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日金丹
夜阑听雨阁，某间客房的修炼室内，司马诏奉周遭放置了七样东西。
分别是身前的赤蟒妖丹和一颗破境丹，周围是五色物。一杆翠竹，一张符纸，一块黑石，一柄断剑，一颗霁色珠子。
赤蟒妖丹是蓝岐派人送过来的，他已经开始忙活元景修复的准备了。剩下物件皆是司马诏奉的私藏。
赤霄大罗天有云，一曰凶煞；二为杀；破灭成道，破而后立，三乃成大罗天。
这赤蟒妖丹便是凶煞的引子，只是司马诏奉有些不明，那大蛇也没那么凶吧？
随后便是仙人无种，人有先天之宝，与风林火山借灵种，天地自然寻道韵。然无种之人无缘道，种以五行本命，成仙何须灵种。
周身五个方位摆放的五种东西便是他的五行物：浸润灵泉百年的灵竹，一张有神火道法传承的符箓，一块重楼石，一柄神秘断剑，最后是一颗龙吟珠。
司马诏奉也收藏不少宝贝，从间荒中获取的，大多数都换成修炼资源，一些少数的珍宝他留下来了，正好凑了五行物。
这不是最好的，但是目前能凑出来最好的就是这几样了。
据说王家有三味火种，可以直接种火元，如今力压云城的最强火元便是王家三味火，只可惜太难取得，连王家人拥有三味火的恐怕也不足二十人。
其他四行更不用说，司马诏奉现在拥有的不算最顶级，也大差不差。
那小节翠竹泡着的灵泉几乎能生死人，肉白骨，司马诏奉当时寻到灵泉时已经半死不活，泡了一宿便又生龙活虎。
正是那处灵泉，改善了司马诏奉的身体，如今这体魄，有灵泉三分功劳。
那翠竹更不用说，掷地便能生竹林百里，浸泡的灵泉周围还有司马诏奉当时无意种下的百里竹林，至于什么种的竹子，司马诏奉也不得而知。总之品阶绝对不低。
那张符箓里面恐怕有一门通天大道，司马诏奉只参透些许门道，火法已经同境无敌了。
剩下的重楼石元力催动能达万斤，上限未可知。
断剑剑意虽淡，却破万法，司马诏奉剑道自认云城第一，一道断剑也是一碰就碎。
龙吟珠则是能提升水元阶级，无论你是哪等水元，何种修为，都能硬生拔高。云城只有三颗龙吟珠，一颗在王家手里，一颗在城主府。
万事俱备，司马诏奉催动金刚伏魔印。周围元力迅速凝聚，被金刚伏魔印囚禁。
金刚伏魔印以神识催动，按道理能困万物，所以困住元力也不难。
仙人无种的法子需要借力开丹田，让五行物入主，然后将其炼制。
司马诏奉没找外人，金刚伏魔印足矣。
金刚伏魔印凝聚的元力越来越多，很快便超过镇邪境，以他的神识水平现在还不算困难。
修炼室已经开始风息，元力汹涌。
布满整个修炼室的金刚伏魔印慢慢收缩，其中的元力还在增加。
突破镇邪境。
地渊境一层。
地渊境二层。
地渊境三层。
…………
直至地渊境九层！
司马诏奉的神识在颤抖，眼前隐隐有些模糊。第一次尝试这种事，司马诏奉也有些没底气，不过还是一咬牙，金刚伏魔印压缩到极致，只剩一颗光点。
光点飘忽地往丹田处移去，正要进入丹田时，司马诏奉神识震荡，心神强行清晰，光点稳稳进入丹田中。
才进入几毫，那光点便动弹不得。
进不去？！
司马诏奉又加大力度，仍旧没用。
没办法，金刚伏魔印开了一个小洞，猛一压缩，一丝金光射出，洞穿司马诏奉腹部。
司马诏奉面不改色，趁这间隙光点速速入主丹田。
丹田位处也是一片闭塞，司马诏奉先以金刚伏魔印束缚周围的五行物，神识轻车熟路覆盖上几件五行物。
扑面而来的便是各种气息，连绵不绝的生命力，滔天火海，万仞山石压顶，狂风暴雨的海潮，原本就有些昏沉的神识差点就熄灭了。
好在最后还是稳住心神，丹田中巨量元力也还算稳当。
五行物被金刚伏魔印封住，与神识逐渐交融，化为四道亮光。
唯一不妥的便是那柄断剑，迟迟没有回应，或者说司马诏奉神识靠近便会被斩断。
司马诏奉却是不急，神识收敛，很快一阵阵无形剑意凝聚周身。
最开始剑意直接撞上那柄断剑，断剑没有半点反应，司马诏奉的剑意一触即破。
司马诏奉剑意汇聚，凝实如山，轰击在断剑，放在地上的剑也就微微一晃，又恢复正常。
司马诏奉并未理会断剑动弹一点半点，倒不是不在意，只是此时他以剑意闻剑意，那断剑没有一丝剑意流露，司马诏奉却能从自己破碎的剑意上感受到对方恐怖的威能。
剑意再次凝聚，这回剑意化作无数剑招，一柄柄长剑，剑招是司马诏奉的剑招，但是长剑却不是他用过的任何一把，因为无论何把剑，都不如这一把断剑。
唯有心中剑，可斩天下兵！
无形剑招被一一弹开，黑色的修炼室砖石被划出一道道浅痕，这可是玄冥岩制成的，号称吸收任何攻击。
果然，但凡无敌者，皆因没有未遇楼外楼，山外山。
心念再一动，剑意随风长，原本数百剑招瞬间变招，化作千招万招，细密的剑意帷幕将长剑包裹住。
那断剑终于是“嗡”一声漂浮起来，只一息，剑又落下了。
实际上那“嗡”一下，司马诏奉的剑招便已经被全破了。
司马诏奉没有再聚起剑意，反而是低眉沉脸，思绪如同瀚海扁舟，草长风飞。
剑究竟为何物。
百兵君子？大道断头路？
“小子，拿起剑就心无旁骛吧，小心点，不然你是第一个受伤的。”
“剑可千变万化，也可寂然无声。”
“剑未必是杀人剑。”
“起势！”
司马诏奉想起自己刚练剑的时候，剑就像是他的大玩具，在手中肆意把玩。
剑从来不会辜负他，只需唤道，即刻剑来。
练剑数月，已然生出剑意，剑气更是荡漾如虹，剑出天门。
曾经无物可挡，最后仍旧不信这一剑。
练剑时，司马诏奉始终盯着那个便宜师傅的背影，剑越锋利，杀力越大，他好像不知道往哪看了。
多年前那个间荒的雨夜，一场困兽之斗，剑够快够利，然而依旧挡不住所有人，救不下所有人。
也许不需要挡，杀光即可！
司马诏奉眼睛里闪过一抹血色，随之又转为清明。
眼下那柄断剑蓦然湿了，沾了雨水，成了一柄黑色大剑。司马诏奉朝它伸手，剑越来越远。
连他的神识也开始震荡，已经炼化大半的四样五行物也慢慢黯淡。
司马诏奉彻底闭上了眼，气息微弱。
一呼一吸，中间停留一息时间。
停顿变成两息。
五息……
甚至十息……
下一次似乎便是永远。
…………
…………
一抹神光乍现，司马诏奉气息绵长，如鲸吞归墟，那柄断剑并未握起。
只是一抹春风般的剑意荡漾，拂面吹来，断剑剑身被吹得“嗡嗡”作响，下一刻直接震飞，半截残剑没入玄冥岩。
仔细看，断剑上已然多了一道细微划痕。
司马诏奉望去，那划痕刹那间化作巨大眼眸，眼眸深处滔天血海和无尽黑暗吞没他。
再一定神，断剑已经在手。
司马诏奉冷哼一声，着手炼化断剑。
虚无之中，另一声冷哼回应他，只是无人知晓。
司马诏奉掐法诀炼化五行物，没有元力这一步并不简单，单靠神识感知五行物变化，对其掌控也极为有限。
好在这仙人无种法子的炼化之法品阶不低，加上司马诏奉本身不俗的神识，尚能应对过来
五行物已经炼化差不多，剩下的得入主丹田之后慢慢水磨。
司马诏奉深吸一口气，腹中丹田的那一粒光点已经按耐不住，抖搂着。
压缩如此巨量的元力已是凶险，然这还不是司马诏奉要达成功的。
按照原本的法子，需另一人一旁做辅，引导草芥之身除杂秽，开丹田，在其中刻画秘法，辅以法诀收容五行之物，筑灵根。
司马诏奉打算自行完成。
曾经镇邪境巅峰的神识，现在够用了，一年来，神识早已不止当初境界。
当然，金刚伏魔印起了重要作用。
金刚伏魔印中原本压缩到极致的元力，司马诏奉再次往其中放入另一枚金刚伏魔印，把压缩起来的元力再次压缩一小部分。
如此反复多次，腹中金刚伏魔印的光点中赫然又是几粒更微小的光粒。
压缩了部分元力之后，光点反而平静了下来，不过这都是风雨前的伪景。
破！
微小光粒瞬间破开，喷薄的元力呈逆时针，强大涌动推得腹中光点的元力搅动，变成一个可怕的旋涡。
开！
最外层的光粒也破开，司马诏奉腹部瞬间如同蛙腮。
上衣被撑破，血气翻涌，司马诏奉满脸通红。
趁着丹田气涌，司马诏奉也顾不得大量元力快把他撑爆了，忙将几件五行物扔到丹田之中。
原本丹田的位置处已经清空，元力气旋正在肆虐。
丹田壁上，司马诏奉以金刚伏魔印收拢元力，如法炮制的光点遍布构成秘法法印，此时也一一破开，疾射而出的元力蚀刻出法印。
过分溢出的元力直接把法印点亮，丹田一瞬间有了收拢之势。
司马诏奉也压不住一口逆血，喷吐出来。
吐了这口逆血，司马诏奉只觉浑身血气通畅不少。
秘法也只是把汹涌澎湃的元力旋涡压制了一半，五行物在如此汹涌的丹田之内也不好过，七倒八歪。
司马诏奉稳住五行物，神识微动，稍稍驱使，五行物的灵光流露几丝，原本还桀骜不驯的元力旋涡瞬间乖巧不少。
这元力司马诏奉也没有经过炼化，驳杂的元力在品阶极高的秘宝面前自然不敢造次。
现在司马诏奉的状态已经完全稳定，刚刚一顿折腾下来，血气浮动，受了不小内伤。
间荒带回来的伤势还未痊愈，又伤上加伤。
司马诏奉全然不在意，心神都在构筑丹田之上。
现在丹田的状态也不太好，司马诏奉驱使灵泉翠竹落在丹田内壁之上，很快便落地生根，青翠之色包裹丹田，开始滋润四肢百骸。
效果如此强大是司马诏奉没想到的，这翠竹基本不用管，肆意生长，全是浓烈的生机。
很快司马诏奉便发觉这生机实在太强，他身上毛发指甲已经开始疯狂生长，整个人快速隆起。
灵泉翠竹不受控制了！？
司马诏奉深吸一口气，剩下四行立马运转，落于各个方位开始发力。
重楼石的厚重，火符的灼热，龙吟珠翻涌，断剑到没什么特别，只是感知不到它占据的那处身体。
五行物像是活过来一样，发肆这千万年的寂寞，在司马诏奉身体相互角力。
他的身体时而膨胀，时而僵化，时而浑身浴火，若同大日神人。
司马诏奉开始皱眉，一人拉着五头老牛，就算是他力能扛鼎，也招架不住。
他越是拉得紧，五行物便越欢，像是说：你这凡人好不有趣，与我们耍上一耍。
又经过一番五行物的翻耕，司马诏奉浑身力竭上半身无力垂下。
神识也渐渐模糊，恍惚间他好像听到了嬉笑声——五行物在嘲笑无能的庸人。
“给老子，消停点！”司马诏奉喉咙滚出几个愤怒的字，心神猛蹿到翠竹之上。
你是第一个！
灵泉翠竹溢出的生机被他收敛调用，一副体魄被翻了个新，充满生机。
现在就算天元境给他一击，多半也还能活下来。
随后重楼石被锤炼成一块块碎山石，在丹田种下山根。
火符溢彩拘来捏成彩云撒到半空，剩下的吹出几匹骏马，顺着血脉奔涌，血气瞬间沸腾，壮大数倍。
龙吟珠拧出半斤纯粹水元，滋润干涸已久的经脉，这一刻，司马诏奉终于是感受到不一样，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剩下断剑司马诏奉也不期望它能干什么，不捣乱便行。
收拾完其他五行物，司马诏奉再一御剑，它又不闹了。
嘿，你小子。
接下来才刚开始。
重楼石，这也是一种不知名山石，只在间荒里寻到少许。
重楼石落下，构筑成一座小山，山间清风，山顶凉亭。
翠竹从山脚攀附而上，生成郁郁葱葱的草木，在山腰上搭出一座小竹楼。
再催动龙吟珠，声声龙吟，丹田内水汽翻滚，云涌风吹，很快便雨落人间。
龙吟珠悬在山头，化作龙雕，攀上山顶的凉亭。石亭多了质朴的龙雕，穹顶上更有一幅水龙戏珠图，那颗柱子正是原先的龙吟珠。
剩下的便是火符和断剑。
火符落在山间，成了一道道石刻，如天君敕令。
符光升起，化作大日照耀山崖。
最后一把断剑，司马诏奉将其放入山中，化作一条剑脉，脉心做锁剑台，断剑锁于其中。
仍有诸多细节需要细磨，不过此番炼制五行物已经算是完成。
运转起秘法，丹田内法印随之响应。整个丹田恢复原本的大小，那元气漩涡被炼化剥离，剩下最后一点极纯气旋，落在山中，暂时做一潭水，只不过谭中是日夜不停的元力涡旋。
司马诏奉长吐一口气，污浊之气尽出。按照赤霄大罗天的脉路运转功法，体内熟悉的感觉传来。
从叮咚的山泉，变成潺潺流水，渐渐奔腾如江，最后涛声阵阵，拍岸不绝。
司马诏奉露出一丝笑意，当即召来那颗赤蟒妖丹。
赤霄之法，当以杀，以煞，破灭诸天，灭尽而后生，诸天归我。
第一步便是吸收这妖丹。
其余功法运转，秘法要诀都早已倒背如流。
那便来！
司马诏奉看了一眼，这玩意一口闷？
那妖丹碗口粗，怕不是有点大，吃不下啊。
不过司马诏奉还是长鲸吸水，把妖丹吸入腹中。
这刚到嘴，嘴巴撑得跟个球一样。
一咬一吸，嘎嘣脆，腥味浓烈。
妖丹残渣掉了一地，溢出的猩红气息更是包裹司马诏奉周身，剩下的精华全部吸入腹中，只觉有些暖热。
下一刻，司马诏奉神识收到了冲击，眼前一片猩红。一个巨大头颅出现——是先前杀死的那条快化蛟的赤蟒。
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赤蟒嘶吼着就要咬向司马诏奉，这妖丹里残留的魂魄怨念比它本体还危险，稍不留神就会变成痴呆。
但是看到司马诏奉的表情，赤蟒残念竟然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个人脸上是这变态的笑。
是的，司马诏奉嘴角勾起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像个恶鬼。
老子，终于……
……………………
就这样，司马诏奉周遭的红雾很快散去了，司马诏奉手里攥着一条小蛇，两道黑白气将其锁住，正是那条赤蟒的残念。
秘术，化煞清风吹断魄。
秘术，双煞拘灵。
司马诏奉看着这连残魂都算不上的小蛇，那赤蟒多半是先天本事，能把念想残留这妖丹里，也算是些许残魂。
只是没想到它竟然还能有这么多灵光，还会向司马诏奉求饶。
司马诏奉冷眼瞥了瞥，直接把它扔到丹田锁剑台，既然想活，先杀一杀煞气再说。
随后便是赤霄大罗天运转，周身霎时起了血气。调动血煞之气，杀力惊人，自成杀域？
赤霄大罗天，成。
司马诏奉已经在修炼室里待了半天，炼完五行物，又筑丹田，再习赤霄。
若是他人，无论心神还是体魄，早已支撑不住。
司马诏奉反而越来越兴奋，身体虽然有诸多问题，炼化了灵泉翠竹之后，几乎能暂时忽略。
至于心神，正处于熄灭与雄旺之间，一直玄妙状态。
赤霄大罗天记载，炼气，筑基，金丹，元婴等等境界，这之前还有先天和后天两境。
先前筑丹田算是过了先天，再通经脉壮肉身，又得后天圆满。
练气筑基吗。
司马诏奉内视丹田，看着那一汪元气漩涡，漩涡在他注视下越来越快，一声龙吟直接化作水龙，登临天门……
……………………
………………
道，自然原本，天可谓道，地可谓道，人可谓道。水生道，火生道，剑亦可生道。
人观天地，悟道；道生万物，人从道生。
道从山川草木，气蒸大泽；化三清，可踏星辰。
司马诏奉边走边逛，越走越远，然后突然想起来，好像自己在筑基。
“呼”化作清风，回躯壳。
………………
…………
云城已经天黑，只是城中无夜，亦或长夜如水。
沈家忙忙碌碌，各家老祖庆寿，沈家承了不少工。
原本就不怎闹的夜阑听雨阁更加冷清，前台小姑娘有些犯困，不过在贵客住楼站台，也不敢有怠慢。
夜阑听雨阁的客人大都也去准备庆典，要么备礼，要么各回各家，似乎那位十六小姐的贵客还在。
司马诏奉啊，小姑娘思绪飘飞，当年她也仰慕不及。现在虽然没落了，不过她仍觉得他意气不减当年，白衣少年善扶风。
阁内，此处施展法阵，近乎一座小间荒。各房之间并不相连，踏入其中只会到专属的房间。
一处常年住人的房中，似乎是无人在，灯还亮着。穿过长廊，打开门。面前是一雕花屏风，屏风后的大厅似是经过一番打斗，刀剑痕迹满屋。
大厅墙壁上一侧挂着雾霭壁画，另一侧挂着大剑剑鞘。
忽然偏厅传了响动，这处则是修炼室入口，墙上阵法亮起光幕，一个身影从光幕中走出。
光是气息便不寻常，气息绵长，浑厚如泽。
他走向卧室，摇摇晃晃倒在床上，很快他身上的气息也收敛起来，最后一点都察觉不到，好似凡人。
司马诏奉睡意朦胧，一呼一吸间元力又转一周天，落在丹田处。
丹田里还是那番景象，山间清风，日和气爽，又隐隐有所不同。
原本的水潭漩涡变得平静，潺潺流水山间流转，一颗金丹赫然悬于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