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就是个普通人

    戚三尘的灵鹿乃是异种，凡间虎豹都对其惧怕不已，夫诸只是低级灵兽，怎么当得起灵鹿气息。那周家的车夫摔得半天爬不起来，也没有人上前帮忙。

    凌云摇摇头，等戚三成赶到，就一起出发，拉车的凡马久与灵鹿厮混，倒也不怕，那灵鹿与拉车的马并排行走倒似一马一灵鹿在拉车。车凡而兽高贵，直看得人惊奇不已。

    戚三尘对阵道一窍不通，也不愿学习，只对幻阵里的妹妹养成心心念念，一上了凌云的车就旁敲侧击。凌云也不诳他，直言如今的艾斯幻阵强大百倍，要是喜欢你大可以去艾斯幻境里当个特权贵族，里面的数百黑水教众你爱调教谁就调教谁。

    三尘仙长闻言憧憬不已，把胸膛拍得山响，发誓凌云但有所命，赴汤蹈火不皱眉头。

    到了周府，有三尘道长作陪，众人自然面若春风将两人迎入花园。戚三尘交游甚广，一时之间前来问候拉拢的王孙名士倒把别的贵客全给冷落了。

    凌云苦笑，他就是蓝星一社恐，哪里有兴趣与人虚与委蛇，于是见过主人和程潜骁、钟秀几人后就借故躲去一角饮茶。

    程潜骁在，程晓晓也就必然在，这姑娘依旧是公子哥打扮，凌云刚饮了半杯茶她也就寻了过来。

    凌云有些无奈，这姑娘说话不饶人，脾气也不见得好，他可没兴趣帮程潜骁照顾小祖宗。于是定定注视着小姑娘不说话，那意思是请别桌坐。

    程晓晓有些赌气，故意坐在凌云对面，桌旁侍候的丫鬟立即给她倒好了茶。

    既然赶不走，凌云就换上笑脸道：“程公子，我适才来的路上见一醉鬼从酒楼上掉落。那位戚三尘仙长性子急，就上去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猜那醉鬼怎么回答？”

    程晓晓哪里听过这些老套的逗小女孩玩的笑话，于是瞪着杏眼回答：“我怎么知道？你说说他怎么回答？”

    凌云看着小姑娘轻轻摇头，用醉鬼的语气道：“不知道，我也是刚到！”

    程晓晓一下子明白凌云是讲笑话，不过凌云表情可笑，笑话也应景，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这一笑如兰绽放，不似月季芍药那种明艳奔放，就是淡雅内敛，如在月夜下飘洒幽香，这样的美因其内敛而胜过所有刻意的明艳。

    程晓晓慢慢脸罩寒霜：“看什么看？”

    凌云醒悟这一次看得有些呆了，他脸皮厚自然不会如少年那般扭捏，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哦，你脸上有糖！”

    程晓晓大惊，旋即大羞，脸上有糖就很丢人了，还误会了凌云岂不更糟。

    凌云赞叹：“轻幽自开白兰花，明玉白衣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他现场改了唐代诗人武平的诗句，平仄押韵都不工整，但出口成章也算得上了。

    程晓晓美目生光，脸上光彩绽放，连带着皮肤都更显莹白剔透了。她惊喜道：“你会写诗？”

    凌云倒也没有害羞，大大方方承认：“此是早年遇到的一位长者所做，我因为觉得迟早会遇到配得上这诗的女子，就早早背诵了下来，呵呵，我是不会作诗的啦！”

    程晓晓哪里肯信，又听他句句都在夸赞自己，身体都不由自主地热了起来，她第一次有沐浴在温暖里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小姑娘虽是男装打扮，身材也甚是青涩，明艳动人之处却是天成，她与凌云聊天盏茶时间就忽而含羞带嗔，忽而喜气洋洋，忽而双眼放光，此刻又双腮桃红，谁还看不出她的少女情怀。

    程家女公子人美，身份显赫，又得几位哥哥宠爱，如何会不被王孙公子关注，此刻不知道多少双目光冒火，这些火无一例外地烧向了凌云。

    玩个人心就把黑水教一整个堂口都玩没了的人怎会注意不到那些目光，只是少女最美的绽放岂是那么容易遇见，这些俗物大煞风景简直罪该万死，若不是他自诩宽宏早就要想法设法把这帮饭桶骗进艾斯幻阵里享受万万年的八苦生活。

    有一人却体会不到凌云的善意，他摇头甩尾，一脸傲气地踱了过来。

    程晓晓显然常遇此种情景，她爱穿男装就是为此，这小姑娘看了一眼来人，再看看凌云，脸上露出莫名笑意。

    凌云如何不知道这小妮子是要看看自己如何处理这种棘手事件，他也不动声色，只是端坐不动，待斗家这位七公子斗贤走到近前才故作刚想起重要事情的样子道：“晓晓，我有一物，是专门送给你的。”

    这斗贤趾高气扬走来，却被二人当作空气，现在见二人故意演戏顿时怒气勃发。但他不敢在程晓晓面前表现出来，直死死盯着凌云。

    见有好戏看，众人目光纷纷汇集而来，还有几个好事的青年男女起身围了过来。

    斗贤狠狠地呼出一口浊气，冷哼道：“晓晓，我也有一宝物，准备已久，今日正好送你手上。此乃西洲之地特产，是取自于鳌甲双翼龙身上，整只龙只有腋下最软部分能得此一小块皮。斗某专门请西都名匠炼制成手套，此物正合你戴！”

    鳌甲双翼龙的名字众人不陌生，此妖兽刀枪不入，全身皮甲坚硬无比只有腋下有一块软皮，修士常用此腋下之皮炼制法器。能用得起此皮的修士无一不是身家巨富之辈，就连戚三尘想要一块鳌甲双翼龙皮炼制坐骑鞍子都求之不得。

    此物一出，场中就响起一片惊叹声。

    “鳌甲双翼龙腋下软皮就已经值500通宝，再炼制成手套，那还不得至少花八九百通宝，大手笔，大手笔呀！”

    听到有识货人报出价格，斗贤更是洋洋得意，兴奋得一双脚在地上搓出十数个圆圈。

    凌云起身，大大方方地将先前拿出的一个盒子递给程晓晓，众人疑惑，那盒子普普通通，既然斗贤专美在前，你凌云还敢拿出礼物，那必定是更加贵重的东西。

    程晓晓轻启盒盖，只看了一眼那如月下幽兰的笑容再度绽放。众人呆了，斗贤更是呆了，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程晓晓笑过，今天短短半个时辰她就笑了这么多次。

    “晓晓！我这鳌甲双翼龙皮手套……”斗贤不死心，嗫嚅道。

    程晓晓脸上笑容消失，正色道：“请你称呼我程九公子，斗公子，你的礼物请收回，恕我不能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