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战前夕沉寂

    两个时辰后，大家刚刚打扫好好山寨内外战场，将刀客尸体拖到一个山坳处，简单掩埋处理，将刀客遗留的枪支弹药、大刀匕首以及随身携带的值钱物品统统收缴归山寨中，并重新布置好寨门前道路上陷阱，岗哨也设置到半山腰的一处山顶高地，这里视线良好，可以看到远处刀客们进山的动向，一旦发现敌情，及时通过烟、火向山寨传递信号，以便山寨能有充足时间做好准备工作。

    中午大家刚刚用完午餐，只见远处哨所一股青烟冒起，紧接着哨所人员开始快速奔向山寨，山寨内巡逻人员看到哨所的青烟起，便一阵锣响，提醒各队抓紧时间进入防御位置并做好防御准备，两袋烟功夫，只见一群黑压压的人头沿着山坡向上蠕动，看样子不下三四千人，他们吸取了第一次主攻寨门被全歼的教训，凭着人多势众，从四面八方朝山寨攻来，这次不但是北寨门，连险峻异常的南寨门、东寨墙、西寨墙等没有山路的陡坡上，都有大批刀客攀爬而上。

    看到这个架势，山寨里面守寨的村民，心里顿时一惊，快速向张八爷报告敌情，张八爷带着程家祥和家顺巡逻队，看到这个阵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远处的人头攒动，慢慢的朝山寨袭来；张八爷手握盒子炮，表情凝重，带着自己四个兄弟和几个子侄依然坐镇相对较为平缓的北寨门，并让大爷带领另外一些张家后生到南寨门驻守，家祥、家顺分两队，从北寨门自东向南，自西向南，沿着寨墙内巡逻、并及时报告各处敌人数量，同时做好支援工作，同时强调各处守寨寨民带好大刀、长矛，以便做好肉搏的准备。一袋烟功夫，各路刀客均已攻到离寨墙和寨门不足一百步的地方，当大家都准备开火的时候，这群黑压压的漫山遍野的刀客们却停下来，他们仰头看着面前这座虽然不大但高耸的山寨，做着最后的准备，同时开始原地休息；从山底沿着山路上来，一般人都累的气喘吁吁，何况是从没有路的山地爬上来，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同时山寨内的村民也是异常安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不远处的刀客们一举一动，等待他们靠近后，再突然袭击，双方都在等待，等待着战斗开打的那一瞬间。

    原来刀客们是在等待这发动总攻的信号，他们从宝丰、鲁山一路烧杀抢掠，攻城夺寨，踩过了宛洛古道上易守难攻的各处寨墙十几个，一路的官兵、民团和山寨在稍稍抵抗后，便都是望风而逃或者一击而溃，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方圆四里地的山寨竟然让他们白白的死亡几十个弟兄，当几百人第一波攻击失利后，李长友大怒，立即快马召集手下头领帐火速带人到总账内商议攻寨方法。

    李长友是这股刀客的头领，总帐设置在中王庙，其他部队分散在方圆几里范围内的仙庄、火神庙、黑虎庙等村庄，当地百姓听说刀客来了，他们早已人去楼空，这些房舍正好成为了刀客们的营地，为防止自己被袭击，李长有将各个营设置在自己周边的村庄内驻扎。同时为了有效控制队伍，李长友也效仿部队建制，自称司令，下辖十三股刀客，每股刀客首领称为营长，每营五百至一千人不等，下辖十三营人马平时分散附近各村各寨驻扎，相互独立抢劫，遇到官兵围剿则共同支援对敌，因为刀客各地流窜，烧杀抢劫一旦被抓后，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家人受难，因此大家都隐去了本来的姓名，自称为大营长、大杆首，二营长、二杆首等等以此排序，或者起一些威武霸气的响亮名号。今天上午带领人马攻寨是大营长的队伍，大营长是李长有堂侄，也是自己的嫡系，魁梧的身材，国字脸，两腮络腮胡，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从宝丰县一起起事，一路抢掠来到这里，看到侄子进攻一个小小山寨失利后，李长友非常震怒，立即快马召集周边几个营长过来议事

    “老子手下有十三营人马，兵力近万人，虽然分兵五个营协助崔二旦司令去夺取周家寨，但是留在这里的还有八个营，几千人马，今天竟然被这个小小的寨墙挡住咱们发财的大道，兄弟们，今天这个山寨就是铜墙铁壁也要给我啃下来；回去告诉兄弟们一声，攻破这个山寨后，寨里的金银珠宝随便抢，女人、肉票随便绑，有多大能耐你们发多大的财，另外首先攻入山寨的，我还有重赏”，李长友脸带杀气，气呼呼的说道。

    “上午初步进攻失利，据大营长回报，主要是山路崎岖，大部队施展不开，另外这个山寨，火力不弱。因此现在我们有八个营，营分别从不同方向到达指定位置后，同时进攻山寨，免得山路崎岖，兵力不能有效发挥。现命令，一营从北寨门攻山，二营从南寨门攻山，三营四营从东边寨墙攻山，五营六营从西边攻山，七营八营留守山下各路口，防止山寨人员逃出，同时做好替换进攻不利的队伍。大家回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各营在两个时辰内必需到达指定位置后，做好休整后，等待进攻命令，然后一起攻山，有胆敢后撤或者抗命者，格杀勿论”，说罢坚定的大手一挥，让大家散去。

    “收到，司令”，八大营的首领们齐声答道，然后退出李长友的议事堂，开始做进攻山寨动员及攻寨武器准备，虽然十三营的营长中除除一营长到五营长是李长有的嫡系心腹，其他营长对李长有没有那么死心塌地，但是他们也深知大家不抱成团，各地民团、驻军就可以轻易将他们消灭，他们也走不了这么远，更不用说去攻城拔寨，抢劫财宝发财了。这一路走来，他们抢了很多地主富户、乡绅名流；他们将赎金也分为十档，几块大洋到几万块不等，肉票绑架后，能出得起赎金的，他们一般都不会为难，不论男女老幼，保证人票毫发无损；出不起赎金的，一般先捆在树上暴打一顿，并留下来帮忙干点粗活和脏活，比如端水洗脚、倒屎倒尿、劈柴洗涮的工作，同时逼着他们说出当地各村各寨防守情况，各个人家的财富情况，以便对当地的情况有更加直观的了解；破寨后，会逼着他们指认各个肉票肥瘦程度，好分档分等的索要赎金，等肉票赎完人，这些人基本上是把当地的富豪大户得罪了，想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被动的加入刀客队伍，死心塌地的当刀客；当然不愿意配合的、身体羸弱经不起暴打的，统一杀掉，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因此，一路上刀客历经数十战，虽然伤亡不小，但是人数却越来越多，半年时间，从最早的一百多人发展到如今将近万人队伍。

    这批刀客如蝗虫一样，所到之处，必将村寨洗劫一空，值钱的、能吃的、能用的，全部统统带走，因此很多刀客都是随身携带贵重物品，当积攒到一定程度后，他们会趁人不备之际，把携带的金银财宝给藏匿起来，并做好标记，以便将来寻找机会偷偷离队，挖出财宝，然后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购上一垧地，接来妻儿做个小地主过上悠哉的日子，因此刀客队伍时不时会有人离开，当然也会有大批的流民加入进来，怀揣着发财的美梦，奔向征程中的一个个山寨。

    刀客们也清楚知道，他们到来之前，大部分村民、小富之家或者来不及撤退的富绅们会携带粮食、大量细软金银躲入山寨；真正有权有势的大富豪早已带领家眷躲进县城和大城市，凭借高大的城墙和驻守的官军来对抗流民；对于刀客们来说，缺少大炮等攻城利器，一般也不会去硬啃那坚固的城墙，更希望是对各地的山寨进行攻击，获得自己想要财富，这对于他们来说风险小，收益最高。但是在以往的山寨进攻中，他们攻破山寨后，抢劫的财宝需要上交营长，营长根据各个兄弟们的立功表现，再进行分配，当然孝敬司令的，自己留下的往往总是占大头，兄弟们敢怒也不敢言。

    今天营地兄弟们听到营长带回司令的这道命令时，顿时炸开了锅，这对于刀客们来说简直比打了兴奋剂还兴奋，这是他们半年来听到了最为振奋人心的命令，平日里他们冒死攻城掠寨，看到美女少妇也不能随便发泄，更不能随便伤害绑到手的肉票，抢来的金银财宝要先上缴首领再论功行赏，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发财、泄愤机会，于是各路首领群情激奋，分别带领本部人马迅速从不同方向上山，等到达离寨墙一百多步的指定位置后，休整待命，寻找好攻击点，然后根据进攻命令后再突然出击，朝着那梦寐以求的财富和美女出击。