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不懂啊
我们没可能啊。
没可能啊。
陈渝云淡风轻的说出来这句对姜晏而言无疑是一把利剑的话语。
姜晏怔在原地，她突然觉得支撑自己那么久的约定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赤裸裸的笑话。
面前的少年较于之前，他的五官长开了不少，眼神也褪去了曾经的热情与单纯，取而代之的是疏离与冷漠。
姜晏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认命。果然，她的身边从来没有拥有过一个长长久久的朋友。
“我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她低下了昔日总是高高扬起的头，曾经闪烁在她身上的光点也逐渐熄灭。
陈渝收回视线，淡淡道：“典礼快开始了，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只留姜晏一人在原地。
有些事情，你以为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总会事与愿违。
比如姜晏喜欢陈渝。
姜晏整理了一下自己糟糕的情绪，何伟杰迎面而来。他今天好像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长裤，整个人看着清爽了不少。
“姜晏，你和陈渝见过了？”何伟杰瞧出姜晏的脸色不对。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何伟杰缓缓道来：“姜晏，你也别怪我多话。陈渝他本意不是这样的。实在是他初三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
姜晏皱眉，继续听他说来。
“去年十二月份，陈渝的爸爸再婚，打破了陈渝希望他爸妈复婚的念头。也是从去年冬天开始，陈渝带着他弟弟搬去了他爷爷奶奶家住，和他爸爸的关系也越来越僵，就连陈渝的成绩也退步了很多。”
何伟杰说着说着，紧跟着一声叹息，“你也别怪陈渝对你的态度大变，陈渝现在真就是自甘堕落了。”
“他的中考……”
听姜晏提到中考，何伟杰又叹了一口气，“陈渝自己说的，他中考没发挥好。”
姜晏欲言又止。
何伟杰继续说：“姜晏，我虽不知你们两个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但一点，陈渝不是那种人，他也没想过和你真的绝交，我跟陈渝玩了三年了，他什么人，我觉得我还是很清楚的。他现在需要自己调节好，你总得给他一点时间。如果陈渝说了什么浑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浑话……姜晏耳边仿佛又响起陈渝那句“姜晏，我们没可能啊”。
真是够浑的。
“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姜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离中考结束已经过去十天了，今天是报中考志愿的日子。
何伟杰想说的话已说完，他正准备走，姜晏拦住他的去路。
没等何伟杰把疑问问出口，姜晏急慌慌的开了口：“所以，陈渝的中考志愿是什么？”
蒲洲市今年刚刚改了规定，中考志愿每个学生只能填报两个高中学校。但蒲洲市的高中学校按排名等级，依次是蒲洲一中、蒲洲实验、蒲洲四中、蒲洲十中还有蒲洲三中。蒲洲一中最好，蒲洲实验和蒲洲四中排名并列第二，蒲洲三中最差。
“好像是蒲洲一中和蒲洲实验。”何伟杰回想了一下，又肯定道：“上午我俩一起来的学校，我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志愿填报单，上边只写了这两个学校。”
“好。”姜晏重新燃起希望，她朝着教务处跑去，临走前还不忘跟何伟杰说了句谢谢。
“谢谢你，何伟杰，你帮我大忙了！”
三班的志愿填报单刚刚被杨承一送到教务处。教务处门口，杨承一碰见了火急火燎跑来的姜晏。
“姜晏，你怎么来了？是志愿写错了吗？”杨承一连忙问。
姜晏填报的志愿是蒲洲一中和蒲洲四中。
她点头如捣蒜，杨承一稳住她的情绪，“你别急，我去跟教务处的老师说一声，帮你要一张新的志愿填报单，你重新写就可以了。”
说完，杨承一就进了教务处，约莫过了五分钟他才出来。他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张崭新空白的志愿填报单和一支签字笔。
“谢谢你。”姜晏有些激动。
她从他手里接过那张志愿填报单，拿起笔就要写，杨承一叫住她：“你想好你志愿怎么写了吗？我看你的志愿是蒲洲一中和蒲洲四中，不是挺好的吗？”
“我已经想好了。”她坚定道，眼神里透着坚毅。
我要和陈渝一个学校。
杨承一看着她把志愿改成了蒲洲一中和蒲洲实验，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答案。
“看来，我们无缘同一个学校了，”杨承一打趣道，“如果按你第一次写的志愿，我们还是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再次成为同校同学。但现在的话，不太可能了。”
姜晏拧眉。
杨承一补充道：“我的志愿是蒲洲省立一高和蒲洲一中。”
蒲洲省立一高……那是姜晏想都没想过的学校，省立高中，每年都有许多考上重本的学生，录取要求和分数线更是十分苛刻。
“挺好的，以你的成绩和能力，一高不是问题。”姜晏猛然感觉出来人和人之间的差异是那么的大。
写好志愿填报单，姜晏递给杨承一，“辛苦班长帮我再跑一趟了。”
“都是小事。”杨承一替她交还给教务处的老师。
从教务处出来，姜晏深呼了口气，如释重负。杨承一看她一脸轻松，明知故问道：“写了同一个志愿就这么开心吗？”
“你不懂啊，这是我们的约定。”姜晏耸了耸肩，若有所思地说：“哪怕最后不是在一中相遇，在蒲洲实验继续做校友，也好过从此以后不相往来。”
起码在过了许多年后回想起来的时候，我不会因为没有坚定的奔向你而遗憾后悔。
杨承一侧头看姜晏说起这话时，眼中尽是无尽的期待与希望，他心头原本的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
人和人之间的因缘际会并非后来人为，许多时候你越是不相信先来后到，越是先出现的人带给她温暖与陪伴，偏偏就是先出现的人抢先一步走进了她的心里，成为了她心中唯一惦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