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线索和打算
出声的是林佑，他站在书柜旁，朝几人招手。
裴渝快步来到书柜前，林佑一指书柜中间，书架的一出，书册都否被清开，横架与墙壁紧贴处，打开一个暗格，里面一边放着些泛黄的纸卷。
崔卓然拿起一翻，大多为收条票据账单一类。
&34;这都是些交易买卖凭证，凶手为什么要找这个？”
“或许凶手找的，还不只是这个。”
几人看向出声的裴渝，只见裴渝立在一旁，目光凝视底处的书架，除开暗格那一处，其他地方陈列的书册，仔细一看，皆是东倒西歪，有些还正正躺在横架上，书页大喇喇摊开。
黄录皱眉道“有人挨个翻过这些书。”
“不止是书。”
裴渝指了指两旁的木柜，阁屉里放的东西，乃至盆栽装饰品，都有被翻动的痕迹。
而且，书案上铺满的宣纸，大多也像是被拨弄过，露出底下的毛笔。
崔卓然肯定出声“有人在找东西，但他在找什么？”
几人又沉凝下来，纷纷看向周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林佑看着翻动的书册思索，不自觉前进一步，但脚底细微的触感让其赫然一顿。
他朝底下看去，瞳孔微缩。
地面满是零落的宣纸，而他站在宣纸间，脚底，是一滩半被遮住的猩红血迹。
“这有滩血！”
闻言，两旁的崔卓然黄录抬头，快步来到他身边。
林佑赶紧退开，抖抖鞋底，几人看向地面。
这里位于书架暗格旁边，宣纸半遮半掩下，躺着一小滩血泊。
裴渝眉头微蹙，用黑横刀刀柄轻掀开上面的宣纸，只见底下，那血迹蹭成一滩，又星星点点地蔓延往前。
他一路扫开宣纸，血迹一路蔓延，来到躺在书案的尸体面前。
“怪了。”崔卓然挑起眉毛，指着那摊血迹。
“看这分布，怎么像是方直自己爬起来的？”
裴渝凝视面前方直的尸体，思索两三秒，低下头看着书案正前方的地面。
林佑看着，也来到书案旁边。
“余大哥，是发现什么了吗？”
裴渝用黑横刀一一挑开面上的宣纸，林佑看见其下的地面上，挥洒着点点血红。
崔卓然不知何时来到旁边，盯着地面，开口道。
&34;这书房，可能来过的不止凶手一个人。”
其他人神色一凝，皆盯着地面。
萧烨倒一愣，出口问道“为何？”
林佑一扯他袖子“笨啊，因为地面上的血迹到处都是，很明显是受伤之后与人搏斗。”
萧烨更加疑惑“那就没可能，是方直和凶手搏斗时留下的吗？”
崔卓然微微抬头，指向书案前地面的血迹。
“如果是和凶手搏斗留下的，那方直的尸体不可能没其他外伤。
方直是被利刃捅进胸口，一击得手，这凶手很干脆利落。
书柜旁的血迹，应该是方直在那被一刀捅进心口，凶手以为他死了。
而在凶手走之后，方直却醒过来。
他应该是想求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书案前。
所以地上才有这种星星点点的血迹。
这时，书房进来第二个人，他们发生搏斗，打翻烛台，血就顺着动作，撒在地面，后面又弄翻宣纸。
但方直已经身受重伤，很快不敌，倒在书案前，死了。
第二个人，就慌忙在书房里，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黄录点头“没错，而且第二个人整个行动都很慌乱。”
他指向书柜书架“阁屉中的书都是被草草翻过，然后塞回去的。
中间的盆栽都被挪了个位。
两旁的抽屉也完全打开，里面的东西翻的凌乱。”
林佑颔首，蹙起眉头“可是，第二个人在找什么？”
几人都在思考，裴渝一时没接话，目光落在书柜正中的暗格许久，又抬起环视四周。
“这里。”清朗的女声响起，裴挽站在书案后，手中举着一支毛笔。
几人的视线看向她，萧烨出声。
“毛笔？”
裴挽笑笑，又把毛笔横过来，笔尾朝向他们。
几人目光一凝。
只见毛笔的笔尾缺少一截，而毛笔正中，是铸空的。
里边空空如也。
崔卓然来到裴挽身边，接过毛笔，开口道。
“这里面，原本应该放着什么什么东西。”
说着他在书案上翻找起来，不多时，从宣纸底下磨出小半截笔尾。
“约摸是类似纸条一类，毛笔中心被铸空，许多官员用来保守密信时，就会用这种方法。”
黄录和裴渝没有动作，互相看对方一眼，心中微沉。
是那张名单。
片刻的意会之后，他们各自走向其他地方。
其他人四散在书房各处，裴渝来到窗前查看，心中暗自盘算。
夜百督的名单只能是他和黄录单独调查，不让其泄露，裴挽崔卓然他们也不能告诉。
书房中前后一共来两人，第二个人是为找东西，而第一个杀死方直的……
——可能是无面人。
裴渝眯了眯眼。
方直死因是一刀捅进胸口，可能出些意外，没有第一时间死亡，但那一刀捅的干净利落，不像生手干的。
官场，私宅上，都没理由杀方直，那他的死因，就很可能是当初的什么秘密。
张太守不久前才因为山河灯被做局所困，不得不自杀破局。
到京都不久，他刚查到方直身为旧党，十年前同灯有过接触，方直就死了。
这之间，不可能没关联。
裴渝侧目看一眼其他人，崔卓然同黄录在书案前看着尸体，萧烨林佑于门口的满地狼藉中，试图推演凶手挟持方直的经过，裴挽站在阁屉前寻找线索。
裴渝悄然收回目光，夜百督的名单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而五鬼掠命的下落…他暂时也不准备告诉白远山。
自己的复活与五鬼掠命有关，无论是有没有后遗症，还是复活的真相和原因，都要他自己慢慢查。
在京都，他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就是举世皆敌。
趁现在，多给自己积攒底牌，最是要紧。
裴渝一顿，又回头看一眼裴挽三人。
不过若有无面人掺和此事，裴挽他们三个还需多加注意，前几日回京途中，遭遇截杀就差点殒命。
但，既是京城，在裴仲和白远山眼皮子底下，无面人怕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做出类似上次的行动。
想好接下来的打算，裴渝收起思绪，正准备走向一旁书架，无意间瞥见面前的窗沿，他兀的顿住身形。
裴渝快步上前，一下推开窗户，声响吸引其他人注意，裴渝往窗外一看。
就这一看，他立在原地，停顿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