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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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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半跪在冰冷的地面,双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其实我只是想和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她又是一阵嫌恶的尖叫。整个身子都在向另外一边倾斜,躲避,颤抖。此时的佟宴青,做了一件让我吃惊的事。他居然将我拽了起来,拖到一边,脸上明显不悦,“你要做什么?她已经这样了——”这句话他没有说完,我知道这话里的意思。他在告诉我,或者警告我,让我不要再招惹她。

    看来这几年,佟宴青待沈若君确实很好。好的让我有些出乎意料。好的让我的心里竟然萌发了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的妒忌。

    我看着佟宴青安慰沈若君,他的目光是那样柔和,他的表情是那样温柔。我傻傻的站在一边,看着沈若君的情绪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看着沈若君慢慢展开了笑颜。但是当她一扭头看见我,眼睛里立刻又滚落出泪珠,她指着我,对佟宴青沙哑着嗓音,说着别人根本听不懂的话。佟宴青一直在安慰她。

    从在前一世,这一世活了这几十年第一次品尝到了妒忌这东西的滋味。心里一边难受,一边骂自己霸道。明明是自己将他推开,还见不得他去安慰别人。哪有这样的事。当大胖被人抢走,我心里只是厌恶。当有人当庭要给赵栯指派婚事,我也只是嘲讽。而此时,我却从内心里感到嫉妒,嫉妒佟宴青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温柔。

    原本冷静与怜悯,渐渐的转变成了一头莫名的恼火。我承认,我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修养,所以我只能转身走了。

    幸好,来回两次相同的路途,至少我知道长秋宫在什么方位,至少我有两只行动自如的腿。

    脑子里空空的,一个人顺着空寂肃穆的宫道朝长秋宫走去。北方腊月的清晨,寒风和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虽然我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但是依旧觉得冷的瑟瑟发抖。

    对面走过来两个提着灯笼的小太监,看着我行为怪异,自然上前问我,“你是什么人?如何穿着便服,在宫中行走?”

    我用极为镇定的声音回答,“我是鱼夫人的妹妹,要去长秋宫。”

    那两名小太监一听见鱼夫人三个字立刻对我点头哈腰,很热情主动要给我带路。我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大概问清楚去长秋宫的路,继续一个人走。

    其中一个太监给了我一个灯笼,好心道:“天还没大亮,姑娘还是用得着这个。”我谢过二人,自己握着灯笼前行。

    一阵风掠过了头顶,青莲的香味再一次萦绕在我的鼻端。

    佟宴青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侧,“我亏欠她,是我将她伤成这样。她也是为了我才成了今天这样。所以我刚才急了些,你不要生气。”

    “宫主说笑了,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可是你确实在生气。”

    我明白我明显的心情异动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伪装是无效的。所以我也不打算在说什么。

    我手中提着灯笼走在宫道上,看着宫道两遍高高的宫墙黑瓦,头顶一线天空。心里觉得有些无奈,我原本只是想来陪伴如临走完这最后这一段帝王路,原本只是让如临和同归带着孩子能有一条活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又把自己掺和进一团混乱中。

    我叹了口气对于佟宴青说,“她确实是你伤的,而且她确实一心为你好。她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你最终却将她伤成这样。现在你是了凡宫的主人,你想尽可能的补偿对她的亏欠,这是对的。刚才我确实有些不高兴,因为——我起了妒心。我觉得即便你忘记了我,你也不会对别人温柔暖语。可是我错了,我要向你道歉,因为是我替你选择了这条路,你做的很好。应该这样。不用管我的想法,做你自己要做的事情。即便她要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

    佟宴青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袖,透过那乌金玄羽面具,我真正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

    我道:“宫主应该可以感受到,我完全是心平气和说的刚才一番话。我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刚刚我确实错了,我没有资格动气。”

    佟宴青甩开我的衣袖,握住我的手腕,“你说这些什么意思?难道本尊是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可怜虫?你甩的倒干净,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想过我为了找回记忆所经历的痛苦没有?看着你和赵栯在一起恩恩爱爱,你以为我真能做到心如止水?你以为当我知道你失了孩子,我没有对赵栯起过杀心,气他没照顾好你?你说你没有资格生气。我呢?你想过我没有?我有没有资格生气?我有没有资格妒忌!”

    我用尽全力想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我流着泪对他吼叫,“放开我,放开我。”

    他却倔强的握住我,口中道:“不放,不放。”

    可能我们俩的声音在寂静的晨曦里显得尤为大声,引来了一队值守的宫卫。但是当他们发现吵扰内宫清净的人居然是佟宴青时,立刻掉头整队离开。

    我们俩就这样僵持在宫道上。直到天已大亮,不断的有宫女,太监穿行而过。各个低着头,快速路过,快速的消失。

    这一次,我让步了。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他,但是现在他却自己要毁了我曾经的努力。我对他说,“宴青。放开我。你答应我,送我去同归姐姐那里说事情。”

    他缓缓的松开了手,“小冬。那些话,我本不该说。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遇到你,我一切都乱了。”

    我宽慰的笑了,隔着白纱。我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心里明白,必须断了。

    将灯笼放在路边,我继续朝着长秋宫走去。他跟在我的身后,如影随形。

    到达长秋宫门口,我先系好面巾,遮住口鼻。然后取下帏帽。

    宫人见我来了,立刻热情的领着我去见同归。但是看见我身后跟着的佟宴青,立刻又吓的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带我往同归的寝殿走。

    到了寝殿门口,佟宴青对宫女说,“进去通传,说本尊觐见。”

    我先跟着宫女进了同归的寝殿,见同归正靠在贵妃榻上,几名宫女正在伺候喂药。见我来了,同归立刻笑了,招手让我过去。

    此时与我同时进来的小宫女跪着对同归说,“了凡宫佟宫主请求觐见娘娘。”

    我看着同归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连续的咳嗽了几声,我赶忙上去给她顺气,问她“姐姐若是不想见就算了。”

    她拍了拍我的手背,“大面子总是要过得去的。来啊,更衣。”

    几个宫女忙活了半天,又是梳头又是补妆又是换衣,我这才发现,同归这个地位的人要见一个人,是件多么麻烦的事情。即便这个人是佟宴青,如临的师父。这个国家的精神偶像。

    这不由得又让我想起在镜湖别院的日子,哪里有这些规矩。

    梳妆好后的同归,一身朱色花开富贵的绣纹的光秀长裙,云鬓高耸,苍白的脸色刷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她依靠在贵妃榻上宣召了佟宴青。

    佟宴青缓步而入,浅浅施礼。同归道:“赐席。”立刻便有宫女取来蒲垫,佟宴青坐下后对同归说,“请夫人屏退左右。”

    同归说。“宫主有什么话请说,这里没有外人。”

    佟宴青重复:“请夫人屏退左右。”

    同归道:“本宫适才已言,此殿内没有外人。”

    此时,我走到同归面前,跪下,“姐姐,让人退下,是我有话要对姐姐说。”

    同归冷冷的看了我,但终于还是让人全部退出殿外。

    “咳咳……说吧。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却还需要拉着宫主来给你壮胆撑腰。”

    我仰头看着同归,缓缓的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同归的面容,从冷漠到震惊,转而到了盛怒,随即开始了连串上气不接下气,剧烈的咳嗽。

    我赶忙上前扶住她,想给她顺气,她却厌恶的打开我的手,“贱人,滚开。”

    我的脸像是被人猛抽了一巴掌,呆呆的站在一边。佟宴青提醒我,“端杯水来。”我又连忙给同归端来一杯温水。同归拿起水杯往我脸上一波,将水杯直接掼在地上,传人进来。

    佟宴青对外叱道:“本尊在此。”

    外面果然安安静静,没人敢进入寝殿。

    同归指着我,不住的咳嗽,脸上现出不正常的红润。我也不管她如何嫌恶我,又倒了一杯水,跪着对她说,“姐姐。不是我有心想骗你。实在是很多迫不得已。我一直想找机会和姐姐解释,但是偏偏又出了那么档子事。我当时确实受了伤,并是不身体,而是心里。我谁也不见躲了起来。连赵栯我都不见。我不是不想告诉姐姐我没死,但是实在伤的太深,徐冬在我心里就算是死了。”

    这时同归总算是扫了我一眼,我赶忙将温水递上前去,她没有在拒绝我。但是眼神却是疏离与冷漠。

    “你和徐青什么关系?”

    “徐青也是我。”我话一出来,同归手中握着的茶杯直接向我砸了过来,我没躲开,我觉得我应该受这一击。但,可惜。佟宴青为让我如愿,已将我拽开,他的语气冷到了极点,“娘娘,有些过了。”

    同归指着我剧烈的喘息着道:“本宫过了?你居然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亏我把你当成亲妹妹看,亏我还想与你一同侍奉陛下,亏我以为你死了,伤心欲绝,想为你报仇雪恨。赵栯犯了事,哥哥要去查抄你的商行是我和陛下一同给你作保,顾全你的所有生意,保你所有雇工。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说,你有没有拿你的钱做军资帮赵栯?你说!你说的那个送你戒指的人,是不是赵栯?你说!”

    我没办法说是,也没办法说不是,只能抱着同归的腿痛哭,求她原谅我。

    同归一抬脚将我踹开,这脚踹的有些重,正好踹在我的胸口,她身体再虚弱也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人,这一脚绝对的使了全力踹下去,我顿时觉得胸口气血翻涌,佟宴青刚刚扶住我,我就觉得一股带着腥甜的热流从嗓子往外冒,这边想用手捂住,但是已经来不及,于是乎,血顺着指缝往外渗。

    佟宴青没有任何顾忌,双手在我背后游走了一番,我觉得全身通畅了许多。但是还是觉得恶心,想吐。一张口又是一口血。

    我阵势也把同归吓着了。她呆呆的坐在贵妃榻上看着我,我这一口血一口血的吐,佟宴青终于对她吼了一嗓子,“快传御医。”

    她才恍若惊醒,对外面急匆匆喊道,“传御医,快。”

    佟宴青对同归道:“娘娘,好狠的心。即使小冬骗了你,娘娘危难时,她不顾自己安危,舍弃城外的安稳,回到娘娘身边。这样的姐妹,娘娘如何能下得了手。若小冬有个好歹,本尊绝不会饶你,管你是谁!”

    我拽了拽佟宴青,让他别说了,其实我吐了几口血之后,反而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御医来赶来的时候,如临也一同来了。毕竟长秋宫闹了那么大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看着我衣襟上的血,他什么也没问,也没说,眼神漠然问御医我的情况。听了御医的答复,我本来身体就有问题,拖了许久,旧根一直未除。所以同归踹我那一脚,也仅仅只是压倒骆驼最后一根稻草。不过那几口淤血吐出来反而是好事,因为那属于常年郁结于心的淤血。

    佟宴青拉着脸,坐在一旁,同归不住的咳嗽,仍萎靡在榻上。如临漠然着表情。此时此刻,我想逃离。怎么事情成了现在这样。

    御医将房子开好,便去抓药。临走,佟宴青对御医说,“药好了直接送去本尊的宫苑。”

    待御医走后,佟宴青问我,“你常年郁结于心?”

    其实我现在根本和没事人一样,也就是胸口还有些疼。听了御医这么说,我自己也很纳闷,不过想来我是个彻底的逃避主义者。遇到问题多半选择逃避,从来不选择主动解决。所以这郁结于心估计就这么来的。但是我还真没想过,这心病爆发起来,居然这么吓人。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佟宴青,所以只能转移话题,去找同归继续承认错误。同归不理我,如临帮我说话,帮我说了许多逼不得已的原因。

    这时同归说,“臣妾真不懂陛下,既然自始至终陛下心里一直都有她,却为何不早早收了她。仍由她在外面胡闹。若是陛下当年收了她,何至于此。”

    如临说,“一个如歌就够了,朕不能再害一个。”

    同归冷笑了一声,“陛下可真是情深,竟被这样一个小女子耍的团团转。咳咳……我被骗了也就罢了,陛下却明明知道一切,什么都不做。任由这个女人,帮着赵栯,帮着那边。咳咳……陛下这样自毁江山,臣妾还用得着为陛下操心什么。”

    “姐姐,你别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姐姐若是觉得不解气,将我杀了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早该死了。苟活下来,一直是个祸害。没有我,大家都轻松。”

    “胡说什么。”佟宴青斥了我。

    同归又将矛头转向佟宴青,“佟宫主,莫不是你也被我这个妹妹给迷住了吧?那年在镜湖别院,本宫瞧您对我这个妹妹可是不一般,连着自己的爱宠都能随意丢给她,别人不敢想的事情,本宫却看的清清楚楚。当日雪球脖子上挂着的玉牌那妖猫,傻猫可是出自宫主之手?这样俏皮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是宫主随意兴起所为,让本宫猜一猜,妖猫和傻猫是不是指的是两个人?这女字旁的肯定是一个女人,傻猫,那应该指的就是宫主自己吧。”

    佟宴青的表情瞬间凝注,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我。那种熟悉的撕裂般痛苦,又一波波的向我袭来,我突然明白,这是有人试图在帮助佟宴青回想起丢失的记忆,被血咒封存的记忆与身体渴望突破的本能只见产生的冲突。

    我爆发了,我几乎跳起来对同归怒吼,“鱼同归你给我闭嘴。我从来没有想骗你,我没做的任何意见是都是为了你好。我从来有意巴结过谁,除了你。我厚着脸皮一次一次邀请你来淑苑,只为了能和你做朋友。当时我如果愿意,当时多少比你出生高贵,家族有势力的女子不巴望着和我结交。陛下选秀,所少人千金散尽只求我能在陛下面前推荐他们的女儿,而我只独独向陛下推荐了你。我图什么?因为你想,所以我就要帮你。告诉你我徐可凡什么都不欠你的。如果我想,你能有今天这个地位?可惜我不想,我唯一想的就是你能快乐幸福。能做你想做的事。我尽我所能的帮你,因为我真心实意把你当姐姐看。你说我帮赵栯,我帮他什么?我好歹还给陛下出过几条计策。我帮过赵栯什么?无非是出了一些军资,让他自己去折腾。你以为我的那点钱,能做什么?他要是自己没本事,再多的钱也都是打水漂。你打残了我的手,断了我腿,伤了我的肋骨,我有没有找你诉苦?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就是为你想的太多,所以你才会觉得我一直在骗你。所以说人心不能太善,太善就会被人欺。你鱼同归这些年在皇宫里仗着陛下恩宠,仗着家族掌兵,觉得了不得了?我告诉你,我大可以不来,我大可以躲在后方等着你死我活后,再出现。我来是为了什么?我是真心把你和陛下当亲人。我要尽我所有的力量帮你们。你却将我的好心践踏如此,你伤害我也就算了,你还要伤害陛下,伤害宫主。我告诉你,你再胡说下去,我就是拼死,也得揍你一顿。因为你该揍。别仗着你是病人,我不敢。别仗着外面有侍卫我会怕。你试试看,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同归呆住了,她靠在榻上,傻傻的看着我,如同看一个陌生人。厚道的如临走过来,按住了我还在激烈起伏着的双肩,“你姐姐一时糊涂,你也犯不着这样吓着你姐姐。她还在病着。”

    这时佟宴青对我招了招道:“小冬你过来。”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气呼呼第对他说,“不该想的不要想。后果你知道,你疼,我也会疼。你调息就能解决的事情,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刚才我还被踹的吐了血,你不会再想让我来一次吧?上回你也见识过了。所以拜托你,要想,也找个我不在的时候。也许感受不到。那就任你慢慢折腾自己去,我管不着。”

    佟宴青突然笑了,“厉害。怪不得每个人都对你服服帖帖的。赵栯也由着你性子让你到处乱跑。走吧,此刻你的药应该已经送去住处,吃了药好好休息。我倒要看看你这郁结于心,到底是个什么病。”

    说着他拉起我,就往殿外走。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觉得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所以恭恭敬敬和还呆着的同归,以及如临深深的鞠了躬,随着佟宴青离开。

    回到住处,果然见屋子里放了一碗温着的汤药。佟宴青又传来他的老下属,刘冉之,刘老御医给我好好的诊脉。几年前我见他还是花白的胡子,如今是全白了,刘冉之看见我,居然对我笑道:“小丫头怎么又是你。”

    我腼腆的笑道:“是啊,是啊。又是我。”

    佟宴青问,“你也认识她?”

    刘冉之刚想张口,我忙道:“刘御医,还是先诊脉吧。”

    刘冉之诊脉的时候,我慢慢和佟宴青说,“我和你说,我和你说,但是你自己不要瞎想。”

    佟宴青点头。

    我说,“我来汉梁的时候得了病,你请刘太医将我治好。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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