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绝学一脉传承

    当夜无话，夏莹依然坚持坐在床边凳子上，爬在床尾睡觉，彻夜的照顾着程家顺，家顺让她也到床尾上来睡，这样会暖和一些，但是她怕碰到他的伤口，依然坚持着，程家顺没办法，只能依了她，让她裹上自己的外套，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些。整个晚上，程家顺依然是发着低烧，有时清醒，有时迷糊，但是有夏莹在身边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睡得倒算是踏实。

    第二天，下午时分，程家顺的三副药吃完了，宋道长便带着樊道长过来再次给程家顺诊断，这次宋道长把脉非常仔细，足足有一袋烟功夫，夏莹心里直犯嘀咕，这可是家顺生死时刻，宋道长此刻就如地府的判官，决定着程家顺的生死，大家都凝神静气的等待着最后的宣判，终于过了沉闷的时光后，宋道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嗯，从脉象来看，应该是问题不大了，但是此时已然很关键，不可过度劳神、忧虑和焦躁，再配合药物治疗，基本可以脱离危险，这发烧还是要压一下，准备一下笔墨，我再调整一下药方”，宋道长说着朝着樊道长看了一眼，樊道长马上去准备相应的东西。

    “这几天在这里住着怎么样呢，这个屋子比较小，有点阴暗，是不是住的有点着急”，宋道长关切的问道。

    “谢谢师叔的关心，我住的还好，就是苦了夏姑娘了，每日每夜的陪着我，我看她也非常憔悴，这山里夜间很冷，看着她在那里坐着，我于心不忍呀，能不能这里稍微挤挤，弄一张小床，把夏姑娘也安排一下，可以休息休息”，程家顺说道。

    “你们真是一对好鸳鸯，我早就说了这里弄一张简易床，让夏姑娘可以休休息一下，但是她担心你的伤势，死活不肯要，就是要这样守着你，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所以迟迟没有准备，这样吧，你这边目前看来应该是问题不大了，夏姑娘也可以安心了，晚上也休息一下，你这样再熬几天，自己也要生病了，谁来照顾我这个师侄呢”，宋道长和蔼的笑着。

    “你去准备一下，这里放一张简易床，虽然说他们已经相互爱慕，私定终身，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分开休息比较好，这样家顺也能安心休息”，宋道长对着樊道长交代道。

    “有劳师兄了”，程家顺感激的说道。

    看着樊道长有些懵圈，宋道长赶紧说道，“这个程师侄和咱们道观有很深的渊源，按照辈分，他应该叫你师兄的，回头我给你讲讲这其中的缘由”，宋道长看着满脸狐疑的樊道长，解释道。

    樊道长听到后，很是开心，“想不到，我还有一个同门师弟，此生总算不寂寞了，回头师傅要给我好好讲讲这里的渊源”，樊道长憨厚的笑着。

    樊道长在准备笔墨的时间，宋道长站起来，看着这简陋的石屋，踱步慢慢走着，边走边说，“程师侄，你不要觉得这里简陋，这里很简陋，但是很安全，一般的人是不让住不到这里的，可以说这个房子就是整个真武大殿的秘密所在，它是建在真武顶绝壁下面的一个石洞里，窗户外面便是几十丈的悬崖绝壁，三天前夏姑娘带你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枪伤，本来是不想救你的，因为这里不太平，这两年，总是有各路土匪、流寇、刀客以及民团、官兵轮番过来巡查、追捕一些人员，贫道也只能是恭敬迎送，纯属无奈，为完成师命，竭尽全力护佑这近千年的道观不被损毁。但是当我看到你枪伤处的敷药，再加上夏姑娘的苦苦哀求，我才动了恻隐之心，把你留下来，但是考虑到刀客早晚要来搜山，我就把你安排到这绝壁之上的石屋中，这是全道观人最后的避难所，一般是不接纳外人的。这个石屋相传是当年建文帝朱允炆在靖难之役中，逃出皇宫辗转多地，最后来到这里，为了逃避官府的追缉，道观内的道士便帮助他在这个绝壁上石洞内修建了这一间房屋，石洞外面的唯一出口，修建在真武大殿的一个神像之后，极其隐秘，外人不论从真武顶向下，或者从山脚下向上，甚至从左边、右边等各个方位，都看不到这个隐蔽房子的所在，所以他在这里躲过了多次的官府的追捕，最后，这个地方也成为整个道观最后的隐匿场所，目前这个世道不太平，香客不多，很多道人也不堪各方骚扰，纷纷离去，这里就剩下你樊师兄和我，守着这古老的道观，不过你放心的住着，即便是刀客等各类人员搜山找到这里，他也找不到你的，你就放心的安心养伤，争取早日复原”，宋道长诚恳的说道，并解释一下这个简陋的房子，原来还有如此多的玄机。

    “想不到这百里盛名的北顶，在这乱世中也变得如此凋零，不是民众香客少了，只是大家都没有了安身立命之处，对上天已经失去了耐心，我们也是在外出寻找吃食道路中，看到大批流民，才慌忙中弃家舍业，一路奔波来到了水洞岭山寨，同夏姑娘她外公们一起抵抗刀客，但最终因为弹尽粮绝，不得已才弃寨而走，途中遭到刀客的疯狂追击，在这个乱世中，人人自危，性命不保，如今能在有这方寸之间避难，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师叔切莫再说了”，程家顺客气的道谢着。

    “宋师傅，你是怎么对他爷爷那么了解，你们很熟悉吗？上次你有事情，急着处理，再加上家顺哥身体虚，今天看时光尚早，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呢，我和家顺很好奇，昨天晚上我们猜了好久也没有猜出个所以然，所以还是要道长明示”，夏莹也是很好奇的问道，这个也是程家顺想知道的。

    “好的，今天看师侄身体恢复的不错，我就给你们讲讲我所知道的事情，权当是休息中闲聊吧，对了，等你樊师兄来了，他也一起听听，我今年八十有四了，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如今我没有自己去，估计就是阎王留着我给师侄你治伤吧，我也感觉自己大限已到，早晚要走了，今天高兴，索性我们把事情讲个透彻”，宋道长也一改往日严肃寡言的表情。

    “你樊师兄是这真武顶下二十里地樊家庄人，这里据传是唐朝名将薛仁贵的妻子樊梨花的老家，樊家庄到这真武顶道路险峻，中间还隔着一个迷魂阵，这个阵法听说是樊梨花年轻时在家乡读书练兵时，突然有天偶得一本奇书，听说是已经失传两千年的诸葛武侯的八卦阵图，樊梨花便带领乡亲们在樊家庄后面的山沟里，利用天然地形相似度，用石头、树木等摆下了这迷魂阵，每当土匪、刀客、甚至强盗入村，族长的引路，村民们便躲入这迷魂阵中，然后撤入这大山之中，刀客、土匪一旦进入阵中，如果没有人引路，基本上必死无疑，不是中了机关，就是进入死道、活活渴死饿死，听说有一年一个年轻人，放牛，误入其中，最后半个月后才在这个迷魂阵中找他的尸体，那头牛和他就隔了一堵厚厚的石墙墙，但是要是绕过去，足足要有一个时辰，进入迷魂阵的要诀只能是樊家村樊家族内长房长子长孙才能学习，其他樊家子孙均不得学习，学习者要发毒誓，一旦违反规定，终身不得入樊家祠堂，并且死也不不能入祖坟”，宋道长缓了缓气，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当年我师父也是进入北顶时误入迷魂阵，走了三天三夜竟然不得出，绝望之际，得樊道长相助才逃出生天，樊道长就是樊家庄人，当年年幼，看到有人进入后，几天内没出来，便违反祖规，进入迷魂阵内救出了我师父，我师父在绝望之际，非常感激樊道长，但是樊道长知道之际犯了祖规，终究是回不去了，便在迷魂阵石壁上给父母留了一封信后，同我师父一起来到这里，从此以此为家，我师父也多次问他后悔不后悔救他，樊道长都说不后悔，如果当初自己不出手相救，可能要后悔一辈子。我师父到了道观之后，当时道观内人去楼空，面对如此破落的道观，我也准备收拾行李走人，但是总是依依不舍，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在犹豫之际，看到我师傅带了个孩童过来，一番交谈后，我对外面的世界也有了一些了解，乱世之中，我便安心留了下来，本来樊师傅和我是同一个师傅，但是我师傅看他年龄小，另外他大部分时间在隐居或云游，也没空教他，怕耽误了他，所以就让我代为收徒，虽然我们是名义上的师徒，但实际上是师兄弟，不过樊师傅总是很客气的叫我师傅，时间长了，我就习惯了，出家人，本也不在乎这些所谓世俗的称呼”，宋道长继续说道。

    这个时候，樊师傅进来带着笔墨纸砚进来了，看着宋师傅和程家顺他们聊的很开心，边站立一旁听着，这些故事，特别是关于当年他救的那个老人，他只知道他很厉害，武术、医术、奇门八卦、兵法谋略都非常精通，所以非常崇拜，对于他的身世，他知之甚少，后来任师傅在临终前告诉了宋师傅，他的来历，“我师傅姓任，如果说其来头，可能还是让人大吃一惊，特别是在那个年代”，宋师傅喝了一口水，看到樊道长已经进来了。

    便开心的说道，“你来了，正好一起听听吧，这些话早晚还是要告诉你的，今天正好是个契机，我们边喝茶边聊天，这个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宋道长说道。

    “好的，师傅，对于任师祖，我是非常崇拜，他就是一个神仙，没有他不会的，但是对于他的身世，我知道的不多，总之，他经常给我讲，知道多了，对我不好，这句话我始终没有明白，是师祖不想讲，还是真的为我好”樊道长说道。

    “我也很想知道，因为我爷爷也说，他师傅走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当时我爷爷也很诧异，大家在一起师徒三年，朝夕相处，可谓感情深厚，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不过我爷爷还是遵守了对师傅的承诺，直到去世才把一些秘密讲了出来，但是也是一些碎片化的”，程家顺补充道，夏莹听到大家都在聊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有这么高的本领，但是又这么神秘，不仅也充满了好奇和敬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