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笑眯眯摘了一朵放在她的耳后,然后就化身成为田螺姑娘,开始忙前忙后的清扫洞口的石头,将洞内凹凸不平的地方,放上了更多的柔软的枯草,特别是在单歇暮睡觉的石头周围,铺上了特别厚的一层。
洞里的爬藤也被他清理得一干二净,杂乱的石头被他搬来搬去,摆放整齐,经过他一个上午的收拾,洞内整齐美观了不少。
单歇暮趴在床上看着他,他这是打算长住吗?她低头嗅了嗅野花,没有香味,味道还有点难闻。她把花随手放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他又出去了。
再回来时他带着一身的水汽,还有浓浓的青草味。
他又出去给她弄小鱼了。他到腰的头发滴答滴答落着水,眼睛亮亮看着她,单歇暮挪不开眼,良久后才下了床来到他身边,给他拧了拧头发上的水。
帮他拧头发拧到不滴水水后,单歇暮看着他乖顺的模样,只会笑,叹了一口气,把他拉到石床边坐下,她打算教他一些日常东西的发音,这样也能简单的沟通交流一下。
她盘坐在石床,顺手拿起一旁新鲜采摘没有多久的花,然后指了指花,念了一个她迄今为止知道他听得懂的字,“名。”
他顿了几秒,吐出了几个音节。
吐出的字音一如他唱的小调一样,无声中透出一股华丽和繁杂,一如既往的听不懂。她伸手按住了他,摇了摇头,紧接着,念了个字:“花。”
他是极其聪明的,也是极其有天赋的,愣了一下后,立刻明白了她要干什么,重复了花这个字一遍。吐音准确无误。
“茎。”单歇暮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又掐了一段花的茎,放到他手中。
“茎。”他拿着手里的断茎,看到是她,念得很认真。
他这么的配合,倒是大大出乎了单歇暮的意料。
“一、二、三、四、五……”她朝他伸出十个手指,然后开始一点一点地教他数数,怕他理解错误,还拿了一把石头,念出同样的数字。
她就教了他两遍,除了个别数字吐音有些不顺外,他全部都能念出来了。聪明得不可思议。这样没有音标没有其他助记词情况下,相当于死记硬背,但他可以迅速地记住,并学以致用。她惊叹了一下他的天赋。
“一花。”他拿起一朵花递给她,说道,然后,又递过来两朵,“二花。”
单歇暮接过花,心底波涛汹涌,还能举一反三,他的智商到底是有多高……
在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单歇暮口干舌燥,终于停了下来,相比于她的兴奋,他则是平静得多,一点一点记着念着,无比的认真。看到她停下啦,他倚在石床边的身子直了起来,滑到水潭边,用一张宽大的叶子装了水,殷切捧到她跟前。红润润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水。”
单歇暮还记得这个词是最开始就教他的,还是只教了一遍,她对他真的已经刮目相看了。她不客气地接过,喝了几口,道了声谢谢。
“谢谢?”他念了一遍,疑惑看着她。
单歇暮记得她对他说过好几次这个词,但是这个她好像没办法解释……抽象的东西教起来并不容易。
抬起眼,只能像他一样,也眨巴着眼。
他似乎在坚持。
无奈,单歇暮示意他把一旁的小鱼干拿过来,当他拿过来后,她接过,然后诚挚地看向他,轻声道,“谢谢。”
白筵眼睛微动,发出一个奇怪的音节后,有些似懂非懂,然后他拿过一块石头塞到她手里,然后伸手向她要。单歇暮不知道他要干嘛,将石头放进他手里,然后就听到他冲她说,“谢谢?”
理解正确。
“就是这个意思。”单歇暮灼灼看着他,看来应该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和他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了。
他似乎察觉到她眼中的高兴情绪,尾巴小幅度地荡了起来。
他的头发已经干了,松散垂在身后,单歇暮将叶子放到一旁,招手让他坐下来,她想帮他理一理。
他犹豫了一会,坐近,单歇暮抬手拢起他的满头灰发,用手帮他抓了抓,把翘起来的头发捋顺。他的头发真的太长了,又粗糙,所看看起来特别的毛躁。
瞄了一眼他慵懒的坐姿,单歇暮打算给他编辫子,这样会方便一些,也更不容易热。
起初察觉到她的意图,他还有些抗拒,后面单歇暮坚持,他就由着她了。他的头发又长又多,单歇暮编了许久都没有编完。
突然耳边就被一撮头发挠了挠。
抬眼就看到他扭头冲她懒洋洋的笑,深邃的眼睛好像星海。
即使知道这是他的戏码,她也恍了神,她努力定了定心神,没有再理会他。
一条尾巴悄悄来到单歇暮的背后,一点一点攀延,就像一条无意识的猫尾,东一点、西一点的蹭她的后背。
单歇暮忍住痒意,装作没有发现,直到那条尾巴越来越过分,就要钻进她的衣服去时,单歇暮一把按住。
他得逞的笑意立刻布满了脸上。半转过身,手撑在身后,连眉梢都带着快活的意味。脸还转向另外一侧,一副霸道又流氓的样子。
手里的触感让她轻喟了一声。她盯着他笑开的眉眼,咬了一下嘴里的软肉,犹豫了一会还是把他的尾巴握在了手中,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沉甸甸的,让人手心发痒。她的手慢慢滑动了几下,指腹按压住,上好的羊脂玉,令人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正当她惊叹于这神奇的感觉时,不料手里的尾巴不知怎的了,突然缩了一下,险些就要挣脱了她的手,再用上一分力气,这尾巴定是要滑出去了的,偏偏,这一分力气就是没有使出来,尾巴依旧赖在她的手上。
单歇暮抬眼看去,才发现眼前的人本来妖娆的身子更懒了,表情也不再是做作的风情笑,反而面无表情了,头微微歪着,淡淡的胭脂色晕染在他的眉尾,眼睛带有迷离,没有焦距。
看起来,比被挠下巴的猫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底忍不住低声笑了,怎么这么好玩……手里的尾巴,仔细看去她才发现原先看起来的鳞片其实是皮肉里的银亮色呈现鳞片状。表皮就是正常的皮肤触感,滑滑嫩嫩的,很紧致,像裹了一层膜。
大着胆子,她另外一只手也覆了上去,然后轻轻地抚摸了起来。那尾巴又瑟缩了一下,越发的柔软,甚至有些发热。
然后就是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呢声,稍瞬即逝。
声音虽然小,但是距离近,还是钻入了耳朵里。单歇暮抬眼,这才发现,有红晕蔓延到了他的颧骨,眼睛迷离得紧,看到单歇暮望向他,才清明了几分,刻意的风情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单歇暮眸光微动,低头,淡银紫的尾巴,透着两分红,她惬意地握紧了几分,手指轻轻挠、捋、勾、按,一手指法,再抬眼,他已经是眼睛半闭,那仰后的身体几乎就要坠下去,精致的锁骨和颈部的线条无一处不完美。
终于,那低呢声又从他的嘴巴里溢出。
单歇暮勾起笑,着迷地凑到他跟前,说,“白筵,舒服吗?”
一双迷离的眼睛看向她,瞧到了她眼中的调笑后,黑眸中的迷离从眼睛里慢慢消散,尾巴也从她的手里落荒而逃。
单歇暮眼疾手快,轻轻扯住了为他编好的发辫,“你这个样子真的好讨人喜欢,”手底的痒意和心底的黑暗不谋而合,仗着他听不懂,她就愈发肆无忌惮了,手攀住他的肩膀,看着他就像一只小羊羔一样,“你说,我把你收藏起来好不好呀。”身体越压越低,几乎就要覆在他身上。
正当她想要再欺负欺负他时,突然,手一疼,太过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她手上的伤口硌到石头上了。她立刻皱起眉,眼底的旖旎暗色消失得无影无踪,伤口红通通的,隐隐渗出来血。
地上的人,脸上的红晕已经慢慢散去,眼睛明灭不定,似遗憾似可惜。然后望向她的手,倾身上去,带着一副心疼和关怀的神情帮她直接舔了舔。
单歇暮瞧见了他的眼里的疼惜,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坐得酸疼,她把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轻轻捏了捏,然后又把他的手按到了她的小腿上,笑眯眯看着他,“帮我捏捏。”免费的劳工不用白不用。
白筵眨巴了一下眼睛,靠近她,抬起来她的脚,宽大修长的手把她的脚脖子完全圈住,然后力道分明地轻轻帮她捏了起来。酸痛的小腿肚肌肉被他一寸寸揉捏,手法娴熟,力道刚好,多一分则痛,少一分则不得劲。
单歇暮躺在石床上,手撑着头,注视着他,低眉顺首,乖巧顺从,言听计从。这样的动作、神情恍若他做过无数遍……
不由自主的,视线再次跑到他的胸口,心底突然就有些疼,他以前应该过得并不好,还是很不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