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死者会“说话”

    童书将身上的布包转到身前，对着杜如晦道：“杜大人，小女子验尸恐怕需剖开肺腑，您作为死者亲属，我怕您和您的家人会介怀。不过您放心，事后小女子必会还原。”杜如晦闭上眼沉默两秒：“童书姑娘尽管放手去做，此举乃是为让真相大白，还死者公道，本官可以做主。”童书点了点头，这才从布包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她解开系带，轻轻一甩，一排工具便一字排开，小到银针，大到凿锤，虽然都是微型的，却算得上五脏俱全。她怕众人不懂，每一行为都会做解释。“死者口中酒味最浓，初步判断有饮酒坠河的可能。”宋怀礼微微松了口气，腰板也微微直起来一点。杜如晦注意到这个细节，拳头又握了起来。“但是”，童书的两个字让众人都吊起了心，“接下来我就要剖开死者的肺和胃了。”只见童书面不改色，抽出一把小匕沿着一条线，划开杜父的皮囊，众人只觉一阵反胃，有胆子小的衙役直接吐了出来。童书皱了皱眉，受伤的动作却没停：“受不了的就出去，呕吐物的味道会影响我对死者气味的感知。”陆续有几个人走了出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童书擦了擦额头的汗，扶着草垛起身，弯腰收起布包，似笑非笑：“好了，宋大人，杜大人，小女子也不拐弯抹角了。死者肺部并无积水，这就证明死者乃是死后被人扔进河中，并非溺死，其胃部也并无酒水的气味，也足以证明死者生前并未饮酒，因此宋大人的结论，无一句成立！”

    宋怀礼见童书一语道破，心里很是气急，那人又离开多时，他阴沉着脸道：“此女妖言惑众，给我拿下！”王步祥正想挥手派人，杜如晦大喝一声：“谁敢！”王步祥也收了脚。杜如晦与宋怀礼相视而立：“宋大人，童书姑娘乃是京中人士，您恐怕无权‘拿下’，至于死者离世原因，本是疑点重重，童书姑娘已经道破真相，他是为奸人所害！若不查明此案，怎配称一方父母官！。”宋怀礼皮笑肉不笑：“这来来往往之人甚多，杜县尉难道打算每个人都抓来审问一番吗？”杜如晦不卑不亢道：“听刘伯说，死者前来县衙寻找宋大人对质，之后便未回家，下官斗胆，就审问这县衙里的每一个人。”“大胆！杜县尉这是要将本官也纳入嫌疑之列吗？”“这倒不必。死者虽是落水，但是应该时间不长，衣服现在还潮湿，却恰好保留了一丝香料的味道。死者除了后脑有肿胀痕迹，全身无伤痕，但是指甲缝里留有皮屑血迹，或许是加害者不小心留下的证据。”杜如晦眼神直逼一名衙役，那衙役两股战战竟然直接软在了地上。“抓起来！”

    王步祥还没反应，杜如晦身边的随从就直接将那衙役直接押了下去，宋怀礼暗自咬牙：“杜县尉这是？”杜如晦微微一笑：“此案涉及县衙中人，便由本县尉来审，宋大人，只好烦请你们避嫌了。您也不用怕人手不够，恰好圣上亲赐几名随身护卫，还请宋大人于县衙暂留。”宋怀礼一想到这一众人均是京中人士，出身可能甚至高于自己，掩下心中慌乱，拂袖而去。几名护卫按杜如晦所说，将衙役一人安置在一间屋子，并于门外把守。宋怀礼看着自己门外两名护卫的身影，面色灰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