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和刺在我女儿双眼上的金花相似吗？”

    檀灵拼命回忆照片中看到的金花的样子。

    “由于雕刻和铸造的手法不太一样，我还真说不好，是有一点相似。”

    “那不是莲花。”

    沃纳起身又取出一本书，也是一本用英文记述，他匆匆翻到一页，指着里面一张黑白图片。

    “是不是这画面里的金花？”

    那是一幅中式神像，看起来像城隍庙东岳庙里常见的画风，画着一位手驻拐杖的老妪，手握金花一株，嘴边是中式神像那种诡异的笑。

    从这幅画像，檀灵可以清晰地辨认出这身像手中的金花形状，确实与刺帕梅拉双眼上的金花类似。

    “这是什么东西？”

    檀灵翻看这本全英文的书册，完全没法看懂。

    “这是金花婆婆。传说是泰山一位老妇，因虔诚向佛，死在泰山进香路上，成了当地人的神仙。后来信她的人遍及整个山东华北。她门下有四大仙，分别是蛇仙，狐仙，黄狼仙，刺猬仙，又叫做柳仙，胡仙，黄仙，白仙。说到这你应该更熟悉了吧。这就是北平人所谓的四大门。”

    胡柳黄白四大门檀灵自然是知道的，传说这四种动物别具灵性，会修炼成精。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烂俗的民间信仰会跟自己在调查的案件有什么关联。

    沃纳进一步点明“其中蛇仙，又叫做柳仙，柳树的柳。帕梅拉死在柳树下，香盒中放了柳叶，说明她的死亡象征蛇仙所为。至少凶手是希望人们这样联想的。你们破不了这案子。因为你们根本无法进入凶手那个世界，要破这案，你要明白凶手是怎么想的，他究竟要什么。你得成为他，用他的方式思考”

    “我的女儿不会是唯一的受害者。”说到这里，沃纳面部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这怪物还打算杀戮其他的猎物。”

    然后他莫名地低声道“要来的始终要来。”

    “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

    檀灵追问。“你有什么线索，请尽快告诉我，我保证帮帕梅拉伸张正义。”

    沃纳突然神经质地呵呵大笑，将屋子里的人都吓一跳。“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不就是一个中国巡警，还是女巡警，低级中的低级，中国人也是不想破案了，才将案件交给你。我的同僚也是因为不想给我破案，才将案件甩给你们这些没用的中国人！你什么情况都没理清楚，就敢给我打包票，交保证？你是有多无知！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肯定，你搞不定这件事！对与你根本搞不定的事，就不要说这种过头的话，你懂吗！”

    沃纳对着檀灵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屋子刷地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檀灵脸上。

    檀灵面红耳赤，却又无力反驳，沃纳的话虽然难听，但句句都刺痛檀灵的灵魂，勾出了檀灵自进入警队以来的苦闷，她想起自己口袋里，还有薛科刚还回来的辞职申请书，自己本来不是一个要走的人吗？怎么又上头跑到这里来破案来了。

    沃纳见檀灵涨得满面通红，却默不作声，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身往火堆里添加木柴，让壁炉烧得更旺。

    檀灵说话了“沃纳先生，我再问一次，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沃纳和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檀灵还敢执着问出这个问题。

    沃纳转过身来，用看妖怪的眼神看檀灵。

    “你就是非得死磕到底是吗？”

    沃纳的中文有口音，表意却准确无比。

    檀灵呼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办不到。就连我自己也经常怀疑自己。可是我一旦想起帕梅拉的惨况，我就不得不让自己再脆弱也要坚强起来，再破碎也要重整起来，我要尽最大的努力，抓住最微小的可能，揪出残害她的人，将他送上审判席，让他面对正义的裁判。”

    “我想你也是一样的，沃纳先生。”檀灵道

    “你也被你的国家和同僚放弃了。你也不得不靠自己的力量去缉拿凶手。你也知道这希望有多渺茫。那为什么不跟我们合作？”

    檀灵说到沃纳被国家和同僚放弃的时候，也刺痛了沃纳，他不得不又以转身添柴掩饰颜面上流露的痛苦。桃花则暗暗对着檀灵树起大拇指。

    沃纳重新回到座位，他恢复了平静“我和帕梅拉的关系谈不上好。”

    檀灵知道他开始进入真正的主题。

    “甚至可以说帕梅拉很恨我。也许因为我对她过于严厉。你也见到过，她因为拒绝去做礼拜而出走，我每次都要将她像押犯人一样押到教堂。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侍奉神是人的天职。”

    “她出事那天，我们又因为周末做礼拜的行程起了争执。这帮该死的佣人又没将她看住，她跑了出去。”

    说到这里，沃纳瞪了一眼门童和老妈子，檀灵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有黑青的伤痕，应该是被沃纳用手帐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