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线索，老洛
“怎么了，余大哥？”
裴挽几人相继来到他身边，在窗边把脑袋一探。
也忽的噤声。
窗外是青石铺路，在书房与青石路面之间，铺一层泥土。
只见底下紧贴着书房墙壁的泥土上，明晃晃凹陷出一个脚印。
脚印正对的方向，是院墙的位置。
裴挽猛然抬头，与此同时，裴渝撑着窗沿，一跃而出。
来到庭院中。
屋内，黄录把手指放在窗台一抹，尘土附着在指尖。
窗沿上有个不甚明显的脚印。
他皱皱眉，同崔卓然一齐看向裴渝。
窗外，裴渝站在院落之中，凝视青石地面蹭着的泥土痕迹。
“怎么了？”
窗内，林佑裴挽一愣，看看身边，空空如也，萧烨人不知何时蹿到裴渝身边，皱眉问道。
裴渝指了指泥地中的脚印，到这延伸的泥土痕迹，一路指到面前的院墙。
裴渝拍拍萧烨的肩“劳驾，上去看看。”
萧烨点头应声，三两步翻上墙头。
站稳之后，不多时传来他的声音。
“这有块瓦片被人踩歪了。”
郎中府邸的围墙顶是用瓦片平铺，萧烨旁边，一排整齐的青瓦中，有两个错位落到一旁。
萧烨飞身下来，回到裴渝身边，屋内几人快速来到院中。
林佑凝神忧虑道“怎么办，有没有可能，杀害方直的人已经跑了？”
崔卓然摇摇头，一一盘算起刚刚几人找到的线索。
“进过书房的，一共有两人，第一个人一刀杀死方直后，就出入，目标明确，干净利落，可见是早有预谋。
而第二个人，是去找什么东西，行事间就慌张许多。
窗沿上有一个浅浅的鞋印，窗外泥地上的脚印又被蹭开，院里一路泥渍，连带院墙上的瓦片。
都足以表现出，第二个人本是在屋内翻找什么，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家丁找到附近，为了不被发现，跳窗出来，落地时又踉跄一下，才会在泥地上留下一个被蹭开的脚印。
之后一路来到院墙，他应该是会点功夫，两三下翻上墙，却因太过着急，把瓦片弄到一边，然后走的。”
“今夜守军一直在周围巡逻，出事后也是他们通知督查院。
方直是从茅房出来以后死的，纪擒给他下泻药，他在茅厕待的时间，肯定不会短。
之前我问过家丁，发现尸体的时候，还有体温。
可见第一个凶手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盏茶。
而在那个点，守军刚好在郎中府邸旁边巡逻，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那个路凶手无论从哪里出去，都会和守军撞上。
他要么原路返回，要么躲在府邸。”
“发现尸体后守军派遣小队一直驻守郎中府，中间没让任何一个人出去，对整个府进行搜查，也没找到人。
第二个人卡住凶手走后和尸体被发现之前的间隙来了又出去，但凶手本人。
肯定就在府内。”
案件初步有眉目，几人皆心中一喜。
黄录颔首“一会我们回去，一一盘查。”
林佑又出声道“可我们现在，还是没搞明白，凶手因何杀方直？”
见其他几人蹙眉露出思索之色，林佑神情认真。
“如崔队长所说，方直他内院和谐，也没有打骂家丁的行为，不会遭人记恨。
官场上一直稳扎稳打，除开这次纪擒也没得罪人。
没有杀人的理由。”
“官场，方直也不是一直稳扎稳打。”裴渝兀的开口。
几人目光纷纷落到他身上，崔卓然和黄录沉吟不过片刻，抬起头，目露了然。
“余队长，是说贿赂？”
裴渝颔首道“没错，这次侍郎升任，不出意外本该是纪擒。
我们也从八钱二那确认，方直确实有贿赂的行为，但那一次，他应该失败了。
可方直最后依然当上侍郎，你们说，若不是用金钱贿赂，那他用的什么？”
话音落下，裴挽三人正色起来。
崔卓然当机立断“厅堂中的官员基本是兵部吏部，侍郎升任的决定他们多少都参与其中。
待回去一问，顺着这条线查。
查清楚第二个进入书房的人，自然能明了方直的死因。”
“事不宜迟，现在出发。”
确定目标，几人行动迅速，不多时便返回厅堂。
还未进门，便听见一句压低声音，语气急迫的话。
“好，统管事，工钱俺今天就先不找您，但小如前几天就是来这取账单失踪的，您真的没看见？”
一行人放慢脚步，林佑看向裴渝，小声道。
“我记得…这是那个力夫的声音。”
裴渝几人进门，院落中，官员家丁基本都聚集在中央，四周都有督卫把守，一队力夫蹲在门口附近，一群汉子面色忧虑注视门口。
门口，力夫的领头老洛，就站在他们前面，因为身形高大，不得不弓着身子，面色急切的和面前神色不耐的中年男人对话。
见他们来，老洛一顿，无奈收敛起着急的表情，给他们让开道。
“大人…”
那中年男人瞬间恭敬许多，退后道。
“督卫大人。”
裴挽目光游离在老洛和管事之间，向崔卓然和黄录道“崔队长，小黄哥，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就来。”
二人点点头，跨步去院中。
林佑萧烨同裴挽一起留下来，让裴挽惊讶的是，裴渝也没走。
裴渝看她一眼，裴挽回过神，看向管事和老洛问道。
“发生何事？”
统管事讪笑两声“没事没事，大人，一点小问题而已。”
裴挽笑道“我还没问您呢，稍等，让这位大哥先说。”
统管事面色一僵，低着脑袋咬牙，讪讪道“是…”
老洛微微一愣，见裴挽看向他，温声道。
“是怎么了？”
老洛双眼泛红，有些惶恐地朝他们笑笑，叹息道。
“不瞒几位大人，俺家闺女失踪了。”
“失踪？”裴挽三人皱起眉，互相看一眼。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日前，俺们上一趟货搬完，平常账都是我闺女在管，她和老马来找统管事结工钱。
结果这一去，两个大活人就没回来！”
老洛面色焦急，抓着头发“早知道那天俺就不该让他们出门！”
裴挽三人面色凝重，看向裴渝，裴渝微微颔首，拧起眉，这事怕不简单。
裴挽拍着老洛肩膀“没事大叔，您闺女的事我们处理。”
老洛双眼骤然一亮，猛然抬起头，激动到有些结巴“大、大人！”
裴挽笑着点头“您放心，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