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还是秦人吗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众人能感觉到白云飞不是开玩笑。
“侯爷，不可啊！”
“匈奴人虽然可恶，但如今两国还算和睦。”
“若是杀了匈奴王子，两国必起战事啊！”
张淼满脸骇然，一脸哀求地看着白云飞。
他丝毫不顾别人的看法，噗通跪在地上磕头。
磕头的声音很响，张淼带着哭腔乞求：“侯爷，看在大秦千万百姓安居乐业的份上，还请不要意气用事！”
郑昶见状，用话都说不清的嘴道：“此举威胁国家安宁，扰乱社稷安定，你身为大秦的武安侯，当以社稷为重，岂能为一己私怨置千万百姓的安危于不顾？”
“亏你还是白家的人，你之所言所行，是在给白家蒙羞！”
“白家三代忠烈，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不得不说郑昶不算傻，从忠君爱国说到孝悌礼仪，让白云飞出师无名。
即便陛下再怎么喜欢白云飞，在没有大义支持，又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杀了匈奴王子他也得死。
匈奴王子神色平静，强作镇定道：“看来，侯爷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大秦子民不愿再动干戈，侯爷还是不要逆大势而为的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算本侯被唾骂是无情无义的小人又如何？”
“不过他的话虽然难听，但有件事还是说对了。”
“本侯乃是白家人，我白家三代忠烈驱逐匈奴于边境为大秦血战百年，到了本侯这一代自然也不能让人瞧不起，所以想借王子的头颅一用！”
声音平淡而坚定，白云飞环视众人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
白家和匈奴人可谓是世仇，匈奴人恨不得将白家斩尽杀绝，前些日子白云飞差点身死据传就是匈奴王子搞的鬼。
如今白云飞要杀他，可以说是合情合理，不过用对方所使的手段报仇而已。
“……”
匈奴王子脸色沉重，他知道今日已无法善了。
从那日没能杀死白云飞开始，他便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为此他将藏匿在大秦的探子找来，只为在最后和白云飞决一死战，即便不能活着回去又如何。
白云飞转过头不看匈奴王子，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郑昶，质问道：“本侯被匈奴王子设局差点死在烟雨楼，我找他报仇是不是合情合理？”
“是，但是……”
面对质问，郑昶冷汗涔涔。
这话他无法反对，报仇本就是天经地义。
他还想反驳，可白云飞不给他机会。
白云飞继续道：“匈奴人在大秦边境肆意屠杀大秦子民，将大秦女子视作牲畜，当做玩物随意处置，本侯杀他可有不对？”
“这……”
低下头不敢直视白云飞的郑昶无法回答。
周围的百姓此时眼中充满了愤怒，这都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他们是害怕打仗，谁不怕打仗呢？
可这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不，不能，必须报仇！
百姓的心已然发生了变化。
白云飞环顾众人，咬牙切齿道：“为了报仇，我大秦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不畏生死用血肉守卫着大秦，他们也是父母手心的宝，他们凭什么为我们把命豁出去？”
“他们难道不想父母妻子和乐融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吗？”
“他们为的便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妻女不被凌辱，孩童不再无家可归，他们用生命将危险挡在了边境外！”
闻言，百姓双目赤红泪水滑落。
打了这么多年，死的人太多太多了，边境的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他们的安稳就是将士们用生命换来的，这一点他们无法反驳。
张淼身子一颤，瞪大眼睛看着白云飞，这一刻羞愧难当。
指责武安侯不顾百姓安危，社稷安稳，自己是如此可笑。
“呜……”
百姓哭了，大秦的将士正是他们的兄弟，甚至是父亲。
以前父辈们可以杀敌如宰鸡，现如今他们居然害怕匈奴打过来？
哪还有一丝血性，哪还有一丝担当，难道不应该是站起来，撸起袖子提刀冲上去宰了这畜生吗？
万人齐哭的景象颇为骇人，仇恨的火一旦被点燃不会那么容易熄灭，匈奴王子这一刻真正的怕了。
李睿擦了擦眼泪，咬牙道：“一帮软蛋，杀了他又何妨？匈奴敢打，我第一个上战场杀一个就够本！”
“杀！”
老兵眼中含泪，迸射出精光。
喊杀声如来自幽冥地府一般，让人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匈奴人如临大敌，警惕地看着前方，生怕大秦将士不顾一切杀过来。
白云飞抬手，喊杀声停止，他斜着眼看郑昶，再次问道：“请问，我大秦将士的血是白流的吗？能不能杀他？”
“……”
满脸骇然的郑昶倒退好几步才止住。
此时此刻白云飞的威势太强，他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至于他的话更是不敢反驳，他不敢触犯众怒。
闭着眼抬头重重叹了口气，白云飞摇头苦笑道：“十五年那一战败了，家父身死将士死伤二十万，大秦的血性已经打没了啊！”
“可我身为白家子弟，我一刻不敢忘，我恨不得生啖匈奴肉，饮其血，以慰白家列祖列宗的英灵！”
“然而，你，还有你，你们，皆劝我以大局为重，莫要意气用事，难道我白云飞真的做错了吗？”
面对白云飞的问话，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他们哪里还敢说白云飞不对，那无疑是自取其辱。
老二单膝跪地，右手用刀撑地大声道：“侯爷没错，我等愿与侯爷一同诛杀畜生，扬我国威，慰我英灵！”
“诛杀畜生！”
“扬我国威！”
“慰我英灵！”
老兵们大声呐喊，从胸膛深处喷涌而出。
那是他们憋了十多年的话语，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如今终于吐了出来，他们的气势节节攀升，宛如狂风骤雨一般，将所有人笼罩其中，浓稠压抑。
白云飞看着郑昶，红着眼道：“你听，他们都说杀，你却百般阻挠，我想问你一句你还是秦人吗？”
“轰”
这一刻，郑昶脑子一片空白。
他从未想过会被这般质问，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会死，自己会死在这里，他从白云飞还有老兵们的眼里看到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