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独闯朔北(上)
一入京城,齐羽被官兵直接从马车上捉拿押入大牢。
走的时候,齐羽告诉初零回府待着,莫怕,他应付得来。可眼见着齐羽从她身边被人带走她都着急坏了,她转头就找了韩国英,可韩国英也无可奈何,他只叹道:“陈府尹已定死罪,先生又为何急于一时,万事有章程啊,朝廷命官自由皇上定夺,怎可越俎代庖!”
“韩大人,此人罪该万死,兄长并非是意气用事,是怕押送回京,横生变数,才当机立断!还请大人帮与周旋!”初零能做的就是求情帮忙。
“姑娘也切莫着急,老夫自然是会在圣上面前替先生说话的!”随后他让初零找回府中等待。
初零在府中急得坐立难安,她命呼龙把手里所有的人脉探出消息,若是皇帝敢对齐羽下手,那么他们便豁出命去一起闯入天牢去救人。
第二日,齐羽被带到朝堂,众官对其指责,说他胆子过天,敢越过天子,私自处置朝堂命官,一个个都要皇帝下旨处死于他。
赤封帝虽然对于齐羽不听命令很是气恼,但他没有处死他自然也有他的盘算。
因为朔北表面虽说议和,却态度傲慢,这么多年战火,虽然大阳也苦不堪言,但是有秦崭等一干猛将这些年也把朔北拖得大伤元气,早没了当初的气势。虽说他们仍然占据上风,此次议和他们不派人来,反要大阳派人去朔北,很显然是侮辱大阳。
而这些朝臣们一个个眼下喊处死齐羽喊得凶,但却无人敢去那凶悍之地。这也正中曾尚下怀,若是曾尚的人去谈,赤封帝自然知道对他是没有任何好处不说,反怕他们再暗中勾结。所以留着齐羽这颗棋子刚好下在这。
“你们都说完了?说完了就换朕说,少傅齐羽私斩命官,罪当诛,但念其之前缕建奇功。如今朕派其为议和大使,入朔北议和,戴罪立功。但谈下来的条件不能损大阳之颜面,当谈个对等最为合适。少傅可愿前往啊?”皇帝这番哪是征得人同意,这是把人放在火上烤,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
齐羽是没有任何退路的,而且他其实知道或许有去无回,他也毅然决然会选择,因为这一仗整整打了十年了!十年,死伤多少将士!十年,多少妻儿无依!十年,多少百姓食不果腹!这那么多年来,他所做之事无一不是希望还得天下一个太平盛世!于私,当初为了父亲,他敢违圣命,于公,如今为了国家,又有何不敢呢?
“臣领旨!”曾尚看着也好,入了朔北除了齐羽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到时候皇帝回头不自然还得再求着他派人去和谈。
一个个看着齐羽羊入虎口,朔北传言可是好吃狼肉的凶悍之地,也纷纷不敢再多言什么了。
“姑娘,先生回来了!”
初零冲出屋外,看到齐羽,一把拥入他怀中,“兄长!”这次是真的把初零吓得着急了。她也再顾不得身旁有人,只想紧紧抱住齐羽,再不愿撒手。
齐羽将呼龙和柿柿屏退下去,他知道这种担心受怕的感受很是折磨人,从不见她如此在他面前失态,此刻的她才像一个小女孩,一直以来她都以强示人,事事顾着齐羽。
齐羽扶过初零肩膀,转过身体,轻轻拍着初零的背膀,心中亦是心疼她的,看着那大朵大朵的泪珠往下掉,齐羽把初零拢入怀中。
齐羽用丝帕轻轻揉拭着,温柔而又轻声说道:“你看,眼睛都哭红了,像个豚鼠包子似的!”不过今日的初零才像一个小姑娘般本该有的样子,难过了就哭哭鼻子,往日里的她都活成一个老大人般,事事周到,逞强。
齐羽温柔的脸庞离初零那么那么近,清晰的得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有些急促的呼吸。而初零那白皙红润的脸颊和晶莹的泪珠颗颗都滚落进齐羽的心里,两人的对视久久不能离开对方,齐羽的喉结上下微微颤动,嘴唇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他一时情难自禁得微微低垂着头,印在初零的唇上。而这次初零也终于没有再抵触,她深深得回应上去。两人终于冲破了多年的忍耐和心中的顾忌。此刻,他们是完完全全属于彼此的。
这一夜,初零在齐羽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待初零再醒来,已经是两天后,在一辆马车上。“姑娘,你终于醒了,来,喝些水。”
初零头还有些昏昏沉沉,“这是哪儿?”她很快便意识到,这一吻,是齐羽嘴唇上的迷毒香。她手脚酸软无力,吃力地拉开马车帘,赶马车的人是毒王药师的大徒弟——玉扶生,“师兄?”原来齐羽早就知晓回京后会遇此事,他自然不敢带初零前往如此凶悍之地,早几天便已去信给毒药师——丹夫子,丹夫子派大徒弟玉扶生来到京接初零。
“师妹,头可还痛啊?”
“是你教兄长下药的?”
“那是自然!师妹,师傅常夸你用毒胆大,防毒谨慎,可如今看来你修炼得还不够啊!对你这个兄长也太过于没有防备了吧?不过这个齐先生倒是颇有我们门派的作风,居然把你这个用毒高手毒倒了!”
“师兄,快停下,我要去找兄长!”
“来不及,师妹,你昏迷两天两夜了,霁先生他们去选矣!”
“他答应过我以后不再丢下我的!”
“那是在中原,他有能力可保你性命,可如今是那凶悍的朔北,他自身尚且不保,若是带你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吗?师妹,你要体谅他!他将你托付于吾,吾带你回师傅那,你且安心在那等他回来吧!”玉扶生看得明白,句句说出了齐羽的处境。
初零此刻身体不得力,心中焦急担心齐羽,可她没有办法放心写任凭他一个人去险地。可眼下身体动弹都难,只能先等身体恢复,先去师父那儿再做打算。
‘原来昨日的那一吻,是……’初零回想昨日本以为是齐羽动了情,却是为了毒晕她。心中难掩失落,因为自己终于放下心中多年的阴影,不再压抑对他的情感,可现在她不晓得齐羽对她到底是否有了心思?
朔北途遥七千余里,齐羽越往北越荒漠,风萧萧,土贫瘠,虽说这朔北天高地广却不甚荒凉。常常十里方圆不见人烟,夜晚里的野狼也哀嚎欠旷,路边常有数白骨无人掩埋,或是饿死的灾民,或是战死的将士。
齐羽的心怀宽阔,他来了,不论成败与否,都是不愿眼睁睁看着两国再如此耗下去:“这仗真不能再打下去了,苦的都是两国百姓!呼龙,再快一些,早些到达凛格的王都——塞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