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赤蟒妖丹
蓝岐脸色不悦盯着方才打开阵法之人，那人正骄傲着。
我没做错！
镇邪境修士见状也不多说，远离他们的纷争。
刚准备离去，远处便走来两个身穿觅修院服饰的人。
杜白成和柿白。
“前辈。”杜白成点头示意，然后匆匆走过去。
见没有责怪他之意，镇邪境面无表情离去了。
“蓝师兄，司马兄呢？”杜白成紧张地问道。
蓝岐收敛起脸色，有些忧虑看向阵法之外：“他出去了。”
“出去了？！怎么能就这么出去呢，他没有半点元力，出去送死吗？”杜白成说着就要往阵法外走去：“不行，我要去把他带回来，我们待着阵法边缘还不行吗。”
说完杜白成一只手就放在了阵法之上，敲击几下，然后元力探入其中，很快阵法就开了一道口子。
“你先别急。”蓝岐拦住杜白成。
杜白成神情严肃：“此事不能不急，先不说我司马兄是我朋友，老师的元景重铸之法还要靠司马兄完成。”
“我知道，所以我去把他带回来。”蓝岐拍了拍杜白成肩膀：“师弟你受了伤，而且论修为师兄我还要比你高。”
杜白成怔了怔，没想到蓝岐会主动要求去找回司马诏奉。他朝蓝岐行了一礼：“那就有劳蓝师兄了。”
蓝岐点点头，走出阵法外。
“师兄一切小心。”杜白成说着给了蓝岐一个多宝瓶，里面除了籍巍鼎给他们准备的法宝符箓之外，他自己炼制的一些法器也放在里面。
蓝岐也不矫情都收下了，吩咐柿白：“照顾好你杜师兄。”
柿白点点头。
很快蓝岐也消失在异象大潮里，但是他跟司马诏奉不同。几道玉符扔出，定住了周围几个傀儡。然后金光闪烁，蓝岐手持小型法阵踏空而行，他每一步都能在空中踩出一个小法阵。
大多数异象都无法攻击到他，同时风雪中踏空而行也不是易事，还有一些能漂浮御空的异象追上来。比如说夺魂使，但是夺魂使不会正面攻击。
毒物发现目标，很快就聚集起来，一点点向上垒高，成了一座毒物山，一只只大大小小的毒物扑向蓝岐。
蓝岐一边将它们打飞，一边寻找司马诏奉的身影，雪夜里寻找十分不易。
蓝岐继续攀升高度，毒物潮自然也就更难以触及。只不过随着高度上升，风渐大，更难找到司马诏奉。
此时这处天地之间展现的景象极其诡异，明明沙砾、冰雨掺雪如天公鼾息，吞吐直接人间怖色。
头顶悬月大如磨盘，猩红滴血，若有妖物垂涎。
底下各物各种间荒造物乱序交杂，又互不侵犯，目标一致。
忽然间风雪中多出了几道特别的气，呼啸而过，蓝岐立马背脊生寒意。
紧接着又是几道气流从他身边掠过，这次跟刚刚又不一样，刚刚更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狂风中飞，而这次则是一种投掷物。
蓝岐不敢再继续攀升，手里的法阵散发更强烈的光芒，然后投掷出一发照明神通，刹那间亮如白昼。
司马诏奉没有找到，远处山头却发现了几个白色身形。与雪几乎融为一体，难以察觉。
随着光亮慢慢散去，那几个巨大的白色身形舒展臂弯，手臂立马弯似弓，抡起来惹得周围飘雪一震。
下一刻，几个黑影就朝蓝岐袭来。速度之快他都来不及躲闪，下一秒他选择散去术法，身形直直往下坠。
那几个黑影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的。
将落地时，蓝岐身下凭空绘制出刚好托住他的法阵，这法阵与他双手的法阵联结，之间数个法阵作为媒介。
那些虎视眈眈的毒物跟嗅了腥的猫儿一样，四面八方扑来，一只毒物大手马上就要将蓝岐死死攥住。
蓝岐身下阵法当即大放光芒，喷薄出熊熊烈焰，所有毒物焚烧殆尽，周围焦味阵阵。
很快灰烬、焦味又随风而散。
蓝岐烧掉的不过是尔尔之数，周围很快又会有间荒造物靠近。
最要命的是蓝岐半空中看到的那些白色身形，他们已经从远处山坡奔至此处。
一众白色身形数量不多，但是巨大得惊人，个个高三十多丈，皮毛覆盖，壮似磐石。
每踏出一步都是一声巨大震响，十多个巨人奔来便如同地崩山摧一般。
蓝岐抬手挡着吹来的风雪，手腕上的阵法亮着光照亮周围，面对这些小山一样的巨人似乎已成死局。
它们奔袭速度之快，原本三四里地，转瞬即至。
蓝岐心中滴水成冰，呼着热气。面对这些造物，身体像是僵住了，钉在原地。
他拼命扭动身体，要转头逃跑，却仿佛身陷泥潭，被附着在原地。
这一切只不过是他面对巨大恐怖之时，头脑运转飞快，以至于出现肉灵分离之感。
呼啸的风声不断放大、拉长，脚下震动延绵不绝，呼吸沉重。
耳边甚至传来炫目的嗡嗡声响。
“蓝师兄，你在干什么？”这泥潭里，一个声音打破了一切。
风雪刹那间恢复刀削斧砍的姿态，蓝岐冲出去的势头也减缓，一脚刹在司马诏奉面前。
“快跟我走！”蓝岐不由分说要拽着司马诏奉离开。
司马诏奉踉跄着跟着他离开：“哎哎，去哪啊？”
蓝岐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有风雪恢复了转动，不远处的巨人被一个个法印禁锢，动弹不得。
两人朝着巨大的阵法墙壁靠近，但是蓝岐很快发现，根本没办法接近。越是接近，各种异象大军越多。
原本他只吸引了一些毒物，但是那边还有各种傀儡、收魂人之流。
刚才火焰烧死了不少毒物，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蓝师兄，走吧。”司马诏奉拍拍蓝岐肩膀，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
两人又沿着谷地走，慢慢祭坛越来越远。
龙竭已经开始凝练了，祭坛上的纹路散发幽幽红光，巨大的圆磨转动起来，古老的祭祀在此刻穿越千万年，耳边似有苍茫的祭文飘过。
司马诏奉两人走远，他找了一个山洞。异象造物们依旧会被吸引过来，司马诏奉抬手施展一层金刚伏魔印，瞬间将整个山洞隔绝开。
看到这一幕的蓝岐眼神中尽是疑惑震惊之色，为何他明明没有半点元力，却能施展神通？
原本蓝岐还打算臭骂他一顿，一无是处还要添麻烦，这一幕的冲击让他忘记了这么一回事。
“司马诏奉，你这是什么手段？”蓝岐问道，但是他很快又想明白了：“你假意失去元力，实则早就修炼到天元境，甚至更高。”
因为也只有天元境才能瞒过觅修院诸多教习。
司马诏奉笑出声：“蓝师兄你真有意思，我现在依旧是个废人啊。”
蓝岐抚摸着金刚伏魔印，其上晦涩的符文他从未见过，而且异象们在金刚伏魔印外甚至不敢造次。
这绝对比他们营地里那阵法玄妙得多。
蓝岐一时半会竟看不出什么门道。
“你这到底是什么神通？”蓝岐心中想的更多的是：你这是神通吗？
司马诏奉示意蓝岐自己看看，金刚伏魔印是就有各种符：“籍教习阵法造诣也不差，想必蓝师兄你自己也能研究明白。”
蓝岐还真就自己看了起来，就算司马诏奉不说他也会仔细钻研。
就这样，两人在山洞中，一人盘坐养神，一人仔细查看印法禁制上的符文。
过了良久，蓝岐才回过神，地上已经留下不少他推演符文的痕迹。
这些符文玄妙，他从未见过，但是又与现在所用的符文相似。
难道他寻得上古遗迹，得了一整套完整的上古符文？
若是上古符文，说不定还真的可以不用元力驱动，借用天元地力，又或者人身还有其他力量可以驱使。
无论哪种，都将颠覆如今的修士界。
“看得如何了？”司马诏奉笑道。
蓝岐收回心神，自然已经深知这神通的重要，司马诏奉这一年恐怕都在谋划这些吧，怪不得不慌不忙。
“你就这样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看？”蓝岐问道。
司马诏奉无所谓，摆摆手：“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东西，不过时间也快到了。”
“时间？”蓝岐这才想到，司马诏奉这次冒险前来间荒必然有所求，龙竭他们会帮拿到，这也是为他修复元景的重要材料。
“他们回去的时候。”
司马诏奉这么一说，蓝岐不明白了，这是等着和他们一起回去吗，就这？
司马诏奉也不再做解释，山洞周围的金刚伏魔印全部收拢，转而变为向外扩散的禁锢，围在附近的异象全被禁锢住。
看到这一幕，蓝岐马上想起了，他们之前在山脚的营地遇到的那个他们以为的前辈，还有地宫里禁锢元力的大法阵。
“你……”蓝岐正要说，司马诏奉便打断了他。
“嘘……”司马诏奉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龙竭祭坛，山谷营地。
一场大战之后，每家几乎都是战力损失大半。好在最后还是坚持住了，千夜修罗并没有纠缠太久。
剩下的异象也慢慢散去，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除此之外，龙竭也凝聚完成。
祭坛上赤蛇全都被磨成了血浆，巨大的磨盘上只留下几块暗红色膏状物。
这些便是龙竭，壮大体魄血气，甚至能蕴养龙气。
放到丹药师手里也是绝佳素材，不少丹方都需要这一味药。特别是一些效果极强的恢复丹药。
各家话事人都上来准备分配，杜白成先一步上前，在分配之前与各家道：“诸位，此次我奉老师籍巍鼎之命来收取龙竭，作为元景修复之术的药方材料。”
此话一出，其他人立马来了精神。
元景恢复？！
元景几乎是人身最玄妙之处，一旦受损连天元境也不能说百分百恢复。
很多修士因为各种原因，元景在损伤后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灭亡。
元景与修士息息相关，基本上元景出事，修士也在劫难逃，严重损伤不久就会一命呜呼。
这真有修复术，那以后的修士，甚至是现在有损伤的，都极有可能得以恢复。
当然，元景恢复的研究一直是三大学府重难点，只不过收效甚微。
现在发话的是觅修院，那个以修道神通著称的学府，阵法、符文、丹药、神通，最为顶尖那批基本都是从觅修院传出的。
而且现在还是当代丹道大家，籍巍鼎弟子发话，可信度很高。
杜白成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懂了什么意思。
龙竭虽然不是什么稀缺珍宝，每次赤龙间荒打开都会产出，但是产量有限。各家一分，最后到手也没多少了。
先前领头的那名镇邪境拱手：“觅修院需要龙竭，我们山家自当出力，觅修院的道法向来就是云城的道法。”
其他家族也陆陆续续要让出龙竭，拓拔侯府甚至扬言觅修院只需要一句话，需要什么天材地宝，随时奉上。
最后十份龙竭，觅修院取了九份，散修那份自然也被安排好了。
现存的散修阵营已经没多少人了，都识趣没说话。
“既然已经拿到龙竭，那现在赶往破碎天，早点离开。”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他身后正站着一个佝偻老人。
“诸位，坐我们的百足撵吧。”另一个家族的人从多宝瓶中唤出一两巨大车撵，车撵形似蜈蚣，车身两旁八个大轮，还有数十个节足。
天边，一道白光慢慢亮起，速度看着不慢，实际上一息百里。
其他人也不墨迹，鱼贯上了车。
杜白成取出寻踪法器，没有找到蓝岐的踪迹。
难得师兄已经出去了？
“师兄，上车了。”柿白催道。
杜白成思考片刻，朝天空发出觅修院专用的求援烟火，司马兄和蓝师兄看到，很快就会赶过来吧。
车看起来不大，里面别有洞天，宛若一条长廊，一眼看不到头。
等大家族和三大学府的人都上了，散修们才陆陆续续走上去。
“哎，等等，各位我王家的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坐的，一百云钱。”王家人拦下了散修们。
“一百云钱，你不去抢！”
“你这是趁火打劫！”
“真当我们是冤大头吗！”
王家人也不急，淡定道：“各位，我也不强求大家坐，这终焉马上就到了，你们看着办吧”
“不出意外的话只需半个时辰，你们看着能不能到破碎天吧。”此话一落，刚刚站出来的立马哑火了，他们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担保，这九天十夜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果然，很快有人上前交了钱。
原本还满腔怒气的散修憋着一口气，交钱上车了。
王家人嘿嘿一笑，掂了掂自己的乾坤袋。
车旁还剩下杜白成和柿白还没上车，王家人去提醒他们：“杜师，该上车了。”
杜白成看着师兄和司马诏奉远去的方向：“再等等。”
“来不及了，您也听说了，终焉一来，整个间荒里的东西都得灰飞烟灭。”王家人有些着急。
“再等半刻钟。”杜白成坚持，天边靠近的光他推算过，到破碎天至少要两个时辰。
王家人“哎呀”了一声，最后也只得等着。
期间杜白成有发出了一次求援烟火，这次的更大，就算几十里开外都能看到。
时间一到，杜白成也没强求，跟他们说道：“你们先走吧。”
柿白和王家人都是一惊，这怎么行呢。
“那师兄你呢？”柿白紧张问道，要是两个师兄都没回去，老师不得气死。
“我自己回去，路上找蓝师兄和司马兄。”此时杜白成脸色已经惨白，这个状态不借助外力返回破碎天都是问题。
“哎哟，我的祖宗。”王家人一脸愁容：“我带您去找他们吧，您自己要找到什么时候。”
杜白成点点头，上了车。
司马诏奉到了祭坛外，此时营地已经满地狼藉。
异象的尸体满地，天上的红月也褪去了。
原本还是夜晚的天空，被远方的白光照亮。
一开始的白光只有黄豆大小，现在已经有拳头大小了。
蓝岐跟在司马诏奉身后，不明白他要做何为。
两人刚准备走上祭坛，司马诏奉突然停下来，拉着蓝岐躲到祭坛台阶下。
只听见几声低哑的嘶吼，祭坛上便传来了阵阵摩擦声。
坚硬的东西在磨蹭祭坛，从祭坛上爬过——是那些赤蟒，他们在吞食剩下的一点龙竭。
这时候司马诏奉开始隐蔽自己的身形，开始向上爬去。蓝岐也下意识的跟上了，一方面他还要作为元景修复的小白鼠，另一方面则是蓝岐潜意识开始出现对司马诏奉一种没来由的信任，对强者的肯定。
两人就趴在祭坛边缘，此时祭坛里几条巨大赤蟒正在撕咬，它们腾挪着水桶粗的躯干，身上鳞甲碰撞，甚至有火星飞溅。
约摸七八条赤蟒，其中一条体型最为庞大，而且脑袋上已经长出外骨，犄角初具规模。
这畜生已经快突破了！
蓝岐看出其中端倪，这剩下的一点龙竭根本不够这么多赤蟒吞食，便有了这一幕争斗景象。
能拿到第一块龙竭的之后也自然更有机会拿到第二块，久而久之便一家独大。
那条快化蛟的赤蟒压制着另外几条赤蟒，虽然身上伤势沉重，依旧越战越勇。一条巨尾将最后的小蟒扇开，大赤蟒扭动着鲜血淋漓的身子慢慢爬向那块龙竭。
其他小赤蟒身上伤势到不重，却都不敢造次。
“准备。”司马诏奉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头大赤蟒。
蓝岐愣了一下，准备什么？
他再看向司马诏奉的目光落下处，你不会要打赤蟒的注意吧？！
“我一会定住那些小不点，你配合我拿下那头大的就行了。”说着司马诏奉从怀里掏一把短刀。
是他杀掉自己的伪劣分身的那把，当时还没注意，现在看来刀上虽然没有元力，锋芒流转，透骨寒心。
就算你曾经是天才，无敌的镇邪境，如今元力全无半点，怎敌这赤蟒，还是快要化蛟的赤蟒。
司马诏奉不多解释，一个箭步冲上前。手里金刚伏魔印施展，围在周围的赤蟒全部被定住。
只剩下那条最大的化蛟赤蟒。
“抱歉了。”说完司马诏奉一个箭步冲上前，身如流星，脚踏飞矢。
赤蟒发现周围同伴都僵住了，眼前这个小人挑衅地朝自己跑过来，它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种蔑视了。
一声嘶吼，腥风席卷而来，赤蟒扭动身形冲向司马诏奉，血液四溅，它根本不在意似的。
蟒口当面就要咬下时，它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转动身形，蛇尾横扫。
能到接近化蛟的这一步，它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蟒尾，司马诏奉不慌不忙，拧身腾空。半空中翻过蟒尾，进入到赤蟒蟒身形成的包围圈中。
看到这一幕，蓝岐慌了，这不是在送死吗。与这种巨物交战，反应迟钝是它们一个巨大缺陷。
司马诏奉竟然主动送上门去。
你还不能死啊。
蓝岐当即施展神通，手上法阵凝聚，赤蟒身下也绘制出一个巨大法阵，法阵散发光芒，映照在蟒身上。
蟒身为之一僵，这是蓝岐的拿手神通之一，苦朔奇局。
紧接着蟒身布满光芒，一道道无形锁链讲赤蟒与阵法相连，让它动弹不得。赤蟒在一声声嘶吼中挣扎，阵法光芒随着摇曳不定。
蓝岐也开始额头冒出冷汗。
正当他在想司马诏奉在干什么的时候，赤蟒声音更为狂暴，隐约有金铁崩断之声。
下一秒司马诏奉从蟒尾窜出，身形飞舞，寒光绕体。
他好似那灵蛇，绕着动弹不得的蟒身直上蟒头，寒光下撒下一阵鳞甲与血肉的红雨。
一击落入蟒头上，司马诏奉直接把刀扎进了赤蟒的大眼里。
随之而来的是更为惨烈的嘶吼，赤蟒通体紧绷，蟒身肌肉收缩到极致，金铁碎裂之声如同冰皮始解。
终于蟒身周围金光一绽，然后湮没无踪。挣脱时凝聚的力道汇聚两头，蟒头重重砸在司马诏奉身上。
只听“砰”一声，空中直接爆开一团淡淡白烟，司马诏奉身如流星，飞向不远处的祭坛石柱上。
挣脱的赤蟒第一时间朝蓝岐狂奔而来，蓝岐惊慌失措，他的苦朔局被破，现在正受反震之力。
血盘大口铺天盖地，“当”一声，蓝岐身前是一面金刚伏魔印屏障。
赤蟒还想与之角力，却直接透过了金刚伏魔印，一个踉跄朝蓝岐继续咬去。
赤蟒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小惊到，只不过它没多想就要一口把蓝岐吞下。
蓝岐那消瘦修长的身子在赤蟒口中不过是嘎嘣脆的零嘴。
眼见着赤蟒已经悬在头上，蓝岐身上阵法齐齐发动，周身十多个法阵开启。
然后便没了后续，他睁眼抬头，只见那巨蟒像是被卡住了一样，除了滴下垂涎再无别的动作。
赤蟒眼珠子“骨碌”，但是那只靠近蓝岐的眼睛已经被戳瞎了，正淌着血，另一只眼珠则看向不远处的石柱。
刚刚被它撞飞的那人消失了，石柱旁空无一人。
再一回神，一个身影闪至它眼前。
司马诏奉拍了拍它的脑袋：“上路吧！”一柄寒芒从它天灵盖刺下，直直没入。
头颈都被金刚伏魔印锁住的赤蟒身体不停翻腾，祭坛上一阵烟尘扬起。
半晌它终于不动了，周围其他赤蟒也被放开了禁制，都扭着身子悻悻离开。
司马诏奉身上浴血，像个杀神。
蓝岐一屁股坐在祭坛上，看着司马诏奉久久无语。
司马诏奉则是摆弄着蟒头，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这时蟒身突然又动弹起来，张开大口嘶吼，巨大的躯体不停扭动。司马诏奉也不废话，金刚伏魔印落下把它压的死死的。
“别乱动。”说着司马诏奉踢了一脚蟒头。
“你修为没有被废对吧。”蓝岐想了好久，挤出这一句来。
司马诏奉耸了耸肩，看了看自己周身，又看了看蓝岐，好像在说：你那只看见看到半点元力了。
确实，刚刚杀赤蟒的过程，没有半点元力波动，最后那一击的时候，它根本没察觉对方怎么靠近的。
然后蓝岐又陷入了沉思。
“蓝师兄，帮个忙。”司马诏奉的声音传来。
蓝岐靠近，只见赤蟒暗红色的鳞甲脑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洞。
“帮我把鬼觉取出来。”司马诏奉指了指赤蟒脑袋上的洞。
那一击把他的刀打入了蟒头里，没有元力的他现在取不出来了。
一时间蓝岐有些无语，突然他又意识到了什么——鬼觉！？
玄真兵器宝录排名第二十，影刃鬼觉？！
蓝岐也不多问，元力探查，里面确实有一把短兵刃，并且同样没有半点元力。
元力催动，蓝岐隔空把刀提拉了出来。
原本沾着红白秽物的刀刃拔出来之后上面的秽物自行滑落，刀身依旧雪白如故。
一尺左右的刀身呈灰蓝色，刀身笔直，刀柄很小，所以整把刀插进蟒头也不是不可能。刀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宛若一体锻成。窝在手上触感冰凉，质感古朴。
蓝岐只听说过这把刀。
据传曾经手云城诸多杀手，没想到现在竟然在司马诏奉手上。
神秘的法阵，鬼魅般的鬼觉，还有堪称变态的体魄，怪不得他敢打赤蟒的主意。
恐怕这也是赤龙间荒探索这么久以来第一人了。
蓝岐把刀还给了司马诏奉。
拿上刀的司马诏奉开始在蛇身上摸索，最后找到一处鳞甲。这畜生的甲片比巴掌还大，光是撬开都不是易事。
司马诏奉拿着鬼觉轻松削鳞剥皮，从血肉中掏出了一颗碗口粗细的红珠子。
这是……赤蟒的妖丹？
司马诏奉割下破烂的袍子把赤蟒妖丹擦干净，扔给了蓝岐。
蓝岐一脸疑惑，给我？
“帮我带出去，我可没钱交荒税。”
蓝岐没说话，仔细端倪了一会妖丹，把它收进了多宝瓶。
司马诏奉干笑了两声：“这个一坨肉估计也只不少钱，你拿着吧。”
蓝岐面无表情又把赤蟒尸体收进多宝瓶，心跳有些控制不住地加速。
这是好玩意啊，嘿嘿。
“那走吧，终焉马上就要到了。”司马诏奉看向远处，此时那光芒已经十分耀眼，至少占领了三分之一的天空。
蓝岐从多宝瓶掏出一叶小舟，元力催动下小舟缓缓浮空。
临走前他又想起什么，先是拿出一个玉牌，发现没有用，然后又掏出一个烟花——觅修院求救专用。
好几个烟花升空，确定周围都没有动静之后，两人才上了小舟朝另一个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