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僵持
门只是象征性地被敲了两下，下一刻就转换成了不客气的连续撞击，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里面的人快点滚出来！没听见吗？！”
门也很应景地凹陷下一个个坑洞，显然坚持不了多久
啧，真是没点礼貌
我没这闲心去浪费时间在这时跟他们计较，我没有错过收音机那语气相似、而表达意思截然不同的语句，到底是否真的印证我之前的猜想：
比如这个副本里有两个势力相互竞争，正抢夺在城镇中的话语权。
我有大致的猜测，就是这种思路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可细节上…
不对，也不能这么武断
门再度被重击，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有耐心还是没耐心，居然半晌没得到响应还能锲而不舍想要破门
不管怎么样，我先离开这里再想比较好。
我侧站在窗边估量高度距离，在门被粗暴撞破的前一刻借力于窗台抽离出住所，纵身跳下
所幸的是住所旁是条狭窄昏暗的小巷，泥石路面坑洼不平，若无经过严苛训练，寻常人糊里糊涂地跳下去，恐怕直接脚踝骨折，严重丧失移动能力。也许这就是周围一片空荡，没人看守的原因吧，觉得没必要？
无论理由何在，至少我现在是可以假装一切正常的模样上街了
指尖掠过口袋里的一叠纸页和夹带的徽章，确认它们并未丢失且完好无损后，我才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有违反行为了吧？
不过这次是纸条，属于硬规则，需要借助外力来保证实施惩罚，而我刚好能胜过外力。那是不是就说违背了也没事？
我还是不敢托大，因为这种看似没事，实则在关键时刻突然阴一把的情况也不算少数，这玩意还是少触犯比较好。
可是，要是这个副本偏要搞些出乎意料的呢？
其实我也不是脑子一抽非要保住纸条，只是莫名觉得它有大用，至于原因？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出来。
啊，好烦，我果然还是很不喜欢这种语焉不详的东西
我整理了下服饰，确定还算能见人后才迈着悠闲的步子踱到住所前方，虽说碍于这群警卫实在蛮横不容轻松地站在明面讨论。不过这闹得鸡飞狗跳的，动静也不算小，必然不可能让好事者错过，一路顺着街边走去，都能听到时隐时现的窃窃私语
我假装无事地靠近正围成小团小声议论的路人，装作疑惑地问询：
“您好，老人家，这里是发生了什么？”
本来正讲得激动的路人被我忽然出声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我后才松了口气。
“呦，杨法官，您也在这散步啊？”
“嗯，我只是恰好走到这里罢了”
我饶有趣味地看他先是要继续被我打断的话题，可像是反应过来般先左右扫视了街道一圈，似乎觉得这地方还是不放心，便引着这小团进到店铺深处，才算稍微安心了点
“杨法官，您难道不清楚这城里的局势有多复杂么？”
“啊？”
见我疑惑，他一拍大腿，长叹道：“哎，杨法官，您就是太沉迷于办案过程了，却没有仔细查看你定案后那局里的人又是怎么运作的。就算你费心费力想办好事，可是你要是不继续追查下去，那就是无用功啊，哎—”
我：…
怎么说呢，确实是我这个身份以前办事不够妥当了，可我，总不能说我才刚接手这身份不久不背这个锅吧？
算了，反正我正借着这身份的好处，锅背就背吧
我自我检讨了半会，终于忍不住小心发问：
“您说的是，是我对现状不清楚了，能否请您解答下？”
“诶，不敢不敢，哪里说得上是解答，”
他连连摆手，却明显看得出来他对这句是十分受用，或是他本就是个乐于讨论的，被我这话一抬就开始从建城伊始开讲
是不是看着就感觉很长且大多没用？
诶，没错，听着也是这样
但为了维护这身份的基本设定不崩，我不仅不能催促，还必须保持微笑虚心倾听。不过嘛，人还是要有点主观能动性的，暂且先忽略这长篇大论，直接抓重点：
“…总之，这小城不大，又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所谓是天高皇帝远，平时就没有外来势力侵入，更何况这时下世况不稳，我们这地就更无人问津了。本来还算自给自足过的安稳，可自从那局长领着人不知从哪里跑到这来后，这城又可谓是那局长的天下”
“难道那些商户没有动什么念头么？”我故意问到，果然那人根本没对此有什么以正眼看待的想法：
“哎呀，他们算个什么东西，顶破天了也就在我们小城他们才算个勉强过得去的商户，离了这那狗屁都不是！”
“诶，王老头，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那虞家沈家等狗屁不是，那我们算什么？”
王老头冷笑一声：“你就抱着这见识困死在城里吧！那大城里的商户还会像这里一样对着那局长毕恭毕敬的？怕是要反过来哦！这小城里倒底还是那局长一家独大啊，枪都在他手里呢!”
我在旁听了半晌：“那您的意思是，有人看不惯局长这行为，试图削弱他的权力。所以那些家伙就是要抓这些人的？”
“诶，对喽！不愧是是杨法官，脑子转得就是快！”
“哪里哪里…”我讪笑着找了个理由离开继续走在街上，心里却是不由苦笑
这跟我之前推导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关键是，假如说按这两方对峙的猜想来看，那流言就是一种摇动局长权力根基的办法。可这也不够合理啊
首先最近听到的部分里似乎也没有特别敏感的内容？假如花边消息的话也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张柏青肯定不会下令让人去做这种事。难不成是他的手下看不下去先一步动手了？
我有点拿不准到底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巩固权势地位？
不对，下令捉人的家伙不会这么好心，毕竟如果真想把流言压下去的话，有太多比这更加平和的办法，而这种粗暴不讲理的方式只会适得其反。到时群众怨言上来，只会更难有个体面的下台方式，这不就是捧杀吗？而且这种流言一旦散播，后期怎么发展就不是轻易能够控制的了，这种手法未免也太粗糙了一点。
且最要担心的是，背后推波助澜不是对手搞的，而是无法确定的第三方
当然若是非要将人逼急的话，也不是不能拼个鱼死网破。毕竟这副本里所有约束局限都由人来实施践行，假设有人真把这副本的其他“人”当做npc看待…
算，没这么不择手段
正是因为这基本盘全由人构成，反而还就没法另辟蹊径，有些束手束脚上了
玛德，最好别让我退出来到底是谁在后面施小动作，否则我高低给他请他吃点果子
不过那王老头估计以前是出过城的，或许也算是个对我收集信息比较重要的人物？可以再找机会和他单独聊一会，也不算白白浪费了时间
等下！
我真服了我自己了，光想着自己听别人讲故事，差点没想起来跟张柏青那阵营直接对立的一方不主要就在报社吗？我鞋尖转了个向就往记忆中报社的方向走去，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要装作一时兴起的模样
虽说我打心里觉得那些年轻人肯定不至于会干站着让那些警卫动手，何况里面还有个唐家传人。不过我还是得亲眼去看才好，不然不放心，顺便还能交流下对局势的推测。
希望我应该能提前赶到，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