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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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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流观立于空中,俯瞰鬼国祭台处的人流涌动。

    同行之人四处打探消息,他便在此处纵观全局,不时掏出罗盘,琢磨着自己先前迷路的缘由。

    看起来并不像鬼国风水有异常,也不是他学艺不精,更像有人遮了他的双眼,让他看不清卜出的卦象。

    奇了怪了,怎么偏偏遇到南华宗两位道友之后,卦象就恢复正常了?

    至于为什么南华宗二人始终与同伴待在一起,他还如此笃定是那二人的理由。

    可能是某种直觉吧,他对同伴们知根知底,而南华宗的出现是五宗意料之外的事,是他最讨厌的变数。

    倒也不是对南华宗有什么意见,就是变数一出,他先前卜算好的局就要推翻再来一遍。

    他头发已经日渐稀少,实在不想动脑了。

    岁流观抓了抓头发,颓丧地叹了口气,这口气只叹到一半。

    他忽然眼神一凝,掌心的罗盘上,代表宴秋的命火一阵摇晃,只在他怔神的片刻间,就极速衰退下来,眼见就要熄灭。

    发生了什么?

    岁流观立时打出几道通讯符,将方才的情况匆匆告知其余人,就往宴秋所在之处赶去。

    等他到时,其他三人也差不多来齐了。

    几人点点头算作打招呼,随后一同看向前方。

    通往祭坛的山道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异族人聚作一团。

    他们围绕的中心,宴秋生死不知地倒在一个红衣白发的人怀里,手腕无力地垂落,露在袖口外的肌肤上,正有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似乎是被毒蛇的獠牙贯穿,皮肉陷得很深,往外汩汩涌着紫到发黑的毒血,从伤口处有漆黑的纹路向上蔓延。

    “你们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牧辞拔剑出鞘,剑锋所向正是红衣男子面门。

    他虽不喜欢动武,可更无法接受自己认定的道友受如此残害。

    红衣男子被寒光凛凛的剑尖指着,先是哆嗦了一下,左右环顾,见风月楼的众人鹌鹑似的挤在自己身后,硬着头皮举起双手,口不择言之下急声喊道:“你们误会了,人不是我们害的!”

    话一出口,他也觉这像是在狡辩,在对面四人冷厉的注视中,接过递来的厚实外衣,尽可能小心翼翼垫在宴秋身下,扶着她躺平。

    红衣男子咽了口唾沫,嗓音细细颤抖着,“这位修士中了毒,现在情况危急,不如你们先看看她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我慢慢跟你们说?”

    宴秋的安危耽误不得,四人对视一眼,裴青岚上前搭上宴秋的手腕,灵力探入她身体。

    静了数息,他面现沉凝之色,手一抹便有十几根银针出现,封住宴秋的经脉穴位,阻拦住气势汹汹往心口攻去的毒素。

    “这毒我解不了,只能暂时缓解一二,等离开鬼国求助于师长应当无恙。”

    修士们放松下来,看向了红衣男子,等着他的解释。

    红衣男子见宴秋本泛着黑的脸色虽依旧有些苍白,但好歹恢复如常,也跟着心神安定了些,他道:“我叫鸣玉,经营一家风月楼,身后这些是楼里的孩子们。”

    简单介绍了宴秋与他们认识的始末,鸣玉自觉与这几个人族修士的关系缓和下来,无视他们略显古怪的表情,语气自若道:“我本与孩子们来此避难,山道上有巨石滚落,还是客人她帮了我们。”

    说着,他抿了抿唇,眉目低垂很是自责的模样,“谁能想到,虹饮他居然用毒蛇袭击了客人!”

    岁流观:“虹饮是?”

    “几个月前加入我们的新人。”

    “我记得他与刚从圣宫救出的人是一起来的。”

    “而且客人她之前与虹饮玩儿得最欢了。”

    风月楼的人胆子大了,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尤其是最后一句,岁流观听了不自禁捂着额头,恨铁不成钢瞥一眼昏迷的宴秋,当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牧辞关注点与他不同,“这个虹饮去哪儿了?”

    听说虹饮与圣宫有关,他首先就怀疑这人是导致建木枯萎的元凶。

    鸣玉伸手一指,“朝着建木去了。”

    牧辞:“那你们为什么没事?”

    鸣玉一愣,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

    牧辞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过来,只让人觉得诡异,“他为何要留下你们,给我们指路。”

    鸣玉苦笑一声,“当时在场的人不止我们,逐一封口着实麻烦,再者说我们不过是小角色,杀了也没什么大用。”

    他看向祭台上逐渐崩坏的通天神木,“我知道你们仍心存疑虑,也大致猜出来虹饮可能与建木的解体有关,可毁灭既已开始,此时行踪暴露,又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修士几人沉默,却已在心中承认了他的说辞。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虚弱中带着疑惑的嗓音,“你们怎么在这儿?”

    修士们霎时望了过去,宴秋不知何时苏醒,正艰难以手肘撑起上半身,背靠在山岩上坐起。

    岁流观下意识带了点笑,“醒了。”

    牧辞没说话,但手中剑总算收回了储物袋。

    栗拾昼裹紧了斗篷,蹲在她身边,相反的是风月楼众人离得远了些,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裴青岚却不轻不重往宴秋身上又扎了根针,得到一声痛呼后,慢悠悠道:“你身体还虚弱着,不宜活动。”

    宴秋缩了缩肩膀,捂着自己的丹田,“我没事,体内的异火能焚烧这种毒素,只是效果比较微弱。”

    她庆幸道:“还好中了招的是我,换成你们可不一定能撑下来。”

    牧辞眼神幽幽瞥了过来,抛给裴青岚一个木匣,打开后是一套金针,“多年前就为你准备好的元婴期贺礼,没想到你至今仍未突破。”

    “不过没关系,现在给你也行,就用来扎她,这个扎起来比较疼。”

    裴青岚点头,含笑收下了这份礼。

    宴秋:“……你们够了。”

    她正色道:“迷迷糊糊间我也听到了一些你们的对话,是打算对付小可爱吧?”

    小可爱?

    几人一阵无语,这人还不长点记性吗?

    宴秋干咳一声,好色乃人之常情嘛,她死不悔改并且表示,“本来觉得小可爱皮肤上那些彩妆描绘的纹路别有风情,但如今想来,兴许是为了掩盖血脉封印的痕迹。”

    “他应当不是天干,不然不会只有柔兆殿的人在,那就是地支了。”

    “听我一句劝,地支即便不以武力为长,也不是我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小弟子能干倒的。”

    岁流观闲闲道:“那你想怎么办?”

    宴秋不答,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老裴啊,我怎么觉得你自从到了鬼国,状态就有点不太对劲?”

    裴青岚没想到这时被提起,还是一句如此古怪的话,他疑惑道:“哪里不对?”

    宴秋淡声道:“医馆密室出来后,你说冰棺里那些中了圣宫秘术的异族人治不了,对吧?”

    裴青岚依旧笑容温润,周身气息如三月春风,“没错,我确实无法可医。”

    宴秋:“你当时为什么笑了,那样的笑容,你是在嘲讽些什么吗?”

    裴青岚眼眸微晃,像是春风惊散一池涟漪。

    见他许久静默,额发散落掩住眸中晦涩,是被触动了心事的模样。

    余下三人默契地腾开了地方,不准备打扰。

    裴青岚拨开眼前碎发,笑容淡了下去,“留下吧,被你们听过去了也无妨。”

    他道:“我那时确是在自嘲。”

    “得知我无力医治那些异族人,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放松。”

    “太好了,我不用向你们说谎。”

    “因为我即便有治好他们的法子,也生不起那个心思。”

    “在我看来,他们那时的状态正趋于完美,将他们重新变回正常的模样,反而打破了这种平衡,算不上医治。”

    “至于他们的亲朋会有怎样的想法,他人之事,又与我何干?”

    “身为医修,我只想着治病,而从无济世救人之心。”

    “这也是我始终突破不了元婴期的理由。”

    伤疤被解开,兴许才有愈合的机会。

    裴青岚说完,安静地等着同伴们可能会有的奚落,或许是安慰也说不定。

    “那你打算咋整?”宴秋大咧咧地问。

    余下三人赞同点头,相处久了,他们也察觉裴青岚温雅表象下的凉薄本性。

    但他们又不在乎这些,都是求道之人,相携着走在各自追求的道上,裴青岚能看开最好,看不开就只能被他们抛在身后。

    裴青岚刚准备好的忧郁迷惘顿时憋住,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眉心,这群同伴果然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肯靠谱。

    他盘膝而坐,双手往后支着地面,不再维持端正的礼节,放肆而又坦荡地说:“我不做医修了。”

    其他四人:“……?!”

    裴青岚斜睨着他们脸上懵然的神色,唇边弧度扩大,不同于以往过分柔和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真切流露,“为医者,需有仁心。”

    “我做不到救济世人,那就只能遵从本心,当个只管攻克疑难杂症的药修就行了。”

    本来他期盼会见南华宗的诡医何之若,便是为了探讨此道,听闻她可比自己对患者要狠多了。

    不过现在想开了,没那个必要,以后若是遇上了切磋医术也不错。

    宴秋小声道:“这种时候不都应该死磕下去吗,中途放弃了又算个什么事?”她还挺想看裴青岚纠结迷茫的样子。

    这种清风朗月谦谦君子的类型,就该带点黑化才好玩嘛。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强求不来。”裴青岚哪能不知宴秋的小心思,凉凉道,“好了,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站起,身周氤氲一层浅浅灵光,淡青色灵力如同叶尖凝露,伴随一道错觉般的滴水声,指尖处落下一颗漂浮着的浑圆水珠。

    表面莹润流光,一眼只觉澄澈碧透,像是一团流动的暖玉琼脂。

    裴青岚将这颗由精纯灵力与药力提炼的玉露递给了栗拾昼,“服下它,就可以立即补足你的耗损,领域还可以再开一次。”

    这是连山坞元婴期弟子才能做到的,不过他只有半步元婴,仅能让栗拾昼短暂恢复状态。

    插足他人道途本是一件极为避讳的事,宴秋方才相当于推了他一把,正是为了他能心境开阔,使出这一招。

    宴秋嘿然一笑,明白裴青岚不打算计较她的失礼,于是道:“面对地支,我们缺乏一战之力。”

    “可当小栗再次沟通此地灵脉,借山川之势或许能稍作周旋。”

    “我们就为他争取时间和机会,干一票大的!”

    几人顿时高呼,“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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