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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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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们均对赵掌柜把一个收入颇丰的酒楼账目给一个小丫头当玩具表示赞赏,可见赵掌柜如何视钱财如粪土的雅士高洁的商人。而后赵掌柜再一次爽朗的笑了。

    我一直低着头,忍着心中强烈的笑意,听完了这些赞赏的话。又听着掌柜的那明朗爽朗的笑声。只觉得头顶上无数条黑线压下。这时眼角恰巧瞄到了孙二和田三互相对了眼,然后互相翻了翻白眼。想来,除去两个在后堂忙活的活计听不见前堂的话以外,我与孙二、田三此时的心情肯定是心心相惜,所谓英雄惜英雄!

    话说,古代人没什么夜生活。酒楼的生意也结束的很早,我估摸着大概晚上点大街上几乎就绝了人迹。

    鸿嘉酒楼算是这条街上关门谢客最迟的商铺。因没有客人张大厨、李案板坐在大堂里喝茶闲聊。孙二和田三将酒楼前前后后打扫干净。赵掌柜则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将今天的账目核算清楚。

    我觉得阿拉伯数字我还是少用为妙。现在反正也不着急记账,所以我开始用算盘慢慢熟悉这个时代的计算方式。

    算盘和我的前世那个时空的算盘一摸一样。就是算盘太大,我的手太小。拨弄起算盘珠子特别不顺手。几笔账算下来,就觉得手腕也疼,手指也疼。

    赵掌柜一边看着我记账,一边看着我拨弄算盘珠子。脸上始终挂着他那招牌式的招财猫似地笑脸。

    “你先凑合着用,等用几年你长大了,就用起来合适了。”

    我一个纠结的眼神,抬眼看了赵掌柜的笑容。他开始说前半句话的时候我以为他下面会说,“先凑合中,回头给你找个小算盘。”结果——不过这就是他。不隐藏,不隐瞒。真真实实的自己。即便吝啬,但是不说空话。这样的人活的实在,活得踏实。

    等我算清楚了一天的账目,将账本拿递给赵掌柜。赵掌柜只随意翻了翻,便合上了账本。大手拍了拍我的小脑袋,“小丫头,你这账算的我放心。”然后又对着大堂里或坐着或还在忙活的伙计说了声,“吃饭吧。”

    除了张大厨以外,李案板、孙二与田三忙不迭的往后堂跑,不一会三个人手里端着饭菜汤碗,笑嘻嘻的回到了大堂,找了张矮桌放好碗碟。

    我准备从那张高高的凳子上趴下来,谁知道赵掌柜伸了手臂向是提小鸡一样,把我从柜台后一把提了出来。

    就他那样的身材,就我这样的体重。用提小鸡这个词真的不过分。当然他的动作很有分寸,提起放下我没觉得不安心。

    “中午忙着收拾后屋,没一起吃饭。晚上和大伙一起吃个饭。这是第一次,以后天天如此。”赵掌柜说着撩开袍子大步走到了饭桌前,盘腿坐下。桌前四个伙计也早已坐好,五个大男人,有心的给我留了一个桌角。

    我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他们是盘腿坐在矮凳上。我显然不能像他们一样,女孩子那样坐太不雅观。我学着刘家姐妹的坐法,跪坐。其实说白了就是电视剧里日本人韩国人那种坐法。以后什么都要从头学起,连怎么个坐都要从头开始学。

    我因为穿着裙子,我跪坐的时候特地抹了裙裾,妥帖的固定在膝盖以下,以确定裙子不会有皱褶。

    五个大男人盯着我看,“我说吧,这小丫头来历不凡。”李案板先张开口说话。

    “当然不凡,穷人家的孩子连饭都吃不上,哪会有钱识字学记账?”张大厨用被肉挤的只剩下两条缝隙的眼睛鄙夷的瞧了李案板。

    孙二和田三刚想张嘴参与话题,赵掌柜突然开口,“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店里的灯怎么还都点着?我说过多少遍了?没人了就把灯灭了,灯油不花钱啊?灯芯不花钱啊?”

    他说这话并不严厉,也没有怪责的意思,就像是长辈于晚辈,和蔼的叮嘱。

    两个人饭碗还没端上,赶忙起身去吹灭多余的灯火。又回到桌边来。

    “我叫冬夕。冬天的冬,夕阳的夕。”等两人坐定,我主动向一桌吃饭的人介绍了自己。

    “这名字好奇怪。不像是一般人家起的名字。”李案板又嘀咕了一句。

    张大厨再一次的鄙视了李案板,“死心眼,都说了这丫头不是一般人家里的丫头。要我说多少遍。”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也要管?”李案板不甘的回击。干巴巴的脸颊一点肉都没有,不过就算他是瘦脸,两个眼睛也和张大厨一样是两条缝隙。他是真正的小眼睛不像张大厨是被脸上的肉挤成小眼。

    “以后她就是我远房侄女。有人问就这么说。知道了吧?”赵掌柜说着先端起了了饭碗,“吃吧,吃吧。”

    四个人随即点头,一起端了饭碗。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老板说开饭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我。

    饭菜还是很丰盛的,当然了我看得出,大多数都是客人剩的饭菜。不过也没什么,这个时代的菜都是原生态。非转基因、非农药播种,非地沟油,就算是成天叫我吃剩菜剩饭,我也吃的无比放心。何况掌柜的和我们一桌吃饭,他自己都不觉得吃客人剩饭剩菜有什么不妥,我又何故自寻烦恼?有饭吃有地方睡觉,我觉得已经是超大的幸运。这些剩饭剩菜,比在刘无有家里吃的好多了。好歹能看见荤腥看见鱼肉有汤有菜有粟米饭。

    六个人一同吃饭,赵掌柜问我今年多大,我估计我大概七到八岁之间,按小了说七岁。赵掌柜问我姓什么,我就说我姓冬。赵掌柜问我家住哪里,我想了想他说我从都城逃出来的,那么我家就在都城汉梁。

    对于我的回答,桌上的五个大男人没有丝毫怀疑。于是我在这个时空终于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身份:一个从汉梁逃出来的前皇族家的小女儿。姓冬,名夕。七岁。至于我的小名——李案板先是张口就来了一句,“小冬夕。”我立马翻眼恶狠狠的剜了他那张两颊没有一点肉一脸的衰脸。他对我啧啧嘴,又看了看一旁吃的正欢的张大厨。张大厨根本没理他。人家很不屑。

    我先想我的小名叫应该叫夕儿。后来我一想,这个夕儿与苦大仇深的白毛女喜儿音调太像,这个音调非常不吉利。于是我还是让大家叫我冬儿。这个名字我比较喜欢,因为《古今大战秦俑情》里面那个女主角就叫冬儿。而且那个电影好像是最早的穿越电影。不过,我肯定不会像电影上的冬儿那么悲催了。我的命运自然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就算有仙丹我肯定也是自己吃,才不会便宜了那些狗屁男人。

    此时我终于可以和这个时空所有的人说,我姓冬,冬天的冬。名夕,夕阳的夕。今年七岁。小名叫冬儿。是赵掌柜的远方侄女,家在汉梁。

    当然了,虽然这个小萝莉的名字很好听,也很有意境。但是想想这家人真会起名字,给自己家闺女起一个这么绝望的名字。冬天的夕阳。冬天的夕阳下除了一片漆黑剩下的不就是无边的寒冷?可怜的小萝莉估计就是被这倒霉的名字给克死的。

    吃晚饭,张大厨和李案板两人先回家。孙二和田三一起收拾碗筷,把去后堂洗碗刷盘子。

    赵掌柜从他住的二楼拿下来一床被卧,估计看我这小身子骨也提不动那么大一坨东西,便亲自帮我提去了小木屋。让我从店里拿了一盏油灯。到了木屋,他将被卧放在木榻上,问我自己会不会铺床,我忙着点头,“会会会。”

    赵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我低头看了一眼那绿豆大微微颤动着的灯火,又仰头看了目前对我还十分高挑的黑乎乎的木屋顶,五味杂赵顿时翻了心窝。

    只是还没来得及感慨和感伤,我刚准备去插门闩,那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又回了来。

    那高大魁梧的赵掌柜,又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小木桶,放在墙角,“夜里黑,茅房没灯。凑合着用吧。”他话说完转身又走了。走时还帮我把木门从外关上。

    顿时啊,顿时。我心里被温暖填的满满。不得不说,我太幸运了。到了这时空遇见的全是好人。这些好人根本不给我感伤的机会,我的心只觉得无比的温暖无比的幸运。

    我凑着微弱的灯光将门插好,关上窗子。简单的将被卧铺好,脱了衣裙将自己塞进被窝里。

    虽然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电热毯。但是还是觉得浑身暖和的像是要冒汗。这温暖从心底里逸出。原来心的能量竟如此之大。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看来人必须到绝境才懂得真正的感恩。前世的我,一切太顺,觉得别人对我的好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我终于可是放开心情,什么都不用想,好好体会来这时空三天四夜所有遇到的人和事。

    感恩这些好人,让一个一无所有的我,没吃任何苦便有衣穿有饭吃,还有了一份稳定的职业。

    幸运。我太幸运了。老天对我还算是公平。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我履行了我的承诺,没主动找赵掌柜要一个铜板。每天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记账工作。

    我虽然是没开口找赵掌柜要工钱,但是他看着随着天气渐渐转暖,我身上还穿着厚重的冬裙,还穿着从赵家穿出来的草鞋。最后还是他没忍住,主动递给我十个铜板,让我去街上买一套衣裳买一双小鞋子。

    这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奇景,店里的另外四个人都以下巴砸到脚面子的表情,看着赵掌柜将十个铜板放在了我的小手掌中。

    对于赵掌柜这样的性格,我太过了解。你越是在他面前渴望他的施舍,他越是不会理你。但是你越在他面前装着是钱财如粪土,他越是器重你。因为你不惦记着他的钱,就是他喜欢的人。

    我没有洁癖,但是也是极为爱干净整洁的人。但是没办法,我只有那一套从赵家穿出来的衣裙。一件换洗的都没有。这个年代又没有甩干机,如果衣服全部洗了,那种粗麻的布料暴晒一天太阳也晒不干。

    所以我只能周而复始的三个月穿一件衣服。整件衣裙不能洗,我可以今天洗一只袖子,明天洗前襟,后天洗领口……草鞋也是。抱着脚的布,今天洗一块,明天洗一块。里面的衬衣也是如此。

    所以三个月下来,我的衣裙还是干干净净整洁的很。只是到农历四月,大概阳历五月中旬。在我的前世那个时空已经是穿单衣单裤的季节,我还套着一层又一层粗麻布的裙子。热的受不了。

    前世培养出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注意自己的仪表。其实我也知道就我这个七八岁的岁数,把外裙脱掉,只穿里面的衬衣衬裙也没什么。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生存状态的改变,就放弃自己唯一可以保存的骄傲。

    就算是赵掌柜的主动把钱放到了我的手上,我还是凭着我良好的职业操守对赵掌柜说:“老板,这吊钱从我以后的工钱里扣掉。就当我是预支的。”

    于是赵掌柜不可避免的被我深深地感动了。当然被我感动的不光只有赵掌柜,还有张大厨、李案板、孙二和田三。

    三个月里我已经与他们相处的非常融洽。包括赵掌柜在内,店里的五个男人没把我当小丫头看。几个人说话没遮没拦的。反正从他们的话语里,我知道了现在宛县最当红的窑子里的红牌叫什么;我知道县城里哪家大家闺秀和谁家的公子有私情;谁家的老大出门跑商,嫂子勾搭小叔子……说真的,在我的前世我还真没发现,其实几个男人凑在一起讨论的话题,比女人更三八更深入。女人三八最多就是家长里短,男人三八是什么隐私都能说的出来。哪家的未出阁的闺女屁股长得好、哪家的寡妇大了肚子、谁家男人饥不择食一夜七次狼……这些都是他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避讳我,因为他们以为我不懂。其实呢,哎……我那个时空里像我这么大的人神马不懂?

    当然了,我肯定要装着不懂。我会眨着我那懵懂的双眸,又长又翘的睫毛,撅着小嘴问:“孙二哥什么叫青楼?”我会问:“李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又圆又翘?”我会问:“田三哥你说的什么什么几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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