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述职
陆兆直起身，勾起嘴角笑道。
“怎样？”
裴渝沉默在原地，抬起脸朝陆兆无奈摇头。
“院长，我是一司的队长。”
“职位不能代表什么，心中有衡量才是最重要的。”
陆兆毫不避讳开口“我和白远山长久争斗不休，能把你挖过来，我得一助力，他失一助力。
对我而言，自是最好。”
裴渝缓缓开口“可那样…我能得到什么？”
陆兆扬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别着急…我保证你能得到，无论什么。”
“名、利、或者一条通天路。”
陆兆好整以暇道“一司主负责查案，因此白远山在朝廷树敌众多，被多少眼睛盯着。
无论求名求利，你跟他，可不是最好选择。”
“若以你职位，就算升到总司，好听点是督查官员，难听点就是刽子手。
百官惧怕厌弃，到时候，怕落得和白远山一个下场。
而我右院，则有更多能迂回的地方，所以名声不像左院那么臭名昭著。
朝廷派系复杂，若说左院是一帮遭人厌惧的刽子手，那我右院，则是百官敬怕的同时，皆会想巴结几分。
若你愿意，我能为你铺路，以你的能力，一步步爬上来不成为问题。
——甚至，可以顶替我的位置。”
裴渝眉心一跳，表情似讶异望着陆兆。
这橄榄枝的分量可足够重啊。
陆兆微笑着开口“那么，你的答案？”
安静蔓延在走廊，半晌，裴渝往后一退，朝陆兆拱手道。
“承蒙大人抬爱。”
“但白院长对我有提携之恩，我又怎能中途反叛。”
裴渝低着脑袋，半天没听见陆兆回话，他双拳紧握，表情却是不急不缓。
终于，陆兆轻笑一声。
“行了，不用这样。”
裴渝抬起头，见陆兆对他道“你是个忠心的，也是个聪明的。
今天就聊这吧，就不再多说。”
裴渝俯身应是，陆兆在擦肩而过时却是压低声。
“不过，路，我给你留着。”
裴渝一顿，陆兆挥了挥手，正准备走，脚步却停住。
圆月高挂，月光洒进漆黑长廊，尽头，黄录静静现在那，目光平常注视他们。
见陆兆要走，拱手道“右院长。”
陆兆沉默着，忽的嗤笑一声，迈步走远。
裴渝侧过身，看着陆兆远去的方向，见黄录出现，脸上浮现惊讶。
“刚刚右院长来找你了？”黄录上前问。
裴渝颔首，又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黄录脑袋微侧，盯着他耸肩“刚刚，我也没听多久。”
“走吧，余兄，我带你去找白院长。”
………………
左院，院长书房。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院长。”
黄录将侍郎府发生一切汇报完，裴渝站在一旁。
白远山思量后轻笑出声。
“裴挽那三孩子倒是成长不少，独查侍郎府这事，的确给我撇个干净。”
他望向裴渝，目光里带着古怪的笑意“你教的挺好，余岐。”
听到叫自己，裴渝颔首“裴小姐聪慧。”
黄录无意识点头，想到正事，又开口道。
“院长，那个郑泽现在就关在暗牢。
方直贿赂已经坐实，郑泽肯定知道名单的事。”
“名单有下落吗？”
“暂时还没有。”
“那天郑泽确实去过书房，但最后并没有找到名单。”
白远山沉吟着，黄录犹豫出声。
“院长，郑泽现在只能定罪贿赂，他知晓名单的事，万一将其泄露出来…”
白远山一挥手“放心，郑泽我会处理，接下来，你们全力找那张名单就行。”
黄录裴渝拱手称是。
谈完正事，白远山撑着下巴，笑眯眯朝裴渝道。
“余岐，这次多亏你，才能把郑泽顺利押回督查院，干的不错。”
裴渝微微俯身“主要是黄录在，崔队长才敢押人。”
白远山笑道“谦逊了，以你的能力，办事总让人放心。”
他笑的平和“余岐，我挺好奇，你曾经隶属那个部门。
你这样好用的人，不该籍籍无名。”
书房变得安静，黄录下意识去看白远山，白远山依旧保持那副笑容。
裴渝微滞，沉闷出声。
“曾经待的，是见不得光的地方。”
“所以，多数人并不知晓。”
黄录一愣，望着裴渝目光不再戒备，轻轻叹口气。
见不得光的地方，大多是指，各路权贵养着，处理脏事的人。
白远山思量着，叹息开口“那既然现在到太阳底下，就好好把握吧。”
裴渝沉声应是。
“行了，今晚你就先回去，好生歇息。”
裴渝应声出书房，待他走远以后。
黄录在门口左右看看，关上门。书房里，白远山开口。
“怎么样？余岐这一路的表现。”
黄录摇摇头“没有出格的地方，该瞒着的瞒着，该查的也在查…能力很出色。”
见白远山点头，黄录犹豫道“院长，刚刚我看到，右院长想招揽余岐。”
白远山挑起眉，有些意外“陆兆？”
“没错。”
安静片刻，白远山开口，语气意味不明。
“他动作倒挺快。那结果呢？”
“余岐拒绝了。”
“这样……”白远山垂头思索，黄录踌躇间又道。
“不过，郎中府一案查下来，小姐他们，好像和余岐关系越发好。”
“这也能理解，裴挽那三孩子，跟着余岐，还真没跟错，短短几天就成长许多。
不过，在彻底确保余岐可以信任之前，黄录你还得跟着。”
黄录俯身领命。
白远山从书案后站起来“方才，余岐说他曾经干的是见不得光的活。
但躲了十年，为何偏偏这时候回京……”
白远山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摇摇头。
“我已经派人出去，搜集他这十年行踪，当年旧党逃离京城，偌大天下，一举一动皆会留下痕迹。
顺着痕迹查，多少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很快就会有结果，在那之前，随时待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