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功成把家还

    泸阳县令宋怀礼自有渠道，听闻杜如晦将要归家，暗自捶胸顿足，当初杜如晦一气之下离家，他便盯上了杜家的家底，虽说现银是所剩无几，可到底还是富庶商贾出身，收藏之物也绝非凡品，他便设下几个局，待到杜父发现不对之时，身边人已将多件珍宝当做低贱之物当出。好歹也曾是叱咤商海的人，杜父花了些时日，便捋清了这其中猫腻，他径直找到县衙，直言要与宋怀礼对质，宋怀礼哪里敢明着对上这老爷子，找人糊弄一番，便想将人赶出去，可杜父是块硬骨头，坚决不肯离去，还声称杜如晦已经入了腾鸿书院，不日便可能入仕。宋怀礼这才下了狠心。

    待到杜家人发觉不对之时，已是傍晚，有船夫在河边发现了杜父的尸体，面目已经有些肿胀。杜夫人更是心痛难当，直接昏死过去。见主人莫名丧命，在宋怀礼暗中撺掇下，下人们卷了能拿的财物，偷了身契，都跑了七七八八，就剩管家领着几个忠心的丫头。杜夫人醒转之时，又闻此噩耗，只是哭道：“若是他们走了能换老爷回来也行啊。”管家和几个丫头也是暗自神伤。

    第二日一早，管家去府衙想去领回杜父的尸体下葬，却被捕头拦下：“此人也许死于非命，大人有令，在案件告破前，不得下葬。”管家哪里见过这阵势，以往有钱的时候，谁看了自己不是客客气气，可现在也无多余银钱疏通，只好垂着头回去了。却见路上一着护卫衣衫的人跑着进了县衙，嘴里还喊着：“新任县尉杜如晦已到，还不速速来迎！”杜如晦？！管家心里一喜，前些日子听老爷说少爷已挣得功名，不日归家，莫不是今日？他挤进人群，踮脚张望，只见一顶官轿在卫兵的护送下越来越近，县衙内的捕头带着众人纷纷列队相迎，却没见宋怀礼的人。

    管家心道：方才还说大人有令，现在却不见人。正想着，官轿停了下来，卫兵掀开轿帘，只见杜如晦身着官服，眉目端正清秀，似比离家时更添几分英俊，街上百姓议论纷纷：“这好像是杜家小少爷吧？”“好像还真是。”“呦，这可不知道怎么办了。”“是啊，这父亲新丧，自己当官，哎呦，有得必有失啊。”

    宋怀礼这边在更是焦急：“你好了没有，那杜如晦估计已经到了衙门口了。”只见一人蒙着面纱，声音有些许不悦：“谁让你下手如此着急，都告诉你徐徐图之，你非是不听，本来这人就心思精明，可不是能找到你？如今要我给你善后，你还敢催。”宋怀礼忙拱了拱手：“是下官疏忽，哎呦，这不是怕误了那位的大事嘛。”那人听到这话才作罢，从怀中掏出一个通体墨绿的瓶子，滴了几滴在杜父口中：“你放心，这药会让人通体酒香，只会当他是醉酒跌入河中。我走了，以后这种小事你小心些。”“是，是。”“好了，你快去迎一迎这位杜少爷吧，好歹是皇上钦点的泸阳县尉，你这个县令不到场也说不过去。”说罢，这人一个纵身，在窗台如蜻蜓点水般借了个力，便消失无踪。宋怀礼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正了正衣冠，朝县衙正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