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他看到她说话,眉眼开了一点,然后地坐了起来,还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把垂在脸侧的头发挽到而后,看到她没拒绝,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单歇暮咬住了下唇,等了许久,看到他依然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她谓叹了一声,又问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他眼睛眨了眨,歪了一下头,转身弯下腰,拎了一串山葡萄出来,似乎觉得不妥又放了回去,然后拿了昨天吃剩的小鱼干,递到她面前,殷切地看着她。
单歇暮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拿起一边的扇子,拿了一条有些回潮的鱼放进嘴里,指着他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白筵?”以前生冷的眼睛现在萌哒哒地眨巴着,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
“你叫”
“……”眨眼。
“什么。”
“……”眨眼
“名字。”
“白筵。”眼睛眨半,他有些委屈看向她。
“名。”
“白筵。”坚定看向她。
“字。”
“……”
单歇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看来,他能吐出他和她的名字完全就是靠蒙和猜的。原先她还以为他是高冷,不愿意和她说话,现在她可算是知道了,他压根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那就是,真的可能是哪个时代的古董咯?单歇暮瞧着他,祥装苦恼的模样,狐狸眼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原本快速扇动的扇子缓缓慢了下来,她慢慢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轻笑,“白筵,你知道吗?有时候遇上就是一种缘分。”
我们应该珍惜和享受这种缘分。
他一定不知道,当把主控权放在别人的手里以后,事情的走向已经由不得他预想了。
单歇暮的情绪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昨天晚上的不愉悦被他现在这样一搞,瞬间就没了。她性子一向野,也玩得开,给点阳光就能灿烂,于是配合他现在妩媚的演戏,狐狸眼上勾,挑起他的下巴,身子前俯,叼了一条他手中的小鱼干算是对他道歉方式的认可。
比勾人,她还没输过呢。
“再叫一声听听?”单歇暮吃完葡萄干,脚丫子不动声色地轻轻磨蹭了几下他婴儿般触感的尾巴。
“……”似乎是看到她的回应,他的眼睛越发的亮越发的媚,眼睛眨巴眨巴。
单歇暮暗叹一声,算了,语言在他那里,作用基本为零。
脚下触感舒服,她越蹭越起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蹭到了哪点,身下的尾巴突然就用力缠住了她,紧绷的感束缚感让她脸色变了变,她娇笑推了推他,等他松开了,有点不易察觉的狼狈溜出了洞。
站在洞口外,单歇暮仰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馋啥,还不是时候啊,万一吓跑了怎么办。
龇牙咧嘴了一番,才发现脸上蜂蜇的地方一点痛意也没有了,头顶的伤口也结了厚厚的痂,这愈合速度似乎好得有点快。想到他曾经频繁地舔了她过敏的地方好几遍,估计是他的唾液有加快治愈的功效。
不过,管他呢!她伸了一个懒腰,举目远眺,山谷里昨天晚上后半夜雨就已经停了,地上还是泥泞着,但是大片大片的岩石已经干了。山谷里升起了雾,雾霭不是很大,远处呈现一团一团的,集中在山脚和山腰,可视度很低,就连晨光也是稀稀疏疏从树丛里撒出来。但是这种朦胧的雾感美景是真的美,光是看着就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这里若是轻度开发一下,说不定还真的是一个游玩的好地方。
她踏过泥泞的水坑,走到了河床裸露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听着鸟叫声,心里难得的,感到了来到这里的第一次惬意。
脚丫子光秃秃的,沾着湿泥,她想起了她的昨天晒的木段,起来找了一块称手都石头,就打算回洞里把木段拿出来捣鼓捣鼓。只是她还没迈出脚步就看到了某人昨天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走姿,变成了现在都扭扭款款万分妖娆的扭动。
她震惊地看着他,虽然,虽然很是好看,但是,莫名感到了一种特意的卖弄风骚是怎么回事……于是她走过去,用手压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乖,我们正常点,真的,不扭也很好看,你再扭,麻花辫都赶不上你了。”
她发誓,她就是在阻止他,至于他是怎么曲解她的意思的,她表示完全不知道。看着他翘起小尾巴“娇羞”地顺势靠在她腿上,她嘴角终于忍不住抽了抽。
她一点一点地推开他,装作没有看到他委屈的眼神,侧身就走了,由着他在风中摇曳。他到底知不知道,突然换人设会显得很突兀和怪异啊,至少也要有些过渡吧!
君随意吧。
太阳大了起来,云雾也消散了。
单歇暮把昨天剩下的返潮小鱼干晒了一会,吃完以后,就拿起石头就开始用力砸木段。
这是一个纯靠运气和力气的活,山谷里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敲了二十来分钟,单歇暮微微喘气看着被砸成四分五裂的木块,心纠成了一团,木块没有拿捏住,没有一块能用的。白干了。
她甩了一下手,红彤彤的一片,昨晚咬伤的地方有些发麻地疼,她皱了一下眉,把石头丢到了一旁蹲到水潭边喝了几口水坐下,打算休息一会再拿另外一段木头开刀。
她平时经常练拳,就这么砸几下,倒也不觉得累,只是她不觉得累,旁边观看的人倒是觉得她很累,她一停下来,就拿了个扇子给她扇风,顺道还要给她捏捏小手。
看着他热忱的样子,单歇暮没好意思拒绝,估计他也意识到了她不是很喜欢他的“风情万种”,行为上收敛了不少,似乎看到她热,还给她挽起了袖子。
只是他给她挽起的袖子只到手肘处,单歇暮热得慌,直接撸到了肩膀上,微微凸起的肌肉线条透出细细的汗,单歇暮捞起潭水洗了洗,觉得一阵凉快。旁边的灼灼视线让她不得不正视,她扭过头,白筵正盯着她的手臂看,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单歇暮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果真是老古董,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握起拳头用力,漂亮的肌肉凸显出来,她抓起他的手指,戳了戳,然后又戳了戳他的,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乎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眨巴着眼睛,单歇暮笑得更欢了,没见过世面的老古董。
他不明所以,只是看到她笑得开心,也跟着浅浅地笑了起来。
单歇暮笑够了站了起来,把扔在一旁的石头拿起来,重新开始砸起了木段。
一下一下,落在白筵眼里显得尤其的凶猛。她的全部头发都束在脑后,用红布条和树枝固定住,露出来饱满的额头,袖子挽到肩膀下一点,领口留了两个扣子,随着每一下动作,肌肉紧绷,就会凹凸出流畅利落的线条,神情认真而坚定。
汗液留下来,湿淋淋的。
他挪了好几回视线,最终还是定定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看得认真,软萌的神情在他不自知中变回了生冷。
一个砸得认真,一个看得认真。
单歇暮热得不行,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树皮以及纹丝不动的木体,停了下来。她觉得还是借助外力更加有用。她蹲到水潭前洗了一把脸后,四周看了看,找了个有落差地方,把木头放下去,抬起石头往下扔。
她运气不怎么好,位置砸得不对,木头飞了也没有裂开。试了好几次还是以失败告终。
太阳越来越大,单歇暮连下去捡都不愿意了,算了,再晒一天,晚上再砸。她是打算打道回府了的,但是身边的人游走了下去,帮她把木头拿了回来,然后她眼睁睁看着他拿起她刚刚砸木头的石头,一石下去,木头裂了,变成了两半。
单歇暮:“……”
所以刚刚的免费劳力不用,她为什么要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噢,她刚刚还向他炫耀了一下她的肌肉……她突然有点不愿意面对他了,她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拿起两块木头给她,一副等着她夸耀的表情。
单歇暮尬冲他尴笑了一下,拿过木头,默默走回了洞里。
杵在她身后的人,双手抱胸,懒洋洋地看着她,随后消失在山野中。
而单歇暮回到洞内,拿着两块木头比了比,有三个脚那么长,还需要继续砸。她小心地放到了角落里,跑到水潭边泡起来脚。要是可以下去泡一下,一定更凉快,但是想到白筵现在的模样,她要是下去泡了,怕不是要给她搓澡。她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外面日头正盛,单歇暮是个怕热的人,泡完脚,凉快下来了,就趴在石床上纳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看到白筵慢悠悠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束不知道在哪里摘的野花,直接塞到了她的怀里。
单歇暮抱着花看他,可惜他脸上除了一成不变的笑,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她在心底慢慢揣摩着,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按理来说,她不生他的气了,他不应该还要讨好她。
她撑着脑袋,歪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