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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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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拉着赵栯走到不远处的山崖,看着山崖下,江水滔滔对赵栯说,“还好,马车没摔到这里。”

    赵栯说,“什么话,我们回去说。”

    我猛然抱住他,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吻住他的唇,赵栯直接愣住,并未回应我。我移开双唇,“赵木有,好好干。你现在已经不再需要我。你往后的路还很长,找个女人娶了,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要对人家好。多生几个孩子,这样你就不寂寞了。”

    赵栯直接懵了,他紧紧的拽住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你怎么这么傻,居然还问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说着便猛力推开他,直接往山崖下纵身跃下。

    煞那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一只手腕。此刻我已然全身悬空,仅凭他一手拽住。如果我愿意配合,他可以很轻松的将我拖上去。可惜我不愿意。他只能如困兽般嘶喊,“小冬,快给我手,快给我手。来人!来人!!”

    我用力沉自己的身体,“赵木有放了我。求你。”

    他抽出自己的腰带将我和他的手绑在了一起,“你为了不相干的人居然真的要离开我。小冬,值得吗?值得吗?我就真的让你那么讨厌,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仰着头,用力沉着自己的身体,“不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从九宫山回来后,我就不想活了,一直如此。谢谢你这几年给我的温暖。你是一个值得让所有女子爱的好男人。只是我,太累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一点一点往上拖,我另外一只手从靴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放在赵栯拴住我和他的手腰带上。他大惊道:“不要,不要。小冬你不要做傻事。”

    这时候山崖边围过来一群人,黑压压。有人在拖他,所以我也跟着往上拖。有人放了绳子下来,有人身手矫健的已经爬下了山崖。

    这一刻,情势已经逼得我不得不用匕首开始割裂赵栯的腰带,赵栯急得大吼,“都滚开,都滚开。不要过来。”

    瞬间崖顶清净了,我眼睁睁的看着被割裂的腰带上纵横的织线一根根的断裂,我仰头对赵栯笑,“你说的对。我就是要用死,引开你的人。他们才有机会逃。”

    赵栯说,“小冬你不要这样,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什么人都不要,我什么人都不杀了。他已经是个死人,脑袋已经呈给了陛下。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追杀他们一家人,我放他们走。你好好的上来好不好?算我求你,算我求你!!小冬,你听到了没有啊,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你上来啊,把手给我啊。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我仰头看着他眼中的晶莹,五脏拧搅在一起,想着一直以来他的陪伴,心里无限酸楚。大概是他看见我目光中流露出的柔软,猛然一个起身,将我往上提。

    我心里一惊,没有任何犹豫,一刀子下下去,那已经撕裂了一般的腰带,彻底的断了。我无可避免的坠落而下,他跃起同我一同跃下想要再次拉住我,但是他身后的人却紧紧的抱住了他,无数的个声音呼喊,“将军,不可。将军不可啊!”

    我听见他在山崖上,声嘶力竭、了断肝肠的呼喊我的名字。别了。暂时或者永久,谁也不知道。

    其实,我确实是在拿命相赌。没办法,我也不愿意,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一定要走到黑。尽我所能,无愧我心。

    坠落中,将身体伸的笔直,以减少落入水中的阻力。在这个冻结了一切的季节,也只奔腾的江水尚未冻结。落入水中,瞬间没顶,我快速的脱掉披风,冰冷的水让我觉得似是凌迟之疼。我不停的划动四肢,顺流而下,赵栯的人再快也快不过波涛汹涌的江水。那一家人交给佟宴青,我无比放心。

    我用我自己,让佟宴青答应救下如临一家人,让赵栯答应不再追杀如临。我用自己做赌注,在赵栯面前死去,将生留给了佟宴青。

    这也是一个赌注。这个赌注最终的赢家是我。只是代价有些大了。这是我真正用自己的命去赌。

    顺着江水漂流到水势稍微平缓地处,我滑动僵硬的身体,游上岸。仰望天空与两岸山脊,一刻不能停留,往山里跑。山间寒风一吹,我自己都能看见裙子和衣服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我甚至在想,自己的眉毛和头发是不是也结了冰。

    运气不错,在崖底找到一处山坳,我蜷缩起身体,抖抖索索吹了三声云笛。告知佟宴青我已经顺利脱身。让他不必为我担心。将如临一家人安顿好了再来找我。

    大约十分钟,蜷缩身体没动弹,因为冷,因为累。但是我很快的发现,连自己的手上都结了一层薄冰。这种感觉从奇妙上升到了恐怖。

    我挣扎的爬起来,顺手捡了几根干柴,但是我很迟钝的发现,上哪去找火。

    于是我又只能蜷缩身体,继续等。等佟宴青找到我。再一次的救我。

    如果我妈这时候在,一定会骂我“作”。其实我确实是够“作”的。别人的生死管我何事,我舒舒服服的在宛城等着做赵栯的老婆,以他现在的地位,家里佣人我估计可以有三四百,宅邸至少几十亩。我可以给自己修一个大游泳池。我还可以给自己修一个大花园。

    可惜,我就是这么“作”。折磨身边的人为我寝食不安。所以我想我不会死,因为我是祸害,祸害都是能活千年万年的。

    我缩紧自己的身体,无法控制的打着哆嗦,第一次听见了牙齿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赵栯此时是不是在发狂的找我。他刚才好像真的落泪了。我也不愿意啊,他早点放我一马,大家皆大欢喜不就算了,非逼得我寻死腻活。这个人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没办法,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坚持。他能坚持到把我给逼死,很好。我很满意。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他下不去的狠心和决心。

    为了不让自己睡过去,我只能不停的那发钗戳自己。一直坚持看到月白袍子出现在我眼前,我才彻底放下一切,昏睡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我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脚,发现,还好,还好。都还在,没冻掉。

    木柴燃烧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伸了个懒腰,发现胳膊居然是光着的。赶忙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衣物,靠,出了小内内和裹胸,全身都光着。

    我看向篝火,衣裙一件一件搭在篝火边烤着。佟宴青只穿着件单衣盘腿坐在篝火边,神态安详,似乎在休息。我突然明白,他将他的衣服全部给我取暖,而且他一定又是用了自己的内力,帮助我迅速恢复。

    心里黯然,我欠他的好像永远也还不清了。我除了给过他一段已经被彻底封印的爱情之外,还有什么?我拿什么去偿还这些欠账。

    他在休息,我也不能打搅。我既然已经醒了,边裹着他的衣服,起来,光着脚丫去够自己的衣裙。自己悄悄穿好衣裙,将他的衣服给他披上。

    他嘴角轻轻了扬起,我知道他醒着,但是不想被打扰。所以仅仅只是扬了扬唇角。

    我走到山洞口,发现外面一片漆黑。耳边只能传来死鬼泣一般的风声,还有似万马奔腾一般的波涛声。

    我伸出脑袋往外看。吓的我赶忙又缩回了脑袋。这地方也只有他能找到得到。怪不得他可以安心休息调息。他给我们俩找的山洞在绝壁崖腰上。脚下万丈深渊,头顶崖高万丈。

    等他一轮调息结束,他也没说什么自己将衣袍穿好。问我饿不饿。

    我说捂着肚子说快要饿死了。他蹙了蹙眉,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两个馒头,架在火上烤。很快的馒头被烤的焦黄,那香味让我直接咽了一口口水。

    佟宴青将馒头递给我,我立刻掰开吃,一边吃一边说,“如果再撒点盐,再来点孜然,胡椒粉,辣椒面一定更好吃。”

    “孜然和胡椒我知道,辣椒面是什么?”

    “这个……是我家乡的一种调料。我那边人说,无辣不成欢。每一道菜里没有辣味,就和没有放盐一样。我们那人说人生酸甜苦辣咸,五味杂赵。”

    “这个字怎么写?”

    我从火堆里挑了个烧黑的小树枝,将辣写给佟宴青看。

    佟宴青道:“你们那边人如何发现这个辣的?”

    我说。“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是外来的,从国外传来的。并不是自生的。”

    佟宴青又问,“那是从哪里传来的?”

    我想了想,“大约是西域或者更西的地方。”

    他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找。多远我都带你去。”

    我啃了一口馒头,“那可不行。你还要在这做你的宫主呢,你走了,你的了凡宫怎么办?”

    “你当时是不是就是想了这些才要离开我?”

    我猛然抬眸,看见他真对我温文尔雅的笑着,等着我的答复。

    原来阴险狡诈的人是这个人。不动声色的给我下套!!!

    我又肯了一口馒头,“不知道!”

    他呵呵笑出了声,我咬牙切齿的啃着馒头。

    他问我,“你渴不渴。”

    我恶狠狠的说,“不渴。”

    他又说,“你怎么不问我,如临那一家子的事?”

    我叹了口气,“你愿意出马,我还担心什么。问了也是白操心。事情到这一步,我已经无力再控制了。我连我自己的命都差点搭上,我可以对自己说无愧我心了。只是拖累你,让你又一次破了你们的宫规。虽然别人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赵栯知道。”

    佟宴青满不在乎,“他知道又能如何?他要想想当初他谁解了他的毒。按宫规,我根本不会就他。”

    我想想也对,这样正好,两边都帮过,两边都扯平。

    我问佟宴青,“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算是个死人?”

    佟宴青答复我,“赵栯一天不放弃寻找,你一天就死不了。”

    我对佟宴青说,“好人做到底,你帮我让赵栯确定我死了。”

    佟宴青说,“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明明心里有他。他已经答应放过如临,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你别拿话唬我,我可不信刚才在山里你和我说以后在一起的鬼话。”

    我哈哈大笑,“你居然没上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佟宴青目光璀然:“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就要帮你。”

    好吧。我闭嘴。我又在“作”了。我又在没事找抽。于是我主动的走到墙角去,画圈圈。

    佟宴青在我背后说,“给我几样你的东西。”

    我脱了鞋,摘了一支发钗,一只耳环,一条腰带。交到佟宴青手上。

    佟宴青说还不够,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真没别的东西了,总不能让我把裙子也脱了吧。

    这时候佟宴青握住我的手,那我的头钗在我指甲戳了一下,挤出来一些血,利落在我的鞋和腰带上。

    然后满意的对我说,“这样就够了。找不到你的尸体,但是发现带血的腰带和鞋子。足够他难过一阵子。”

    我叹息一声,“怎么有你这样狠心的师父。”

    佟宴青说,“怎么有你这样狠心的女人。”

    然后两个人彼此会心一笑,佟宴青飘出洞去,我裹着佟宴青的披风靠在石壁上冲瞌睡。心里默念,不要怪我狠心。我要暂时的自由,等我把事情做完了,一定会回来找你。我是你唯一的软肋,如果我不暂时消失,我只能成为你的拖累。其实这样我确实也是为你好。虽然我知道你会很伤心。但是,谁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你就好好的承受吧。谁让你自己说的愿赌服输。

    佟宴青何时回来我居然不知道。等我再次醒来,发现佟宴青将我们的行礼都带进了洞里,连失踪的雪球都被他找了回来。

    这就是神仙,这就是我曾经以身相许的神仙,这就是我曾经幻想过的与他长相厮守的神仙。

    “怎么?后悔了?”佟宴青笑着看我。

    我嘴角逸着笑转走目光,问他,“我们怎么走?”

    他道:“外面天太冷,又没了马车。说不定下一场雪,就会大雪封山。我可以走,你不可以。所以暂时不走了。再者说,原本这趟出行就是可有可无的。所以走或者不走,全看心情。”

    我抱着雪球笑道:“当了宫主就是不一样了,以前我可没见你这般随性过。”

    他道:“教中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我也暂时不想去联系刘玄,反正他也坐不了几年的天子,懒得和他啰嗦。索性一走了之。不光我走了,我还下令让教众都回了九宫山。”

    我问,“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天下人都知道你收过如临的拜师贴,天下人会不会以为你是因为如临,所以不待见赵玄?”

    他道:“天下人如何想我不管,我对教众下次教令的理由是,天下易主,教众不得参与朝廷更迭。暂时退回总教,待时局稳定再议。”

    我觉得这个理由找的那是相当的好。既附和长久以来了凡宫的教规,又可以暂时避开赵玄。但是——

    “我看书上说,千年来不管朝代更迭,每一任天子都得你们主持祭天大礼,才被天下承认。你这样跑了,就算赵玄在汉梁皇宫坐上龙椅听政,那在百姓眼里也不是天命所归的天子。”

    “其实就是个形式。他现在不管怎么说已是实际的天子。天下人不承认,那是他的事,反正我什么时候想见他了,到时候再说。”

    我笑道:“这么看,现在最着急找你的人是赵玄。”

    “他早就找过我。三年前他在宛城登基的时候,我懒得理他。就算我回过宛城的住处,也懒得见他。”

    “这么看能被宫主看上眼的人真的不多。”

    “是啊。能让我从心底里想多看几眼的人,估计这世上也只有你了。”

    他丢下这句话就飘出洞去。

    好吧我姑且认为,一个完全不懂说情话是何物的人,害羞了。逃了。

    他很自觉找来一根树枝,将树枝搁在山洞中间,又在树枝上搭了两个人的披风。这样,至少睡觉的时候等于他在外面,我在里面,两个人互不打搅。

    山洞里没有书,没有笔墨纸砚,没有账本,只有雪球。佟宴青又是个闷葫芦,我说十句,他不见得能说一句。所以我的闷是可想而知的。

    但是没办法,正如他预测的,寒风卷着雪片在洞外肆意。就算是我们想走,也走不了。每天佟宴青出去一趟,带回来很多好吃的。将我和雪球喂的饱饱。我们俩吃饱了就睡。他则一如平常,打坐调息练功。

    他闭上眼睛调息时,我就盯着看他。反正没有一时半会,他不会睁开眼睛。从十多年前第一次见他,到相爱,到分离,到再次相遇,我很少会盯着看他,因为他在我心里一直是让我仰视的人。其次,以前我们在一起总是偷偷摸摸的,都在光线不大好的地方。要么呢,身边还有别人。再说那时候我深爱着,所以多多少少总有些害羞。现在不同了,当我彻底放下,一切就变得简单。

    我欣赏他,所以我可以盯着他看。

    看着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密集的汗珠,篝火中,犹如一颗颗晶莹的主子嵌在他的饱满的额上。

    按照以前,我肯定会想都不想,就帮他把汗珠擦了。但是现在,我只能看。

    他突然开口,“看够了没有?”

    我先是下了一惊,然后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神啊,闭着眼都能看见我做什么。

    我说,“我看见你出汗了。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帮你擦汗。”

    他说,“你看我好久了。”

    我想了想,“你长了通天眼吗?”

    他说闭着眼说,“如果连我对面的人在做什么我都不知道,那我真是白用性命换来慑灵血狱第九层。”

    我想想也对。他是现在可是大神通。他的能力怎么能用普通人去比较。所以悻悻哉的转身,躺床上捉弄雪球去了。

    等他一轮调息完毕,主动过来和我说话,“明年就是苍月之年,你真的想回去?”

    我说,“不知道。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毕竟我和赵栯也算是订过婚。我这么走了,他肯定会很难过。如果不是因为家中父母,其实我根本不想回去。”

    “我劝你,不要回去了。”

    “为什么?”

    “你在那里过的并不好。就算你回去也是碌碌无为的一生。”

    “说真的,在这世上我什么都可以割舍,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亲情。”

    “当初我带着子衿离开家,就是因为不想再回到那个家。你如此想念,说明那确实是你的家。”

    “你突然说要带我去南秦究竟有什么原因?”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仔细想好了答复我。”

    我认真的点了头。

    “那日你说你梦到过小夕死后的情景。”

    “我觉得应该是。就像你说的,莫老宫主出手,不可能有活口。”

    “所以我觉得你梦里看见的,根本不是小夕看见的,而是子衿。”

    我头皮立刻麻了,背后阴风直窜。

    佟宴青用极为沉静的语气对我说,“小夕的生气确实一直吊着子衿的魂魄。她们俩确实已经被拴在了一起。因为契约,因为镯子,所以当时她们俩是共体。”

    “可是,可是你说过,子衿早就死了。”

    “你忘了,我找小夕来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用她保住子衿魂魄。”

    “你想说什么?”

    “我想你,有没有梦到过别的奇怪的梦,比如幼年时。”

    我用力点头,“有,还不止一次。和你说实话,之前我不了解整件事。很多人和我提起你有个妹妹。我甚至以为你接近我,因为这个皮囊是你妹妹。我梦到过我还是婴儿,一双细嫩的小手,拿着精致的小勺给我喂水。我梦到一个七八岁长的极为漂亮的男孩鼓励我走路。我摔的很惨,哭的很惨,男孩子抱着我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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