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右院长
一大早，尚书府的事传就遍内围，连裴渝也听到风声。
稍加思索，便心下了然。
裴仲三人，估计是起的历练的心思，让裴挽他们摆脱自己的庇护，才能好好成长。
毕竟，若事事都帮他们，才是害他们。
他们三个倒对此接受良好，裴渝看看前方林佑哭丧一张脸，听另外两人对他有说有笑。
心性不差。
裴渝笑笑，加快脚步，出声提醒。
“快点吧，不然错过时间了。”
裴挽三人应声，一行人穿过内围往督查院走去。
还未靠近，黑色大门前就早早等着一个人。
裴挽凝神看去，眼睛一亮。
“小黄哥！”
闻言，黄录抬起头，笑道。
“小姐。”
几人快步走近，黄录看四人，想到什么担忧道。
“今早那事…”
裴挽摆摆手“没事，我爹想让我们几个多历练历练罢了。”
见裴挽这副态度，黄录也松口气。
林佑萧烨正要往大门走，却被黄录拉住。
二人正疑惑，黄录又朝裴渝招招手。
裴渝眉梢一挑，靠近些许。
四人都围过来，黄录压低声音。
“圣上谕旨，太守一案的所见所闻，务必保密！”
裴挽三人面色微变，裴渝抬起眼，林佑凝神道。
“圣上谕旨…裴伯父他进宫了？”
黄录点点头，虚声“灯盏一事，昨晚白院长找过裴大人，之后裴大人进宫。”
三人神色了然。
说完这事后，黄录起身，带领一行人进督查院。
“一般新的督卫入院，会有老督卫带着，白院长派我来带你们。”
黄录抱歉地笑笑。
“虽然我只是一个录书……先带你们去登记入册吧。”
“当然好！”
裴挽三人面色欢喜，裴渝颇有些意外地看一眼黄录，却见黄录也在注意自己，撞上目光后，对自己笑了笑。
裴渝坦荡回视，同样扬起个笑。
这是来监视自己的啊…
登记过程并不复杂，黄录带领几人穿过刑场一路直达案房。
在书册上填好自己的名字，交于留守督卫，就算完成。
“小黄哥，然后我们去哪？”
黄录放好书册，不知有意无意，看向裴渝，一笑道。
“枢密阁。”
林佑见黄录和裴渝之间的古怪氛围，心中暗叫糟糕，扯住另外两人衣袖。
别是怀疑余大哥了。
裴挽回过神，忙打哈哈道。
“小黄哥，我们去枢密阁作甚？”
裴挽插话的间隙，不准痕迹站在裴渝身前。
见状，黄录收回目光。
“新督卫入院，第一案一般跟着老督卫一起查办，但在没案件之前，会去枢密阁整理卷宗，看之前记录在案的卷册，以熟悉积累经验。”
黄录微微一笑“不过，只能在特定准许的区域就是了。”
三人颔首，出门朝枢密阁的方向走，黄录和裴渝没在注意对方，一个走在头一个走在尾，面色如常，裴挽三个心中暗暗松口气。
这时，却见前方走来一队人马。
林佑脸色微沉，那队人中，一个年入四旬，身着墨蓝色飞鱼服，鹰眼薄唇，眉眼间一股阴翳之色的中年男子在最前，身后跟着一队督卫，面孔都有些许青涩，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中间则夹着一位冷硬大汉，正是昨日右院总司，钟昧！
一行人停在他们面前，挡住去路。
裴挽眉头一皱，萧烨下意识握住刀柄，下一刻，有人轻拍他们的肩膀。
二人讶异侧目，裴渝朝他们微微摇头。
又看向前方，他们顺着看去，黄录见他们走开，上前两步，朝为首的阴翳男人一拱手。
“右院长。”
陆兆淡淡点头，一旁钟昧率先开口。
“黄督卫，既是领新人登记，敢问昨日那案子的案卷，可同步到枢密阁？”
黄录平静开口“钟总司，关于那个案件，上头有特令，若想查询，还请申调密令。”
钟昧冷声“黄录，你的意思，右院长也没资格听么？”
气氛逐渐剑拔弩张，钟昧身后的一对夜百督一手握住刀柄，对他们怒目而视。
裴挽几人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钟昧和黄录较着劲。
陆兆站在最前，仿佛视面前争锋相对为无物，神情淡然。
他环视一圈，目光触及队尾的裴渝时，停顿下来，露出思量之色。
只见两方一触即发，看着就快打起来的气氛里，裴渝抱着臂，同样平静，对他坦然回视，微微躬身颔首。
陆兆阴沉的眉眼略微上扬，出声道。
“够了，钟昧。”
闻言，钟昧冷哼一声，退回陆兆身旁。
陆兆看向黄录，鹰眼一眯，语气低沉“黄督卫，昨日那案件，我也没资格听？”
黄录拱手“抱歉大人，上面有令。”
钟昧皱眉，冷呵一声“黄录！”
“钟昧。”
陆兆反倒止住钟昧，略微思索，朝黄录点点头。
“知晓了。”
便迈步准备离开，钟昧讶异道“大人？”
陆兆斜斜瞥他一眼“怎么。”
钟昧一愣，垂下脑袋皱眉跟上去。
身后的一队督卫纷纷放下握刀的手，紧随其后。
裴挽三人警惕地看着陆兆，但陆兆仿佛真不在意般，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在即将擦肩而过时，陆兆忽的顿住脚步。
裴挽三人瞬间紧绷起来，黄录眉头一蹙，但见陆兆转过身，视线落在裴渝身上，打量半刻，冷硬的脸上勾起一个笑。
“你叫，余岐是吧？”
裴渝一拱手“没错，大人。”
陆兆又是点头，语气不辨态度。
“白远山又捡到个能人。”
便没在停留，向案房走去。
钟昧等人跟在后，路过时，不由地都多看裴渝一眼。
待陆兆一行人走后，裴挽萧烨忙看向裴渝。
黄录皱眉“右院长怕是注意到你。”
裴渝耸耸肩“无事，走吧。”
抛开这小插曲，几人跟随黄录，七横八拐来到枢密阁。
督查院分左右两院，地是这样划分，从刑场入副门，往左到左院，往右到右院。
不过两院交接案件，时常互相走动。
枢密阁隶属左院二司，在院中最里，居中处。
踏入院门，面前一座暗色阁楼矗立。
“枢密阁为二司旗下，收集天下情报。
朝局政治，达官显贵，民间异常，大大小小，无不记录在册。
枢密阁共分三层，无需密令的，也只有一楼大堂，记载的多是历年众所皆知的案卷，再往深处，便要密令才能前往。”
裴挽仰头好奇地瞧着，萧烨围着高大的阁楼转一圈，林佑望向敞开的大门。
黄录继续道“而二楼，就是记载陨启年见的政治牵扯，和旧党名单。”
裴渝赫然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