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真祭典
南风正在冥思苦想。
如何做到集中精神，又要做到不能被周围的声音所惊扰，这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也许让自己听不见就好了，南风心想着，摘了两片树叶揉成团，塞进了耳朵里。
南风再试了一下，效果果然好了很多。
罗达这时拎着两条肥美的烤羊腿走了进来，看到南风又在集中精神，在他耳边又大喝了一声。
堵住了耳朵，罗达的声音便小了很多，南风没有去理会他。
罗达很吃惊，这才发现南风耳朵里的两团树叶。
“好小子，以为堵住了耳朵我就不能干扰你了吗？”
南风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空气中飘来了烤羊肉的味道。眼下饥肠辘辘，马上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
南风斜了一眼，罗达拎着一条烤羊腿，一口肉一口酒，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强烈的饥饿感慢慢袭来，南风只能暗暗的咽了几口唾沫，强忍着弯弓去瞄准。
反正无论如何都会被干扰到，南风索性取出了耳朵里的树叶，直面罗达的众多伎俩。
眼下南风取出树叶，听觉变得格外敏锐起来，罗达啃食羊腿的声音听得更加清晰，但可能是闻得久了，羊肉的香气就没有那么浓烈了。
风儿闭上眼睛，开始有节奏的呼吸，忽然睁开眼睛，顺势弯弓搭箭，射了出去，随着一声响动，终于命中了枪柄。
南风身心俱疲，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不错不错，区区半天就到了这个地步，比那群麻瓜强多了。”
罗达看了看不远处训练的弓箭手，特意提高了声音，说给他们听。
“还愣着干嘛，过来吃饭吧，好不容易长点肉再给你饿回去。”
罗达拍了拍旁边的木板，示意南风坐下。
南风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冲洗了一下自己的双手，随后坐在罗达对面，拿起羊腿大快朵颐起来。
他从没觉得烤羊腿可以如此鲜嫩多汁，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南风吃得无比满足，转眼间只剩个羊腿骨。
“来一口？”
罗达把装满酒的水囊递给南风。
南风一把接过来，打开就喝了两口。
这酒格外有些猛烈，但却一点也不上头，除了腹中有些滚烫，竟毫无醉意，
“算你小子有口福，这可是我泡了好几年的虎骨酒，里面加了人参还有好多其他草药。”
风儿吃饱喝足后，精神立刻恢复了许多。这才发现罗达又把衣服敞开，露出了肚皮。
肚皮上面只剩一条白痕，淤青已经消失不见了。
“伯伯给的草药好用吗？”
风儿一脸得意，开始询问罗达。
“那还用说……”
罗达发现不对，赶紧改口。
“那还用说？我身体的淤青自己就消失了，还用你的草药吗？”
“你的草药已经被我路上喂鸡了。”
看到罗达一本正经的样子，南风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时间一晃过了几个月，南风的武艺突飞猛进，体型也逐渐变得强壮了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双腿阵阵抽筋，沈伯伯告诉他可能要长个子了。
南风就这样跟着罗达，学会了众多兵器，掌握了步射之后，又把完颜部落最擅长的骑射也学了个通透。
待到回去之后，南风就在月光下练习所学的武艺。
南风最近的饭量越来越大，精神也要比以前足了很多，看起来心明眼亮，焕然一新。
眼下已经到了端午节，这天清晨，南风刚练完箭法，就听村中喧声大作，家家户户开始摆酒设宴。
端午节，女真人称为“重五”，这一天在女真族祖祖辈辈生活中都会格外重视。
宵儿一改平日里简单的戎装，穿了一身好看的红色左衽袖袍，上面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鹿，腰间系着红色的巾带，一直垂到脚边。
下身穿着黑色的短檐裙，施以数道折痕，上面绣了全枝花纹。一阵风吹来，仙袂飘飘，美不胜收。
风儿差点没有认出来，直到宵儿走近了，才发现她手里抱着一堆衣物。
“今天是一年中最好玩的节日，每个人都要穿新衣服。”
“这是我特意求婶婶给你们做的新衣服，黑色是你的，紫红色是沈伯伯的，快试试合不合身。”
没等南风做出反应，宵儿就给他的粗布汗衫脱了下来，套上了盘领衣，又给他披上了黑色的长袍，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金色花纹。
随后给他系上了黑色吐骼带，脚上也换了一双黑色乌皮靴。最后再用皂罗巾将南风的头发裹了起来，将垂下来的两条头巾带坠在他的胸前。
“啧啧啧，好俊俏的南风，还真是够威风呢。”
宵儿忙完后，仔细绕着南风绕了一圈，口里不住称赞。
“我去把新衣服拿给沈伯伯。”
南风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急匆匆地跑进屋子里，将衣服递给了沈伯伯。
门外的宵儿脸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这么一想，好久都没穿过新衣服了。”
沈伯伯接过衣服端详了一会，有些感慨。
或许是离开大宋太久了吧，一到热闹的时候也难免会想起家乡。
沈伯伯麻利地穿好了紫红色的长袍，不同的是他的衣服是右衽，随后系上黄色的腰带，穿上了黄色马靴，再把头巾系上，两条巾带飘在背后。
沈伯伯换了衣服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变得庄严肃穆，无比沉稳，眼神中掩盖不住他的凌云壮志，看起来有些不怒自威。
“伯伯，你的衣服开口怎么和我们方向不一样？”
风儿看着沈伯伯右衽的衣襟，有些疑惑。
“伯伯的家乡都是这样穿的。”
沈伯伯有些慈爱地看着南风，眼中是对大宋无比的思念。
待到沈伯伯换完了衣服，宵儿才带着二人去往村落中，那里早已围满了人，看起来好不热闹。
这是一片开阔的场地，中间架起高高的祭台，上面摆满漆红色的大木盘，里面摆满了饼饵，果实，还有熏制后的整只乳猪，旁边是一坛坛精酿的美酒。
这就是女真一族的祭天仪式。
完颜金乌在祭坛前上了一炷香，随后带领众人低头便拜。
老萨满和完颜旻身穿巫服，头戴面具站在他的两旁，口中不断念着祭文。
风儿看在眼里，颇有些感慨。此情此景，像极了当初的北丘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