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在之道

    什么贵重礼物能令程晓晓这冰山少女露出笑容？能令她允许凌云称呼她“晓晓”

    斗贤舔着嘴唇，嘶哑嗓子问：“他送你什么？难道比我的还贵重，为什么你就收他的？……”

    凌云见他面目狰狞，顿时不喜，他绕过桌子，迈步上前，一步就将程晓晓护在身后，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目光能凝水成冰。

    “走开！”斗贤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道只有装作失手杀了这可恨小白脸才能得到程晓晓，于是手上动作不停，目光却瞟向身后。

    斗贤是斗家老祖宗的心肝宝贝，身边有个贴身保护他的老仆，此人早年跟随斗家老祖宗冲锋陷阵，忠诚不必怀疑更兼一身武技出神入化，如今虽然年老实力却是不输壮年。

    这老仆当即上前假意拉架，暗地里手肘藏了暗劲对着凌云肋下横击而去。这招暗算如果打实，看凌云那小身板肋骨必断，碎骨刺入肺部定要疼晕了他。斗贤的正面一击就能轻松废掉对手，如此既能出口恶气，又能赢个名声。

    老仆打算是不错，不曾主仆二人身形刚动，凌云头下脚上一个翻滚跃在半空，二人配合无间的攻击全落空，尴尬的是，老仆的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览无余。

    又见凌云空中旋身，如雨燕般轻捷出腿、勾腿人就骑上高大敦实的斗贤脖颈，随即他上身下旋带动斗贤身体急速甩往空中。在众宾客惊呼声出口前，“啪嗒哄”的闷响中将斗贤像条死鱼般拍在地上，而他本人早已后跃拉着程晓晓退后。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施展出来不见半分暴戾，反而令宾客欣赏到了爆炸式的肌肉美。整体美是美了，代价却是斗贤直挺挺地一动不动。他听着整齐的哄然叫好声，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老仆是来保护斗贤的，他时刻记得自己的使命，如今出了这事情，他已经无脸见老主人。因此他打定主意，先送少爷回去，然后回来暗杀凌云。

    凌云却当斗家仆人仇恨的目光如无物，他上前团团抱拳行礼，笑呵呵开口：“凌某与斗贤公子合作表演一小小的摔角之戏，图大家一乐，见笑见笑！”

    有迟钝而好事者笑闹：“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凌云也不推辞，招手道：“也好，哪一位上来和凌某合作一二？大家用力不用劲，出招不出手，点到为止哈！凌某可是怕疼得很。”

    斗贤被老仆理顺岔了的气，此时已然醒转，听了凌云的话，又见他笑言哑哑大方调侃的自如样子更觉郁闷，只是凌云已经圆过了刚才的尴尬一幕，自己再上前不依不饶就更加跌份了，因而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此时早已有一精悍男子站了出来，与众人见礼之后拱手抱拳道：“在下钟正勇，向凌司狱讨教！”

    钟正勇是四大家族钟家的家生子，乃下人身份，只是此人办事可靠，武道修为高超，被钟二公子视作心腹。

    凌云对门户、等级之类的毫无兴趣，自然不会轻视眼前之人。他一丝不苟回礼，然后解释：“我这摔角不同于大部分武技，伤人性命的招数不多，全是锁人困人的技巧，拿来与朋友斗技玩乐是极好，却不是杀人招。不过，钟兄切勿轻视，如果被我锁住可是很狼狈的！”

    凌云对杀伐果断、志向远大、快意恩仇、不服就干等等主角标签一律不感兴趣，他所求只有逍遥，杀出一大堆仇人，杀到铁板上如何逍遥，心比天高欲壑难填又怎么逍遥，放眼周围一世皆敌时刻无法相信别人又如何逍遥。

    他的道是自在天，自在天内有宇宙，宇宙中有一切真善美壮阔精巧好事物，也有接触粗糙渺小等阴性事物，只有包容方能自在。既希望自己的身内宇宙有包容万灵的一日，也希望天地大宇宙包容万灵，当然也包容了他自己。

    斗贤不过是一个见识浅薄的少年，现在入不了凌云法眼，那未来这类人就更不配成为自己的对手，既然如此何不当他是一粒尘埃放过。

    抱着如此心态，凌云觉得前路虽难终究还是会被踏在脚下。

    凌云所谓的摔角只是个借用的蓝星词语，事实上他那套招式既有柔术又有摔跤还有擒拿术的成分，总之就是一套效率还可以的贴身攻防小技巧。

    钟正勇和凌云的战斗在宾客的叫好声中展开。

    钟正勇体格健壮，比常人高出半个头，放到蓝星大街上光着膀子走一圈能收获一条街的尖叫和敬畏。凌云身材协调健美，和这个肌肉男放一起就显得有些单薄。

    和肌肉男搏斗更需要技巧，两人都脱去外袍，肌肉线条凸显在衣服纹理上，刚开始的试探交手就收获了不少欣赏的目光。

    凌云善于近身搏斗，神捕之命就是靠近身搏杀挣得，可也不愿与钟正勇近身搏斗，一是这壮汉力大，二是钟正勇同样善于近身攻击，缠、绞、锁、拿样样不差，凌云虽有信心将之拿下却不愿意和一个大男子肌肤紧贴汗臭沆瀣。

    于是他多使用腿技控制双方距离，偶尔使用锁拿技巧也是一触即分。但二人都是高手，近身搏击又很具有爆发性，观众热情还是空前高涨。

    钟正勇体格健硕又纯是攻击，气力消耗就比凌云多，渐渐就有些焦躁。偷眼忽见凌云一招卷臂托肘姿势用老，立即改踢为上步同时腰间用力扭转，双臂拦腰抱向凌云。

    凌云心中暗叫糟糕，没想到这肌肉男反应如此敏捷，小小一个失误都逃不过对方眼睛。他倒也没有慌张，当即使出“铁山靠”正面撞了过去。

    程晓晓一直盯着两人搏斗，尽管知道是竞技没有生死危机，她见凌云的小身板要与钟正勇硬碰硬也是惊得叫出声来。

    钟正勇见凌云终于正面迎战，心里松了一口气，暗道：“任你滑溜，也终究不免要来鸡蛋碰石头！”

    凌云姿势不变，只是钟正勇双手将要合抱之际凌云身体急停，一个后撤旋身，重心随之下移，右脚贴地后扫，正中钟正勇脚踝，把这壮汉一扫堂腿扫成个滚地葫芦。

    钟正勇很快起身，表情疑惑，旋即洒然拱手笑道：“凌司狱技高一筹，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变招，正勇十分佩服！”

    凌云却没有接话，他正色道：“钟兄弟有暇可来与我交流些许武技。”

    钟正勇神色凛然，当即答应：“谢凌司狱高义，正勇一定前来。”

    众人愣神，却不知道凌云刚才那一扫堂腿只使了两成力道，只为了点到即止，本意是让钟正勇知难而退。不料对方居然摔了个结结实实，如此看来，钟正勇定然身上有伤。

    两人拳来脚往，说是不使用武道修为，其实招式无眼，战斗中是否遵守规矩只能靠出招人道德自律，适才的战斗双方都打得尽兴，也互相试出了对方品行，是以，凌云十分欣赏钟正勇，这才有这一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