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Z先生那年十八岁

    晚课之后，有半小时的自由活动。

    那时候，操场上只剩一盏照明灯，瓦数很大，一条光带将操场分成朦胧的两半。

    很多情侣会在操场边缘的矮树林里窜来窜去，找一个幽深阴暗的角落，拥抱，接吻。

    有更甚者，还会有低低的喘息。

    但z先生和x小姐从不如此。

    z先生喜欢拉着x小姐的手，十指相扣，走在那条被照明灯照亮的路上，光从两个人中间霸道的穿过但他们好像怎样都不会分开。

    x小姐带着一顶贝雷帽，校服袖子上偶尔会染上一小点颜料，z先生帮她拿着从小食堂买的炸串，就那样漫无目的的走。

    有时说到兴奋处，x小姐会挣开相牵的手，和z先生比划一些什么，她背着光，眼睛显得格外的亮。

    18岁那年，z先生已然懂得一些别的东西。

    身边的男生有时也会讨论，学校旁边的酒店或是一些其他的地方。

    但他做过最出格的事，是在那天晚上。

    那天的天空并不是阴沉的黑，而是一抹透着亮的深蓝。x小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z先生记得不太真切。

    但她记得x小姐笑的格外热烈。

    “我姐姐结婚了，婚纱很漂亮。”

    “嗯。”

    “以后，我想自己设计我的婚纱。”

    “嗯。”

    “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西装？黑色白色？还是棕色的？要不要格子啊，要不还是算了吧有点土”

    z先生没有想到x小姐已经想到这么远。

    那股悸动和燥热是突如其来的，夜晚的凉风吹不散，也吹不透。x小姐的眼睛好像闪着光，从她的眼睛里，z先生仿佛已经看见了她手拿捧花的样子。

    他没有等x小姐说完。

    他们离开了那条灯火通明的路，在后门那条少有人经过的走廊。

    z先生将x小姐推到墙上，那里没有灯，x小姐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

    他们保持着一个亲昵的，紧密的，极度暧昧的姿势，z先生用双手钳住了x小姐的肩膀。

    呼吸加快，空气升温。

    x小姐好像已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z先生的手掌卸了力道，嘴唇终于在x小姐的额头落下一吻，有些烫，烫的x小姐迷迷糊糊的。

    贝雷帽已经掉在了地上，z先生顺手揉了一把x小姐的头顶，不算温柔，仿佛在把刚才没用的力气全部使出来。

    最后z先生将头低下来，埋在x小姐的颈间，唇角擦过一小块肌肤，粗重的喘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喉咙里有被抑制的，低哑的嘶吼。

    他贪婪的吸气，很香。

    不是香水的气味，是洗衣液。

    18岁的小姑娘啊，还太小了。

    他平复着呼吸，过了好半天，半阖着眼睛，看不清楚情绪。

    声音很闷。

    “我要白色的，不要格子，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