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Z先生那年十八岁

    操场上的人很多，有几队男生在打篮球，其中就有x小姐刚才的模特先生。

    小脑瓜还是一片混沌的x小姐并没有发现，z先生特意绕开了那个男生。

    “小心！”

    z先生突然揽过她的肩膀向后拽，后脑撞上z先生的胸膛，她甚至能感受到胸前佩戴的金属校牌。

    篮球落地，刚刚好砸在她方才走过的地方，“砰”的一声响，不知遮掩了谁加速的心跳。

    篮球弹起，被z先生一把抓住。

    将球扔回去，z先生向下拽了拽x小姐的围巾。

    力道不轻不重，布料滑过x小姐的颈间，莫名的窒息。

    “看见球不会躲么？”

    “我没看见”

    x小姐好像刚刚从梦里惊醒，声音在围巾里闷着打旋儿。

    操场上的嘈杂中好像混着z先生一声轻笑，然而风并没有幸运的钻进x小姐的耳朵。

    于是z先生只好抓住x小姐的手腕，将她换到靠近教学楼的一边。

    在手腕上的手并不老实，手指悄悄转动x小姐的腕表表带，而后沿着手掌的肌肤一寸一寸下滑，最后终于十指交错，掌心相扣。

    阳光被禁锢在肌肤间的缝隙里，一丝风也探不进去。

    “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z先生转过头，很奇怪的看她。

    他用手指指尖轻轻叩击x小姐手上突出的骨节，是一阵自下而上的酥麻。

    “定情信物都在我手里了，你是不想负责任吗？”

    “啊？定情信物？”

    x小姐想起那幅没画完的画，粗糙的要命，甚至没画上眉眼。

    “那张太难看了”

    她说话的时候又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

    “你是说我难看吗？”

    “我没有！我是说明明有一整本更好看的”

    x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用围巾蒙住了半张脸。

    z先生只好停下，帮她把围巾拉下来，露出下颚的边缘，又把围巾缠松了一点。

    x小姐直勾勾的盯着他。

    她的眼睛里藏着火，一簇跳跃的，勾人的火。

    可终究只是点了点她的眉心。

    “哦~画我画了一整本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天的阳光是金灿灿的浅黄，在操场上均匀铺开，像水彩画上悦动的水纹。

    那天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暖洋洋的，盖过了那天的阳光。

    x小姐喜欢看z先生，看他看书，看他偶尔皱眉，看他做什么都好。

    两个人在一起，并没有像两颗牛皮糖一样黏黏糊糊，z先生照例每天捧着那本民法典坐在那棵榆树下。

    只是他的对面，坐着抱着速写本的x小姐。

    他们并不说话，只在短暂的午后享受这一刻缱绻时光，如同大口吞食了一整盒鲜艳饱满的草莓，酸酸涩涩，最后流淌在骨血里的甜。

    z先生偶尔会放下书，看x小姐画画，食指推一推斜歪歪带着的贝雷帽，然后揽住她的肩膀。看她画花，看她画草，看她画他。

    “你画我画习惯了，不会艺考的时候把模特也画成我的脸吧？”

    “你想得美！”

    也许高中那段最纯真的恋爱，本就是在一片树荫下嬉笑怒骂。

    风无声推动树叶，而人慢慢蹉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