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谈判破裂
天亮了，毛毅还被困在驿馆中，士兵给他端来了早饭，却不让他踏出房门半步。
毛毅眼看正常的手段无望，又难见到高丽国王，就一狠心，将腰带系在房梁之上。
“堂堂高丽王朝，不仅拒绝接见外国使者，居然会派重兵监禁，不让走出房门半步，实乃小人之心。”
“眼下已经是上朝时间，若是不让我见到你们的皇帝，我就吊死在这里，让你们杀害来使的勾当声名远播！”
毛毅说完，踩着凳子将脖子伸进腰带，作势就要踢凳子。
看守的高丽士兵吓坏了，连忙涌进来将毛毅放下，神色颇为慌张。
众人没有办法，只得先答应了他，并派人将他所做的事禀告给了高丽肃宗皇帝王熙。
待到日上三竿，才有高丽大臣前来宣召，带着毛毅入宫觐见肃宗皇帝王熙。
高丽的皇宫地势极高，房屋宫殿都筑在高台之上，屋顶层层叠叠，相互照应。布局严谨，星罗棋布，风水上极为考究。
毛毅跟着高丽大臣一路穿过了正门光华门，神凤门，就看到了远处的大殿巍峨耸立。大殿之前还有专门检阅的校场，以及平时王公贵族玩耍的球庭。
高丽王朝却没有按照规矩，宣毛毅进入大殿。接引他的人将他带到了大殿西侧的一处高台，这是高丽的王公贵族赏月的地方，名曰“望月台”。
大殿周围禁军遍布，戒备森严。望月台上。一个身影瘦弱矮小。待到毛毅走近细瞧，才发现此人眼神飘忽不定，颧骨突出，棱角锐利，看起来凶狠而又虚伪，这就是高丽肃宗王熙。
王熙穿着柘黄袍，显然刚从大殿退朝不久，背对着众人，凭栏远眺，旁边有着众多宫女嫔妃做陪衬，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见毛毅到了望月台下，就挥手让嫔妃退下，乐声也随之消失。
毛毅急忙上前行礼，表明来意。
“肃宗皇帝万福金安，在下乃白山脚下完颜部落中的一个小头领，听闻东女真与贵国多有些纠葛，以至于兵戎相见，特来求和。”
“我部与东女真一族颇有些渊源，论起来都是本家的近亲，眼下他们举步维艰，食不果腹，所以想要北上白山，去我部落讨个生活。”
“还望高丽身为上邦，高抬贵手成全他们。我部本就偏安一隅，从来都不想卷入贵邦与大辽这些强国之间的争斗。”
无论是东女真还是完颜部落，势力都是极其微弱，无法与高丽王朝相提并论。我知道贵邦对曷懒甸一带苦心经营多年，我等万万不敢觊觎这块土地。
“只是那东女真一族已经被高丽军队重创，精锐多葬于贵邦元山一带的海里。剩下的多是些老弱病残，又频频经历饥荒，已经没有与高丽叫嚣的资本了。”
“我愿意带领东女真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会回来，更不会与高丽王朝为敌，还望肃宗成全。”
听了毛毅的话，高丽肃宗王熙冷笑起来，面目丑恶可憎，毫无一国之君的气度。
“你千里迢迢前出使本邦，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些？你是专程来给朕取乐的吗？”
毛毅内心愤懑不已，但既然求和，就只能低声下气，不能翻脸。
王熙眼睛一横，忽然目露凶光。
“现在朕是否答应你的要求，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来时应该也看到了，朕已经派了大将林干率大军出征了，眼下你的东女真亲戚，恐怕已经共赴黄泉了。”
毛毅听后内心痛苦不堪，但还是要尽可能的争取一些缓和的余地。
“启禀肃宗皇帝，我倒觉得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高丽王朝明明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拿到曷懒甸的土地，为何还要不惜远征，劳民伤财？”
王熙听后，一脸不以为然，忽然俯下身，对着跪拜的毛毅一阵冷笑。
“可是，朕不只想要曷懒甸的土地啊！”
“朕还要一路北上，将白山黑水一带全都纳入高丽的疆域，等到时机成熟后，哪怕那大宋国和大辽国，也得和我们平起平坐。”
“你给的好处实在太少，完全打动不了朕的心思呢。”
听了王熙这番话，毛毅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起身便要告退。
“你既然来了朕的疆界，何不多留几日，让朕差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尽一尽地主之谊？”
“高丽身为有头有脸的国家，自然要爱惜自己的羽翼。多国使者都见我进了贵邦的驿馆，开京地界人多嘴杂，若是我有来无回，被别人瞧见了。”
“这扣押来使的作为，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毛毅心急如焚，身在高丽完全掌握不了女真族人的动向，若是不能传出消息，恐怕完颜一族会落入危险的境地。
“你说是自己来使，又是哪个国家的来使？可有你们国君的文书？我是否像对别的国家使臣一样，在大殿上宣召？”
“我看你分明是个外邦的平民，误打误撞进了我高丽王朝，我们不仅没有怪罪于你，将你斩首示众，还好生招待，你怎能如此不领情？。”
说完，不由毛毅回答，便吩咐禁军将其带走，关押进了驿馆之中，并且加强了人手和戒备，就连吃喝拉撒都会有人盯着，以防他自寻短见。
直到此时，毛毅才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只会变成对方得寸进尺的仰仗，实力弱小的时候主动求和，只能任人宰割。
毛毅只能在心中暗自思忖，乞求上天保佑。
另一边，完颜金乌与沈伯伯还在商讨军情。
“高丽和辽国的狂妄自大可不同，这次出征明显是酝酿了很久，人数更是数倍于我们。而他们的主将林干，也是久经沙场，在高丽军中有些威望。”
“我们此次远征，无非是羊入虎口，想要全身而退尚且艰难，想要打赢更是痴人说梦。”
完颜进屋一脸消沉，言语间有些示弱。
此时，一旁的完颜旻听不下去了，起身上前，坐在了完颜金乌和沈伯伯中间。
“父亲一向顶天立地，不畏惧任何强敌来犯，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就是了。眼下一直逃避也不是长久之计，毛毅叔父一直不断退让，从不与人交恶，却落得如此境地。”
“眼下父亲如同交代后事一般，怎能不让我们心寒？”
完颜旻这番话慷慨激昂，众人无不深受触动，沈伯伯也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投来了赞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