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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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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木的根系无处不在,肆虐出地表后,将鬼国的山地震裂。

    一行人被迫分离,散落在各处的岩石碎片上。

    沈如渊来不及护住夏玖,只能在察觉光束袭来的一刹那,焦急又无能为力地提醒。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尤为漫长。

    长到夏玖能清楚地看见每一颗空中飘飞的尘埃,看到星辰矿石凝聚的光束如洞穿云层般朝自己射来。

    她心知自己避无可避,这一击即将正中她心口!

    肩膀上,那只关键时刻还算靠谱的猪头,身体表面隐隐浮现裂痕,这是洛千荒将要恢复原身的征兆。

    可裂纹只持续了一瞬,又紧接着消弭。

    洛千荒选择了按耐不动,明知道这一击下去夏玖很有可能丧命当场。

    因为他忽然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探你。”

    这一击许是试探,直觉告诉他夏玖不会因此送命。

    “知道了。”夏玖咬牙,当机立断从袖中取出一物,运起灵力掷于身前。

    “金缕玉衣!”

    这是她不久前抽出两个文物盲盒之一。

    本是汉代最高规模的丧葬殓服,以金线连缀玉片,编织成人形玉甲。

    古人信奉玉能使尸身不腐,从而长生不死,羽化成仙。

    在成为文物之灵后,金缕玉衣便获得了抵御伤害和自我修复的能力。

    被夏玖所扔出的,仅仅是一块单薄的玉片。

    灵力激发后,这一块小小的莹白玉器霎时分出百道虚影,铺展成一面宽大的盾甲,每一片白玉之间还有金色丝线相连接。

    光束袭来,如泄闸的洪水将夏玖的身形淹没。

    金缕玉衣散发的莹润柔光,比之这一道光束,不过是萤火与皓月争辉。

    却在连绵如流水的强光下,如一叶孤帆般顽强坚持下来。

    构成盾甲的玉片接连被击碎,又在金丝的编织下修复如初。

    可夏玖此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金缕玉衣的自我修复需要耗损她的灵力,她才刚成为修士不久,丹田里储存的灵力远远跟不上防御所需。

    清脆的破裂声接二连三响起,金缕玉衣的边缘已有了溃散之兆。

    玉甲崩碎的那刻,腰间玉璇玑突兀爆发一阵灵光。

    危机时,苍梧逼出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替夏玖当下最后一丝余波。

    终于,袭来的光束逐渐熄灭。

    夏玖浑身气力骤然一松,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像是怎么也呼吸不够。

    汗水顺着她脸颊滑落,有几滴渗入眼眶之中,她眨了眨生疼的眼睛,看到自己脚下两条深深的沟壑。

    原来她一直被光束携带的力道压着,逼退了有一段距离。

    视野中出现一道人影,夏玖抬起头。

    沈如渊来到她近前,依旧是淡而疏离的神色,嘴唇微微抿紧,垂下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沉暗。

    他没说话,掌心亮起雪色的灵光,轻轻搭在夏玖肩膀上,给她源源不断渡着灵力。

    夏玖也是在这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丹田因自己的奋力压榨,泛起细密而深刻的疼痛。

    “受伤了吗?需不需要我治疗?”

    五宗修士聚了过来,裴青岚见她惨白的脸色,出于医修的职责关切问道。

    夏玖摇了摇头,经过大师兄人形电池的补充,她也缓了过来,“多谢,不过不必了。”

    她站直了身子,越过众人看向眼前荒芜狼藉的景色。

    “比起我,更应该关心的是鬼国。”

    极光汇成的罗网将鬼国的溶洞撕碎。

    山岩巨峰不堪一击,就像经历了漫长的风蚀,到处都是珊瑚般密密麻麻的孔洞。

    有的因承受不住自身重量而坍塌下来,滚滚落石之声每隔一会儿就要响起,似乎已成了伴奏。

    天光斜照,激散的烟尘亮得宛如金沙。

    木质的华美楼阁早已化作废墟,遍寻不到曾在其中欢歌笑语的人。

    上空修士的厮杀与激斗仍在进行,地下却已是一座寂静的死城。

    鬼国正在崩落。

    “你说得对。”岁流观率先附和,仰头看着空中。

    溶洞顶部被破开,他们也能看到那边的战况,柔兆自血脉封印被解开后,一改先前颓势,现在正压着一群宗门修士打。

    “建木枯萎和柔兆的反攻,这两件事之间只怕有所关联。”岁流观略做掐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沉声说道,“上面的人无暇顾及,就该轮到我们出力了。”

    语毕,他翻手取出一个罗盘,漆黑的眼中倒映罗盘上密集繁复的线条,伸手一指,朝着靠近建木的方向,“异变的源头就在那处,我们去找出来。”

    宴秋一扬眉梢,“怎么,不怕自己算不准了?”

    岁流观脸先是一苦,然后不满地道:“这种时候也没心思纠结那些了。”

    难得见他如此干脆,宴秋打趣般睨他一眼,转头却对夏玖说:“你们呢?跟我们一起吗?”

    “不了。”夏玖笑了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径自低头看着,“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五宗修士们没再多问,道别后径直奔向岁流观指出的方位。

    夏玖仍留在原地,先摸了摸苍梧藏身的玉璇玑,触手一片冰凉,但还好外表没有破损,文物附灵效果仍在,就意味着苍梧并无大恙。

    她问洛千荒,“那时窥探我的人还在吗?”

    猪头皱了皱眉,“早走了。”

    夏玖沉默不语。

    暗中窥探她的人是谁,目的又为何?

    这样的问题她已经无暇思索。

    夏玖垂眸,松开了掌心,看着她先前拿出来的那东西。

    是昌言月给她的金令。

    她将其平举身前,对照着远方正在枯萎的建木。

    令牌上的图腾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

    金乌被箭矢贯穿,烛龙伏倒地面,而云巅的建木亦如她眼前那般,一缕缕根系崩解散落,逐渐萎靡下来。

    建木发生异变之时,这块置于她衣襟的令牌发起了烫。

    夏玖指尖触到令牌后,神识顺着令牌流入建木的根系,视野也与之同步,俯瞰到了整个鬼国的全貌。

    这才是她在面临攻击之前,还在怔神的原因。

    她能如此,就不信昌言月做不到这些。

    只可惜时间过于短暂,涌入脑海的信息也过多,她没能找到建木异动的原因。

    可换成昌言月,鬼国之主想揪出作乱的罪魁祸首,必然不在话下。

    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反而还将令牌给了夏玖。

    夏玖只能想到一个理由。

    这是她故意的。

    故意让夏玖知道她对事态的放任,以至于在建木即将枯死的关键时刻,不得不向她寻求一个答案。

    夏玖叹了口气,收起令牌,“走吧,大师兄。”

    “有人邀请我们上门一叙。”

    *

    建木所在的祭坛附近,本是鬼国把守最森严的地方。

    现如今突遭大难,戴青铜面具穿祭司长袍的守卫早已派往前线,不见踪影。

    相比起外界不断崩塌的山岩,建木枯死的速度要慢上许多,因而此处反倒成了幸存鬼国居民的庇护所。

    人群多是些老幼伤患,正沿着山道与阶梯,排成长列往祭台上前行。

    宴秋五人赶到时,所见就是这番景象。

    “人这么多,幕后黑手若藏身其中,该如何确定身份?”宴秋抱臂,光想想要大海捞针一样,在这么多人里寻一个不确定的祸首,脑瓜子就开始疼。

    牧辞顿了顿,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喇叭递给她。

    直接问不行吗?

    中途却被裴青岚截住,“这样不仅会打草惊蛇,还很有可能造成鬼国居民的恐慌。”

    栗拾昼拉了拉岁流观的衣角,小声问:“你能算出来吗?”

    其他三人也将期待的目光投了过来。

    岁流观:“……”

    他皮笑肉不笑,“真当术数是万能的?我能算到这里就不错了。”

    “去去去,想知道的自己去问。”他像赶鸡仔似的挥着手,“先问问最先过来的是谁,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陌生面孔或者举止诡异的人之类,总之缩减人选的范围。”

    几人乖乖地应声,各自分散。

    岁流观目送他们远去,仍是盯着掌心那一方罗盘,神色转为凝重。

    他的四盘,好像有点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似乎就是从与南华宗那二人遇上的一刻。

    *

    宴秋漫无目的地飞了一圈,期间还遇上医馆的熟人。

    她照本宣科,按岁流观所说的问了一遍,得到那个长着六只手臂的异族人“不清楚”的回答。

    “我们是前不久动身的,从医馆出来以后,建木已经开始了枯萎。”

    宴秋也不失望,左右看了一圈,“怎么没见到杜晚眠小姑娘?”

    异族人老老实实地说:“杜医师还留在医馆,毕竟地下那几十个冰棺运不出来。”

    “不过不用担心。”见宴秋眉眼动了动,显然不太赞同,他补充道,“医馆地下以特殊材料建成,只要杜医师不出来,比我们这边还要安全。”

    宴秋点了点头,告别了医馆这一支队伍。

    中途,她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惊慌的呐喊。

    宴秋蓦地看了过去,只见山道上,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崩塌下来,滚石的下方正有一个异族青年呆呆地,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她赶紧御空飞驰,手一招,异火转瞬燃起,将巨石烧了个精光。

    宴秋落地时,一把搂过异族青年的腰,将他带得离火光远了些。

    “你没事吧?”方才那一声呐喊的主人跑了过来,就想从宴秋手里接过青年,可等他靠近,见到是宴秋后更为慌乱,“客人,是你?”

    宴秋也同样看清楚那人,红衣白发,正是害她背上白嫖罪名的风月楼主人。

    现场气氛霎时尴尬起来。

    也就是说她现在救下的人也是风月楼的?

    宴秋一顿,眼神垂下,看着怀中瑟缩的青年。

    他肤色偏黑,敞开的衣襟露出饱满的胸肌,黑发微卷戴着几条银饰,脸颊与肌肤各处还涂着别具风情的彩妆,两耳各挂着青与红的艳丽耳饰。

    这不是跟她玩得最花的小可爱吗?

    笑容风骚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邪气,举止放得开,浪荡却不觉轻浮。

    眼下因方才的变故吓得缩在她怀里,这种反差感让宴秋的嗓音都不自觉柔软下来,“没事的,已经安全了。”

    小可爱轻轻点了下头,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去,望向本该是巨石滚落的地方。

    宴秋也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

    在那里,两条艳丽粗壮的毒蛇正静静盘绕一处,宝石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这边。

    俨然就是缠在柔兆随从手上,那两条能分云破雨的蛇!

    怀里的小可爱似乎对这两条蛇颇为喜爱,松开圈住宴秋的手,就想要将它们怜惜地捧起。

    “危险,别过去!”宴秋瞳孔一缩,用力拉住小可爱的手。

    然而小可爱只是不解地回过头,“怎么会危险呢?”

    “那明明是我的宠物啊。”

    宴秋怔住,视线一点点压低,看到了两人相握的手。

    小可爱的环形耳饰不知何时解开,原来那竟也是两条蛇,悄无声息攀到宴秋的手腕上,尖锐的獠牙狠厉刺入她的皮肤。

    有毒液灌了进来。

    宴秋只觉眼前一阵模糊,视野中最后见到的,就是风月楼主人惊慌失措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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