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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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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并不怨佟宴青试图用慑灵血狱来控制我。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我理解他。我想如果换做是我,也许我也会这么做。

    不过我确实要感谢赵栯不顾一切的推开我。其实我的脑袋在撞上墙根的时候就已经从混沌中清醒了过来,眼睛当时确实是看不见。但那也仅仅只是一小会。

    因为我知道他会从眼睛来控制一个人,那么我只能装着失明去避开他的目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他以为,我是因为受他控制才会如此。其实他错了。我爱他,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在我心里深根发芽。我一直都期待着今天,可以把自己身体和心灵完完整整的都交给他。我怎么会恨他,爱还来不及。傻瓜。

    看着他的睡颜,唇儿轻啜在他那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沉睡里,他微微了动了动眼皮,惊得我赶紧闭上眼装睡。他安安静静的沉睡,没有丝毫动静。我又大着胆子,睁开眼睛,看着他闭着双眸,嘴角逸着淡淡的笑容。此时此刻,他是幸福的,我也一样。我还能奢求什么?

    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沉醉在这场只有我们俩存在的幻境里。但,可笑的我,却是清醒的。

    那两个多月的疗伤,我知道他每一次休息大约要多长时间。我也知道他会睡的很沉,何况是在这个绝对不会有人打搅的地方,耗尽体力的欢爱过后。

    我悄悄的从他的怀抱里脱身而出,看着腿间的滑落的爱痕,又想着刚刚的缠绵,心跳加剧,双颊滚烫起来。

    试着站起身来,踮着脚走了几步,觉得全身酸疼。先轻手轻脚的进了温泉汤,洗干净所有关于他的缠绵相爱的痕迹。将自己沉在水底,放声痛哭。

    可惜。我是清醒的。这一刻,我甚至憎恨自己的清醒。可是我不清醒又会如何?让我成为他永远的耻辱?让我断送他大好前途?让整个九宫山混乱?甚至去影响已经分崩离析的中楚?让如临雪上加霜?

    可悲的清醒。断送了他的真情,自己的爱情。

    清澈的水底,看着自己手臂上那渐渐淡去的一抹殷红,心里是惆怅,还是甜蜜,无法说得清。

    那一日,你用这一抹小小的殷红驱除我心中所有的晦暗。今天这殷红又因你而淡去。好像是我们的爱情,缘聚缘散,完全身不由己。

    不要怪我的狠心,我不狠心又怎么能让你对我断情。你不断情,我又如何能安心的离去。对不起,我骗了你。是啊,在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之后,终于也轮到我骗你一会。

    当我浮出水面,看着他完美的侧身,安静的沉睡。温热的泪,不住的滚落。

    可悲的清醒。

    轻手轻脚的擦干全身水迹与长发。穿上衣裙。拿上他那乌金玄羽的面具。离开这间面积不大,赵设朴素,却注定会刻在我灵魂里的石室。

    上了石阶,我没有回头。也不会再回头。

    当他抱着我打开石门时,我知道了那面具就是一把打开石门的钥匙。我想我决绝的想离开,老宫主也只会配合我,将他关在石室里。直至我远去,消失。这是就是我的打算。

    现在我只担心,石门开启的声音会让他醒来。我现在做的只能是祈祷,祈祷,祈祷。

    我仔细的看了那扇石门,用手抚触,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整块青钢石凿刻而成。光洁的石门中央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凹槽。我拿着佟宴青的面具,将面具放进凹槽里。立时,门内的机关开始运作,门后的齿轮发出嘎达声响。我将面具取出,紧紧攥着。我的心好像已经跳出了胸膛,生怕此时他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当石门开启,我终于忍不住,最后回头看了他。见他依旧侧躺着。宁静安详,犹如室外那一座座联排的雪山。

    我的齿死死咬住下唇,转身,跨出石门。这一步,便是决绝的分离。

    可悲的清醒,可怜的背叛,可憎的命运。

    当我将面具再次放进入口的凹槽处,石门缓缓关闭,发出并不刺耳,确实沉闷隆隆的响声。

    我站在石门前,背对着石门。听着石门关闭的声响,先是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如论怎么呼吸,好像都压不住心中的哽咽与疼痛。我尝试走了一步,却发现全身的力气似乎在这让人绝望的声响消失殆尽。

    我蹲在地上,紧紧的抱住双膝,吞咽着湿咸的泪。

    突然,一条白绫从即将关闭,只剩了一条缝隙的的门缝里飞出,将我结结实实捆了,就往石门内拽。

    只是,此时石门已合上,一切都迟了。

    我定定的从白绫中,挣脱了出来。听见他的声音从石门内传出,“冬儿,快开门。”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站。

    他焦急的呼喊,“冬儿,快开门,有话好好说。”

    可能是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他急了,用拳头捶打石门,石门被阵的簌簌发抖。但,依旧巍峨屹立的挡在我们俩之间。

    我想,此时此刻。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没有用,如果可以说得通,我就不会将他困在里面。他也不会控制我的思维。

    在沉闷隆隆作响的声音中,我硬着心走出了他这间朴素的寝殿。拿着他的面具,对站在寝殿门口的人说,“带我去见宫主。”

    很快的,我被十多个身穿白衣白袍的了凡宫弟子,带进了宫主莫言的殿内。

    描金绘彩,雕梁画栋,空荡的宫殿里,宫主莫言,白发如雪,对着我笑道:“小娃娃,你是想通了,宴青呢?”

    我面无表情走过去,此时此刻,我不想再说别的。只单单给他跪下,“请把赵栯还给我。然后让我们离开。”然后我将佟宴青的面具,奉上给他。

    他走下榻来,接过了面具。唤了来人,“去把刚刚殿主押回来的小子,带来这。”

    来人领命退下。

    莫如回到自己金碧辉煌的榻上,盘腿坐下。让人拿来席子,让我不用跪着说话。

    “你这样设计了他,他会不会恨你?”宫主莫如问。

    我冷笑,“这不正是宫主想要的结果?”

    莫如道:“他其实就是我的孩子,我从将他领进了凡宫的大门起,就是为了他继承宫主之位培养他。除了他用蛊术那件事之外,从未让我失望过。不过在遇到你之后,一切就开始慢慢的变了。”

    “现在好了。我决定走了。我想以我的财力,以外面的乱世,想找个他寻不到我的地方,应该不难。”

    莫如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我和他的对话应该就此结束。

    没过一会,脸色苍白的赵栯被人带了进来。他一看见我,立刻向我跃了过来,用力双手按在我的肩上,双眼瞪的滚圆,“小冬。我是谁?”

    我叹了口气,“赵木有,你脑子坏了吗?”

    他立刻紧紧搂住我的双肩,“我以为一切都完了。”

    我冷漠的从他双臂里挣脱,然后推开他,“走吧。我们离开这。”

    他先是神色一滞,随即眼中流露出惊喜,“真的??殿主肯放你走了?”

    我觉得我再也没力气和他说话,只是站起身来,给莫如行了礼。

    莫如点了两名弟子,让两人送我们出山谷。

    我和赵栯再次向莫如行了礼,转身往殿外走。

    我想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或许,几十年后佟宴青也是这样白发如雪,一个人孤寂的坐在这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的紫檀木榻上,直至在寂寞中孤独的死去。

    而我,又将何去何从?看来在前世的那个家,我是回不去了。

    只是当我走到那只巨大翠玉玄鸟的雕像边,突听一声巨响,整个中宫都在微颤中簌簌抖动着。我一把拉住赵栯的手,什么也不顾的往殿外冲。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殿口。

    当我迎着夏日灿烂的阳光看清他时,那颗本已支离破碎的心,彻底的成了粉末。

    我松开了赵栯的手,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哭着:“你是怎么了?”

    只见他披头散发,整齐的衣袍上全是血,那垂落着掩在广袖中的双手,鲜红的血正顺着衣袖流淌滑落着,滴滴答答的落在幽黑的金砖地面上,像是一朵朵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艳丽的让人心疼。

    他满含忧伤的看着我,用脆弱不堪的声音说,“不要走。”

    我紧紧的搂住他,覆在他怀里哭泣。天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撞开了那扇石门。天知道他的身体还能承受多少这样的伤害。

    可是,射出去的箭不可能回头。可是,这样的他又让我如何狠下心。

    我只软弱的哭泣。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的颤抖,我惊的仰头看他。他猛地一把推开我,我几乎踉跄的摔倒,赵栯扶住了我。在我尚未转身去看他,赵栯大声急呼,“师父!!!”

    当我看见他时,那一口口狂奔着的鲜血,好像已经不是一个肉身凡胎可以流出的血量。他直挺挺地倒下,倒在他徒弟的怀里。口中涌着血,修长的双臂,苍白的手指,却还直直的伸向我。

    这一刻,我想到了死。他若死了,我也决计不会独活。哪怕我知道,死后,我只能千年万年的被禁锢在那个漆黑阴冷的黑洞里。哪怕我知道,我死后不可能和他相聚。

    我笑着向他走了过去,然后抱住他,握住他的手,将他已经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脸庞。泪水大朵大朵的滑落,他的眼神温柔的像是要将我带进另一个永恒的幻境。那个幻境里,依旧只有我和他。

    我对他说,“宴青,王子和公主终于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他无力的抽动了嘴角,嘴唇动了动,我附耳在他唇边,他说,“别哭了。我让你伤心了。”

    我笑着说,“你先走,我一会就来。”

    他笑了。灿若皎月,明若风华。

    我看见他的目光投向了我的背后,嘴唇动了动。那熟悉的青莲香味飘来,我知道是谁站在我的背后。

    “小娃娃,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我猛地转过身,一手鲜血抱住莫如,“宫主,求求你,救救他。你让我死,我马上就去死。”

    莫如倾下身子,出手点了佟宴青的几个穴位。佟宴青无法说话,目光渐渐的涣散。

    我给莫如磕头,一遍一遍,前额磕向金砖地面,好奇怪,原来人的悲伤可以彻底让人忘记疼痛。

    “小冬。”赵栯似乎在唤我,我却根本装着听不见。继续给宫主磕头。

    莫如双手负立,一脚将我踢开,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怒意,“你现在高兴了?妖女,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毫无尊严的爬向莫如继续给他磕头,“求求宫主,救救他。我错了,我错了。”

    莫如冷冷笑了,“你以为,留你一条贱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顾及宴青。看来本尊年纪大了,确实心慈手软。这样也好,让你自己自食其果,确实比要了你命更好。”

    我抱住莫如的脚踝,“宫主,求求你。他是你的徒弟,你不能见死不救。”

    “咎由自取。”莫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时候赵栯也跑了过来,给莫如不住的磕头,“宫主,求求你,求求你。”

    莫如看了看赵栯冷言道:“本尊可受不起你的礼。”说着便绕过我俩,走到佟宴青身边,盘腿坐下,按住他的脉门。

    我不住的给莫如磕头,谢谢他。至少,至少,他此时在救宴青。

    佟宴青一身一脸的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莫如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让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莫如也救不了他。

    莫如吩咐人将佟宴青太进里殿内,又跟着一连串吩咐,传来宫里十二位大长老。我和赵栯跪在大殿门口,根本不敢起身去看一眼他现在如何。

    赵栯安慰我,佟宴青不会有事。而我却知道,所有安慰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在想,我是个彻底的混蛋。我不停的怀疑他,质疑我们俩的感情。我总是让他操心,让他忧伤。我明知道他看似温柔似水,实则骨子里孤绝若冰。拼得粉身碎骨的事,再他做出来是意料之中的事,而我却是那个让他拼的粉身碎骨的傀子手。

    不多时十多个或花白,或全白了胡子头发的人急匆匆的进入殿内,根本没人注意到大殿门口还跪着两只丧家犬。

    我对赵栯说,“赵栯,我错了。我害了他。现在怎么办?”

    赵栯对我宽慰了笑了笑,“没事的,你看这么多人都来救师父了,一定没事的。师父是什么人?都是在阎王殿转过一圈的人,阎王不会收他的。师父以后还要做神仙的。阎王也不敢收他。”

    我笑了,“我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赵栯没再说话,伸手握住我的手,我却无情的抽离。

    我看着雪白的身影,如鱼贯出的穿梭往来,这便是好消息,至少他还活着,他们还在为他努力。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反正当莫如再一次站在我面前时,天色已经从黑夜刚刚转向黎明。

    莫如的脸色灰败,他似乎没什么耐心和我废话,直接对我说,“并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我不能。你的命虽贱,但是日后还有用处。你随我来。”

    我忙站起身来,结果腿脚已经完全麻木,站了一半就已经重重的摔倒在地。赵栯踉踉跄跄的扶起我。

    莫如扫了一眼赵栯,随即直接拽了我的手臂,将我往殿内拖。赵栯跟在后面就要一起进来。莫如并未阻止。

    当莫如将我拖进殿内,我看见佟宴青已经换过衣衫,紧紧闭着双眼,盘腿坐在地上。昨天十多个进了殿内的长老,将他围城一个圈。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脸平日那樱色的唇也见不着一丝血色。

    莫如将我丢下,我不敢动,我想这些长老肯定是在帮他疗伤,我万万不能打搅。

    这时,莫如问我,“小娃娃,给你一个机会。你是选择和他一起死,还是一起活?”

    我根本没有犹豫,“活,他要活。”

    一根长约一尺的细长的针递到我面前,“自己来。”莫如道。

    我接过长针,不解的抬头看莫如。

    “你是他如今心里唯一的牵挂,他也应该是你心里唯一的念想。他用他的元神救过你,你们俩又……已经有过交合。”

    这话一出,我感觉赵栯的身体突然晃了晃。

    “取你们两人的心头血,用宫内十二长老以及我的功力一齐下一个血咒,应该可以救他。”

    我什么顾不得,直接给莫如“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只不过,他醒了以后不会再记得你。因为取的是你的心头血,所以他不会再记得你。你会从他的记忆里彻底抹去,就好像你从来没出现过。”

    “没问题,没问题。快教我怎么做。”我急急忙忙的就想拿着长针往心脏的部位扎下去。

    赵栯上前夺走了我的长针。

    莫如对着赵栯冷笑,“你倒是护她。你既是宴青私下收的弟子,也算是半个了凡宫的人。现在也该为你师父做些事。”

    赵栯用力点头,然后对我说,“小冬,我帮你。会很疼。”

    我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问他,“要不要脱衣服?”

    他立刻摇头,“不用。”

    有人拿来一个玉盏,赵栯也没有再犹豫,让我与他面对面的坐着,对我说,“再疼你都不能动。”

    我心里想,皮囊的疼痛现在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赵栯见我端直了身体坐好,握住长针,快准狠的,只是一下,便准确的刺进了我的心脏。我猛抽了一口气,然后对赵栯笑了,“你骗我,一点都不疼。”

    赵栯长眉紧锁,眉心挤在了一起,明亮的目光里闪灼着晶莹一片。他说,“你要疼就哼一声,我还得往里再刺一点。”

    我笑道,“我都和你说一点都不疼。”说着我看向了面色如纸,紧闭双目的佟宴青。和他所经历的痛苦,我这算什么。算什么。

    在我走神的时候,赵栯握住长针再一次加力往心脏里扎。我眼前发黑,牙关开始打颤。但是看着顺着长针滴落下来殷红的血珠,我的心却有说出来的高兴。

    我记得以前我和佟宴青好像还就心头血的事议论过,我说人体的血液都是一样的。他却和我争辩,肯定不一样。

    我还记得,去年在镜湖别院,他好似乎与我说笑,有一天他会忘了我,因为忘了我就不会再我我伤心。

    一语成谶。

    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忘了我,你就不会再为我伤心。

    看着那一枚枚殷红的血珠,大约往白玉盏里滴了十多颗。莫如亲自将白玉盏拿走。

    赵栯的手还捏着长针,他看着我的血依旧顺着长针滴落,立刻将长针拔出。一朵凄美的小血花慢慢的从我的体内绽放。

    当赵栯盯着我,而我的目光却只盯着莫如,盯着他手里的白玉盏,盯着他走到佟宴青的面前。

    看着他盘腿坐了下来,从袖中取出相同的长针,快速的刺进了佟宴青的胸口。

    可能是因为疼痛,那紧闭着的双眸,缓缓的睁开,他先是淡漠的扫了一眼莫如,然后那淡漠的目光四处游荡。

    他发现了我,那没有任何光芒,有些散漫的目光瞬间聚集成一个耀眼的亮点,明晃晃的投向了我。

    我捂住胸口,不想让他看见我绽放在衣襟上的血花。只见他对我微微扬了唇角,那张瑰丽动人的薄唇,此时却一片灰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想抱住他,让他原谅我。但是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旧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前一世偶尔看看小说,书里说得道成仙的人,总是几百年要经历一次天劫方可飞升。他也曾经对我说过,他的命理中会有情劫。我想,这一劫,除了我,也不会在也有别人。

    如果,我们俩所经历的一切能祝他飞升,那我情愿背负着一切疼痛。只要他好,一切我都无所谓。只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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