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2号鬼楼（十四）
明明都已经有勇气去死, 为什么不能挨过这个晚上呢？
褚溪桥面如金纸，不得不由孟雨搀扶着坐到了客厅的椅子上。
褚溪桥清楚地知道，他们距离已经真相很近了。
或许明天, 甚至今天晚上, 旅客们就能找到最终的决定性证据, 确定幕后真凶。
但是现在还不行。
证据链尚且没有完善, 一切的可能都是推论, 晚上回答问题只能靠运气。
“怎么办？”少女的嘴唇微微颤抖, 无助的视线在许蔚和宋坤二人之间轮转，模样可怜极了。
孟雨轻声叹了口气，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没有时间给旅客们多做思考, 钟表的指针划过午夜十二点，404号房的大门被推开, 东哥和小女孩柳西如期而至。
“嘻嘻, 哥哥姐姐们, 又和西西见面啦～”
女童稚嫩的嗓音在如今的褚溪桥听来无异于来自深渊恶鬼的催命符，褚溪桥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呜咽声漏出来。
“今天哥哥姐姐们找到答案了吗～谁是凶手呢？”柳西这次带了一个玩具皮球上楼, 边说话边一下一下地拍着，旅客们看不见柳西的身影, 只能看到那个球在房间里十分规律地弹动。
皮球弹到了宋坤的面前。
“哥哥, 谁是凶手？”
宋坤知道，小女孩就站在他前面，他是第二个进屋的人, 也是今晚的回答者。
他长舒了一口气，扭过头，神色迟疑地望着褚溪桥：“我们觉得……每个人都是凶手。”
二楼的五个租客无论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其它几个都绝对脱不开干系，否则小女孩的哥哥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把他们都杀了。
这是宋坤和许蔚一致认同的结论，这样回答赢面最大。
他的语速放得极缓，想要尽可能地拖延一点时间。
小女孩柳西却反应极其迅速，宋坤话音未落，她的声音已然兴奋起来：“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宋坤愣住了。
他只想过“正确”或者
“错误”这两种结果，怎么还会冒出个“然后”？
鬼怪的情绪变化是十分无端且迅速的，见宋坤回答不出，柳西显然不高兴了，她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低低的童音像一首诡异的歌谣，在房间里奏响：“不明真相的路人和他们一样，都是残忍的帮凶！”
“去死吧！”
完了！
褚溪桥闻言，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之中的痛感却并未到来，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隔着墙壁传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前后不过短短数秒，可柳西的情绪已然飞速平复下来，软绵绵的童声再度恢复愉悦：“西西是遵守规则的好孩子，哥哥姐姐，明天见～”
语毕，小皮球离开房间，一弹一弹地往楼下行去。
一直悄无声息地缩在角落的东哥这才对着许蔚僵硬地一笑，迈着缓慢的步子进了卧室，从卧室中拖出了一具浴血的男尸。
是姜侑国，就算是死了也没能逃过小女孩柳西的审判。
众人这才明白柳西方才说的“遵守规则”是什么意思。
她说了按顺序就会按顺序，就算需要受审判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也依旧不会被放过。
褚溪桥浑身紧绷的肌肉蓦地一松，这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但她高悬的心依旧无法放松下来，如果明天晚上之前没有找到答案，她还是难逃一死。
众人神思各异，屋子里安静下来，除了东哥费力拖动尸体时发出的喘气声以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你想干嘛？”
直到东哥粗哑的嗓音打破了屋内的寂静，其他人这才蓦地发现许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房间门口，横着一把锄头将门拦得死死的。
“问你点事。”女人下巴一扬，对神情诡异的东哥丝毫不怵，“公寓的大门，什么时候能打开？”
她还惦记着方才在论坛里看到的东西。
许蔚不认为那句“去安醴街道打听打听”是无的放矢，刚好柳西公寓内部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或许这正是一个契机，暗示他们开辟新的未知
地图，从而推进解谜进程。
“公寓的大门，不是一直开着吗？”东哥将手中的尸体靠着墙角放下，咧嘴无声地笑，露出满口被烟熏黄的牙。
许蔚瞥了一眼姜侑国的尸体，微微皱了眉：“我说的是院子的门，通往外面的那个。”
东哥没有理会她，在尸体前蹲下，神情专注地整理着尸体的衣襟。
“别糊弄我。”许蔚也不着急，收回拦在门框上的手，“你也想让我们找到答案的，不是吗？”
东哥的动作顿了顿，沉默了一瞬，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复又站起身来。
拖着尸体的佝偻身影穿过房门，一步一顿地往楼下走去，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他、他好像真的去开门了！”程晓星趴在南边的窗框上，探出半个身子向外张望着。
阴暗的天空黑云密布，被遮挡大半的月亮在云层背后散发着寡淡而惨白的光，勉强照亮了院子里的小径，也照亮了院中缓慢挪动着的人影。
“既然这样，我们今夜就开始行动吧。”宋坤当机立断，“大家稍微收拾一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一小时后出发，如何？”
小女孩柳西要的显然不只是浮于表面的回答，妄图投机取巧是不行的，旅客们要想给出让她满意的解答，起码要弄清楚每一个人的作案动机和手法。
如此一来，工程量着实不小，旅客们必须分秒必争。
“那我去洗个澡。”许蔚一甩袖子，抖落了一地的泥巴。
程晓星奇道：“都这时候了，许老板还有心情洗澡？”
“洗澡怎么了？”许蔚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睨了他一眼，“我们去外头打探消息，总要看上去像个人一点，不然把npc都吓跑了怎么办？”
“……说得也是？”程晓星莫名其妙就被许蔚说服了，屁颠颠跟在她后面就下了楼。
褚溪桥揉了揉眼睛，虚弱地应和道：“那我也去吧。”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最后不知怎么一回事，剩余的六名旅客全数聚集到了一楼。
实话说，一楼的浴室还算挺不错，
和公寓整体逼仄幽暗的环境不同，是个十分难得的宽敞又明亮的地方，一应沐浴用品齐全，热水即开即用，许蔚满意得不得了。
要是每个站点都有这种好地方就好了。
在暖融融的水蒸气中磨蹭了将近半小时，许蔚这才颇为不舍地离开，极为随意地扫了一眼列车牌。
荧光蓝色的屏幕上，实时跳动的数字已经增长到了3000以上，这就意味着，有3000多个异星人正在屏幕另一头等着她——即使她因为洗澡已经停了半个多小时的直播。
许多旅客即使没日没夜不睡觉也无法在一个站点里攒下数量如此之多的观众。
许蔚垂下眸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除直播画面的马赛克状态。
与大部分热衷于在镜头中展示自己的旅客不同，她非常厌恶直播器，这种厌恶在她上一次登顶积分榜、被异星人带上航空仓后上升至了顶峰。
观看地球列车的直播在异星人的社会中似乎是一件十分流行的事情，航空仓的墙壁上处处可见照片。
照片与视频中，一个个异星人勾肩搭背，簇拥在或大或小的房间中，面前摆着食物和饮料，红光满面地盯着面前电视机模样的装置，时不时振臂欢呼或是扼腕叹息。
那情形跟地球人聚在酒吧看球赛或者游戏直播的样子像了个十成十。
——当然旅客们并没有足球运动员或者竞技游戏明星们那样光芒四射，硬是要做类比的话，地球人的地位大概更类似于被迫关在马戏团里可怜的猴子，卖力讨好表演，只为了勉强活命，讨一口饭吃。
这让许蔚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许蔚十分难得地走了神，没太注意看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差一点点就撞上了人。
眼前距离自己不过一臂之隔的年轻男人同样刚从浴室出来，短发湿润，瓷白的肌肤犹带红晕，这还是许蔚第一次看到他没带耳机的模样，不由得直直盯了几秒。
两人距离太近，许蔚甚至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根部极细小的水珠。
“……怎么了？”封泽很少说话，但实际上，他的嗓
音清冽语调温和，声音非常好听。
淡淡的薰衣草香萦绕鼻端，湿气弥散的空气中，修长纤细的手指径直向前，轻轻触上了他温热的脖颈，来回摩挲。
许蔚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人，直到他在她赤/裸/裸的目光中逐渐变得僵硬，耳后也泛起一抹可疑的异色。
“那个，虽然我不是很好意思说。”许蔚的声音率先一步打破了沉默。
“但是。”她眨眨眼，在封泽茫然的眼神中指了指他颈侧的纹身，“你的誓词掉色了。”
眼前的人呆滞了几秒，面无表情，速度飞快地转身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封泽：联邦军人怎么可以有纹身呢？不可以的，只能用个纹身贴装一下酷盖这样子°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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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看见：
主播一边哭一边抡着长舌鬼的舌头左右开弓甩出一个天马流星锤！
主播操起板凳把镜子砸得稀碎，抓起一把玻璃碴子往血腥玛丽的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大喊
啊啊啊我好害怕快来救我！
主播隔着一百米看见从枯井里探出头来的女尸吓得转身就跑，十分钟后冲回原地，拎起一壶刚烧开的滚水就往井里浇！
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
金主爸爸：好帅哦……prprprpr
我在恐怖直播间当嘤嘤怪
激情软妹，在线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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