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北丘村灭
女真众人在夜里行军,几十人向着北丘村奔袭。
路上,宵儿把风儿和沈伯伯拼命搭救她,助他逃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完颜金乌。
完颜金乌眉头紧皱,得知宵儿是在山顶的洞口爬出来了,就开始揣摩进山的路。
女真的战马在密林中踏过,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月色正浓的时候,众人下马点起火把,顺着宵儿做的标记,不多时就已经穿过了这里的密林,众人报仇心切,长途奔波愣是一口水都没喝。
此行不光是为了完颜云庆,还有和完颜云庆一起的人,也大多是他们的手足兄弟。等到报了深仇,还要回到农安城解围,时间愈发紧迫。
宵儿的心里更是如此,她要拼尽全力把风儿和沈伯伯救出来,带他们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一路到此,未做停留。
昔日完颜云庆就是顺着灌木丛一路进入北丘村,这就证明是有路通向里面的。
众人围着大山绕了好几圈,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木,还有宽敞的河流。眼下虽说月光皎洁,照得周围景色一清二楚,但在短时间内进入北丘村实属天方夜谭。
而宵儿逃出的洞口又处于悬崖峭壁之上,众人想要进入,就得舍弃骏马,还要耽搁不少时间。
完颜金乌当机立断,示意众人沿着河流的方向一直走。
走了大概七八里路,河水顺着一处狭窄的山间经过,此处杂草丛生,藤蔓缠绕,一行人的身上也沾满了带刺的蒺藜。
众人下马,拔出弯刀开道,不多时,就清出了一处狭窄的道路。
再向前三五里,路面逐渐宽阔起来,但隔个十来步就铺了一些尖锐的碎石,完颜金乌更加确信这里就是正确的路。
女真众人正走着,其中一人忽然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陷阱里。里面满是削尖的木头,上面还涂着毒药。索性女真众人的铁甲较厚,哪怕跌了进去也毫发无损。众人赶紧把他拉上来。
完颜云庆命令众人停下了脚步,再将两旁的树砍倒铺在路面上,趁着月色,众人开始缓慢前行。
走了几百步,众人来到了一处高墙下面。
这面墙是由好多巨石垒起来的,足足有三丈之高。最上面是一排一排的利刃,在月光下散发着阵阵寒芒。再看墙缝中黄泥的颜色还很新,应该是刚修完不久。
如此高墙,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知难而退。但在常年攻城略地的女真人面前形同虚设。
众人又砍倒一颗粗壮的大树,五个大汉将其扛在肩上,就做成了简易的攻城锤。
常年的群体生活让众人的配合极为默契。只见几人迈着一致的大步,扛着树干飞速撞了上去,只一下,高墙就被撞出了个大窟窿。
众人铆足劲又撞了一下,伴随着隆隆的响声,高墙轰然倒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会有不透风的村庄。
借着月光,北丘村的一草一木都格外清晰。一排排的茅草屋映入眼帘,此处良田足有千亩,濒临水源,又远离世人的纷争,的确是个世外桃源。
但因北丘村人的恶行,这里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高墙倒塌的声音吸引了一种看守的北丘村人,呼喊声瞬间传遍了整个村子。
看守的北丘村人居高临下,朝着女真众人纷纷放箭。
但北丘村的铁矿非常珍贵,开采冶炼后只会用来制作一些农具,射出的箭只是把木头削尖,完全突破不了女真的铁甲。
女真众人并不躲闪,也开始张弓搭箭,几箭射出,看守的村人纷纷倒下。
另一边,夜晚的呼声充斥着整个北丘村,远远望去,村人手持火把和农具冲了过来。
北丘仲从未想过一个小女孩可以逃出这里,且不说外面的悬崖峭壁,就算是横行的毒蛇猛兽也不可能让宵儿全身而退。
不过事关重大,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众人早早的做好了准备。
但女真众人寻仇来的如此之快,还是让村人大吃一惊。
女真一族向来骁勇,村人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的把火把朝他们扔过去。
女真众人拔出短刀奋力挥砍,火把纷纷落地。
“就是你们设下毒计暗害了我们族人?”
完颜金乌铁青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话语中满是质问。
“擅闯我们北丘村的地界,下场就该如此,诸位来到这里,注定我们两边只能有一族活下来了。”
人群中的北丘仲瞪大了眼睛,言语间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冥冥之中,他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完颜金乌一声令下,女真众人拍马纷纷冲上前,北丘村人也拿着农具苦苦抵挡,双方乱作一团。
宵儿趁着两边混战,赶紧从马背上跳下来,拿了两个水囊,孤身朝着山洞跑去,完颜金乌知道宵儿的想法,派去了三个女真士兵保护她。
宵儿无暇顾及山下震天动地的呼喊声,带着士兵一路跑到了山洞前。
三个士兵看着大门,用手推了推,发现纹丝不动。便后退了十来步,随后大步冲上前,用强壮的身体撞击着大门,随着阵阵响声,大门上的土纷纷落下。女真士兵的铁甲都撞得有些凹陷,大门还是被撞开了一扇。
山洞里面的墓室填满了石头,几人开始往外搬运,不一会就清出一条狭窄的缝隙,不等士兵把石头搬完,宵儿就在缝隙中钻了进去。
山下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只是女真单方面的屠杀。
常年耕种的北丘村人,从未经历战事,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只是身穿粗布麻衣,手持长柄农具。
而女真人素来擅长骑射,还有锋利的短刀,结实的铁甲,双方刚一交手,战局就开始呈一边倒的架势。
北丘村人纷纷倒下,女真这边毫发无损。
但源源不断的人在村里冲出来,从男人到妇女,从老人到孩子,所有人都不断地变成刀下亡魂,场面异常惨烈,但女真人硬是没能前进一步。
交战双方这样持续到天亮,北丘村尸横遍野,再也没有人能冲了出来。
北丘仲见大势已去,一把火烧了村中的茅草屋,顿时火光冲天。
村中残存的妇孺连同北丘仲一起,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女真贼人,老夫什么都不会给你们留下!”
这是北丘仲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女真众人开始冲进火海中搜寻粮食和牲畜。
此时,天边已经泛白,村中响起断断续续的鸡鸣。
北丘村于一夜之间,彻底消失。
这边的宵儿径直走向逃出北丘村的那个洞窟,眼前的景色在此一幕幕涌向心头。
完颜云庆和女真众人的尸骨在那里化为了灰烬。
风儿和沈伯伯也躺在深坑中,生死未卜。
一缕阳光在山顶的洞口照了进来,深坑中的风儿眼皮动了动。
宵儿赶紧跳了下去,拿出水囊喂给了风儿和沈伯伯,又拿出一个水囊,里面是女真人熬制的人参汤,里面包含了好多名贵药材,族人平时狩猎打仗受了重伤,就会喝上一口,可以活人气血,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风儿和沈伯伯喝下了参汤,还是虚弱不堪,气若游丝。但苍白的脸色上多了一点点血色。
此时,几个士兵也清理完了石头走了进来,
宵儿赶紧呼唤几人把风儿和沈伯伯抱了出来,放在阳光照到的地方。
随即和三名士兵跪在一旁,对着深坑痛哭流涕。
直到现在,宵儿才能真正的表露出情感。
这些天来的遭遇让他喘不过气,眼下风儿还活着,就是她最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