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谢谢你
“事不宜迟，我这就让人把东西……”陈渊刚想说什么，就被顾言打断。
“皇上，水泥不适合长途运输，当以需要时再煅烧。”
顾言说：“我可以将煅烧方法以及比例告诉某位你信任的官员，等他到了锦州后，在当地进行取材，也省了舟马劳顿之苦。”
“嗯，阿言说的不错。”陈渊觉得他的办法很好，“那就教与工部尚书，让他带着法子去锦州，由他监督使用，尽快让水患消失。”
他没有丝毫怀疑，甚至不需要看到实物，只因顾言说可以，他便相信可以。
顾言感激这份信任，不过他依旧要先实验一番。
否则只凭口述，工部尚书也不清楚成品是什么样的。
如果水泥质量不好，轻则墙面鼓包、地面开裂，重则发生坍塌事故，危害财产和生命安全！
“如果可以，我想去一趟工部。”顾言说，“工部材料齐全，也有窑炉，正好工部尚书也在，就让他参与全过程，去了锦州后才能更得心应手。”
“好，我陪你一起去。”陈渊答应。
于是陈渊奏折也不看了，陪着顾言来到工部。
彼时工部尚书刚刚回到工部，结果他前脚刚到，后脚就听到下属来报，说皇上携贵君大驾光临，让他赶紧去迎接。
赶紧离开还没捂热的凳子，工部尚书小跑着来到前厅。
“皇上、贵君……”
他以为是陈渊有什么事忘了吩咐他，这才来到工部，没想到陈渊一开口就是：“让人准备一车石灰、粘土、铁矿石、煤炭，送去窑炉前。”
工部尚书不知道皇帝要这些俗物干什么，不过他还是命人快速备好东西，等待陈渊的下一步指令。
顾言看向工部尚书：“烦请尚书大人挑几个信得过的人，随本宫和皇上做一件事。”
工部尚书有些疑惑，抬眼去看陈渊，陈渊说：“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待会儿要做的事利及千秋，不可耽误。”
工部尚书心中一凛，沉声道：“老臣知道了。”
皇帝发话，工部上下效率飞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备好了他们需要的东西。
顾言走在前面，查看原料的品质，发现都没问题，于是吩咐他们把所有东西研磨成粉。
好在有大型磨石机，虽然废了一番功夫，好在东西弄好了。
第二步便是把这些东西烧成水泥熟料。
顾言吩咐工人将混合好的原料放入窑炉中高温烧制，生成水泥熟料。
这一过程中需要控制好窑炉内的温度和气氛，以保证熟料的质量。
他记得最佳温度是一千四百五十度左右。
他只提醒了一句，经验丰富的烧炉人便把温度把控在合适的范围内。
顾言不由点头，还得是皇家工匠。
秉持着一人犯错，九族遭殃的想法，这群工匠自身本领极强，绝不马虎。
将烧制好的熟料与一些未烧制的原料再次混合，得到水泥生料。
这一过程中需要根据水泥的种类和性能要求，加入适量的水和其他添加剂。
将调配好的水泥生料放入粉磨机中研磨，得到细小的颗粒。
这一过程中需要控制好粉磨时间和研磨力度，以保证水泥的细度和均匀度。
一切完成后，顾言吩咐工人将做好的水泥倒在地面上，围成一个圈，高高垒起，方便待会儿倒水。
工人们按照他的吩咐把水泥围成一个圈，倒水进去搅拌，然后加入砂、石等材料。
工部尚书看着格外稀奇，不知道水泥有什么用，又是研磨又是加水的，搅拌出来的成品有些灰扑扑的。
“很好，用一个小桶把搅拌出来的水泥装好，随便倒在地上围成一个圈。”
因为砂石表面粗糙，所以还要抹平，只是他着急忘了还用得上铁抹子，只好用一块平整的木板代替。
把表面抹光滑后，顾言对陈渊说：“静置一晚上，等水泥风干硬化，明天再过来看。”
然后他看着工部尚书，语气严肃：“今天的事情，除了在场众人，本宫不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出了这道门，就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们可明白？”
一群人应道：“臣等明白！”
有陈渊在场，顾言便放心了。
他不知道水泥的提前问世会引起什么后果，他只知道他推动了历史进程。
也不知是好是坏。
于当下来说，能够修筑堤坝，让百姓免受水患之苦，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可从长远来说，尤其放眼整个世界，他就不清楚了。
只希望功大于过吧……
水泥不仅能够用来修筑堤坝，还能用来修路盖房子。
对于这个朝代来说，水泥是新奇事物，代表的利益极为庞大，是个人都心动，想要咬上一口。
所以他们必须把水泥的配方牢牢把握在手里，由朝廷掌管调度，决定用在哪一行业。
顾言的态度极为谨慎，陈渊能够感受到，于是他命人严加看管，绝不能泄露分毫。
直到第二天艳阳高照，顾言估摸着水泥已经风干了，于是和陈渊一起来到工部。
风干后的水泥表面呈灰白色，顾言摸着很坚硬。
让人拿铁锤过来敲一下试试坚硬程度。
一锤下去，除了表面有轻微痕迹，并没有其他破损。
一连砸了十多锤，表面才崩开一层石块。
越砸陈渊的眼睛就越亮，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到了水泥所带来的巨大利益。
工部尚书同样如此，已经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颤抖着手，嘴皮子也激动得直哆嗦：“这，这……好东西，好东西！”
“可以了，”顾言喊停工人，“提一桶水来，倒进圈里。”
一桶水倒进去，把小坑灌满了。
顾言让陈渊和工部尚书仔细看：“密封性也很好，没有一滴水漏出来。”
工部尚书当即跪下了：“老臣替千千万万受苦的百姓谢过贵君，您救了千千万万个受苦受难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陈渊也牵起他的手：“阿言，有你是我的福气，谢谢你……愿意帮我。”
谢谢你不曾怪罪我，不曾怨恨我，谢谢你经历那么多以后还愿意帮助我。
陈渊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紧紧握着顾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