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终大白

    县衙的后堂离堂下不远，几个房间里的人都听见杜如晦对那衙役在说什么，忽的一声：“拖下去杖打三十！”然后就是杀威棒打在那衙役身上“梆梆”的闷响。不多时便是那衙役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声音太小，听不真切。宋怀礼耳朵都要伸出房间了，他忍不住拉开门，看到隔壁的衙役也被带了出去，他刚迈出一条腿，却被门口两名护卫持刀拦住：“还请宋大人稍安勿躁。”宋怀礼道：“本官出来透透风都不行了？”一名侍卫看着宋怀礼，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宋大人若是烦闷，这屋内两面有窗，大人何不开窗透气呢？”说罢就径直将门拉上。宋怀礼看一个小小护卫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忍不住气急败坏，拂袖摔碎了桌上的茶盏。听得屋内陶瓷碎裂的声音，另一人颇有些担忧：“你何必言语相激呢？”侍卫一号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若不是犯了事，恐怕官位比他还大上一级呢。跟谁摆臭架子！”侍卫二号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房门，摇了摇头。

    被带来的衙役叫宋山，是宋怀礼远方的一个侄子，平日就是个吊儿郎当的，看着平日里吃酒说笑的兄弟屁股尽是血痕，毫无知觉地被杜如晦的护卫拖下去，像一条死狗，长长的血痕拖了一地，而堂上的杜如晦却面如冠玉，仿佛一尊无情无欲的神像，宋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杜如晦微微沙哑的声音如同催命一般：“他已经招了，供词在此，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宋山一想，自己这位堂叔搜刮民脂民膏已成了习惯，向来也没有自己的份儿，如今难道自己还得被他连累背黑锅？何况现在刘新已经招供了，这位堂叔是铁定完蛋了，自己若是做个证人还能保住衙役的差使。宋山下定决心便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原来宋山向来爱吃酒，嘴巴不严，宋怀礼虽是将他带到县衙谋了差事，却从未信任过他。那日也是巧了，杜父前来找宋怀礼争论，刘新将杜父带进了后院的房内，恰好被宋山看到。宋山躲在廊下，却听见似是起了争执，不多时便看见刘新伸出头来张望，他忙俯身蹲下，却又听到房门“哐”的一声关上。他心知这位堂叔一定是干了什么事情，恰好自己不当值，便寻了一隐蔽处等着。天色渐黑，刘新才扛着一个人出来，瞧那人穿着打扮正是杜父。宋山只知道堂叔贪，哪里知道堂叔还敢杀人？当下宋山就一阵腿软。

    杜如晦听到这儿，紧咬牙根，不过三言两语，自己的父亲就没了性命！童书笑道：“这下好了，可以把那刘新弄醒了。”说罢一根银针不知道扎在哪里，刘新就悠悠转醒。护卫将他重新带到堂下，他看着宋山：“你怎么在这儿？”宋山不敢看他：“我当然是来作证的。”刘新心一沉。看着刘新的脸色，宋山也有些不满：“反正你都供出来宋大人了，我也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刘新心道完了。杜如晦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你还不招吗？”宋山听闻此言，才知道刘新根本没招，杜如晦是骗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带了下去。“你还要替宋怀礼隐瞒下去？”刘新闭了闭眼：“是，是宋大人瞧上了杜家的藏品，设计弄到手里，所以才引来杜老爷理论。宋大人见杜老爷难缠，一气之下就拿砚台砸死了他。我也没想到在拖杜老爷的过程中，他还没完全断气。”

    接下几人除了王步祥后来听说此事外，其余人一概不知，杜如晦便决定下令提审宋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