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道观秘密疗伤
第三天半夜，依然发着烧的程家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虽然靠近窗台有一盏油灯在忽明忽暗的照着，但是房间内依然昏暗，他身上的伤口处如烈火灼烧般的疼痛，从里到外钻心的疼，疼痛使得他清醒一些，但是脑袋依然是蒙蒙的，他睁开双眼看着低矮的屋顶，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窗外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心里不免有一丝丝的悲凉和不安，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一间牢房？我还活着吗？大家都安全了吗？夏莹呢，她是否安全了呢？想到夏莹，疼痛的脑袋开始变的有些清醒。他觉得背部很疼，全身到处的不舒服，估计是这几天躺着睡觉睡多了吧，程家顺挣扎着着想坐起来，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袭来，疼的程家顺忍不住“哎呦”叫一声，，眼前一黑，金星直冒，便又瘫倒在床上，瞬间他听到一个声音从床尾处传来。
“家顺哥，你醒了吗？你别动，你真的醒了吗”。
“夏莹，是你吗？是你吗？难道是我幻觉”，程家顺嘟囔着。
“是我，家顺哥，是我，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良久，夏莹边回到边开始哭了起来。
“你躺着别动，家顺哥，道长说了，你醒了千万别动，否则伤口再次撕裂，很容易感染的，我找个枕头帮你垫高点，这样你会舒服一些”，夏莹赶紧止住哭声，抹去泪水，破涕为笑，慌忙去拿这一个枕头，用一个胳臂轻轻的抬起程家顺的头，把枕头塞到头下面。
这个时候，程家顺半卧着，随着头部的抬高，他才勉强看清楚屋内的一切，这是一张简易的房屋，墙壁是用块石、泥浆砌筑而成，房顶是平顶，木头椽子整齐的排列着。屋内一张桌子，靠近窗户，上面一盏油灯，灯火随着墙壁漏风处左右摇摆，一闪一闪的影子照在墙壁上的；桌子上还有一个陶瓷药罐子和一个粗糙的瓷碗，一股股浓烈的药味充斥着房间，自己睡在一张简易的木床上。床位放着一张木头凳子，夏莹坐在木头凳子上，趴在床尾床帮上睡着了，那昔日红润的脸颊也布满了疲惫，更显得苍白，不过看到程家顺醒了过来，顿时精神大振。
“这是哪里呀，我啥都不记得了”，程家顺问道。
“这是五朵山真武顶的道观，是这里的道长救了你”，夏莹说道。
“家顺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告诉道长，你醒了”，说着夏莹就要出去。
“夏莹，你别急，我没事，估计是睡多了，这是几点了，我看外面都黑了，不要再去打扰人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穿的这么单薄，冷不冷呀”，程家顺虚弱的声音问道。
“家顺哥，我不冷，只要你能醒过来，我就很感谢祖师爷照顾了，道长说了，只要你醒了，马上去叫他过来，他再过来给你诊断一下，不论什么时候醒，第一时间通知他”，说着便朝外跑去，边跑边抹着眼泪。
十分钟，一个白眉白须的老者在一个道长的搀扶下，朝程家顺这屋走过来，看到半躺的程家顺，赶紧说道：“奇迹、真是奇迹，你流了这么多血，还能这么快醒过来，真是奇迹，别动，贫道我再给你把把脉”，道长说着，朝程家顺床前走去，夏莹赶紧搬过一把凳子给道长坐下。
道长一看年纪不小了，长长的白眉、头发雪白，雪白的胡须也下垂到胸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清瘦的脸颊依然显得精神矍铄，他闭着眼睛给程家顺把脉，程家顺静静的躺着，几分钟后，道长慢慢的张开眼睛，收回了把脉的手。
夏莹赶紧问道，“怎么样，宋师傅，他好点了吗，有没有什么危险”。
道长看了夏莹一眼，说道，“还是有些寒热和低烧，我再开几副药物调理调理，应该就能退烧了，只要烧退了，就算是度过危险期了，后面再调理一段时间，就可以慢慢恢复了，这三副药吃完了，我再来给你诊断一下”。正说着，另外一个道长拿来了笔墨，铺在窗前的桌子上，
“樊师傅，谢谢您了，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夏莹感激的道谢着。
“师傅，笔墨已经准备好了，您准备开方子吧”，樊师傅说道。
宋道长走到窗前桌子边，坐下来，慢慢的写着药方，这位中年樊道长约莫有五十多岁，但面光红润，神采奕奕发站在宋道长边上，甚是恭敬。
“徒儿，吩咐一下，按照这个单子去备药三副”，宋道长朝着樊道长吩咐了一声。樊道长应承着走了出去。
宋道长这才扭过头来，“夏姑娘，不用谢我，救人是应该的，倒是这个小伙子，你要好好谢谢这位夏姑娘，是他让你死里逃生捡回来一条命呀，要不是她诚恳的跪着求我们不要放弃，一定给你取出子弹，给你救治，估计你早就没命了，这几天也是她没日没夜的陪着你，给你灌水，给你灌药，你醒了啥也不要想，就要按时吃药，按时吃饭，不要着急，安心养病，贫道有一事不明白，想问问小兄弟你，不知道是否方便呢？”
听着道长讲的，程家顺感谢的看着夏莹，夏莹倒是有些害羞，低着头，看不到表情。“道长您客气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想知道的，您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告知，绝不隐瞒”，程家顺赶忙说道。
“嗯，我想知道，小兄弟自己是否懂医术和武术，另外你这受伤时候敷的药是从哪里弄来的呢？”，宋道长继续问道。
“实不相瞒，道长，这个药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药方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送给一只奇怪队伍的人了，是他们吓走了刀客，不过药方我是熟记于胸的，道长要是需要，我背给你听”，程家顺说道，
“我不要这个药方，你知道这个药方的来历吗，或者说你知道你爷爷的药方，或者医术是谁传授给他的呢？”，宋道长继续问道。
“哦，这个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爷爷答应他的师傅，是终生不透漏他姓名的，但是前几年他去世的时候，觉得子孙后代要记住这位恩人，所以在弥留之际给我们说了，让我们世世代代记在心里，不要对外讲，我们家都懂医术，也略懂武术，这个是我爷爷师傅交的，然后辈传下来的，他那位师傅姓任，具体叫什么名字，那位道长不肯说，说我们知道多了，对我们不好”，程家顺说道。
“姓任、姓任，那就对了，你爷爷有七十多岁了吧，现在在哪里呢？对了，这几天只顾救你了，我知道这位姑娘姓夏，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不是姓程？”，宋道长问道。
“程家顺大吃一惊，是的，道长，我姓程，我爷爷前两年去世了，道长您是怎么知道我姓程的，另外你怎么知道我爷爷的年龄呢”，程家顺感到诧异。
“好可惜，没能在今生见你爷爷一面，你爷爷是叫程虞卿吧”，道长继续说道。
“道长您真是成仙了，连我爷爷的名字你都知道，您和他认识吗”程家顺问道，之前程家顺以为这些信息都是夏莹给他讲的，但是听着又不像，现在等道长说出自己爷爷名字的那一刻，程家顺知道，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肯定和自己家学有渊源，是敌人、是恩人，暂时还不清楚，所以程家顺一脸茫然和诧异的眼神看着道长，似乎想在他那张脸上找到答案。
看着一脸狐疑的程家顺，道长笑着说道，“小兄弟，你不用怕，咱们两个人有渊源，不是仇人，如果单从这医术上论，我应该是你师叔，刚才那位樊道长应该是你师兄了，你就在安心养伤，等你有力气了的时候，我再来告诉你咱们的渊源”
说着宋道长朝着程家顺点点头，“你和夏姑娘就住这边，这里非常简陋，但是也非常隐蔽，除了樊道长和我之外，知道这里的人不多”，宋道长说道。
“太感谢道长您了，我这条命是您救的，等我康复了，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办”，程家顺微微欠欠身，表示感谢。
“夏姑娘，等一会药拿来了，你给我这个小师侄喂一下药，这边就劳烦您照顾了，前殿还有些俗事，我去处理一下”，宋道长说着就关门走出去。
空荡荡的小屋内就剩下夏莹和程家顺两个人了，刚才人多，程家顺也没仔细观察，现在看到夏莹额头上有清淤，便问道，
“你这额头上怎么回事，这么大一块清淤，给我看看，疼不疼，是不是你求宋道长他们救我时，跪下来磕头磕成这样的，你怎么这么傻，为啥不跟着张宪他们赶紧走，留着这里多危险”，程家顺心疼的说道。
“家顺哥，你又开始赶我走了，不是说好，以后不赶我走嘛，再说你昏迷不醒，我怎么忍心把你抛下而独自逃命，我想好了，要是你醒不过来，我也不活了，宋道长他们人很好的，不救我们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在这个乱世，你身上有枪伤，肯定不是本地的村民，这个我原谅他们，不过我说让他们看看你还能不能救过来，要是没希望了，我就抱着你从这真武顶悬崖跳下去，咱们生生世世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生死都无所谓的”，夏莹流着泪水说道。
“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赶你走，是担心你的安危，我发誓以后不再赶你走了，咱们生生世世在一起，你别哭了，要不我会心痛的”，程家顺感激的说道。
“我这一个穷乡僻壤的人，不知道那点值得你去爱的，我主要是不想耽误你，连累你，你跟着我，注定要一辈子吃苦受罪”，程家顺继续说道。
“我不怕，就是要跟你一起，我跟你一起，感觉到心里踏实，在这个乱世，饿着倒不可怕，整天处在惊惧不安才是更令人恐怖的事情，我们在一起，不会吃苦受罪的，我们要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我们已经在水洞岭山寨上，足足抵挡了刀客大半年的进攻，保护乡亲们得以脱险”，说道这里，夏莹停住了。
“是的，我们尽力了，我们每个人都尽力了，等我好了，我们找回八爷的尸体，好好安葬”，程家顺知道，夏莹是想起了张八爷，这个也是令她敬佩的外公，现在不知道他的尸体在哪里，等我好了，一定要找到他并把他安葬好，然后用尽余生好好照顾夏莹，绝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
就这样，夏莹给程家顺讲了他受伤昏迷后的大致情况，“张宪本来是要留下来的，宋道长觉得留下来的人越多，越不安全；其次，哪一些受伤的人还是需要人带领抓紧下上去，避免刀客们的反扑，所以张宪最后很无奈的跟我告别，让我好好照顾你。道长给你诊断时候，他说你身体太虚弱，再加上高烧不止，子弹还嵌在身体里，并且长时间行走，失血过多，能不能救活，全靠你自己的意志和身体素质了，这几天宋道长每天都过来，亲自给你诊断，不断调整药方，并亲自给你把子弹头取出来，他说，你能保住命最大的优势是你受伤时候用的金疮药及时的止住了血，并且减慢了身体受伤处感染的速度，你能撑过来，绝对是非常神奇的事情，当时他说希望不大，但是会全力救治”，夏莹继续说着他昏迷不醒后的情况。
他们就这样闲聊了一会，“家顺哥，你困不困，要是困了，就闭着眼睛就睡吧，我陪着你说说话，我有一肚子话没地方说了，权当是给你的催眠曲吧，要是不困，你就听着就行了”，夏莹继续说道。
“好的，莹妹子，我听着呢”，程家顺这一刻也开始改口叫莹妹子了，不在直接喊她名字，夏莹听到“莹妹子”，心里暖暖的，说明从内心里，程家顺已经接受了她，容下了她。她继续说着、说着，只见一颗颗泪水从程家顺的眼角流了出来，夏莹赶紧帮她擦去。
“我不说了，家顺哥，看你都伤心了，这样对伤口不好”，夏莹自责的说道。
“没事，莹妹子，你说吧，我听着呢，我是水多了，眼睛不舒服，才流泪呢，听你说着，我很开心，伤口也不疼了，真的，一点都不感觉疼了”，程家顺说道。
他喜欢夏莹，喜欢她的漂亮、睿智、果断和勇敢，也喜欢她敢爱敢恨的性格，唯一让他有些退缩的，就是他知道，在这个乱世中，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是不能顾她周全，怕她受到委屈，让她错付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