着，说“不用喝酒，我还不至于把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灌醉，但你不想喝酒的话，真心话大冒险也不是不可以。”
李然笑出声，心想“谁知道呢？”就算她喝醉了，樊何一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她一直觉得这个游戏很幼稚，和陌生人玩这个游戏似乎更无聊。樊何一不解的问她“你笑什么？”
“我们都不认识，真心话大冒险有什么意思？我也没什么好问的，我的事对你没什么用，你的事也对我没什么用。”李然看着樊何一，非常认真的说。
“那樊何一的事情呢？你感兴趣吗？聊聊他的事。”樊何一把骰盅盖到桌面上。
李然微微一笑，觉得他还挺会玩梗，说“我真的不是他的粉丝。更何况，他的事，你凭什么会觉得你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樊何一也笑了，他回了一句“那可说不定。”
“嗯？你还真的是他的粉丝啊？粉头，什么都知道点的那种粉头？”李然好奇地问。
“额，除了粉丝不是还有狗仔吗？”樊何一把骰盅里的五个投资攥在手里。
“倒也不是不可以，那你手里有什么独家新闻，恋情？但是我不感兴趣啊。”李然笑着回怼。其实，她很八卦。
“没有。”樊何一把骰子放回骰盅里。
“没有恋情，还能是违法？”李然回想了最近一年明星塌方但是原因，总结道。
樊何一无言以对，有些无奈，有些生气但又有点想笑，他想了想说“开玩笑，我不是他粉丝，也不是狗仔。就当认识一个新朋友咯。”
“嗯，知道。那，玩吧。”李然知道他在开玩笑，只是顺着他的话回复罢了。
李然把吃的和酒都移到两边，樊何一把一个骰盅推到李然面前，说“开始？”
李然没有说话，检查了一下骰盅里的五颗骰子，将骰盅翻盖在桌面上，开始摇晃这骰盅，不用言说，表明游戏开始。
李然手里的骰盅停，她半掩着骰盅，看了看自己的点数，说“樊何一，你先叫。”
樊何一差点下意识回答，但话到嘴边就被收回去了，他说“我叫林锐。”
李然故意说“我只记得住樊何一，记不住林锐。”
樊何一摇摇头，笑了，低头看自己的骰子点数。
“两个四。”樊何一捂着自己的骰盅，看着李然说。
“两个四——等一下，我想想，1是可以看成任何数的是吧？”李然不确定他的玩法和自己是不是一样，先确认一下。
“是。”
“那我猜四个四。”李然毫不犹豫的说。
“要这么玩吗？这么想知道樊何一的事情？”樊何一听到李然报的数，睁大眼睛看着李然，开玩笑的说。
“不是，单纯想让你输。”李然嘴角上扬，开玩笑的说。
“看你志在必得的样子，你有一个1和一个4对吧？”樊何一反问她。
“你猜。”
“那我猜五个四。”樊何一说道。
“你认真的？”李然有些不解，他都猜到自己有两个加上他的两个，也只有四个，为什么还要猜五个四。
“嗯。”
“那，开吧。”李然还觉得自己必胜。
两只手从骰盅上拿开，里面的点数露出来，李然数了一下，正好有五个四，他还有一个1，她撇了撇嘴，原来自己才是小丑。看起来陌生人的话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啊！
“你输了，真心话，大冒险，还是喝酒。”樊何一笑得可开心了。
“真心话，反正我们也不认识，无所谓。”李然回怼。
“额，你这就有点耍赖了。”
“也不是啊，就看你问得有没有水平了呗。”
樊何一想了想说“那就随便问一个好了，你的名字是什么？真名，不能随便编一个。”
李然笑出声，说“还以为你有什么大招呢！我叫李然，木子李，然后的然，真名。编个名字倒也不必，怎么，你的名字是你现编的？”
“嗯——算一个问题，等你赢了问。”
李然摇摇头说“啧，我赢了也不问，和我又没关系。”
“哎，你这——好吧，告诉你，不是现编的。”樊何一回答。
李然不是很相信他，但又觉得一个名字而已，没有必要骗人，没有表情的看着他说“我信了。”
“真的。”
“好吧，继续。”
骰子在骰盅里翻转，撞击着骰盅的声音，虽然被酒吧里的吵闹和音乐盖过，但他们自己还是能听到的。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喝酒？”第二局，还是樊何一赢。
李然叹了一口气，说“心情不好？借酒消愁？”
“为什么心情不好？”
“这是下一个问题，其实也不是借酒消愁，就是想自己静一静，安静的待会儿。”李然又解释道。
“来酒吧静一静？酒吧不是更吵吗？”
“嗯——越吵闹的地方越安静。”李然笑着说，她看起来很开心，并没有什么烦心事。
游戏继续。
“你又输了，来吧，为什么心情不好？”樊何一得意的问李然，像一个拿到糖的孩子。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高冷的人，丹凤眼，下颌线很优越，眼神严肃，不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要是我说因为人多，你信吗？哈哈哈。”李然说着似乎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然后又很坚定的说“你不信也得信，确实是因为人多。”
“那你还来人多的酒吧安静一下？”樊何一盯着眼前的女生，似乎似乎觉得女生的话很矛盾，但似乎他又相信她说的话。
“确实，继续。”李然的眼神跨过樊何一的肩膀，看着天花板正中央的圆球形吊灯，五光十色，不停的旋转着，在墙壁上，在桌面上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斑。人声、音乐声交织融汇，但那光斑不会落到他们的桌上，因为这个位置在照射盲区。
“这儿好像确实很吵啊。”李然笑着说。
樊何一看着眼前的这个女生，突然觉得某个地方暗下来，于此同时，又有某个地方亮起来了。她怎么会这样，似乎很简单，但又好像很复杂，她很爱笑，但是为什么自己总能从她的话里感受到冷淡。
李然把眼神收回来，落在樊何一脸上，与樊何一对视，她又笑了，一边摇晃着骰盅，一边说“开始了，这次得让你输。”
樊何一收起自己的猜想，点了点头，一起摇晃着手里的骰盅，一会儿，动作停止，骰盅固定，在打开骰盅看里面的骰子点数之前，樊何一突然问李然“你失恋了？”
李然无奈的笑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樊何一居然开始安慰她说“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吗？”
“我先喊了？”
“嗯，给失恋的人一次优先的机会。”
李然无奈地摇头说“三个4，失恋不也得有恋可失吗？心情不好也不非得是失恋吧，刚刚不都说了吗？因为人多。”
“这次这么保守？”樊何一掩着自己的骰盅，看了看里面的点数，在心里猜李然的点数，两个人玩，很容易就能猜到对方的筹码，樊何一十拿九稳地说“那我也保守一点，四个四。”
“你确定？”
“嗯。”
“那，开吧。”两人一起打开骰盅，樊何一有一个，李然有两个，一共三个，樊何一输了。
“你输了。”李然高兴的把自己的骰盅合上，双手搭在骰盅上，问樊何一“我猜你刚刚猜我的骰盅里有三个4。”
樊何一点点头，没说什么，表示默认。接着开口问“说吧，想知道樊何一什么事？”
李然有些无奈，藏着笑意，虽然没什么想要知道的，但奈何，李然天生就是一个八卦的人，她配合他说“嗯——那就聊聊你的情史吧，樊何一。”
“这算一个问题啊？这不算问题啊，都不是问句。”樊何一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激动，伸出右手，表示无奈。这个时候的他更像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这才应该是二十几岁应该有的样子。
李然看着他手舞足蹈，愣神，她试图在脑子里搜寻樊何一的脸，但是她失败了，她好像只记得挂在热搜上的名字，却记不起来樊何一长什么样子。但是，在半个小时前，她还脱口而出，说他长得像樊何一。
李然还想耍赖，想了想，憋着笑说“怎么不算一个问题，问句是吧，你的情史是什么？”
“喔！哇！你这个问题，真的——”樊何一无言以对，甘拜下风，玩个真心话大冒险，居然还能光明正大的耍赖，义正言辞的抛出问句。
樊何一想了想说“改变主意，选择喝酒还来得及吗？”
“落子无悔！”李然拒绝。
樊何一摇摇头，无奈的笑着说“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但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随便说说，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谈恋爱的，天生八卦。”李然端起自己的鸡尾酒，连喝两口。
樊何一见状说“你可别喝醉啊！你就不怕喝醉了，我一个陌生男生对你干什么吗？”
李然耸耸肩，表示无奈，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应该沮丧，但应该是没有感情的说“放心吧，就算我醉倒趴在这儿，你也不能对我干什么？”
“怎么？这么快就相信我的人品了？万一我真的是一个坏人呢！”樊何一有些挑衅的看着她。
李然冷笑一声，问“你会吗？”其实，不是因为她相信樊何一的人品，李然看着周围的几桌客人，心想就算你想，你也做不到。
“那——不会，毕竟樊何一可是公众人物，这不就塌房了吗？”
李然笑着点点头，说“额，塌房的还少吗？开始吧，樊何一的情史。”
“……”樊何一沉默两秒，点点头，说“那还是开始讲情史吧，但是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啊。哇，和不认识的人聊情史，有点奇怪。”
“嗯——确实有一点点，但是，你不是知道我叫李然吗，那就算认识了，别墨迹。”李然又喝了一口酒。
樊何一点点头，开始讲自己的初恋，一边讲还一边笑，不知道是觉得谈及初恋的不好意思，还是觉得和不认识的人聊情史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