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复查父案(下)
既然有了证人,陈府尹截杀朝廷命官一事坐实,先拘了再说!陈府尹自然是对当年的事是不认的。但他的师爷骨头就不见得有他那般硬了,在初零的毒药伺候下,他把所知一切都招供了,当年的矿口是人为松动的,特意看着天连下几天雨后,觉得时机成熟本应该是把齐父埋在里面的,矿口支撑不了塌早了,这陈府尹就怕横生枝节。
他还买通了一个矿工涂江见机行事,置齐府于死地,他看到那块大石头松动,故意装疼引齐父过去才刚好被大石砸中,而此人受了点轻伤,后来拿了陈府尹的钱买了个姑娘过上了日子。
齐羽命人拿下此人,什么法子都用了,可他却如何也不招认,因为他知道但凡认了,就真的死路一条了。初零去到了涂江家中,那个姑娘叫小叶,比涂忽小十多岁,买入家中后,涂忽死命折腾她,日日要与她强行行欲,小叶日子过得非人般艰难,抓了涂江也算是解救了她。
齐羽想让她去劝说涂江,初零却不忍小叶去见涂江,她看到小叶受到如此折磨,心中气愤,她也想到自身的痛,而且这对小叶来讲无疑又是一场折磨。可若涂江不认罪,齐父的死又不得昭雪。齐羽恳求小叶帮帮他,而初零最终决定陪小叶一起去。
“死娘们,过来!”涂江一看到小叶便开始骂她!小叶很是害怕的,她被涂江控制折磨得久有年月,早已失去反抗的力量,听到他一骂,便准备过去。初零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涂江,你还想侮辱她!死到临头,都不知丝毫悔改吗?都没有对小叶有一丁点的歉疚吗?”
“对不起她?笑话!她是老子花钱买来的妻子,伺候老子天经地义!”
“妻子?你把她当过妻子吗?不,你都没有把她当过人!你就是一个禽兽!”
“哈哈哈哈,女人不就是这么用的吗?怎么,你没有人疼吗?”
“啊!”初零用刀柄一把捅到他的肚子。涂江痛到跪地。此话谁说谁都得死,初零的眼神杀气腾腾。若不是留着给齐父案作用,那么此人早已是个死人!
“涂江,你知道吗?小叶怀孕了!”这话让涂江眼睛一转,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么多年,她都没怀上,你骗吾!”他把眼神朝向小叶,小叶哭着点了头。
涂江这才相信,因为他觉得小叶不敢骗他,只见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这些年盼着能有一个娃娃都快盼疯了,他一会又笑又哭:“哈哈哈哈,吾有儿子了,吾有儿子了!”
“涂江,你若是不认罪,这孩子小叶是不会留着的!”
涂江乞求初零,他愿意招认一切罪恶,但条件是孩子必须留下。
如此一来,齐宗一案得以平反,陈府尹的罪名也被坐实,但他坚信即使到了京城曾尚也能保他,因为这些年替曾尚做了不少事情,手里也握着不少贿赂曾尚的名单证据。
本来曾尚是要押解进京定罪的,但这些日子,曾尚连发几封密函要提审陈府尹进京,看来他是势必要保此人了,齐羽也去信函问了韩国英,原来曾尚和敏贵妃已经与皇帝达成共识,他们以说服朔北与大阳暂停战火,和谈共商为条件,换得陈府尹。韩国英劝他以国事为重,把陈府尹押解回京,听候处置。
齐羽自然是不会听之,此人不杀一日,若是真的被保下,齐父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不说,七条人命也不得安息,于是他和师爷还有吐讲等一干人等私自在齐山县街头,宣告百姓,立斩决!青天白日下,一把大刀,阔利而下,陈府尹等人的人头滚落而下。
这一刀,气是正了,也正是这一刀,齐羽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先生不怕朝廷追究吗?”呼龙问道。
“这大坏蛋不是该死吗?害了这么多人,还害死了先生的父亲母亲!”柿柿回应道。
“顾不得朝廷追究了,此人不杀,吾愧对的何止是父亲母亲,他为杀一人不惜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做局,在这种人眼里,命如草芥,死他一人都不足平那些死在他手中的缕缕冤魂!”
皇帝得知,勃然大怒,三封圣诣连下,火速召他回京!
齐羽临走时去坟上看了齐父齐母,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望他们好生安息。他一颗热泪淌下,一直忧在心头的事此刻终于可以放下了,“父亲,母亲,你们在那边过得好吗?孩儿一切都好,勿要挂念!”
“父亲,母亲,初零以后会好好照顾兄长,你们放心吧!”
齐羽看着初零,身后才不会觉得像十年前那般空荡荡。
而李家人已经不在齐山了,他们走的时候把清影和孩子遗骸也一并带走了,不知去了何处。这也成了齐羽一生的遗憾。
初零最后去看了小叶,她告诉小叶把孩子拿掉,以后有机会再重新找人嫁了,可小叶却告诉她,她其实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些年涂江对她的糟蹋,她早就怀不上孩子了,她撒谎是因为她知道涂江做梦都想要个儿子,她心里无时无刻都装在恨啊……
小叶激动地说道:“他要儿子,去阴曹地府吧!”然后她又开始哭泣:“我是害怕,害怕他要是不死,回来我还会过那猪狗不如的日子!”初零看着她如此痛苦,心中亦是难过,她伸手抱住小叶,也难忍悲痛,她努力的安抚着她,她懂她即使挣脱出了恶魔的手掌,也会一辈子活在那份梦魇的折腾中,后来她帮她找到一家道姑庵生活,她希望她以后能在那慢慢的走出这份阴霾,过上一份宁静的生活。
他们要回京了,快出山头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琵琶琴声,齐羽让马车停了下来,落日黄晕中,山坡一倩影,一人怀抱一琵琶,是她!——曳姿。
故人久不见,琴声却怀念。
于人清风去,于她闻也好。
不想他齐羽欠下的情已太多太多。
马车行至远矣,可山坡上的她却仍望着久未离去。
“兄长,不见见吗?”初零看得出这位姑娘对齐羽的用情至深,又无图谋。这次回去他们俩连个照面都未,可人却知他离去的时日并来相送。
“不见了,以免于她徒增烦忧!”齐羽自然是知道曳姿心悦于他的,正因如此,自己才回应不了她,既如此,不回应才是对她最好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